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渡长安-第10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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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两位是想求点什么吗?”一进门,一个道士打扮的少年就冲了过来,手里拎着一堆符咒,“无论求什么,这道符咒都包管有用。”
    而在这道观里,还有许多小道士也像他一样拎着相同的东西在叫卖。
    这到底是个什么地方?怎么比她还会骗钱?
    引商不由后退了几步,想要拉着花渡走,“这种符,我能给你写一千张。”
    可是花渡这么聪明的人此时反倒不想走了,他打量着那符咒,低声问了句,“能求什么?”
    “想求什么便求什么。”那少年得意洋洋的介绍着,“看两位是想求姻缘吧,来,一人拿一张这个,定能……”
    引商冷冷打断了他的话,“若这姻缘是件错事呢,心里不痛快,可又不得不去做,该怎么办?”
    原本以为这小道士会无言以对,没想到对方很快就答道,“这就是因缘天定,不可违逆了。施主也不必放在心上,只要心中无愧,一切自可迎刃而解。”
    说罢,便拿出两道符各塞在他们手里一张,“心里不痛快只是一时的,若问心无愧,便拿回去当个护身符吧。看二位面色不善,不要钱了。”
    直到这少年人转身又去跟别人说话了,引商还拿着手里的东西发愣。
    这是什么意思?就算是想将东西送给他们,也该客气的说一句“看两位面善。”吧,说什么“面色不善”,不知道还以为他们怎么逼迫他了呢。
    这地方真是古古怪怪的。
    “不过,他说的倒有几分道理。”拿着这道符进门去看神像的时候,引商忍不住撇了撇嘴,看了一眼左右无人,又低声劝了身边的人一句,“我知道你心里不痛快,这事强加在你身上,若我是你,我也不好受,何况你原本还有妻儿在。可是事已至此,没有别的法子了,你就只当在渡劫,反正你我也从未动过情,就算是见了谁也是问心无愧。”
    憋了许久的话就这样说出来了,她只觉得身心舒畅,深吸了一口气之后又对着屋子里的神像们拜了拜,保佑身边的人平安。
    至于该说的话,这一次是真的说得再明白不过了。
    既然未有一刻对彼此动过真情,纵然以后有了夫妻之名,也能称得上问心无愧了。
    “走吧。”拜完神,两人便离了这道观,再未回头看上一眼。
    待他们的身影消失在门外,小道士走到两人拜神的地方看了一眼,不由深深叹了一声气。
    只见那香炉旁边多了一张道符,正是他刚刚赠与那两人的。
    送出去两张,留下来一张。
    “造化!造化!”长叹两声,小道士随手一挥收了眼前的障眼法,旋身化作九头狮子跃向天上。
    可惜,可惜。
    这世上只有那人自己才知道到底是谁留下了这东西。

  ☆、第140章

第一百四十章宁康元年(9)
    有了苏雅帮他们操办这些事,两人回到长安时,许婚书已经写好了。媒人是托了李瑾去请的,陇西郡王出面,一切自然变得简单了起来。至于“父母之命”,花渡的父母自然早就不在了,苏雅也未去请远在会稽的姜榕。
    “这事难解释,何况,你也不是真心想要嫁人了。”他是这样劝她的。
    引商点点头,谢过了他的体谅,如今这样的情形,不告知父亲是最好的。
    可是事情才定下没过两日,程念便从赵漓那里得知了此事,匆匆赶过来之后,一进门便好奇的嚷着,“谢瑶?谢瑶是谁啊?姐姐,你不是要嫁给姐夫的吗?”
    幸好花渡此时并不在家里,正在与苏雅商议着这桩婚事的引商不由扶住了额头,然后招手示意她过来坐,“这事与你想的不一样。”
    “可是你分明是与……”程念还想说话,不过很快就用余光瞥见了正要进门的花渡,“就是他吗?”
