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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小花心头也涌出一阵感动,她吸了吸鼻子,心中更是万分懊悔:都怪自己不好,非要跑来添乱。万一真的害了殿下可怎么办?
就在这时,她忽然想起王老板之前和她聊过话。那一瞬间,她有种直觉。也许有些荒唐,可还是应该一试。
“大树爷爷,斗来斗去的挺没意思的。要不咱们坐下来喝个茶,聊聊天吧?”
景殊闻言一口心头血差点被气出来:怎么着?知心姐姐当上瘾了?这女人脑了是不是不好使啊!
只听程小花又接着说:“你们瞧,今晚月朗星稀,景色多好。咱们在这儿拼死拼活的,一个不留神大伙就都得一块翘辫子,想想多不值得。其实咱们之间也没那么大仇怨是不是?哎呀,大树爷爷,您先松松手,嘞着我脖子,我说话都要说不利索了。”
“大树爷爷?哼,谁许你这么喊的!”树妖的语气极度不善,可是嘞住程小花脖子的那根枝桠却还是松了松。
程小花心中暗喜,看来她想得没错。
“我听说,以前这附近有几个小村庄,村子里的人逢年过节就会到您这里来祈福。孩子们也喜欢围着您喊大树爷爷。所以我也冒昧这么称呼您了。”
“哼,你居然还知道这些事。”
“当然知道了。您在这里呆了上千年,守护着这里上千年。这里的居民都感激您,喜欢您啊。”
树妖成妖已久,法力高强。如果他真有恶意,这里怎么会有居民世代居住?还把这棵古树当成幸运之树?所以,程小花推测,树妖的本质绝没有他们一开始认为的那么恶。
“感激我?喜欢我?”树妖的语气陡然一变,一股悲凉之意便随着他的声音一道传出:“可是他们最终还是抛弃了我,抛弃了这片家园。只为一点蝇头之利,就把世代居住的地方卖给了别人。你看看对面那座山上,那里本来有许多的老树。后来全都被砍了,建成了一幢幢的别墅,新植上了他们觉得好看的树种。我庇佑他们,千百年来,从没有妖魔邪鬼祟敢来接近,可是他们到头来却将我抛弃。说什么感激,说什么喜欢,简直就是可笑!”
“所以,你就去害王老板的女儿?想让他这渡假山庄开不成?”
“我答应过一个人,会世代守护着这里,守护着她的后代。只要还有人想破坏这里,我就不会让他们如愿。”
千年树妖的神思里又一次浮现出那人的模样。尽管已经隔了两千多年,可是那些相伴的日子,那些温暖的岁月,却不是时光能磨灭得了的。
“她是谁?”程小花被勾起了好奇心。
巨树的枝桠轻轻地摇曳起来,他的讲述轻缓却带着无尽的思念。
初见时,她还是三岁的孩子,有着胖嘟嘟的脸,扎着两条细细的小辫子,父母在旁边采药,她就绕着他的树杆追蝴蝶玩,一不心被树下的石头绊倒呜呜地哭了起来。
父母喊他自己爬起来。可她摔得疼了,揉着膝盖哭着不起。
树妖很扶他起来,可那个时候,他才刚刚开了灵智,妖力还弱,也根本没有手扶她起来。
小女孩哭了一会儿,自己爬起来抹了抹眼泪又玩开了。玩累了就靠在树杆前睡觉。树妖利用一点妖力,趁机进到她的梦里和她玩闹着。
做为一棵树,他实在太无聊了。这千百年来,虽然偶尔也有人经过,可没有人会停下来看看他,也不会同一棵多说什么。
在她的梦里,他终于觉得不那么孤独了。彼此间,彼此玩着、闹着,像是久违的好友。
小女孩后来是被母亲给唤醒的。
该走了吗?大树忽然有些失落。他很害怕,从此之后再也没有人陪伴他这样玩闹了。
明明刚才只是个梦,可是小女孩醒来后一直盯着大树看。
母亲问她:“看什么?”
