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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就地取材,用木头和土石相交错,在通往小镇的街道上建立了三道的高垒,又在营垒的前面挖了数道的壕沟,放上拒马铁藜,每一道的高垒都挖了经过计算的箭孔,可以保证前面没有任何的死角。
接到前哨的报告,天河新军的前锋大将秦愣了一下。
“你再说一次,前面有什么?”
负责侦查任务的前哨再次将自己看到的情况向将军述说了一遍。
前面通往西顿镇的街道上树立起了高高的营垒,从上面的军旗看来是法斯特的旗帜。
“不可能吧!”
秦诧异地说道:“四天前,我们的探子还在说这里一切平静,没有任何的动静,怎么几天之间就发生了这样的变化呢?”
身边的参将低声道:“大人,我们是不是再考虑一下进击任丘的计划?”
秦断然说道:“不行!这是大帅亲自下的命令,让我提兵进击任丘。”
“可是大帅的命令中没有让我们真正进攻任丘地区啊。”
参将本来就对这次自己的主将尽起前锋,全军进攻任丘持着不同的意见。
“大帅的命令是,对任丘地区实行佯动,牵制叶天龙的部队,一切等安阳三地的战事结束之后再做行动。”
秦不悦地望了一眼身边的参将,道:“我这不是在对任丘地区进行佯动,牵制叶天龙的部队吗?”
参将感觉到了主将语气中的不悦,不再多说,但他在心中暗道:“什么叫做佯动都不知道,真是一个粗人!”
他在加入天河新军之前也算是个地方上的饱学之士,不安分守己的他为了获得更大的好处,才选择天河新军。
而现在的天河新军中的主要将领,大多是出身井市的豪勇之士,对于他们这些在起事之后加入队伍的读书人是颇有微词的,甚至可以说是看不起这些人,认为他们是一些投机分子。
其实秦的心中也明白,张烈的初衷是让他对任丘地区进行骚扰的战术,派遣部队从各个方向对任丘地区进行小规模的进击,迫使叶天龙无法出兵救援安阳三地的自卫团。
但是他在知道了叶天龙手中仅仅有二万多的人马,而且还是刚刚拼凑起来的杂牌军时,心中已经是非常看不起了,加上他的部队在刚刚的安阳一战中大出风头,击溃了自卫团的主力队伍,自然是士气高涨。
想到这一点,秦不禁在心中暗暗咒骂,那些该死的中军大将,看到自己击溃了自卫团的主力,生怕自己会得到更大的功勋,进而超越他们的位置,所以急急忙忙将自己的部队调离了安阳的战场,让他们的嫡系部队实施安阳围攻战。
“你们不让我得到更大的军功是吗?那么我偏偏要做到更好的给你们看看!”
基于这样的心态,当事人才会全军出动,进击任丘,意图像击溃安阳的自卫团那样击溃叶天龙的军队,好进而占据整个任丘地区。
“你们在对付好吃的果子时,我已经把最后的一块好肉吃掉了!到那个时候,再看看你们是什么样的一副嘴脸?”
抱有这样想法的,不止是秦一个人,还有在秦身后的某些人,他们都是被从安阳三地调走的天河新军。
这些在天河新军起家时就一起战斗的人们,战斗的意志和能力都是强大的,但对於越来越庞大的天河新军来说,他们却已经成为需要注意和排挤的一类。
驰马到了西顿镇的前面,秦看到的是法斯特军严密的防御,不禁暗自点头:“法斯特军的动作真是神速啊!”
他挑选走西顿这一条路也是经过一番考虑的,因为这里向来少有人走,但是距离任丘城又是相当的近。
既然是这样的情况,秦也没有别的选择,而且他也相信自己的士兵具有强大的攻击力,足以扫荡挡在路上的一切敌人。
左岛近站在高高的屋顶上,看到十分真切,天河新军的主将旗向西顿镇不断地移动而来,显然是敌人的大将到了。
很快的,从主将旗下,飞驰出数匹快马,朝四面飞驰而去。
“大家做好准备!”
