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银头揭谛面容清冷,一句话不说,金光揭谛讼了一句佛号,答道:“阎王休要推脱,我与师弟正往西方极乐世界赶去,半路却被你家鬼差捉来,有道是:官差吏差,来人不差。黑白无常岂有勾错魂魄的说法?不消说,是我师弟该着轮回转世,此事不容商量!”
阎罗王脸上笑容一僵,也不知怎的,明明是神仙之躯,却有种冒汗的感觉,他伸手在额头上一抹,同时狠狠的瞪了黑白无常二鬼两眼,心中暗道:“我把这两个肉眼凡胎,不识货的鬼差!竟给我勾来一名佛门中人,这银头揭谛虽然不曾炼出金身,却也早超脱轮回,不受地府管辖,今日之事分明是这和尚在讹我,只是他们不去极乐世界享福,非要轮回作甚?莫非是佛门清静,这和尚欣羡外面花花世界,想要投胎到凡人家中,体验一遭?这可如何是好,生死簿上无名,我怎好自作主张?”
阎罗王心中虽然疑惑,却没胆量把银头揭谛送入轮回,正要开口拒绝,忽见森罗大殿廊柱下方,蹲坐着一只头顶长独角,好似白犬一般的怪兽,正一副懒洋洋的姿态,张口打着哈欠。
阎王心中一动,撩起袖袍,举步行至这怪兽身前,拱手行礼道:“谛听神兽到此,小神失礼了,可是地藏王菩萨有法谕示下?”
金光揭谛和银头揭谛不曾见过谛听,听阎罗王唤出名字,赶忙上前拜见。
谛听趴在地上,懒懒道:“阎老五你还是这般脓包!当年孙悟空来时,便一副软弱可欺的模样,可知自家职责在身,当仁不让的道理?”
阎王赶紧诺诺应了,心中却不以为然,忖道:“我若有那猴子一般的本事,何惧旁人欺上门来?”
谛听大有深意的看了阎王一眼,两颗大眼珠子咕噜噜一转,掉头朝金光揭谛二人说道:“你二人却是大胆!可知自家闯了大祸?且随我来,地藏王菩萨要见你们!”
二人慌忙应了,心中忐忑不已。谛听从地上爬起身,抖抖毛发,晃晃悠悠朝着后殿行去,金光揭谛二人赶忙随在后面,小心翼翼的跟着。
阎罗王拱手送走二人一兽,讶异道:“地藏王菩萨真身在我阴曹地府,只求超度万千魂灵,从来不干扰我阴司法度,今日里遣谛听前来,说我那两句话却是何意?”
思索一阵不得要领,阎王又自语道:“罢了!想太多作甚?我在此地执行阴间法度,阎王一职乃是天授,又怎会生出事端?往昔如何,我还是如何便好,谁人敢打我阴间的主意!?”
这般想着,他心中也觉得安然,便回头收拾黑白无常双鬼去了。
……
阴曹地府一处偏僻大殿之中,地藏王菩萨安然的端坐在莲台之上,身后佛光熠熠幻化万般景致,仿佛天地万物,冥冥一切,尽在佛光普照之中。
他神态祥和的听完金光揭谛禀报前因后果,方才开口淡淡道:“此事我心中已有区处,金光揭谛你妄动干戈,引出这场祸端,已然违了我佛本意,从今日起,便留在此处随我修行,莫要再妄动他念!日后自由你去处。”
金光揭谛听得地藏王菩萨将此事归咎于自家身上,不由得惶急不安,不知自己会受怎样处罚。待得听到后来,得知自家竟能留在地藏王菩萨身边修行,心中又惊又喜,好似立功得赏一般,也顾不得思索为何会如此处置,赶忙连连磕头,口中谢恩不已。
地藏王转向银头揭谛,道:“你也是闯祸不小,本当重重责罚,因你已经立下誓愿,我却不好阻拦,我便送你去转世罢。只不过重生之后,法力须得从头练起,而且愿望不满,永难成佛,这点你须得清楚。”
银头揭谛连连磕头,道:“请菩萨慈悲成全!”