她很想告诉母亲,梦里这棵树陪她玩了,还拉了她的手,给她用叶子编成的头冠,还长出人的脸,对着她一个劲地笑。
可是三岁的孩子表达能力有限,咿咿呀呀了半天,什么也没说清楚。
母亲笑着抱起她:“以后我们就坐在山下了,会经常来采药、采野菜,以后得有你玩。”
他们要在这儿住下了吗?大树暗暗一喜,那一刻他觉得自己不用再忍受孤独了。
后来,小女孩果然经常出来,有时候会在树下睡一觉,然后他们会在梦里一起玩。有时候,她不睡,但是会绕着大树玩耍。
女孩渐渐地长大了,有了心事,也有了喜欢的男孩子。她把大树当成好朋友,向他倾吐少女心事。
某一天,大树被一阵吹吹打打的喜乐声惊醒。他伸长了枝桠居高临下地看到山下的女孩家披红挂彩地办亲事。
女孩成了妇人,妇人又变成了老婆婆,但居所始终离南山不远。
她的一生是幸福的,丈夫宠爱,儿孙满堂
在她70岁那年,她柱着拐杖颤颤巍巍地来到了大树旁边。
“老伙伴,一直没来看你,对不住了。我老了,爬不动山了。”
大树的枝叶温柔地摇摆,如同最温柔的呢喃。
“老伙伴,我就知道你是有灵气的,也听得见我说的话。你陪了我一生,可惜我不能再陪你了。就让我的子孙们陪着你吧,你也帮我守着他们……”
那个风和日丽的午后,满头银丝的老婆婆倚偎在大树边说了许多许多的话,在太阳即将落下的时候,她沉沉地睡去了,进入了一个永恒的梦里。那个梦里,有她,有大树,他们在玩着、闹着,一如几十年前她的孩童时期。
第45章 景殊的小心思
树妖的叹息划破了千年的时光; 落在落小花等人耳中:
“一棵开了灵智的树妖,除了修练,面对的就只有漫长而孤独的时光。她说我陪了她一生。可她却不知道,因为她我才不那么孤独。尽管她的生命太过短暂; 可是她的后人却越来越多。我喜欢他们; 尤其是那些孩子; 个个都像极了她。可现在,孩子们都走了……她的孩子,何尝不是我的孩子?现在,我的孩子们都不要我了; 他们嫌这里偏僻,都搬进了高楼大厦里。可我还得继续守护着这里; 守护着她啊!”
“守护她?”
树妖的侧面,杂草慢慢地分开,露出一块被风雨侵蚀得已看不出碑文的墓碑。
他伸出枝桠,抚了抚墓碑; 轻柔地像是抚摸着爱人的脸颊。
“老伙计,孩子们都走了没关系,我会一直陪着你的。谁要敢来抢我们的家,我一定会让他们付出代价!”
程小花说:“其实你的孩子们并没有抛弃你!他们虽然卖了地,可是这里头有许多不得已的原因。在离开之前; 村里的人联名上书,要求政府务必要保护好你。王老板在买这块地的时候,政府也明令要求; 要保护古树,不能移、不能动。”
“你说的是真的?”
“这些事都是能查到的,不是我顺嘴胡说。王老板亲自跟我说的,在他们的规划里,山腰这一片会建成一座古树公园。迁走的村民们想你、想这座山了,也还是可以回来看你。”
孙名扬也赶紧附和:“真的,绝对是真的。王老板说的时候,我们都听到了!”
“孩子们,真的,真的没有抛弃我……”树妖的声音里有一丝哽咽。
对树木而言,越是沉长的生命越是孤寂。千年的守候,早已成了执念支撑着他的生命。
程小花说:“大树爷爷,我理解你为了守护这里所作的一切。可即使把王老板吓走了,这块地也会有其他人接手。哪怕私企老板不愿意接手,政府也不可能放任这块地一直荒下去。毕竟这里离市区很近。到时谁知道会不会改成其他什么用处。相比之下,做成度假山庄,对这里一带破坏要更小一些不是吗?一期那边已经建成了,二期这一带我会和王老板说说,树木不动,尽量保留原样。这样可以吗?”
树妖沉默了,似乎在思考着。
片刻之后,枝桠一松,程小花、山猫就从树上落了下来。孙名扬也解了缚,连滚带爬地躲到了景殊身后。
程小花也没想到这么容易就让树妖消除了对他们的敌意:“大树爷爷,谢谢你肯相信我!”