    因着没撑那红伞,程念能看到他的身影也不足为奇。可是刚进门的花渡却因为这小丫头毫不掩饰的打量而显得有些无措。
    也不知道到底是不是姐妹相称的缘故,程念打量起人的眼神比引商还不知含蓄……看得人心慌。
    “行了,总盯着男人看像什么样子!”实在没办法了,引商竟只能拿这些自己都不屑提起的男女之防来教导她。
    “我……”程念再想说话就已经被连哄带赶的推出了门。
    总算是送走了一个麻烦,关上门之后,引商才松了一口气,然后略带歉意的看着门口的人,“你家里没有这样的妹妹吧。”
    这几天他们已经能够随意提起过往之事,而不需要避讳了。花渡仔细回忆了一番,最后竟忍不住笑了,“家里倒是有个姐姐也是这样的性子。”
    “哦?”引商忍不住好奇。
    “是我的长姐,后来嫁给了季琰,也就是□□,王丞相的嫡孙。”他怕她听不懂当年那些理不断的亲疏关系,耐心解释了许久。
    引商听得云里雾里,不过最后也算是弄清了谁与谁算是亲戚,“我记得,你妻子的父亲正是王右军的从弟?可是□□不也是王右军的从弟?他们是亲兄弟吗?”
    她还以为他姐姐刚刚嫁了人家的儿子,他就娶了人家的女儿回来。
    “那两位也是从兄弟。”解释着解释着,花渡自己也觉得有些哭笑不得。当年看起来顺理成章的事情,在现在看来确实是一团乱的关系。
    引商掰着手指头算这理不清的亲疏关系,算到最后突然露出个恍然大悟的表情来,“怪不得。”
    “怎么?”
    “你真的亲眼看过《兰亭序》的真迹?”突然想起这事的时候,她的眼睛都恨不得冒了光。
    花渡一怔,然后点点头,“是啊。”
    他不明白这有什么值得奇怪的。虽然父亲他们在兰亭修禊那一年他才五岁,可是当年他也生活在会稽山阴,自然见过那序文,而且还不止一次。
    “你也不是没听过那些人是如何盛赞王右军的书法。据说啊……”她压低了声音偷偷告诉他,“真迹已经跟着太宗皇帝下葬了,怕是永世不能再现人世,现在这世上除你之外已经没人见过真迹了。”
    引商是喜好书法诗文之人,写得一手好草书,自然也对王羲之这样的人物推崇备至,未能亲眼看一看那位的墨宝,堪称一大憾事,自然是羡慕他的。
    而当她说起此事的时候,花渡的神情却微微一变,像是在回忆什么事情。半晌,突然说道,“《兰亭序》我没有,可是,若只是真迹的话……”他出神的看向了南方,“我家里倒是有。”
    未曾流传于世的王右军的墨宝,他前世的家中保存着不止一幅,而且是在会稽山阴的那个家中。只是后来他惨死于东山,也不知是谁帮他收的尸,那些真迹又有没有随他下葬?史书上关于他的记载实在是太模糊了,三言两语而已,莫说外人了,就连他自己都不能从中窥得真相。凡事还是要靠自己去寻才是。
    为了送一份像样的聘礼给她,花渡在许婚书定下之后又独自回了一趟会稽,说是想去找一找自己的墓,然后取来那本真迹送给她。引商怕他再出事,本想拦着他,可也心知他其实是想回去看一看自己的家,最后便只能任他去了,只求他平安回来。
    而仅仅过了三天,这个人便回来了,遗憾的说自己并未寻到那墓,想来自己当年是曝尸荒野了。
    引商正想着如何宽慰他呢,那边苏雅就突然冒出个头来,脸色很是为难,“许婚书没有用。”
    在本朝,只要有了许婚书,哪怕没有任何仪式,两人也算是结为夫妻了。可是眼下他们按着规矩写下了许婚书,身边的一切却没有丝毫改变。
    苏雅说,本不该如此的。
    如果真的偿还了这场姻缘债,阴间的簿子上一定会消去他们二人的名字,可是当他想尽办法回阴间偷了那书簿一看,却发现名字还在。
    许婚书没有用,还是要真真正正的成了亲才算。
    引商忍不住看了一眼身边的人,却发现他神色淡然,像是已经彻底妥协了,再也不会为此事忧心不甘。她不由敛了眸色,最终点下了头。
    平生见过许多女子嫁人、许多男子娶亲,可是轮到自己,却是头一遭。当披上那青色的袍子后,引商没有多看镜中的自己几眼,反倒将目光投向了门外,“什么时辰了?”
