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他来长安到底是为了什么?
在遇见莫听雨之前,他想着能到长安是一件很给自己老爹长面子的事情。
而在遇见莫听雨之后,他想要成为和他一样的刀客,成为那些书里所写到的刀客。然后带着一个和沫沫一般漂亮的姑娘回到长门,受人敬仰的度完一生。
但现在似乎就有这样的一个机会摆在他的面前。
古羡君自然是很漂亮的姑娘。
而他的修为也到了繁晨境,其真实战力,即使与地灵境比起来也不遑多让。这应当是相当厉害的刀客了,或许在长安算不得什么,但在长门这样的地方,应当可以说得上是再无敌手。
他所有的愿望都在这一刻变得近在咫尺。
他似乎没有理由再呆在这豺狼遍地,尔虑我诈的长安了。
他说到底只是长门里走出来的一位少年再没有遇到莫听雨之前,别说长安,即使在长门想来也不会有几个人真正的将他放在心上。
他几乎就要忍不住回头去找到古方天,告诉他,他要和古羡君一起回去,回到北地。
但就在这时,他的眼睛碰触到了古羡君希冀的目光。
他心里升起的火焰,在那一瞬间便被某种东西浇灭了。
他忽的想到了些什么。
他的体内藏着一滴真神之血。
那是极为可怕的东西,什么神侍亦或者所谓的皇权之争与他体内的那只怪物比起来都是那般不值一提。再没有将之彻底解决之前,他去到任何地方,能给人带来只有灾难。
他的星灵里,还有着三位星殒的传承。
那是无上的馈赠,是这世上大多数人,或者说近乎所有人终其一生也无法得到的东西。他得对得起这些东西,得成为与授予他这些东西的人一样的人。
他还有一位垂垂老矣的师叔祖。
虽然他并不想承认,但他觉得有必要,也有义务陪他走完这最后一程。
他这时才意识到,他早已不是长门镇里那个少年。
他是苏长安。
是天刀莫听雨的传人。
是天岚院十二年来唯一的弟子。
他受其馈赠,就当以身报之。
当然还有一个重要的原因是,当他在心底问自己是否喜欢古羡君的时候。
他的脑海里去蓦然想起了那么一个夜晚。
星空下,天岚院上。
有那么一个女孩,曾拥抱着他,在他的耳边轻声呢喃着。
“我喜欢你。”
他在那一刻,猛地深吸一口气。
眼睛里的光彩变得坚定,他看向古羡君,终于是开口说道:“我回不了北地。”
是的,不是不想回,而是不能回。
神侍不会放过他。
长安不会放过他。
他自己也不会放过他。
他得在这里待下去,即使他不喜欢这里。
但这里却有他喜欢的人。有他放不下的事。
在这所有事情未有了结之前,他去不了任何地方。
他终于在这个时候意识到。
他被困在了长安。
第七十一章 一个吻
拒绝一位像古羡君这样的女孩,是一件很困难的事。
不仅是因为她的漂亮,更因为她曾为你付出过这么多。
但苏长安终于还是拒绝了。
“我回不了北地。”
“长安有许多事在等着我。”
他并没有说究竟是什么事情,但古羡君却大概知道一点。
至少,光是玉衡,便足以支撑起苏长安留下来的全部理由。
“可你可能会死的。”但古羡君还是忍不住说道。
这绝非危言耸听。
天岚院的天下第一学院的名号。
铸就无数天才的天道阁。
苏长安的刀与体内的神血。
以及陷入皇权之争的尴尬处境。
这其中的每一条,都足以长安城里的豺狼蜂拥而至。
但毕竟天岚院里还睡着一头雄狮,那头雄狮震慑住了所有的恶狼,也为苏长安挡下了所有风雨。
可现在那头雄狮已经走到了他漫长一生的尽头。
整个大魏都知道,那一颗星星将要熄灭。
那时,苏长安便必须要独自面对这个世界。
而正如她所言。这样的苏长安在长安是活不下去的。