地藏王伸手超前一抓,银头揭谛身上忽的飞出一团青光,被他摄在手心。这团青光在他手心溜溜直转,眨眼间生出形态,成了一件灰绿色的钵盂。地藏王淡淡道:“你此番转世,还是我佛门中人,只是法力尽失,从头修起,不知何年何月能完成誓愿。我将你身上一气擒拿术的法力摄出,炼成这口钵盂,助你日后捉杀妖怪所用。”言罢将手一送,钵盂化为一道青光没入银头揭谛的眉心。
银头揭谛连忙叩谢,地藏王袖袍一展,便将其魂魄收入其中。他拍了拍身旁谛听的脑袋,语气依旧淡淡道:“天下将乱,妖孽四起,我算那蛤蟆精与东华帝君一门人有些因果,谛听你这就去一趟东海方丈山,将我口信传到……”
一零一 金眼雕
却说王道灵飞出三根无形无影的金线,斩断了银头揭谛的脖颈,害其丢了性命,魂魄飞去阴司,被地藏王收走,且不提何时转世,康摩言却知这蛤蟆闯了大祸。
银头揭谛虽然不是佛门中了不得的人物,却有如来法旨在身,乃是公职人员,岂是好杀?这小白脸不知后续发生了许多事端,银头揭谛的魂魄竟然去了地府,此事已然惊动了佛门高层地藏王菩萨,但他也不知,地藏王得知了事情来龙去脉,至始至终,不曾提他一言半句。
康摩言的第一反应,便是离开案发现场,有多远走多远,连那猴子,也来不及招呼一声,并且打算马上同杀人凶手王道灵划清界限。
可他没有想到,自从化形以来,王道灵却有了几分机灵,眼见康摩言起了云头,便马上化为遁光追了上来。
二人言谈几句,王道灵不只不肯一人离去,反倒起了疑心,康摩言愈是遮遮掩掩,着急分别,他便更加不肯独自离开。这二妖都不是易与之辈,离了五行山不远,便放缓了云头,半空中争执起来,只因相互忌惮对方的手段,才未动起手来。
康摩言不打算告知王道灵其中的厉害,正在转动脑筋,要哄骗这蛤蟆离开,忽然眼光所见,五行山方向起了一道遁光,正疾速追来。
王道灵亦是发现了这道遁光,他与康摩言相交,初时便吃了大亏被吸走许多法力,之后也未讨得半分便宜,这次争执一番,便知有事被这小白脸蒙在鼓里,心中顿时有几分不满,此时忽见五行山有人追来,他心中一动,把三条金线唤出,故意在康摩言眼前晃了两晃,怒气冲冲道:“这秃贼不知厉害!还敢追上来讨死,让他瞧瞧俺王道灵的手段!”
康摩言也当来者是金光揭谛,暗想虽然王道灵不见得能讨到便宜,但那和尚也不好杀,他刚想开口阻拦,忽见那道遁光之中,隐隐约约泛出一片紫色,颇有些熟悉。康摩言分辨的空当,那道遁光便远远地停住,不肯靠近,只露出一颗尖俏的小光头,探头探脑的观望一番,大声叫道:“敢问前方那人,可是四百年前,五行山下那条水蛇么?”
这话问的毫不客气,换做旁人来打探跟脚,康摩言只怕理也不理,但他瞧得分明,来者是他在木系主峰上见过的小沙尼,他初见这小和尚时,便觉有些熟悉,此时又听了对方喊声,心中一动,扬声问道:“你可是金眼雕!?”
那小沙尼听得此话,眼中顿时泛出汪汪泪光,遁光一起便直冲过来,半路哇哇叫道:“果然是老爷,想死我了……”
王道灵手中扣了三道金线,蓄势待发,本待重现先前斩杀银头揭谛的威风,却不想局面忽然发生了变化,他愣了一下,直到那小沙尼扑倒在康摩言的云头上哭哭啼啼,方才反应过来发生了何事。
妖怪之中,多有收摄小妖的举动,有那讲究体面地妖精,便吩咐手底下小妖,像凡人一样,称呼自家老爷、主人,大部分粗夯的妖怪,是直接称呼一声大王,王道灵修炼数百年,自然清楚此道,眼见那小沙尼认主,不由得暗暗惊讶:“这小白脸果然狡猾,竟然有手下小妖早在五行山上做奸细,只是他也健忘,动完了手才认出来……”
康摩言的心中亦有许多感慨,他从五行山逃脱之后,便以为金眼雕大有可能成了炮灰,五方揭谛盛怒之下,未必会容下这头鸟儿,只是没想到过了近百年,会在此处见到金眼雕。
这小沙尼哭了一会儿,方才抽泣着说道:“我自从离了泾河,飞不过半日,便被银头揭谛追上,捉回五行山去。后来被金光贼秃种下妙品莲华咒,做着老爷先前的事情,那猴子好生凶恶,着实不是人做的勾当。今日见着老爷神勇,斩了银头揭谛的脑袋,不知为何不把那金光秃贼的脑袋一齐砍去,也好抹去我身上的咒术!!”
