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姬雪雁听爱子絮絮叨叨说个不休,知道是在对自己施激将法。
她想着楚儿憔悴着小脸,眉目间的神色却依然从容坚定,而东海上风云变幻,令人难以预料的飓风恶浪随时会出现,禁不住心头一软,哼道:「现在不是我要不要留下她,而是她自己执意要走,我有什么法子?」
丁寂一喜,晓得有门了,说道:「只要您答应不赶走她,其它的事都由我来解决。」
姬雪雁一拂衣袖朝前走去,红影倏忽不见,声音远远传来道:「无论如何,我都不想再见到她。其它的我都不管。你爱怎么办,就怎么办吧。」
丁寂喜道:「多谢娘亲!」转身回返。刚一进屋,就见那名侍女委顿在软榻上,屋中哪里还有楚儿的踪影。
丁寂心一沉,解开侍女的禁制,问道:「敏姐,楚儿姑娘呢?」
侍女道:「她点了我的禁制,已经走了。我想叫你,可又发不出声音。」
丁寂一跺脚道:「坏了!」匆匆吩咐道:「敏姐,妳去禀告娘亲,我去追回楚儿。」
他出了门,驭动雪朱仙剑往西驰去,舒展灵觉四处搜索楚儿的踪迹。飞出约有二十余里,远远看见前方海面上一袭红色的
身影,正艰难地御风前行。他扬声唤道:「楚儿姑娘,快停下。咱们有话好好说。」
楚儿闻言身形去得却更疾了。丁寂收了仙剑,施出「穿花绕柳」身法抢到她的跟前。楚儿侧转,想从丁寂身边掠过,又被他横身挡住。
楚儿杏目一寒,娇喝道:「闪开,我和你没什么好说的。」
丁寂笑道:「那好,妳什么也别说,只管听我说行不行?」
楚儿哼道:「丁公子请自重,我没心思和你嬉皮笑脸。」闪身再次试图绕过丁寂。不防用力过猛,胸口剧痛椎心,身躯一晃竟直直朝海里坠落。
丁寂纵身冲上,探臂揽住楚儿纤腰,道:「妳也真够硬的,都这样了还想一个人飞回天陆?」
楚儿被他抱住挣脱不得,扬手就是一个耳光。丁寂哪可能再给她第二次搧自己的机会,头往后一仰躲了过去。
谁知他防了上面,却没照顾到底下。楚儿右膝一顶,虽说仍旧是虚弱乏力,可这一下仍够丁寂受的。「哎哟」一声,不由自主松开了手。
楚儿失去扶持,身躯又急速往下坠去。
丁寂忍疼伸手抓住她胳膊,怒道:「我丁寂从来不打女人,可妳也别不识好歹得寸进尺。惹火了我,扔妳下去喂鱼。」
楚儿一闭双眼,漠然说道:「随你。」
丁寂一怔,说道:「有件事我希望妳能明白:妳的命和我的命,都是小蛋舍生换来的。妳不愿接受我们老丁家的照料,可以。但是,妳不能枉费了小蛋的苦心!」
楚儿静静听着,依旧没有说话,却不再挣扎。丁寂低头打量,她胸前的绷带又开始渗出血迹,嘴唇也有些发紫,显然不能久支。
他把语气放缓,道:「妳不想回长离岛,我能理解。换了我,同样宁死也不肯躺在忘情宫的床上受人医治。但妳犯不着跟自己的小命过不去,更犯不着用自己去喂鱼虾。」
楚儿的睫毛微微翕动,似乎是有些软化。丁寂乘热打铁道:「从这里往南两百多里,有座小荒岛。妳不妨到那儿静养几日,等伤势无碍了,想去哪里我都不管。」
楚儿睁开眼睛,道:「放开我,我自己能走。」一挣臂膀,勉力御风朝着南方飞去。
丁寂在她身后油然一笑,不疾不徐地缀着,提防她伤势发作栽入海中。
果然行不多远,楚儿低低一哼身躯摇晃。丁寂赶紧追上,带住她仅堪盈盈一握的小蛮腰,同时做好防备随时闪躲楚儿的袭击。
然而楚儿软弱无力地倒入到他怀里,便不再有反应,竟是陷入半昏迷里。从她的唇角,汩汩流淌出含着淡绿色的毒血。
丁寂暗叫糟糕。他走得匆忙,身上并未携带医治毒伤的灵药,而大海茫茫,更不能停下来去寻找解毒草药。
下意识地,楚儿微弱而倔强的声音若断若续道:「不回去,绝不……」
望了眼绿气重新爬上俏脸的楚儿,丁寂无奈叹道:「搞什么,我上辈子欠了妳?」催动仙剑疾速朝无名荒岛而去,不一刻便抵达上空。