可这样的话刚刚说出口,古羡君的目光忽然触碰到了苏长安的那一双清澈的眸子。
她忽的后悔了。
后悔自己说出那样一句话。
她曾见过,在幽云岭上,他向着神挥出长刀。
她也曾见过,在将星会上。他横眉冷对所谓的天才妖孽。
她更曾知晓,在蓝灵镇,他浑身浴血,带她回家。
她不知道苏长安在心里是否害怕过死亡,但有一点可以肯定。
她喜欢这个心有所念,便心无所畏的少年。
而那个被她所喜欢的少年就应当如此。
善良得近乎天真。
固执得近乎顽固。
所以,她终于是展颜一笑。
“苏公子,你一定要活下来。我会在北地等你。”
“一直等你。”
说完了这些,这个女孩,在苏长安诧异的目光下。红着脸颊,踮起了脚尖,在他唇上轻轻的吻了下去。
苏长安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到天岚的。
自从古羡君那一吻之后,他整个人就变得有些不清醒。
他说不上自己到底是否喜欢她,但他觉得,自己从那一刻起,便欠了她一个承诺。
他站在天岚的院门前,却依旧没有回过神来。
他就这么愣愣的看着漫天的风雪,也不知心里在作何想。
直到一只手,忽的拍在了他的肩膀。
“干嘛呢?”一个有些醉醺醺的声音随之传来。
苏长安闻到了一股他以前经常在他的父亲身上闻到的酒味。他蓦然回过神来,然后皱着眉头转身看去。
却见穆归云正手执一只酒壶,醉眼朦胧的看着他。
“你喝酒了?”苏长安问道。
这自然是废话,因为穆归云无论是从手上提着的事物,还是眼中迷离的神态,都不难看出,他喝酒了,而且喝得不少。
所以穆归云只是将手里的酒壶一扬,然后便大大咧咧的在天岚院门前的台阶处坐下。
“今天你去见到古羡君了?”穆归云看着大雪纷飞的街道,又饮下一口清酒,头也不回的问道。
“恩。”苏长安有些神色复杂的点了点头,然后也在穆归云的身边坐了下来。
“怎么样?”穆归云斜着带着醉意的眼角,瞟了苏长安一眼。
苏长安的头在这一刻低了下来。
他在许久的沉默之后,方才愣愣的问道。“你亲过长雪吗?”
穆归云正提起的酒壶猛地僵住了。
他意识到这是一个相当严肃的问题。
能问出这样问题的苏长安,定然是在今天与古羡君的那场见面中经历了某些,即使是他也没有经历过的东西。
苏长安是他的朋友。
对朋友坦诚,是一件重要的事情。
但作为太尉之子,地榜榜首。
面子对于穆归云来说同样也是一件极其重要的事情。
所以他在故作淡定的饮下一口清酒之后,说道:“自然亲过。”
苏长安了然的点了点头,对此不疑有他。
“感觉怎么样?”苏长安又问道。他的语气极其认真,就像是在考究某些深奥的问题而寻找依据一般。
而事实上,他确实是想以此来明白一些在他看来极其深奥的问题。
比如,他究竟是否喜欢古羡君。
他曾在一些书上看见过,说是与喜欢的人亲吻,会变得心跳加快,头脑晕沉。
他也确实有这样的感觉。
但他分不清自己的心跳加快究竟是因为紧张还是因为自己真的喜欢古羡君。
这是一个很矫情的问题。
而苏长安觉得一位刀客,应当爱憎分明,不应这样优柔寡断。
但他确实不解。
而正好,穆归云喝了酒。以他常年面对自己酒鬼老爹的经验告诉他,喝多了酒的人,通常不太会记得自己在喝过酒之后说过些什么。
所以,苏长安觉得这应当是一个很不错的机会。
既可以解决自己心里的疑惑,又可以保住自己身为一名刀客的面子。
毕竟,楚惜风说过。
面子对于一名刀客来说,是一件很重要的事情。
但显然,穆归云没有想到苏长安会问这样的问题。
所以他有些猝不及防,以至于已经流淌到咽喉处的酒水因为心里的惊讶而再次被他咳了出来。
“咳咳!”