康摩言也修持过妙品莲华咒,自然知晓,化解此咒有两种方法,一种是靠本身法力化解,像他当初化形之时一般,靠身上妖力冲解了金光揭谛种下的妙品莲华咒;另一种便是让施咒之人死去,咒术的威力自然化解。他心中了然,倘若方才死去的是金光揭谛,金眼雕得了自由,只怕要马上离开五行山,断然不会来寻自己。
这般心思,康摩言也能理解,金眼雕此时来找自己,心中定然有过一番比较,认为金光揭谛不是个好主人,相较而言,自己不会派给他伺候猴子这等为难事情做。
康摩言念及金眼雕曾为自家化形争取时间,而且他此时修为渐长,也不需有小弟追随,便把手掌压在这小沙尼的光头上,心念一动,抹去了金光揭谛的咒术,却未种下新的佛咒,他对金眼雕淡淡说道:“我已经替你抹去妙品莲华咒,从今以后,再无人控制于你,你这便自去罢。”
金眼雕对自家的情况最是清楚,也知康摩言说的是实话,当下露出许多欢喜之色,过不片刻,他一双眼睛溜溜一转,不知想到了些什么,便又向康摩言拜道:“小的一心想要侍奉老爷,这百年间无时无刻不在牵挂,如今老爷要去哪处,我便追随左右,怎好独自离开?况且老爷斩杀了银头揭谛,此事必然难以善了,我亦要被佛门问罪,跟在老爷身边总有所保护,好过我自家逃命。”
王道灵在一旁听了,本想插嘴纠正说银头揭谛是他所杀,忽听得有佛门问罪,方才反应过来,为何康摩言定要与他分开。这蛤蟆虽然有时莽撞,遇到祸事时却是胆小,此刻便没了主意,想来想去急出一头汗,脑中只打定了一个主意:“我今日闯祸,全赖这蛇妖撺掇,如今我便跟定了他,绝不让这小白脸独自走脱!”
金眼雕话说出口,康摩言阻拦已来不及,见王道灵眼神十分坚定地盯住自己,便知这蛤蟆明白了其中利害,难以摆脱,不由得暗叹一声,当下也没心思推拒金眼雕,只卷了云头向前方赶去。
催云疾行,过了三日,康摩言心中慢慢有了主意,忖道:“有道是最危险的地方最安全,佛门如若果真派人追来,断然不会去查自家的寺庙,我有障眼法掩住妖气,又能布置阵法藏住其余之人,害怕被佛门寻上门来?”
说来也巧,当他这般想着的时候,便见前方一座大山挡路,山坳里楼台影影,殿阁沉沉,似乎是一座规模不小的寺院。
一零二 投奔
康摩言按下云头,朝山门处看去,见果然是一座寺院,透过山门,只见层层殿阁,叠叠廊房,不下百十间建筑,殿阁楼塔,气势颇为不凡,非是普通的山间小庙。山门向里,甬路两旁各列一排松柏,百步开外,直通一处正殿,上方书写四个大字“观音禅院”!
“观音禅院?这名字好生熟悉,莫非我竟是到了黑风山,熊罴怪的地头?”
康摩言抬头四顾,见正南方向,二十里远的地方,一座高山十分峻奇,他在心中默默算计从泾河赶来的路程,感觉心中猜测大有可能。
王道灵随后赶到,一见是座禅院,心中大惊,问道:“康道友疯了不成?这等和尚多的地方,你我躲还来不及,为何要冲撞上门?”
金眼雕保持着小沙尼的模样,瞧见观音禅院的时候,脸上也写满惊讶,照他原本的性子,一定要问出声来,但这百多年间,他被五方揭谛收拾的没有脾气,性情收敛了许多,此时想到自家的身份,便把心中疑惑咽了下去。
康摩言无心搭理王道灵的聒噪,目前而言,他心中只关心两件事情,一件是修炼,他一心想要成就仙佛一般的人物,如今却卡在太乙散仙的境界,找不到凝练元神的方法。此番在终南山,虽然收获颇丰,得了五雷正法的法门,但在康摩言心中,却实不如凝练元神的法子来的给力。毕竟他修持水系法门已有许多火候,雷法虽然可以让他更强横几分,却终究比不过道行上更进一步,来的强大。
凝结妖丹之后,又在花果山温养稳固了许多年,康摩言便同王道灵一齐去闯龙宫,其中缘由很大一部分是他贪心龙宫中的宝贝,但他也想通过各种际遇,找到凝练元神的方法。而后在东海上遇到敖青,与这龙女相处许久,关于修炼一事,也谈过许多,只是敖青道行,比他还要差上几分,对于元神虽有些想法,亦从梨山老母处学到一二分道理,却未有深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