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仙羽幻镜-第26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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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蛋不语,尹雪瑶已知自己所料不错,琼鼻微嗤道:“一个为了当忘情宫主背叛朋友,一个为了做越秀掌门忤逆弒上。这两位堪称豺狼虎豹、天生一对。”
    霸下道:“说不定卫姑娘的死也是屈翠枫干的,这小子喜新厌旧继而杀人灭口,什么坏事干不出来?丢尽他爹娘的脸面。”
    小蛋摇头道:“屈大哥和卫姑娘极是恩爱,在南荒时形影不离、出双入对,而卫姑娘又怀了身孕,屈大哥说什么也不可能对她猝下杀手。这事必定另有隐情。”
    尹雪瑶嘿然道:“你既知道屈翠枫和卫慧形影不离,难分难舍。当日卫慧被害,为什么屈翠枫不在左近,这其中难道没有蹊跷?”
    霸下道:“对,无论如何,杨挚和卫慧的死,屈翠枫与欧阳霓两人都逃不了干系。咱们赶紧找到苏阁主,将真相和盘托出,还我干爹一个清白!”
    尹雪瑶不以为然:“你想得太简单了。欧阳修宏已死于非命,无法出面作证,咱们的话不过是一面之辞。就算欧阳修宏不死,他臭名远扬又是正道死敌,又有几个人肯相信这魔头的话?”
    霸下不忿道:“不是还有咱们和干爹么?难道苏阁主还信不过我干爹?”
    尹雪瑶道:“如果苏阁主信不过小蛋,还会为他出头以自己的身家性命做保么?只可惜小蛋身为最大嫌凶,任何指证效力都要大打折扣。”
    小蛋道:“曾婆婆,你们不必替我担心,这事总会有办法的。”
    尹雪瑶没好气地道:“我干什么要替你担心?再说,你能想出什么办法,再有三天就是会期,你还能稳坐钓鱼台?”
    小蛋淡淡道:“我干爹说过:”天网恢恢,疏而不漏。“迟早都会有真相大白的一天。”
    霸下摇头道:“要等到真相大白的那一天,至少要先保证自己别被越秀剑派的人乱刃分尸、砍成十七八段!”
    小蛋笑了笑道:“不会,越秀是名门正派,绝不至于乱来。”
    霸下苦笑道:“干爹,你别忘了如今越秀剑派的掌门是谁?屈翠枫和欧阳霓会放过你么?”
    尹雪瑶冷冷道:“小龙,别跟他废话了,你跟他讲什么都是白搭。是死是活由他自找,咱们又何苦?”
    当下聊过离别经历后,两人一龙便在林中小歇。小蛋先前为欧阳修宏接续心脉,着实耗损了不少真气,此刻倦意上身、抱元守一,没多久就进入物我两忘的空明之境中。
    约莫过了两个多时辰,林内已是万籁俱寂、伸手不见五指,浓重的夜雾如波涛般轻轻漾动,随着夏夜清凉的山岚弥漫飘荡。
    尹雪瑶忽然起身,望了望兀自盘腿静修的小蛋,低声道:“小龙,我去办点事。”
    霸下错愕道:“曾婆婆,妳不会是想先下手为强,摸上玉华苑将屈翠枫那小子给干掉吧?”
    尹雪瑶哼道:“我哪有那么傻?屈翠枫若是死了,小蛋的黑锅这辈子就算背定了。”
    她一闪身,御风而起,倏然消隐在茫茫夜色里,却是悄然往山下掠去。
    霸下实在搞不懂尹雪瑶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却隐隐预感到屈翠枫多半要倒霉了。牠瞟了眼正打坐的小蛋,喃喃道:“干爹呀,你可真好福气,有人帮你着急,还有人帮你出头,真不错。”
    却说屈翠枫突施奇招,将欧阳修宏打落悬崖,与欧阳霓顺着飞瀑而下欲找寻这老魔的尸体。可两人在潭里寻了半晌还是一无所获,只得又回到岸上。
    欧阳霓拧干发上的水渍,细细娇喘道:“难道这老魔没死,又让他给逃了?”
    屈翠枫望着碧波荡漾的潭水,闷闷不乐道:“不可能,他的胸口已被我打穿,全身经脉俱断,即使能苟延残喘片刻,也绝无余力御风逃遁。也许他是被潭下的潜流冲进岩石缝隙中,又被水草遮掩住,咱们才没能发现他的尸体。”
    欧阳霓点点头,但依稀觉得自己似乎遗漏了某件极为重要的事情,却又想不起来,长吁一口气道:“但愿不要节外生枝。
    你没受伤吧?“
    她等了许久却并未听见屈翠枫的回答,蓦然察觉对方的视线正须臾不离地打量自己。
    欧阳霓一怔,垂首只见一身湿透的薄衣紧贴在自己的娇躯上,映衬出玲珑曲线,里头玉光莹莹的肌肤若隐若现、撩人遐思。
    而胸前一片衣襟在适才的激斗中被欧阳修宏撕裂,露出了贴身的红色肚兜,一对挺茁玉峰伴着娇喘如波浪般起伏不定,实在风光撩人。
    欧阳霓登时面如霞烧,又羞又恼地急忙转过身去整理衣衫,低声道:“你怎么不回答我的话?”
