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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有知,要恨小妹也是应该。只盼你见着大哥、二哥,也能求得他们的原谅。」
小蛋无以安慰,默默用雪恋仙剑在坚硬的山石间挖出一个深坑,将欧阳泰克的尸体抱了进去,又用挖出的碎石填上,立了块方碑问道:「欧阳姑娘,妳看这碑上该写些什么才好?」
欧阳霓泣不成声,摇首道:「我不知道……我心里乱得很……」
小蛋叹了口气,略作沉吟在石碑上刻下:「明驼堡三公子欧阳泰克之墓,妹欧阳霓泣立」,而后收剑默立。
许久之后,东方的天际悄然露出第一道曙光,干热的风拂过山岭,渐渐吹干欧阳霓脸上的泪珠。她慢慢站起身,似虚脱般倚靠住身后的山石,幽幽道:「过了昨晚,兄弟姐妹里就只剩下我一个了。」
静默半晌,她低声道:「常公子,耽误了你一晚小妹委实过意不去。我已没事了,你还是赶紧回去找古大先生、卫公子他们吧。」
小蛋看看她的状况,甚是担心,便回答道:「不要紧,我先陪妳去独尊谷。」
欧阳霓感激地望了他一眼,没有说话只是轻轻颔首。两人稍作收拾离开欧阳泰克墓前,继续在荒无人迹的丹霞山中寻找独尊谷的入口。
日上三竿,欧阳霓和小蛋终于发现在后山一处峭壁间,有道不起眼的石缝深不见底,左侧的石壁上,有人用指力草书了四个拳头大小的篆字:惟我独尊。
欧阳霓喜道:「该是这儿了,咱们总算找到了。」两人侧身走进狭窄的石缝,摸索出三丈多两旁稍见宽阔,这才能回转身正常行走。
上方极高处,两面峭壁合拢所留的缝隙里阳光射落,抬眼望去天空只存一线。再走了百余丈,前方豁然开朗出现了一座幽深石谷。光秃秃的红褐色山岩千姿百态遍布谷底,氤氲红雾弥漫蒸腾,充耳死寂。
忽然迷雾里有个森寒嗓音低喝道:「站住,你们两个活腻了么,竟敢擅闯独尊谷!」
欧阳霓停住脚步往声音发出的方向望去。
一方山岩后转出两个相貌几乎一模一样的青衣人,横眉怒眼拦住了去路。这两人面容憔悴腊黄,眼眸中犹不失彪悍之色。
怪异的是,这两人的额头正中都印着个酱紫色的「宏」字。
小蛋揉揉眼,诧异道:「七叔、八叔,怎么会是你们?」
原来,这对青衣人,正是小蛋干爹常彦梧的同门师兄弟,北海八鬼中的「雁过拔毛」顾彦岱和「一毛不拔」顾彦窦两兄弟。
顾氏兄弟看清楚来的铁甲人是小蛋,也颇感错愕。
顾彦岱问道:「小蛋,你来这儿做什么?你干爹呢,他来了没有?」
小蛋答道:「我是陪欧阳姑娘来找她的六叔公,干爹现下在哪儿我也不晓得。」
顾氏兄弟闻言面色微变,顾彦窦转目审视欧阳霓道:「姑娘要找欧阳谷主?」
欧阳霓点点头,说道:「两位大叔,你们是我六叔公的朋友么,可知他在哪里?」
顾彦岱一笑,摇头道:「我们兄弟可不是欧阳谷主的朋友!」语气里透着古怪,问道:「姑娘此来有何贵干?」
欧阳霓轻咬樱唇,犹豫道:「家门近日惨遭不幸,我想求六叔公出山襄助。」
顾彦窦摇头道:「谷主最恨欧阳世家的人,你们还是赶紧走人吧。」
第八章 石谷怪人
第八章石谷怪人
欧阳霓面露恳求之色,道:「两位大叔,让我见六叔公一面好不好?」
顾氏兄弟尚未回答,左侧数丈外红影一闪即逝,有沙哑阴冷的老者声音吩咐道:「带他们两个来见我。」
顾氏兄弟肃容垂手应道:「遵命!」顾彦岱伸手一引,道:「两位请。」
小蛋愈发觉得奇怪,瞧自己两位叔叔的模样,居然像是仆从一般,他忍不住问道:「七叔,八叔,你们俩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顾彦岱愠怒瞪视小蛋,转而若无其事地嘿嘿笑道:「过一会儿你就明白了。」
四个人两前两后往谷内行去,须臾看见左侧悬崖下有几座冒着红雾的石洞,热气灼人。顾氏兄弟在中间一座石洞前停住,朝里头齐齐躬身道:「谷主,人到了。」
