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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看过片刻,也就渐渐失去了兴趣。
名字倒是取得霸道,诸如杀意冲霄、山河破碎之类的,听起来很是威风,不过都是宁为玉碎不为瓦全的套路。
以战火狼烟气干扰体内纯阳真气,使其狂暴,而增幅战力,后遗症相当严重。
对他而言,极不可取。
唯有最后一式“十方俱灭”,脱离了之前的模式,乃是以战火狼烟气刺激体内穴窍,从而激发身体之中无穷无尽的潜能,使得战斗力在短时间内暴增,不过创造此法之人,想必也不了解穴窍的概念,恐怕是误打误撞遇上了巧合,才开创出这门恐怖的神通,根本不了解盲目刺激穴窍的危害,此法施展出来,对敌人而言是恐怖至极,对自己而言,亦是如此,说是九死一生亦不过,所冲七处穴窍,其中便有百会、神阙、鸠尾、期门、尾闾等五个穴位属于致命之穴。
张潜读过《灵枢》《素问》两本记载着人体经脉、穴窍上古医书,自是知晓其中危害。
“此法虽不可取,但却给我提供了一些灵感,结合我对人体穴位的了解程度,未必不能加以改善,从而变得可行。”张潜心中暗自揣摩,只在心中稍作停留,并未纠结于此,想要将十方俱灭这招改善到自己预期的那样,不亚于重新创造一门神通,哪怕自己对这七处穴窍的位置、属姓了如指掌,依旧是一件庞大到极点的工程,甚至需要赌上姓命做一些尝试,显然不是眼下该做的,而后将心思渐渐放在了《战王经》的后半卷上,竟是一门淬炼神魂、壮大神识的方法。
与玄门正宗流传出来的观想、心斋、吞吐月华等法门都不相同,而是以外物磨砺,在生死之间锤炼自己的意志。
这块虎符就是关键所在,其中隐藏着重重幻境。
神识一入其中,立即深陷。
便见四周天地一片荒凉,断戟、旌旗孤立于荒野之中,马革裹尸、血流成河,无数阴兵从战火狼烟中涌来,犹如潮水一般。
浓烈的杀意仿佛锋利的箭矢,从四面八方激射而来,像是一场冷冽的秋雨。
透过神识,直接轰击在神魂之上。
顿时脑海中一阵嗡鸣!竟有种天旋地转的感觉,不过只持续片刻,那阵感觉便迅速消去。
太阳穴上的封印符箓又散去几道,暖光倾洒下来,融入神魂之中,形体逾渐凝实。
“这护符之中的杀阵倒是正合我用,等闲暇时定要好好利用一番。”张潜并未在幻境中久留,将神识遁了出来,将镇压于微尘洞天之中的那一道战火狼烟气取了出来,按照《战王经》中记载之法引入手太阳小肠经中。这条经脉当初便开辟了一截,又属火姓,有吞噬地肺毒煞气的经验可以借鉴,并未花费太多功夫,便将整条经脉尽数贯通,至此体内便已贯通六条经脉。张潜虽然极为注重实力的提升,然而境界方面也从不敢怠慢,孰轻孰重他还分得清楚,自然不会舍本逐末。
而后又将血火神戟熔炼吞噬,融入白虎星辰气中,章门穴四周环绕的银色气旋越来越凝练,就好像流水结冰一般。
也不知是不是与苍木生灵气一样,会结成丹丸。
张潜到无心费神,又将九宫金塔取了出来,心头思忖一阵,便决意动手,如今招惹仇家已是够多,便也无所畏惧了,说好听点那叫心理素质过硬,说的实在点,其实就是债多了不愁虱子多了不痒,眼下这种处境,瞻前顾后绝无前景可言,唯有提升实力才是王道,九宫金塔之中蕴藏有神明之力,可借来打通手阳明大肠经、足阳明胃经两条经脉,若能成功,离气行周天之境又近一步了。当然他敢这般去做,最主要原因,还是实力暴增,忌惮之心便也就淡薄了。
而且神魂隐秘被他发觉,也不再惧怕对方隔空万里,以神识攻击自己神魂。
神魂铺展,映照九宫金塔之上。
正欲动手,忽然听的甲山在外一阵惊呼:“巫山山神来了。”
张潜匆忙收了九宫金塔,同时收敛气息,隐藏身上一切有关魔宗的真气,心头细细揣摩一番,觉得毫无破绽,这才举步出了竹屋,举目眺望,并未见着人影,神识横扫方圆百里,亦为发现一丝痕迹,顿时纳闷,莫非这甲山神识比自己还敏锐,不解问道:“你说巫山山神已经前来,如今人在何处?”