    这一场婚事,他们没有邀请任何宾客,甚至婉拒了赵漓程念等人的道贺,整个小楼里,只有三个人。
    除她之外,屋子里还有两个人,可惜没有人回答她。
    苏雅只觉得屋内的静默几乎压得人喘不过气来,花渡更是始终出神的盯着地面。
    他们都在等媒人所说的那个吉时,到了那时再将这些仪式挨个试上一次。那写着姻缘债的簿子就在苏雅手里,等着看名字何时会消。
    终于,夕阳西斜。
    坐了一整日的花渡总算站起身,正要向门外走去,本该以团扇掩面等着他的引商却也随之站起了身,她死死盯着他的背影,突然开口唤道,“姜华鸢。”
    花渡的脚步一滞,却未回头。
    “姜华鸢。”她的语气更坚定了些,然后倏地上前扯住了他的手臂,迫使他与自己对视。
    那张遍布伤痕的脸,分明就是花渡的。可是她的目光却落在了对方眼角下的疤痕上,“这里,真是刚好遮住。”
    遮住了本该长在那里的红痣。
    华鸢每一次扮成他人模样时,眼底似乎都有一颗红痣。
    “为什么啊?”她有些绝望的甩开了他的胳膊,声音都嘶哑了起来,“他又去了哪里?为什么会是你?”
    早在“花渡”从会稽寻墓回来那一日开始,她便隐约觉得有些不对。直到这一日,她硬撑到了现在,终于忍不住开口询问。
    为什么会是华鸢?他消失了几日终于回来之后便扮作花渡来骗她吗?那花渡呢,花渡去了哪儿?
    几日以来很少开口的华鸢一扭头便看到了她眼边的泪水,微微扬起的嘴角硬生生的敛了下去,正要说出口的话也止于唇边,
    引商流泪的次数实在是太少了,少到他努力去回想,也只能想到上一次青娘死的时候她脸上的悲戚。
    似乎只有在经历丧母之痛时,她才会哭出声来。
    他怔怔的站在那里,看着眼前的少女哭着哭着便跌坐在地,然后将脸埋在了双臂之间。
    “就这么伤心吗?”霎时间,他几乎丧失了所有哄骗她的念头和玩乐之心,抬抬手在脸上一抹,便抹去了这一层面容。
    坐在地上的引商却不知该如何回答他这个问题。伤心吗?当然是伤心的。可却不是伤心他顶替了花渡的身份陪在她身边这几日。
    她只是很清楚一件事——花渡似乎永远都不会再回来了。
    这一次,真的是永远都不会再回来了。
    他去了哪里,原因又是什么?她通通不知道,可就在几日前见到顶替他出现的华鸢时,她便隐隐明白了。那个人永远,永远也不会再回来了。
    “呵……”看着她悲戚至此,本连双手都开始颤抖的华鸢终于轻笑了一声,“你在想,既然我已经回来,那他便一定不会再出现了是不是?”
    引商未答。
    半晌,眼前的男子突然伸手拽住了她,“走。”
    他的动作太快,几乎容不得她反抗,而两人迈出门槛之后,她的眼前便闪过了一道刺眼的白光,待到能睁开眼睛的时候,眼前的场景已经变了一番模样。
    这是一座墓穴。
    花渡就站在墓中唯一一具棺材前,见到他们前来,不由一愣。
    “道声别吧。”说完这几个字,华鸢转身便出了墓室,
    徒留引商一人仍弄不清到底发生了什么,她瞪着眼睛看了看这墓穴,然后将目光移向了花渡身后的棺材上,“这是……”
    “我的。”他点了点头,见有些事终不能免,又微敛了眸子,低声道,“对不起。”
    他到底还是瞒了她一些事。
    那日回到会稽,他在寻找自己墓穴的时候,却在东山见到了原本以为今后都不会再见到的人——姜华鸢。
    “他说,要赔我一条命。”
    他前世的惨死,让两个人都欠下了命债,一个是引商,另一个自然是姜华鸢。而华鸢赔这一命,并非一命抵一命,却也是逆天之举,他与他都会付出不小的代价。
    可他还是应下了。
    “回去?真的?”听到是怎样一个偿还之后,引商几乎要乐得一蹦三尺。
    华鸢许给他的是他原本的那条命。
    回去吧,回到宁康元年,回到会稽、建康,回到那秦淮河畔,回那谢氏大宅,继续看他念念不忘的晋时风光。
    宁康元年,再也不会发生前一世的惨案,他仍是那个只知诗酒风流的谢瑶。这一次按着原本的命数活下去,命里再无变故。
    逆天改命,将一切都推翻,重新再活一次。
    这是最好的收场。
    以宁康元年为开端,也以宁康元年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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