景殊不冷不淡地嘲讽了一句:“看来你确实很适合做知心姐姐。”
树妖说:“我也不知道该不该信任你们。可如果的让你们三个做我的树肥,我的老伙计知道了,肯定会不高兴。算了,你们都走吧,这些事本也与你们无关。”
景殊扬声对树妖说:“虽然万物都有自由生长的权利,可你能长到三千年确实不易。希望你能好好珍惜,不要随便为祸,以免惹来天罚。”
树妖说:“我们木类生性安静,从不喜欢惹事生非。只要人不欺我,我也绝不欺人。”
黎明来临,阳光再一次照耀在南山上,也使得树妖的周身都沐浴在一片金色的暖阳中。
他伸出了枝桠拍了拍了身侧的墓碑:“老伙计,你说孩子们真的会来看我们吗?”
墓碑没有回应他,回应他的只有呜呜的山风。
古树那么高,那么壮。而墓碑那么矮,那么小。
回去的路孙名扬一直在抽抽噎噎地哭,为了他那一头烧焦的头毛。
程小花安慰说:“别哭了,反正还能再长新的。”
孙名扬悲愤地说:“长不出来了。我是鬼,死前身体什么样,死后就维持什么样。呜呜,断发如断足,于我们大明子弟而言,这是巨大的精神伤害!”
景殊被他哭烦了,不耐烦地说了句:“行了,别嚎丧了!有本事你去树妖报仇,把他的叶子全烧了。”
孙名扬抽噎着不说话。找树妖报仇?他不被拉去埋了做树肥算不错的了。
提起树妖,程小花忍不住问景殊:“树妖为什么不化形?几千年了,就站在一个地方也太可怜了。”
景殊说:“树的生命虽然冗长,但也与孤独并生。这种孤独原本并没有什么,可一但开了灵智就会变得极难忍受。就像是人类中的植物人,明明意识清醒,可却不能动不能说。特别是树的修练过程比之其他动物更加漫长。往往动物修个两、三百年就能化形,而树妖则要修满两千年才能化形。”
程小花说:“可那树妖都修了三千行,不是早就可以化形了吗?”
景殊说:“以前不化形是被修为所限制,现在不化形则是被那座碑缚住了心。”
明明那是早已作古的人,都不知道投胎了多少次。可是树妖却还是守着过去的记忆,守着那座荒芜的墓活了千年,甚至把她的后代当自己的孩子守护着。这到底是多深的执念,多深情感?
程小花正为树妖神伤着,景殊忽然在她面前伸出了手。
她愣了一愣:什么意思?山路不好走,所以把手伸出了让她搭着?殿下也太贴心了吧……
程小花正别别扭扭地想着要不要伸手去搭时,接着就听景殊说:“发什么呆呀,快手机还我!我刚才可看见了,被你捡去了。”
原来……就说嘛,贴心温柔根本和他搭不上关系!
程小花闷闷地把手机掏出来还他:“还好,没摔坏。我来之前,地府APP给我发了任务,让我助你脱困。你刚才也没有被树妖给困住啊,又哪来困要脱?系统是不是有毛病!”
程小花也顺手也摸出自己的手机,界面上居然提示任务已经完成了。
景殊也觉得大为不解。
虽然说树妖的三千年的修为确实很厉害,景殊虽然一下子胜不了,但也不会吃什么亏。如果不是程小花他们突然出现,乱了他的心神,才不会让树妖有机可趁。又何来困住一说?
孙名扬从悲伤中抬起头来,“谁说殿下没被困住的?刚才树妖拿我们做要挟的时候,殿下和被困住有什么区别?”
这么一说,程小花觉得又好像是那么一回事。没见刚才景殊还说要自爆神魂与树妖同归于尽的吗?真那样做了,可不就神魂俱毁了。
想到这里,程小花一阵后怕,无比感激地看着景殊,正想酝酿一番感激涕零的话。却见景殊嗤笑了一声:“本君不过是随口说说,用来威胁树妖罢了。自爆神魂?别开玩笑,本君历经了多少次天劫才受封成神,怎么可能为了你一介凡女就毁了神魂。当我傻啊!”
于是程小花那一番感激的话就硬生生压回心底去了。
景殊翻了翻手机,想看看有没有摔坏。一点亮幕屏就见上头显示出有几十条未读信息和未接电话。解锁一看,几十通电话全是来自于程小花。再点未读信息,逐一看过:
[殿下,你到底是打游戏打忘记了,还是学老孙入定的时候睡着了?]
景殊不屑地笑:开什么玩笑,本君什么身份,怎么可能会睡着!
[你到底出了什么事了?怎么就一直联系不上?]
切,凭本君的法力,怎么可能出事?
[能不能给个反应啊!!知不知道你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