左岛近知道天河新军马上就要采取行动了,他从屋顶上跳下来,大声地发布各项命令,招呼手下的士兵做好应战的准备,并不时给他们鼓励。
法斯特的士兵立刻弓上弦、刀出鞘,后排的弓箭手将弓箭点上了火油,就等左岛近的一声令下,即刻点火发射。
大地在微微的震动,是天河新军的骑兵列队在冲刺,数千匹战马一起奔驰的时候,场面相当惊人,尘土飞扬,风沙遮日。
快要冲进法斯特士兵的射程之际,奔驰在前面的一员将领猛地一拉战马的缰绳,一声厉喝,有如晴天霹雳,居然可以压过战马奔驰的蹄声,在战场上久久回荡。
所有的战马一齐被带住缰绳,震天的嘶叫声中,天河新军的这一枝骑兵队整整齐齐地停在距离法斯特士兵一箭之地外,让初上战场的法斯特士兵既是松了一口气,又是暗自咬牙。
在那个骑兵将领的带领下,十六名全副武装的骑士从天河新军的骑兵阵营中驰出,毫无所惧地接近法斯特士兵的营垒,一直到一百二十步的距离才停下来。
左岛近不禁笑道:“乖乖,居然来示威了,我们出去和他们见个面吧!”
营垒的大门打开,蹄声隆隆,左岛近带着六个近卫奔出营垒。他一骑突前,身后六人雁翅排开,紧紧跟在后面。
那个天河新军的骑兵将领冷眼看着左岛近向自己驰来,据鞍安坐,直待对方到了八十步左右,方搭上一枝狼牙箭猛然引弓。
“嗡”的一声弦响,箭出似流星,破空飞行的厉啸声入耳,劲道出奇地凶猛。
左岛近看得十分真切,箭破空而至,划出一道略弯的降弧,直射自己的胸口。
他拔出巨阙剑,胯下的战马斜冲数步,一声脆响,箭被他用剑拨偏,战马仍向前驰去。
他一声长啸,突然放马向前狂冲,巨阙剑高举,映日生光,啸声震天,马后尘埃滚滚。
这时候两个人已经只有二十步的距离,战马转眼便到了。
“慢来!”
天河新军的骑兵将领骇然大叫,同时火速备战。但左岛近的战马已经冲至身边,光华耀目,巨阙剑有如闪电般的劈下来,没有任何的花巧,却是让对手避无可避。
一声的惨呼,剑落血起,接着是一声天动地摇的砰然大震,和一声可怕的健马悲呜。
当战马扬起的烟尘落定,战场上的所有人全部惊呆了,那个天河新军的骑兵将领居然被法斯特的巨人将军一剑劈成两半,而且是连胯下的战马也没有幸免。
半天,战场上一片肃静,跟随在天河新军骑兵将领身后的那些护卫全部感到一阵毛骨悚然,勒马后退。
他们知道自己的将领有多少的实力,可是居然连对方一回合都没有挡住,下场又是这样的惨,极大的恐惧感在瞬间抓住了每一个人的喉咙。
法斯特的士兵则是士气大振,发出震天的喝彩声。
他们很多人是第一次看到左岛近的实力,在他们的眼中,此刻的左岛近简直有如一尊战神立于战场。
有道:“兵是将中威,将是兵中胆。”
左岛近这一下发威,让他手下的士兵豪情满怀。
“这个笨蛋!”
立于本阵旗下的秦不由得大骂,本来是想让法斯特的士兵看看自己骑兵的威力,谁知道这个骑兵将领的举动反而使得法斯特的将军大展神威,从而在自己部下心中留下了强烈的影响,极大地挫伤了己方的士气。
秦当机立断,下令骑兵发动攻势,争取先扳回一局。
号角声从本阵响起,原本有些不知所措的天河新军骑兵马上镇定下来,齐齐发出震天的呐喊声,开始放马发动攻势。
蹄声如雷,震耳欲聋。天河新军的骑兵有如潮水般涌向法斯特的营垒。
如果是初次上战场的人看到这样的情景,能够不吓得双腿发软已经是很不错了。
左岛近早已打马回撤,在奔入营垒的同时大声喝道:“准备发射!”
