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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舒还能说什么,只得同意。于是,这场奇怪的饭局就此开始。
一张大圆桌上,司修正坐在叶舒对面,眯着眼睛,一脸似笑非笑。杜胥在叶舒面前丢了个大脸,此时是看到叶舒就发憷,于是默默装隐形人。而他的那位师兄……也是个奇葩。
这位风姿卓然的青年不知道为什么,初见叶舒就满脸通红。叶舒还在心里暗暗自喜,难道是我的美貌已经惊动了dang中央?谁知等苏于霜进了屋,那家伙的脸更红了。之前是煮熟的虾子,如今已经堪比滚沸的岩浆。
很快,叶舒就知道了原因。
原来这家伙和杜胥同为纯阳真观弟子,纯阳真观叶舒有所耳闻,乃是和天极宗一样的二品宗门。特别的是,该门派由于根本道法至阳至刚,门中一直鲜少有女弟子。导致纯阳真观号称一门千光棍,师徒百处。男。
而杜胥的师兄,名叫穆羲和的修士,更是从小在门内的男人堆中长大。又因为真传弟子的身份,独自在洞天内修炼多年。保守估计,有十年没见过雌性生物了。
好巧不巧,苏于霜就坐在穆羲和身边。
苏于霜淡淡地朝穆羲和颔首:“穆道友,在下苏于霜,幸会。”
穆羲和的头原本已经快埋到胸前了,闻言动了动脑袋,犹豫了好一会,才猛地一昂首,仿佛视死如归一样地大声说道:“在下穆羲和,今年十六岁,性别男,爱好女,特长是修炼驭兽还有炼丹,最大的梦想是……”
“师兄!”杜胥一把捂住穆羲和的嘴,“那啥,吃菜……”
曹衍看了看左边顾浚抽搐的额角,又看了看右边苏于霜青黑的脸色,懵懂无辜地问叶舒:“师父,这是不是你说的注孤生的节奏?”
叶舒:“……”小衍,人艰不拆!
这一顿饭吃的众人可谓是难受不已,唯一老神在在地就只有虞怀季。好不容易熬到散了席,杜胥站起来就要走,司修却道:“表弟,何必如此匆忙。今日大家难得聚在一起,不若多叙叙话。”
杜胥虽然骄横,却很是畏惧自己这个表兄,只能无奈地把穆羲和抬出来当挡箭牌:“可是师兄他……”他再不走就要因为脸表温度过高而晕过去了好吗。
叶舒哼了一声:“也罢,庞道友,烦请你为我准备一间房,我与司小友有话要说。”
顾浚不赞同地看了叶舒一眼,刚准备开口,却看到叶舒示意性地摇了摇头。随即便站起来,跟着庞掌阁朝外走去。
司修长身而起:“穆师弟,表弟,两位稍待,我去去就来。”
一进门,叶舒便开门见山:“司小友有什么话,就直说吧。”
司修三番四次找借口留下来,叶舒懒得和他打机锋,索性挑明。
“叶掌门是个爽快人。”司修往椅子上一坐,“那我就明说了,我是来与你合作的。”
“合作?”
“顾温。”司修的唇间吐出两个简短的音节,带着冰霜般的锋锐,“让他从顾家继承人的位置上滚下来。”
叶舒也施施然倚靠在窗前:“司小友,若我没记错的话,顾家如今的家主只有两子,一个是小浚,还有一个就是顾温。顾温若是去位,那顾家哪里还来的继承人。”她微微一笑,“你们司家又如何与顾家联姻呢?”
司修放在椅子上的手不由微微一紧,可恶的女人,这是明着戳他的痛处。
他冷笑一声:“顾世兄虽然被逐出了顾家,但顾氏谱牒上并未将他除名,说不准有朝一日还有重归顾家的一天。到得那时,又何来无人联姻之说。只是苦了叶掌门,顾氏的继承人绝不会做你的真传弟子。”
叶舒却并不动怒,而是笑眯眯地看着司修:“司小友,我实在是不明白。你厌恶顾温,为了不让妹妹和他成婚,不惜费尽手段夺去顾温的继承人之位,但你似乎对小浚也没什么好看法。谋算来谋算去,却从不提和顾氏解除婚约。司氏万年望族,几时需要巴着二品巨室联姻了?”
她仿佛吊人胃口一样地顿了顿:“莫非,司氏有什么必须要求着顾氏的地方?”