他剧烈的咳嗽了好一会才缓过劲来,然后他转头看向苏长安,确定这个男孩是真心想知道这个答案。
但他并不知道答案,可如果现在再承认自己其实连司马长雪的手都未有牵过,却又是一件太过于掉面子的事情。
“还不错……”所以穆归云给出了一个含糊其辞的答案。
“还不错?是什么……”苏长安显然不满意这样的回答,他张口便要再次问些什么。
但穆归云却并不想在这件事情上再做过多的讨论,言多必失,这个简单的道理他还是很清楚的。
“对了,你去见古方天他究竟给你说了些什么?”穆归云这般问道。
苏长安一愣,他虽然还想再问一些事情,但嘴里还是回答道:“他告诉我,长安很危险。”
“长安很危险?”这一次穆归云愣住了。长安自然是一个很危险的地方,这里又太多的欺瞒与背叛,又有太多的尔虑我诈,稍有不慎,便会落得尸骨无存。比起大魏大多数地方来说,长安自然很危险。
可穆归云觉得,这样一个事实,自然用不着古方天亲自来说。所以,古方天口中的危险,想来另有所指。
苏长安也明白穆归云想要问些什么,但他却有些犹豫。
神族,是一群很危险的生物。
他觉得知道得太多,对于穆归云来说并不是什么好事。
但他却又不想欺骗他。
所以他不由得有些犹豫。
而就在他踌躇之时,一道惊呼忽的从天岚院的院内响起。
“苏公子!不好了!杜公子他出事了!”
第七十二章 我们又见面了
待到苏长安与穆归云闻声赶到安置杜虹长的房间时。
却见樊如月正一脸呆赫的看着床上那一位少年。
这位曾经的神将之子,他那本来还算俊俏的脸上,像是有什么蛇虫在他皮肤下的血肉中穿行一般。他脸上的皮肤被一次又一次的高高隆起,而他的嘴里也在这时发出一声声无意识的呻吟。
“什么时候开始这样的。”苏长安皱着眉头问道。
“我也不知道。我刚刚路过这儿,听见声音,以为杜公子已经醒了,谁知道进来之后才发现,是这般景象。”樊如月如此答道,她声音听上去尚有些颤抖,气息也有些紊乱。看样子确实是被眼前的景象吓得不清。
这自然也算得上是一副相当诡异的场景。
就像是杜虹长的体内藏着一个什么怪物,正在啃食着他的血肉一般。
怪物?想到这里苏长安的心头一震。
他刚想要说些什么,但这个时候异变突生。
只见杜虹长的身子豁然站起,他的头猛地一转,看向苏长安等人,这时候,诸人才发现,他的眸子不知何时已经变成了诡异的猩红色。
而随之一股阴冷暗沉的气息袭来,将众人包裹于其中。
穆归云第一眼便已经看出了杜虹长的不寻常,他将枪握于手中,周身灵力呼啸而出,就要出手控制住杜虹长。
但这时,苏长安却伸出了一只手将他拦住。
穆归云不解的看向苏长安,却见他正皱着眉头,神情肃穆的盯着杜虹长,而丝丝冷汗也不知在何时浮上了他的额头。
他正待发问,但一道低沉得可怕的声音却自苏长安口中响起。
“去叫玉衡师叔祖!”他这般说道,然后刀意、灵炎、雷光在那一瞬从他体内喷涌而出。
它沉着眉目,脸色极近难看。
虽然不知道苏长安为何此时这般作态,但出于对苏长安几乎盲目的信任。樊如月在从这忽然发生的异变中回过神来之后,便头也不回的小跑出房门,朝着玉衡阁的方向跑去。
“长安?这是何意?”穆归云也被苏长安这副如临大敌的模样给唬住了。杜虹长身上的变化固然诡异得很,但以他的修为自然还是一眼便看出杜虹长依然只不过是堪堪繁晨境而已。有他与苏长安出手,就是任凭杜虹长再过诡异,料想也不会对二人造成丝毫威胁。
“他被寄生了。”苏长安依旧死死盯着杜虹长,他握着刀的手因为用力过猛而青筋暴起。
“寄生?”穆归云疑惑的看了杜虹长一眼,他并不太理解苏长安究竟在说些什么。
穆桂英的话音刚落,就像是某种回应一般。
杜虹长站在的身子开始剧烈的颤抖,他浑身上下的肌肉开始了一阵毫无规律的蠕动。
刺啦!
像是某种皮革被利刃刺破的声音忽的响起。
然后,一只森然的,犹如倒刺的白色犄角自杜虹长的头颅上伸出。
他周身的气势也随之开始疯狂的攀升。
但苏长安与穆归云还来不及惊叹,一声像是忍受了无尽痛苦的咆哮自杜虹长的口中响起。
随之一股巨大的声浪以杜虹长为中心,开始如同涟漪一般朝着四周扩散。
然后大半个长安城里,都开始回荡起这撕心裂肺的一声咆哮。
在如此巨大的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