他的大喝声让部下的心神定了不少。
看到天河新军居然用骑兵冲击营垒,左岛近的嘴角泛起了一丝冷笑,一声令下,火矢如蝗,落入天河新军的阵中。
一箭之地的距离让战马冲击起来,可以说是转眼就到的,但不幸的是,法斯特在营垒前面暗设的壕沟和铁藜发生了作用。
战马跑着跑着,突然一软,陷入下面的壕沟里,有的则是踩上了被浮土掩盖的铁藜,战马立刻前蹄跪下,将马上的骑士飞抛而出。
能够踏上正确道路的天河新军骑兵也不是非常好过,头上的飞矢不说,因为这个距离已经是发石机的射程了,人头大小的石头雨点般的落下来,砸得天河新军骑兵人仰马翻。
没有想到法斯特军居然设了如此完备的防御体系,而且全是针对骑兵的攻击,这对于全部是野战轻装骑兵的天河新军骑兵来说,简直就是一场灾难。
能够冲到营垒前面的天河新军骑兵已经不多了,他们经受了一阵弓箭的洗礼之后,赫然发现法斯特的营垒一开,冲出了如林的长枪,是骑兵最为害怕的长枪阵。
后面的天河新军骑兵看到这样的情况,已经纷纷勒马后退了。
这时候从本阵下传出了阵阵画角的长鸣声,是退兵的命令,显然秦已经发觉再这样下去,他引以为傲的骑兵就要毁于一旦了。
左岛近见状马上大喝一声,“举火发箭!”
身边早已有人点起火箭,朝天空斜向发射了三枝,红色的烟雾随着箭的飞行在空中画出一道美丽的轨迹。
早已在附近等候多时的庆计和他的枪骑兵们跃马而出,有如一道红色的闪电疾扑向正忙着转身的天河新军骑兵。
时机选得非常正确,当红色的枪骑兵出现在敌人的视野时,陷入进退两难的天河新军骑兵根本无法组织起有效的回击,庆计的枪骑兵好像利剑一样直插敌人的阵中,骑兵的冲击简单而有效,所到之处敌人纷纷落马,溃不成军。
在后面的秦看得面色铁青,急忙招呼预备队上去接应。
可是骑兵已经被派上战场,当步兵赶上来的时候,庆计的枪骑兵已经冲杀了两个来回,将天河新军的骑兵杀得七零八落,只有凌零散散的骑兵能够顺利逃回到秦的本阵。
看着红色的枪骑兵沿着安全的路线退入了法斯特的营垒,秦气得暴跳如雷,却又无可奈何。
他的五千骑兵就这么一下已经报销了,这可是他在安阳三地取胜的法宝啊!
气愤填膺的秦马上组织起第二波的攻击,这次是投入了手中所有的步兵,一万名士兵在临时搭建的攻城器具掩护下,朝法斯特的营垒冲杀过来。
天河新军是用当地的木材作成一面面巨大的挡板,后面有两根木头撑起来,下面也有两根圆木作为底轴,这样一来,士兵就可以躲在挡板的后面慢慢地推进,而且也可以探出路上的陷阱壕沟。
左岛近看得也是暗自点头,天河新军中也有能人,知道行军打仗的章法,片刻的时间就想出了应对的法子,现在才是真正的战斗。
天河新军的士兵冒着如雨的弓箭,慢慢向前推进,一路上不断将发现的壕沟陷阱一一填平,渐渐地,他们开始加快脚步,因为法斯特的营垒就在眼前了。
眼看就要到达法斯特的营垒了,三十步,二十步
突然,一道火墙出现在他们的面前,最后一道壕沟的后面,法斯特的士兵埋下了深深的火线,这时被火矢引发,顿时引起冲天的大火,将天河新军手中的简易探道器具也点着了。
天河新军的士兵见状,干脆抛开手中已经着火了的器具,在压下火势的同时,直接冲了过来,开始了第一次攻打营垒的战斗。
这是真正的短兵相接,一场激烈的血战。法斯特的士兵在左岛近的带领下十分英勇顽强,将冲上营垒的敌人一次一次地打下去。
左岛近更是大发神威,什么地方战斗最激烈,他就出现在什么地方,巨阙剑下不知道劈了多少的敌人,身上的战甲全部被血溅满。
左岛近的出现都给法斯特的士兵带来极大的鼓舞和支持,他在战场上跑来跑去,不停地大声叫喊着,挥动手中那把让天河新军士兵心寒的巨剑。
终于击退了天河新军的进攻,营垒前面到处是天河新军士兵的尸体,鲜血将地上的野草都染成红色。
这一次攻击,天河新军损失了两千多名士兵,而法斯特的士兵却只有五百的伤亡,这不能不说是一个奇迹,这其中很大的功劳应该是记在左岛近这个巨汉将军的身上,他一个人就造成了对方五分之一的死亡,而在他的鼓舞下,每一个法斯特的士兵都发挥出了超水平的战斗力。
但左岛近他们来不及多喘一口气,不甘心失败的秦指挥着剩余的士兵发动又一次的攻击。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