司修眸中厉芒一闪,似乎下一刻就要拍案而起。但叶舒很快把话头转了过去:“其实我对这些不感兴趣,只是你既然是来合作的,就要有合作的诚意。这般颐指气使,是以为我叶舒一定要求着你吗?”
她还有一句话没说出来……我潇真派可不像司家,一定要上赶着去百般妥协于人。只是看眼前骄傲的大少爷已经濒临暴走,还是别继续刺激他了。
司修胸膛剧烈地起伏着,恶狠狠地瞪着叶舒。叶舒却似乎毫无所觉,反而淡然地开始喝茶。就在她以为司修会佛袖而去的时候,少年终于平静了下来。
“叶掌门此言有理,先时是我孟浪了。”
“好说。”叶舒放下茶盏,“那咱们可以说正事了吗?”见司修点头,她道,“在顾温的事上,你我二人的利益是一致的。小浚对重夺继承人之位没有兴趣,但他势必要向顾温复仇。若是顾温身死,令妹和顾温的婚约自然告吹。”
“但我却没有那么多时间。”司修叹气,“顾温今年十五,一旦他顺利结丹,就要和阿雪完婚。而以顾温的天赋,至多不过百年。我知道顾世兄素有天才之名,但顾温也不罔多让。况且,他在顾家,有无数丹药灵气可供驱使,身边的随从修士数不胜数。叶掌门,并不是我对顾世兄没有信心,但我着实看不出,百年之内,他有杀了顾温的希望。”
百年时间,对修士来说实在太短了。
这也是司修沉不住气的原因,他不能出手对付顾温,只能借刀杀人。更让他无奈的是,家中不会有一人给他帮助。他原本是希望叶舒去对付顾温,但看叶舒的意思,是要顾浚亲手了结这段仇怨。顾温如今已是筑基修士,可顾浚却只有练气七重。
叶舒却忽然道:“我冒昧一问,顾温身死后,令妹的婚约又打算如何解决?”
司修神色晦暗:“在顾氏嫡支中再择一子,或者……”说到这,不由面露烦闷。
这是无论如何也要和顾家联姻的节奏啊,叶舒暗暗琢磨着。她说司家有求于顾家,其实只是猜测。如今看司修的表现,却是有十分肯定了。
顾家到底有什么是司家一定要得到的?若是她能知道这件秘闻,从中可以攫取的利益,绝对难以想象。
不过眼下最要紧的却不是这个,叶舒淡声道:“那我便放心了。司小友,我虽则偶有放浪形骸之举,但有一点好处,那就是从不许无法兑现的诺言。百年之内,小浚与顾温必有一战。那时候,还请你拭目以待。”
司修见她神情间充满自信,还是追问道:“若是顾浚输了呢?”
叶舒笑道:“既是你死我活之战,输了的,就只有身死道消!”
“好!”司修站起来,他此时方才像个睥睨纵。横的世家继承人,“我观叶掌门所谋非小,若有要用到我司修的地方,万万不要客气。”
“当然。”叶舒眸光流转,她朝司修伸出一只手,“合作愉快。”
司修一愣,懵懵懂懂地将手递到叶舒面前,便被她一把握住,摇了几摇。
“呃……合作愉快。”
“咱们既已议定,那便不要再如此拘谨了。”叶舒笑眯眯地道,“你与小浚乃是同辈,那就叫我师叔好了。”
司修脸一黑:“我觉得不必。”
“我倒是忘了。”叶舒做恍然大悟状,“世侄你是世家出身,不以师承相称,那就叫我前辈吧。”
这女人绝对是故意的!
司大少森森地觉得自己被占便宜了,但他又不能反驳。虽然他与叶舒年纪相当,但修士不以年龄论资历。他和顾浚平辈论交,顾浚的师父,不就是他的前辈?