    屈翠枫如梦方醒,自知失礼,赶紧尴尬地掩饰道:“我在想,是否再下潭查探?”
    欧阳霓俏脸更红,声如蚊蚋道:“没想到你也会使坏,你看得还不够么?”
    屈翠枫心中一荡,往日的潇洒不翼而飞,窘迫道:“不,不,我不是那个意思。”
    欧阳霓忽地噗哧轻笑,低声道:“怎么屈掌门也有像呆头鹅的时候?”
    屈翠枫心头猛跳,想伸手去搭欧阳霓的香肩却终是不敢,讪讪笑道:“妳又没回头看,怎知我像个呆头鹅?”
    欧阳霓悠然道:“不用看,我也猜得着。屈公子,你能帮我一个忙么?”
    屈翠枫神情一正,道:“但凡是欧阳姑娘差遣,屈某赴汤蹈火、万死不辞!”
    欧阳霓似是没料到屈翠枫竟会说得这般郑重其事,默然片刻后,方道:“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事。我的外衣破了,想借你身上的旧袍一用,可以么?”
    屈翠枫一听,当即手脚麻利地褪下衣袍,微笑道:“别说一件衣服,就是屈某的命也可交在姑娘手上,只是这件长袍被我穿过,怕会亵渎了姑娘。”
    欧阳霓反手接过袍服罩在身上,轻轻叹息道:“我哪敢会要你屈大公子的性命?”
    屈翠枫正欲开口,突然山顶玉华苑的方向响起悠扬钟声,瞬即传遍整座接天峰。
    欧阳霓面色一肃,匆匆系起腰带,问道:“屈公子,可是贵派在鸣钟示警?”
    屈翠枫凝神听了会后,摇头道:“好像有贵宾莅临,正用钟声召集各支首座。”
    欧阳霓惊道:“谁这么早就到了?莫非是苏芷玉,又或是盛年?”
    屈翠枫答道:“钟声里听不出来,应是这两人中的一位。”
    欧阳霓道:“你赶紧回玉华苑迎客吧,我也需觅地休养一夜。”
    屈翠枫虽也急着回去,可听到这话,心里却升起一股恋恋不舍的怅意,问道:“欧阳姑娘,妳住哪里?明日有空我便来看妳。”
    欧阳霓含笑道:“不用,屈公子只管安心应付苏芷玉,我自有去处。”
    屈翠枫略感失望地“哦”了声,向欧阳霓一抱拳:“在下告辞!”
    他转身行出数步,忽听欧阳霓低声唤道:“屈公子!”
    屈翠枫急忙回头,就见欧阳霓已转回娇躯,一双明眸柔情万种地凝望着他,徐徐道:“苏芷玉不好对付,你多当心!”
    她这番忽冷忽热的捉摸不定,却令屈翠枫心猿意马、难以自抑,爽朗笑道:“有劳姑娘提醒,屈某定不负所望!”一抖衣袖御风腾空,自觉心里甜蜜香醇如饮美酒,苏芷玉也罢盛年也好,尽皆不足为惧。
    然而等他回到玉华苑,才发现自己和欧阳霓都猜错了。此次提前上山的既非苏芷玉也亦非盛年,而是云林禅寺的无涯方丈。
    这时伍端、关寒两位越秀剑派的长老,已将无涯方丈迎入品茗阁内。众人分宾主落坐,正在用茶寒暄,见屈翠枫进来齐齐起身相迎。
    无涯方丈双手合十,施礼道:“屈掌门,贫僧不告而至多有打扰了。”
    屈翠枫见是无涯方丈亲至,亦是暗自一凛。正所谓无事不登三宝殿,当日他接掌越秀剑派掌门之位的就任大典上,这老和尚因淡家村一战伤势未愈并未亲临,只托无怨大师送上一份贺礼。
    短短不到两个月的工夫,他却突然驾临越秀,而且偏是在苏芷玉要携小蛋登门问案的前夕赶至,其意不问自明。
    他望过无涯方丈身周,除了四名随行的小沙弥外,并不见其它云林禅寺的高僧同来,当即躬身还礼道:“大师光临玉华苑,令我越秀剑派蓬荜生辉,屈某有失远迎!”
    两人客套了一番后,便各自落坐。
    伍端关切道:“大师,您的伤势恢复得如何?”
    无涯方丈道:“多谢伍长老关怀,贫僧的伤已无大碍,今日冒昧拜访贵派,实是为了常寞小施主的公案而来。”
    屈翠枫闻言,心道:“果然是为了小蛋!”