他落到岛上,将楚儿轻轻放在松软的干草间,振声长啸。啸声未歇,空中传来一声雄劲鹰唳。一羽金睛魔鹰盘旋半圈,俯冲而下,落在丁寂身旁。
丁寂招呼道:「老兄,咱们又见面了。有件事麻烦你跑一趟,好不好?」
金睛魔鹰呱呱低鸣几声,似是答应。
丁寂拔出雪朱仙剑削落一片树皮,在上面飞速刻下数行短信,交代道:「赶紧去长离岛将这份东西交给我娘亲,速去速回。」
金睛魔鹰张嘴叼住树皮,振翅腾空,朝着长离岛飞去,倏忽变成了一个小黑点。
丁寂收起仙剑,在楚儿身侧坐倒,用手贴住她背心输入翠微真气,助她护持经脉。
楚儿神志略醒,低声道:「水,我要喝水──」
丁寂闻言头大三圈,这座荒岛是他常来玩耍之地,一草一木都熟悉无比。岛上的水源都带有海水的咸涩味道,楚儿只怕喝了一口就要吐出来。他想了想,仙剑铿然弹鞘掠出,在茂密的林间划过一束弧光。
「喀!」脆脆地穿透树上的一枚橙黄色果实,旋转半圈又回到丁寂面前。
丁寂将果实戳破一个洞口对准楚儿朱唇,用臂弯揽着她半躺半坐,说道:「来,喝两口黄金瓜果汁。」
金澄澄的果汁流淌进楚儿干涸的喉咙里,立生一股甘甜清凉。她用力吮吸了几口,又昏昏沉沉睡了过去。
丁寂一摸楚儿额头,滚热发烫,脸上也现出病态的嫣红。
他皱了皱眉,挥剑将身旁的一株古木斩断,砍下一大堆的干柴迭在身前,左掌握住一根枯枝微一吐劲,纯阳功力勃然而发。「呼」地一声,枯枝顷刻点燃,随即引着篝火。
这时日头渐渐往海面下沉落,暮色降临,吹拂来的海风变得越发冷冽。丁寂将楚儿拥在怀里,全身流转翠微真气,释放出
团团热意温暖她冰冷的躯体,焦灼等待金睛魔鹰返还。
过了有一顿饭的工夫,海上响起嘹亮鹰唳。金睛魔鹰双爪抓着一个包裹飞了回来,身后还伴着那羽七色鹦鹉彩儿。
丁寂接过包裹,打开一看,里面尽皆是姬雪雁为他准备的解毒疗伤灵丹,还有一套女儿家换洗的衣衫和日常用物。他心下暗笑道:「到底还是我娘细心,连这些东西都替楚儿姑娘想妥了。」
彩儿清脆的嗓音说道:「小寂,小寂,小姐说啦,实在不行就把她带回长离岛,别让人家说咱们见死不救。」
丁寂道:「有娘亲送来的这些药应该没问题,暂时不用回去了。彩儿,我想托妳去办一件事,成不成?」
彩儿一偏小脑袋,问道:「什么事,有没有好处给彩儿?」
丁寂说道:「妳悄悄去一趟平沙岛,帮我探听小蛋的消息。至于好处嘛──要不回头我找只英俊漂亮的公鹦鹉,跟妳配对如何?」
彩儿啐道:「呸、呸、呸,彩儿才不要嫁人呢。嫁人有什么好,一点儿也没性格。」
丁寂啼笑皆非,问道:「那妳自己说,想要什么好处?」
彩儿小眼珠骨碌碌地转,说道:「多少年没出远门了,彩儿快憋疯啦。」
丁寂会意,答应道:「好,下次我再出门,一定和娘亲说把妳一起带上。」
彩儿道:「君子一言,快马一鞭!虽然我只是只鸟儿,可你不许耍赖的。」
丁寂好气又好笑,催促道:「快去,快去,后天见不到妳回来,我就自个儿走了。」
彩儿赶忙扑腾双翅飞快离去,嘴里兀自叫道:「你等我,咱们不见不散!」
丁寂也不理牠,喂楚儿服下丹丸,放她轻躺下来。至于胸口的伤,那是姑娘家的私处,他再洒脱不羁,也绝不敢去碰上一碰。
起身将后面的山洞稍作收拾,垫上干草点起火堆,然后把楚儿抱进去。那头金睛魔鹰亦步亦趋地跟着,替小寂打下手。有牠在旁护法,荒岛上的毒虫猛兽都避而远之,不敢靠近。
半夜里起了暴风雨,豆大的雨点在狂风的卷裹下砸进洞中。篝火忽明忽暗,随时都会被风吹灭的样子。丁寂冲出洞去,一口气运掌伐倒十多株参天古木,作成一堵木墙封住洞口,这才将风雨挡在了外面。
大雨下了足足一宿,丁寂同样也是一夜未眠照料着楚儿。好几次楚儿昏沉沉从昏迷中略作醒转,费力地睁开失神双眼,总能看见丁寂那张含着漫不经心笑意的脸庞,和闪动星光的英眸。