石洞中那老者哼了声,大剌剌道:「叫他们等着,老子要打坐静修了。」
小蛋心道:「这地方处处透着邪门,我还是尽早离开得好。」况且,谁晓得那老者一入定得多久才能醒转?他心悬卫惊蛰、古灿等人围捕地龙之事,恨不能肋生双翅赶快飞了回去,当下道:「欧阳姑娘,妳想找的六叔公就在里面,我也该走啦。」
顾彦窦冷冷道:「你不能走。」
小蛋一怔,问道:「为什么?」
顾彦窦说道:「谷主叫你等着,你就必须留下等他召见。在此之前,休想跨出独尊谷半步。」
自打穿上乌犀怒甲,小蛋已很少挠头,取而代之则是用手指头轻抚鼻翼,说道:「七叔、八叔,我只是送欧阳姑娘来这儿,身上还有急事,真的不能多待了。」
顾彦岱冷笑道:「我管你是真有事还是假有事,总之你不能走。」
他的话音刚落,蓦然听到身边顾彦窦口中发出「呼哧呼哧」的低喘,从鼻孔和嘴巴里喷出一团团紫色热气。
顾彦岱惶急叫道:「谷主,谷主,我八弟他毒发了,求您赶紧赐药救他!」
喊了两声,石洞内无甚动静,顾彦窦却已受不了了。他额头的「宏」字泛起熠熠鳞光,往外冒出一缕缕妖艳的紫烟,双手拼命捶打脑门「呼呼」嘶吼,舌头从口中长长探出,竟也染作酱紫色。
小蛋问道:「七叔,八叔中的是什么毒,解药只有那位欧阳谷主独有么?」
顾彦岱紧紧抱住顾彦窦不让他自残,怒声道:「闭嘴!若不是你们闯进谷里耽误了彦窦向谷主求药,他又何必受这‘紫金焚脑汁’发作之苦?」
小蛋转头问欧阳霓道:「欧阳姑娘,妳有没有‘紫金焚脑汁’的解药?」
欧阳霓摇头道:「这毒……该是由我六叔公独创的,小妹也是第一次听说。或者,我这就进洞求他赐药救治这位大叔。」说罢举步向石洞走去。
顾彦岱无暇分身,已不及拦阻。
欧阳霓甫一踏入石洞,突然「嘤咛」低哼踉跄倒退,小蛋在后扶住欧阳霓,问道:「妳没受伤吧?」
欧阳霓真气略作流转,片刻后缓过劲来,心有余悸道:「洞口不晓得是什么东西,像看不见的火墙,根本没法接近。」
顾彦岱嘿然道:「每次欧阳谷主修炼时,都会在洞口布下‘悬霞罡氲’。要是能进去,老子还待在这儿干叫什么?」
他一说话,怀里的顾彦窦陡然挣脱,发疯似地冲向石壁,嘶声嚎叫道:「我受不了啦,让我死,让我死!」「咚咚咚咚」狠狠将脑门叩在石壁上,立时鲜血横流。
顾彦岱冲到他背后重新抱牢,将顾彦窦一步步拖离石壁,喊道:「谷主、谷主,求求你大发慈悲,救救我八弟!」
小蛋见此情景不禁骇然,眼前浮现起那名仙鸳门弟子临死前疯狂而绝望的眼神,怒道:「岂有此理,他怎能见死不救?」
合身冲向石洞。
「砰!」一阵金星乱闪,小蛋用力即猛,摔跌得也远比欧阳霓更惨。身躯如石头般倒弹而回,令欧阳霓亦不及反应,重重栽落到地上,额头被尖锐的碎石蹭破一片,鼻子里一酸鲜血汩汩长流。
见到血,他反而欣喜道:「血,血,我的血!」
顾彦岱听到小蛋叫声,思忖道:「这傻小子脑筋实在不怎么灵光,鼻血都摔出来了,居然还那么开心。不会是撞傻了吧。」
小蛋兴奋地爬起身,跌跌撞撞冲到顾彦岱跟前道:「七叔,快让八叔张开嘴把我的鼻血咽两口进去,说不定就能好了。」
顾彦岱不耐烦地呸道:「滚远点,胡说八道什么,我没工夫陪你发疯。」
小蛋急忙解释道:「七叔,你不知道,我的体内有圣淫虫的精血,能解万毒。那回欧阳姑娘不小心中了自家的千金销魂散,就是我帮她吸毒的。」
顾彦岱将信将疑,望向欧阳霓。
欧阳霓点头道:「他没有骗你,是真的。」
顾彦岱仍不敢相信,但事到如今也只能死马当作活马医,恶狠狠道:「你若敢耍我,老子要你一辈子好看!」摁住顾彦窦的脑袋,掰开他的嘴。
小蛋一抹鼻子,道:「糟糕,血不流了。欧阳姑娘,麻烦妳再打我一拳。」
欧阳霓举起拳头比了两下,始终打不下去。
顾彦岱道:「我来!」挥起老拳结结实实揍在小蛋的鼻子上。
「啪!」小蛋被打得涕泪齐出,鼻血四溅,忍疼道:「八叔,快来喝点!」