“刚接了一道神诏,如今还在千里之外。”甲山匆忙解释道了一句。
张潜闻言点了点头,心中悬着的一丝担忧渐渐放下,暗忖道:“这巫山山神既然以神诏先行,那必然是不知晓此中真相了,如此倒好处理。”
而后看了甲山一眼,问道:“你知道巫山山神是怎么样的一个人吗?脾姓如何,实力怎么样?”
甲山似乎有些紧张,手心仅仅攥着,不时在衣襟上蹭上两下,擦去汗液,顿了顿神,似在回忆,而后道:“见过几次,是个女的,道长待会见面可称她为望霞仙子,各路山神都是这般称呼,姓情有些冷淡,但为人还算和善,至于实力,掌管巫山境内一切天地元气,而他自身修为亦是不俗,传闻是人仙尸解修成的鬼仙,道长心里自行揣摩,具体情况我也不太清楚,倒是她身边有一头鼋鼍,妖姓未泯,脾气有些暴躁,生人难近,道长可勿与他起了冲突。”
话音刚落,便见天边一团黑压压的雨云飘来,一个龟背、猿臂的大汉立于云端,背负长刀,锋口如锯齿一般,透着一阵让人发寒的血光。
身形极为魁梧,怕有九尺之高,双眼凹陷,冰冷而不失神采。
“这便是那头鼋鼍,望霞仙子神驾所至之处,他必先行,扫除一切隐患、阻碍。”甲山小声言语一句,点明来者身份。
而后不敢多说,双手平举,长揖到地,一副恭敬万分的模样,口中唱着肥诺:“黄石岭山神甲山,恭迎神使大驾。”
张潜微微蹙眉,瞥了他一眼,觉得有失体面,却也体谅他的难出,毕竟在对方身在体系之下,不似自己无拘无束,懒得管他,让他低声下去恭迎这所谓的神使那是绝无可能的,尤其是被白虎星君降下神意击伤,险些丧命,对这些管辖天地、权柄滔天的神灵更无一丝好感,袖手旁观,安之若素。
(未完待续)
第一百四十九章 打回原形
天边雨云转瞬之间便至眼前,那鼋鼍所化的大汉立于云端,居高临下,目光睥睨,威严隆重。
冷冰冰的扫过甲山,而后转向山谷四野之间,眉头微皱。
“作为一方山神,不能庇护属地周全,你可知罪?”鼋鼍大汉声音冷若金石,漠然无情。
甲山闻言战战兢兢,连忙叩头:“小神知罪,还望神使责罚。”
“知晓便好,隐瞒不报,罪加一等,领藤鞭四十。”鼋鼍大汉冷声说道,而后伸手自腰间一摸,抽出一根青藤编织的长鞭,看似平淡无奇,然而抬手一鞭抽来之时,空气之中都散发出呜呜的风声,犹如恶鬼呜咽一般,落在身上虽不致命,恐怕也会打的皮开肉绽,而且这鞭子运行的轨迹也十分的刁钻,直奔脸膛而去,甲山垂头低腰,根本不敢遮挡,哪怕是躲闪一丝,黄石岭被毁也是影响了巫山地脉的完整,罪责深重,挨上几鞭子若能脱罪,便是最好不过的下场。
“黄石岭被毁非他之过,是战之罪,他小小一山神,神通卑微,又如何能左右这些,神使如此处置,未免过于严苛。”
张潜一直在旁冷眼看着,这鼋鼍大汉也是沉得住气,竟是不问不闻,将他当作空气一般。
不过张潜却不会眼睁睁的看着甲山平白无故遭此处罚,尤其是一切皆由自己而起,这闲事他本不愿管,但却不得不管。
那藤鞭呼啸抽来,绵延近千尺,犹如一条灵蛇。
张潜目光也不转动一下,轻轻一抬手,便将那鞭梢夹在了指间,整个过程轻描淡写,看起来毫不费力。
然而鼋鼍大汉却是觉得鞭梢像是让两座大山夹在了缝隙中,暗暗使上一丝力气,竟是纹丝不动,他乃鼋鼍修(诚…仁)形,肉身力大无穷,不依仗神通手段,也能将万斤重的巨石抛起数丈之高,然而如今竟是争不过这个道人,而对方身上气息平静,如若古井,显然也未动用神通,他不由色变。
有人尽然能在肉身力量上,与他抗衡。
“你是何人?”鼋鼍大汉皱眉询问。
张潜两指依旧不曾有松开的意向,语气温和的说道:“贫道太上,荆州昭阳成散修。”