长夜漫漫,风雨如晦;篝火猎猎,古洞无声。光阴,就这样点点滴滴地流逝去。
第二天中午,风雨渐歇。洞外,传来滴滴哒哒雨珠从枝叶上滚落的轻响,宛若一曲悠扬的歌将楚儿从沉睡里唤醒,身上暖暖地披着丁寂的外罩,高烧已退。
然而这一次,她没有看到丁寂的身影,不由莫名其妙地一怔。
旋即,洞口响起丁寂爽朗的笑声道:「妳醒了,饿不饿?说到烤野味,我可是一把好手。」
他移开木墙,灿烂的正午阳光照耀进幽暗的山洞里,刺得她眼睛发花。
楚儿用手遮阳,看到洞口丁寂背影挺拔,楚儿偷偷伸了个懒腰,回答道:「我不饿。」
「妳不饿,我可饿坏了。」丁寂笑着说道:「等我一会儿。」阔步出洞消失在视线中。
没过多久,他拎着一只剥洗干净的獐子回转,笑道:「运气不错,吃的来了。」用树枝串上獐子,重新燃着火堆,熟练地烧烤起来。一翻手,他变戏法似地从袖子里又掏出几枚野果,抛向楚儿道:「接着,先解解渴。」
楚儿接住,却没有吃。
丁寂自己也拿了枚野果,放在嘴里咬了一口,说道:「放心,这些野果我都尝过不知多少回了,没有毒。」
楚儿功力大幅衰退,饥渴之意比任何时候都来得强烈,忍着野果飘散出的诱人香味,挪开目光艰难说道:「我不饿。」
丁寂瞥了她一眼,不由哑然失笑道:「何苦呢?跟自己过不去!」
楚儿哼了声,撇过头不说话。烤熟的獐子香气四溢,随着海风钻入她的鼻中,这种诱惑远比手边的野果更加难以令楚儿抵挡。
丁寂撕下一块前腿肉,津津有味地自顾大嚼起来。
楚儿瞑目凝神,努力让自己澄心入定,不去想獐子肉和野果的事。无奈饥肠辘辘,唇干舌燥,怎么也静不下心神。
又不晓得过了多少时候,当她重新睁开眼睛,惊异地发现在面前摆放着一块用洗净的树叶包裹好的獐腿肉,还有几块切开的黄金瓜。
她环顾洞内,没有看见丁寂。洞口暗红色的斜阳照射进来,篝火的余烬在冒着青烟。远处,隆隆的惊涛拍岸声遇归巢的鸟鸣如歌如诗,充满安详的宁静气息。
她几次试图伸手去拿那块獐腿肉,均在最后一刻狠狠按制住冲动。她不想让丁寂看笑话,更不愿在她拿起獐腿的一瞬,从洞口外瞧见那小子得逞的可恶笑脸。
天黑了,无端地有一股浓烈的孤独感涌上心头。丁寂还是没有回来,也许已经回返长离岛了吧,却将她独自留在这个孤岛上。
忽然,那头金睛魔鹰晃晃悠悠走了进来,嘴里叼着一只刚捉到的野兔,丢到楚儿身边,又呱呱叫了两声。
楚儿愣了愣,很快领悟到金睛魔鹰的用意。她微微一笑,拎起野兔走到洞外,找到一处水凹地将野兔洗剥干净,又拾了些枯树枝回洞,将野兔烤熟。金睛魔鹰如影随形跟着她,好像生怕楚儿独吞了自己捉来的猎物。
烤熟了野兔,楚儿分了大半给牠,自己只留了一条后腿。金睛魔鹰心满意足地走了,洞中又只剩下她孤单单一个人。
将将吃完兔腿,忽听洞口有人笑道:「不错,没想到妳的手艺如此了得。」却是丁寂拿着另一条野兔的后腿斜靠在山岩上,咬得正香。
楚儿登时明白过来,自己终究中了这小子的诡计。
还没想清楚是否要发作,丁寂吮着油腻腻的手指头,意犹未尽地说道:「劳驾,明天我负责打野兔,妳负责烤熟,咱们照例妳二我八如何?」
看看楚儿紧绷的俏脸,丁寂立刻道:「好吧,我让一步,妳三我七……行,算妳狠,我只要六成,这样总可以了吧?」
犹如坐地分赃的贼头,他滔滔不绝地道:「或者,五五分成,谁都不吃亏?还不行,妳不会是想要六成吧?太能吃了!好,我认了,撑死妳!」
瞧他故意拧着眉头,好像倒是在割自己肉般的咬牙切齿,楚儿终于忍不住玉容解冻,唇角笑意一闪而没,冷冷道:「你当我是猪么?」
丁寂收敛笑容,一本正经道:「不可能,猪吃素茹斋就跟和尚一样,更好养活。」
楚儿柳眉一扬,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