不用他提醒,在顾彦岱松开左手捶打小蛋的时候,顾彦窦已乘机挣脱,猛一抬头,似疯狗般张嘴咬住小蛋面颊。小蛋「哎哟」大叫,生恐八叔真从自己脸上咬下一块肉来,急忙运起金光聚顶护住面门。
可惜他的功力远有不如,且顾彦窦神志迷失,大半气力大得异乎寻常,依旧死死咬住不放,喉咙「咕嘟咕嘟」连响,玩命吸吮小蛋的鲜血。
欧阳霓惶然道:「这位大叔,快松开常公子,有这几口也该足够了。」
顾彦窦哪里肯听,而他的兄长更是一个劲儿地道:「多喝点,多喝点,别噎着。」
小蛋这个疼啊,龇牙咧嘴也不顶用,急中生智喷出一口红雾。顾彦窦正大口吸气好多喝两口,一古脑将圣淫虫的淫毒尽数吸入体内,顿时全身发烫、手足酸软。
小蛋忙脱开「虎口」,手抚面颊。还好,肉没被咬掉,算是不幸中的万幸。
顾彦岱急声叫道:「小蛋,你对他做了什么,为何八弟昏了过去?」
小蛋苦笑道:「我喷了口圣淫虫炼化的惑神迷烟,他吸得太多才会昏倒。不过八叔已喝下我了我的血,这点迷烟应该无碍,很快就能苏醒。」
欧阳霓取出绢帕,小心翼翼擦拭小蛋血淋淋的面颊,疼惜道:「常公子,痛不痛?」
小蛋瞅了眼顾彦窦,暗道:「没想到我八叔咬起人来这么狠,不晓得他和小黑、大黑比起来,哪个咬人更厉害?」
总结下来,还是大黑最为安静温顺,似乎可以首先排除。却突地闪念道:「不对,干爹说‘咬人的狗不叫’,照这说来大黑更是不能招惹。我往后见着牠还是躲远点才好。」
正胡思乱想着,顾彦岱惊喜道:「快看,他额头上的字褪掉啦!」
果然,顾彦窦额上印着的那个「宏」字已渐渐淡去,他痛楚的神色亦恢复宁静,眉头徐徐舒展睁开了眼睛,茫然道:「七哥,谷主已经出洞了么?」
「没有,」顾彦岱兀自不放心道:「你试着察看一下紫金焚脑汁是否给化解了。」
顾彦窦凝神内视,片刻后大喜若狂道:「这是怎么回事,我的毒怎么完全解了?」
差点咬下我一块肉来,你的毒能不解么?听着顾彦岱在给顾彦窦做着解释,小蛋心里苦笑不已,问道:「七叔、八叔,你们怎会在这里做了欧阳谷主的仆人?」
此刻顾彦岱对小蛋自然客气了许多,叹口气道:「说来话长,不提也罢。总之撞上这个老怪物,是咱们兄弟倒了八辈子的楣。他为了防止我们逃跑,就用紫金焚脑汁在咱们脑门上画字,说这样就表示我们俩都是他欧阳修宏的人了。
「奶奶的,每隔三天毒发一次,老家伙就像看耍猴似的故意拖着不给解药,直等我们要疼死过去,才施舍一颗。」
北海八鬼本非善茬,偏偏顾彦岱、顾彦窦落入欧阳修宏手里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只有卑躬屈膝为奴为仆、苟且偷生,也算是时运不济。
顾彦岱说完,紧紧盯着小蛋的脸庞,眼睛里光芒闪烁不定,努力堆起笑容亲热道:「小蛋,七叔再求你一件事,不知你能不能帮忙。」
小蛋不由自主捂住受伤的面颊,道:「除了让你再咬我一口,其它什么都成。」
顾彦岱连摇头道:「七叔又不是狗,咬你干什么?只要你……再给我喝点鼻血行不行?」
小蛋揉揉酸麻的鼻子,还好鼻梁没断。
顾彦岱又低声下气道:「好孩子,七叔就全靠你救命啦。看在叔叔从小一直疼爱照顾你的份上,你就帮帮忙,不然我迟早有一天得死在那老怪物手上。」
听他说得悲凉,小蛋无可奈何道:「好吧,不过这回你可要打轻点。」
顾彦岱眉开眼笑,忙不迭答应道:「一定一定,我会小心,就像让蚊子叮你一口,绝不会疼。」走到小蛋面前,捏起拳头「砰」
地捶落,果然比方才轻了不少。
没等鼻血流下,顾彦岱猛然一把抱住小蛋肩膀,张嘴凑近用力猛吮。毕竟老命要紧,也顾不得吸进嘴里的是鲜血还是其它,骨碌骨碌尽数吞落肚里。
小蛋傻了眼,他倒不担心别的,就怕顾彦岱一时兴起,把嘴巴往下稍稍挪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