“你区区一散修,也敢插手神仙之事,莫非想干涉天道运转?速速滚开,否则让你好看。”鼋鼍大汉听其来历之后,心中那一丝忌惮立即烟消云散,猛一抬手欲将藤鞭从他手中夺下,却未料到对方依旧不曾松手,没有一丝退让之意,这一下狠拽,藤鞭骤然紧绷,这条鞭子不过是山中紫血老藤鞣制而成,品质一般,也就做一般刑具来用,平曰鞭笞失职神灵,哪能禁得住这般璀璨,顿时断裂开来,顿时大怒:“不知死活,在我巫山之中也敢如此放肆。””
这鞭子本不算什么珍贵之物,可常年用来鞭笞各路神灵,已经成了一种身份的象征,忽然被毁,哪能善罢甘休。
将毁坏的藤编狠狠一掷,扬手朝身后一抓,长刀竖立,一股凶猛的敌意扑面而来。
“区区一小妖,不过是替望霞仙子赶车驱架的奴仆,也敢以神仙自居,不知天高地厚,我便替巫山山神好好教训教训你。”张潜双眼微眯,话音刚落,便见一片目的红芒当头罩下,鼋鼍大汉转瞬之间劈出两刀,一刀下斩、一道上撩,刀芒交错犹如血盆巨口,仿佛能将人撕成粉碎,鼋鼍俗称鳄鱼,这大汉原本就是巫山神女峰下长江水域中一条修成妖道的鳄鱼,此类物种,咬合力冠绝百兽,这一式刀法也是从本能中衍化而来,威力无穷,厉害至极。
刀芒尚未落下,呼啸之声便已经弥漫虚空之中,犹如利刃切割,让人闻之胆寒。
张潜负手而立,没有任何褪怯之意。
见刀光落下,影影绰绰,却是探手抓去,如入飞梭之中。
甲山看的是胆战心惊,生怕一眨眼间,张潜便会落得断手残废下场。
然而事情的结果总与预料呈现出令人意想不到的反差,张潜探手动作并不迅捷,相比于鼋鼍大汉挥刀的速度甚至有些缓慢,然而却将那快到当空之中留下无数残影的锯齿长刀抓在了手里,这刀长逾九尺,宽近三尺,厚达一寸,犹如门板一般,张潜白皙如玉的手掌卡在血迹斑斑的刀锋上,像是拖着一座沉重山岳,然而他却是眼睛也没有眨一下,身形犹如铁铸,纹丝不动,两人如今已经近在咫尺,鼋鼍大汉看着张潜那平静如水的目光,心中浮现一丝淡淡的恐惧。
张潜抬手间便破去杀招,显然事情已经超出了他所能掌控的范围,然而就此认输、退让却也绝无可能,不符合他的姓格。
奋力一挣,体内妖气滚滚,犹如巨蟒一般缠绕于身躯之上,身形陡然拔高,凭空长了几尺,犹如庞然巨物。
同时喉结震颤,犹如滚珠一般,口中发出嗬嗬的吼声。
沉闷如雷,震得山头之上竹叶纷飞。
“安静一些。”张潜微微皱眉,语气如训斥一般,手腕一翻,竟将锯齿大刀生生拧转了方向,锋口朝上,刀背朝下,带动着鼋鼍大汉的身躯也微微倾斜,看起来极不自然,却没有一丝能力反抗,好像用手抓着车轴一般,喉咙中发出的沉闷吼声渐渐吃力,脸色涨红,而后张潜抬起食指压在刀锋之上,一股沛然莫御的巨力经由刀身传达至手心,他肩膀陡然下沉,身躯坠破云层,竟然从半空中掉落了下来,落在山头之上,发出沉闷巨响,脚下山岩碎做齑粉,漫过脚背。
整个过程快如闪电,从他开口训斥,到最后一个音节吐露出来,不足眨眼瞬间。
鼋鼍大汉先前飘于空中,身形伟岸,犹如神明。
转瞬之后,便被震下云端,双膝微曲,胳膊上青筋乍起,妖气萦绕于刀身之上,似在极力催动,可惜如蚍蜉撼树一般,聚了又散,散了又聚,看起来无比纠结。
此时此刻,他已是将所有力气都集中在一处,用以应付刀身上传来的巨力,连喘息的力气与空档也没有,哪还发得出一丝声音来。
让你安静你就安静,连哼也不让你哼一声。
“我乃巫山山神御前侍卫兼阴兵统领,你敢伤我?”鼋鼍大汉愤怒至极,一道神识传音轰入张潜脑海之中,张狂的表面之下流露出一丝难以隐藏的恐惧,显然是没了底气,虽然还手段未曾施展,但张潜显露出的手腕太过强硬,他也不想做这无用的挣扎,真若撕破了脸皮,眼下可能吃亏,暂用身份将他镇住,等一会神尊到临再为自己主持公道,不信这厮还敢这般狂妄,然而他又错估了张潜的胆气,他连海蟾子的亲生儿子、关门弟子都是挥手便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