   
第三章 功败垂成


    好不容易捱过一顿素斋,将无涯方丈一行人请至精舍安歇后,屈翠枫才得喘息一口,回返自己在玉华苑的住处。
    这栋幽静雅致的小庭院,他已居住了近十年,在接任越秀剑派的掌门后也未搬出。
    抬头望了眼高悬的明月,屈翠枫推门入屋,点燃桌上的火烛。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供奉在朱案上的屈箭南夫妇灵牌,被屈翠枫每日拂拭得一尘不染。
    他燃起三炷香,跪倒在父母的灵牌前,叩拜道:“爹、娘,孩儿今日终于手刃大敌,为你们两位报了血海深仇,你们在天之灵亦可欣慰了。”
    恍惚中,忆及少年时自己承欢父母膝下,共享天伦之乐的情景,已是恍如隔世。屈翠枫心一酸,将三炷清香恭恭敬敬地供在屈箭南夫妇的灵龛前。
    好一阵子,他的思绪回转到现实,从蒲团上缓缓起身,踱步进了里屋。
    月光透过纱窗照射进来,在幽暗的光线下,靠墙一排架上的珍稀古玩闪烁着熠熠微光。
    屈翠枫顺手拿起一只用整块翡翠雕琢而成的淡绿色大鹏,托在掌心,看得入神。
    这是楚凌仙在他十四岁生日那天送的贺礼,从此“越秀玉鹏”的美誉渐传渐响,人人都开始知道越秀剑派在屈箭南之后,又涌现出一位少年俊彦。
    斯物犹存,亲恩已逝。屈翠枫万般滋味尽凝心头,自语道:“爹、娘,孩儿不敢丢你们两位的脸。我一定会光宗耀祖,将越秀剑派发扬光大!”
    他珍而重之地将玉鹏放回原位,走上几步,打开窗户,一股清新夜风扑面而来。
    无涯方丈来了,苏芷玉很快也会赶至越秀,而盛年、罗牛甚至年旃等人很可能亦将陆续登门。这样的盛况,即使自己接掌越秀剑派的大典上也未曾有见。
    然而,这些跺一跺脚能令天陆颤上三颤的正魔两道翘楚人物,却并非是为了他屈翠枫而来,他们不远万里从四面八方汇聚越秀,为的只是小蛋。
    论师门之谊、父辈私交,他无不胜过小蛋数倍,可这些人为什么偏偏不帮自己?
    “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屈翠枫连日来已不知问过自己多少次,无奈始终没有一个令自己信服的答案。
    剎那间,他感觉到自己是那样的被人藐视,自爹娘仙逝后,周遭的亲友纷纷弃之远去,现在甚至全天下的人都要与他为敌!
    一股忿忿不平的郁闷与愠怒油然而升,他不禁一拳重重击在窗台上,“咯!”坚硬的梨花木陷出一个凹坑,拳头上隐隐传来一丝痛意。
    他的目光落在身上那件崭新的宝蓝色长衫上,不觉眼前又浮现起欧阳霓的一颦一笑,那娇柔妩媚的绝世风姿美到极点,令今夜的月光亦要黯然失色。
    屈翠枫的心情稍稍好受了些,又莫名想起欧阳霓湿衣裹身、秀发滴水的动人模样,纵是一百个卫慧也远有不及。
    想到卫慧,他的心中不由一恸。欧阳霓绝美的倩影迅速消散,取而代之地,则是卫慧在月光下那张满含凄厉悲愤的脸庞。
    屈翠枫不由自主地后退两步,险些撞到背后的红木座椅。幻象迅即隐没在窗外的苍茫月色中,他长吁一口气,背上竟已渗出冷汗。
    最近半个月,他已很少再作关于卫慧的噩梦了,但这如同一个魔咒,她临死前的模样已深深刻在心底,这一生一世恐怕都休想得到解脱。
    他用卫慧、杨挚两条人命作为代价,终于如愿以偿换来了越秀掌门的宝座,虽有愧疚却不曾后悔。何况,该做的自己已做了;不该做的同样也都做了,世上,没有回头路可走!
    屈翠枫稳了稳心绪,暗道:“不管怎样,卫慧毕竟怀的是我的骨肉,待此间事了,我前往天雷山庄拜祭一番,也算对得起我与她相识一场了。”
    他正想着这事,突然一道黑影犹如鬼魅般无声无息地飘落在庭院里,一双冷厉慑人的眼神好似锋刃迎面射来。屈翠枫一惊,失声道:“风伯父!”
    来人正是风雪崖。他一袭黑衣伫立庭心,面色稍显苍白好似伤势尚未痊愈,神情冷傲地微微颔首,说道:“你应该明白风某今晚为何而来?”
    屈翠枫心一寒,急转念头道:“难不成他是为了年前云梦大泽一战来找我算帐的?”旋即,他否定这一猜测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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