司修只得咬咬牙,从齿缝里挤出低低的一声:“师叔……”
“哎。”叶舒拖长调子脆生生回答,“师侄乖。”
☆、40|4。09城|家
司修黑着脸从房内走了出来,身后跟着一脸满足微笑的叶舒。
顾浚眼带疑虑地朝师父看去,叶舒笑眯眯地冲他点点头,对司修道:“既然已经谈妥了,那咱们就此别过吧,师侄。”
司修额角青筋一抽,强忍住暴怒的冲动,咬牙切齿地回答:“告辞。”说罢,给杜胥使了个眼色,“表弟,穆师弟,咱们走。”
杜胥如蒙大赦地站起来,叶舒觉得他就像只逃脱狼爪的兔子。知道要走,连步子都带着飘。
穆羲和则是拱了拱手:“多谢诸位了。”然后又低下头,用堪比蚊子嗡嗡的声音对苏于霜道,“苏,苏师妹,后会,后会有期。”
苏于霜抽了抽嘴角:“后会有期。”
听到她的回应,穆羲和顿时露出一脸受宠若惊的表情。马上又低下头,贴着墙角用小碎步挪了出去。
“……纯阳真观的弟子,都是这幅德行吗?”叶舒满脸黑线。
顾浚道:“那杜胥不也是纯阳真观的弟子。”
叶舒:“……”
一个是中二病,一个有恐女症。从某种意义上来说,这师兄弟俩其实都不太正常……
几人又和庞掌阁好一番寒暄,从玄天阁出来后,已是日头西斜。
虞怀季并非定阳本地的修士,只是他在城内的浮空岛有一座别院,因而邀请叶舒师徒前去落脚。叶舒还想和他谈冰魄魂玉的事,便欣然同意。
虞怀季虽然不甚健谈,但他为人温和,且博闻强识、见多识广,叶舒与他闲谈间,倒是知道了不少以前未曾了解的事。
想叶舒穿越两年多,之前一直在山上做宅女。三个徒弟一个一心修炼,一个天然懵懂,能在如今修真界的局势上与叶舒探讨一二的,也就只有苏于霜了。
叶舒的最终任务是要让潇真派成为本方世界第一大势力,在如今沧元天格局已定的局面下,想要从大大小小的势力中杀出来,绝不是只凭个人修为的。
她需要借势,而司修,是叶舒可以借助的第一份力量。
只是叶舒眼下连各大势力都还不太熟悉,想要合纵连横,又谈何容易。她以前也就是个普通人,搞权谋斗争什么的,真心苦手啊。
而虞怀季却不同,从他言辞之间,叶舒敏感地意识到,这个温文的男人不说谋略超人,但至少是个腹黑。
此时,叶舒问道:“虞道友,我有一事不明。如今世家与宗派间的矛盾虽说不像近古时代那样尖锐,但也谈不上亲密无间。怎么我看司家的继承人,倒像是和纯阳真观关系匪浅。”
其实在如今的九易洲,大世家下依附各种小宗门,也是十分常见的事。但如纯阳真观这样的二品,是不会去依附世家的。除去一品中的四大派,二品便是实力最强悍的宗派。譬如被曹衍杀掉的洪云,其所在的天极宗,二品之一,乃是九易洲的高端势力。
虞怀季笑了笑:“道友有所不知,司氏与纯阳真观交好,乃是因地缘。”
“地缘?”
这又要说到各大势力划分掌管范围的问题了,司家向来被称为舞阳司氏,但这并不是说司家的势力范围就只有舞阳城。以舞阳城为中心,向南北两个方向绵延出大片土地。其间无数凡人国度,大大小小的宗门、家族,名义上都依附于司家。
司家并不会强制征取供奉,但你若是想依附于其他势力,对不起,就从司家的地盘上滚出去吧。
叶舒恍然大悟:“就是拜山头嘛。”
虞怀季一愣,倒是眯眼笑了起来:“叶道友说的不错,的确如同凡间的拜山头。”
当然,这种拜山头的行为,绝不止司家一家所为,基本上稍微大点的势力都会这么干。也因此,一处灵机旺盛的地方,不会出现两个同等品级的势力。四派五姓,各自隔得都很远。
叶舒不由想到了离合山,这座山脉固然占地极广,但山峰上密密麻麻的宗门,正说明了此地都是些小势力。
她不由在心里叹了口气,自己肩上的担子,可真是重得人抬不起头。
而纯阳真观的势力范围正与司家相接,其实这并不是重点。这两家都位于九易洲南部,再继续南下,就是魔门的地盘了。
“是以,若真要说的话,纯阳真观与舞阳司氏,乃是我道门与魔门交锋的最前线。”
近百年来,道魔两方鲜有大战,但依旧是小战不断。司家和纯阳真观占了南边的大片土地,自然也要出力。仅以这十年来算,两家在与魔门争斗中死去的子弟,就有百人之多。
这数字听起来很少,但别忘了,死的都是修士,且多数为筑基以上。一万个凡人中至多有千人可以练气,一千个个练气修士中,则至多有百人可以筑基。这样的牺牲,不可小觑。
因为这份战友情谊,司家与纯阳真观交好,看起来也就不是什么突兀的事了。连最为古板的狄氏也不能就此指责司家,道门中可以内斗,但面对魔门,所有人必须一致对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