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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许是感觉到气氛不对,滔滔不绝地说着太可惜了之类的我妈,也闭紧了嘴巴,无聊地看着车窗外。
北京郑家在京城经营了几百年,如今长房嫡孙车祸没了; 前来吊唁的人开的车从郑家的别墅一直排到别墅区外; 保安神情严肃地指挥车辆或是停下来; 或是将人放下,开车走。
我们堵在车流中,我心里却没有什么焦燥的情绪; 我抬头看天,天空灰蒙蒙的,将雨未雨……
车总算驶到了郑家别墅门前,我推开车门下了车,我爸妈从车里走了下来,我妈看着郑家的别墅忍不住感叹道,“郑家的顶梁柱没了,这么大的宅子……连个后都没有……有什么用……”
我爸拽了拽我妈的衣服,我妈只好悻悻地闭嘴。
我四叔也下了车,他将钥匙交给了一个穿着泊车背心的保安,让保安将车开走。
他率先进了别墅,我跟在他的后面,我爸妈慢悠悠地跟在我们身后。
郑盈和郑伟站在门口,他们俩个同样是黑衣打扮,尤其是郑伟胸前别了朵白色的花。
“他跟你是平辈,哪有给平辈人戴孝的?”我妈小声说道,“还有郑盈,怀孕的人不适合出席葬礼……”
“妈,你少说两句吧,只是朵白花。”郑伟看了眼郑盈声音压仰地说道,“郑盈自从听到消息就一直哭,要是不让她来我怕她一个人在家胡思乱想出状况。”
“那你照顾好她啊。”我妈也知道这个场合不是显摆自己家家教的时候,只能小声叮嘱。
一向乖巧听话的郑盈显然听到了我妈说的所有话,她连看都没看我妈一眼,眼睛通红地招呼宾客。
我握着她的手,“你身体吃得消吗?”
“没事。”她摇头。
“你大伯和大伯母呢?”
“我大伯在客厅呢,他还行……我大伯母听到消息就晕过去了,现在在医院。”
“怎么会忽然出车祸呢……”我妈插嘴道,她从听到消息一直念着这句话。
“我大哥喜欢飙车,他是凌晨跟人家飙车出的事。”郑盈说道。
“飙车啊……”我妈大有说教的架式,我拉着她往里面走。
“我们去见大伯了。”
“嗯。”郑盈感激地看了我一眼,我心虚地低下了头。
自从踏进郑家的那一刻气,我内心的愧疚越来越深,不应该……当时真的是太欠考虑了,完全没有考虑到会杀人灭口……我看着四叔……他脸色阴沉得像是能滴出水来,他没跟我解释过不是他杀的郑云松,他表现得却是“他没杀郑云松”。
不是他还会是谁?郑云松手里掌握着能扳倒他的证据啊。
人到中年,骤失独子,郑伯涛说是“还行”实际上也是摇摇欲坠,坐在那里跟来宾说话,眼神却没有对焦,像是失了魂儿一样。
四叔走到他跟前,紧紧握住他的手……“怎么样?还能支持吗?要不要我帮忙。”
他恍惚了一下,仿佛刚认出我四叔,眼圈红了红……“我现在脑子一片空白,你嫂子他……总要家里人帮着照看照看……”
“行,家里人肯定不能让外人看笑话。”四叔坐到了他旁边,过了一会儿,郑盈的父亲郑叔洋从外面走了进来,他行色匆匆,显然刚才是出去办事了,“已经送到殡仪馆那里了。”他对郑伯涛说。
“那边都安排好了吗?”
“安排好了。”郑叔洋点了点头,“二哥已经订了机票,明天就能飞回帝都。”
“嗯。”郑伯涛叹了口气……“我对不起……对不起爸妈啊……他们最心疼云松,妈去的时候还跟我念叨,别老让云松出去开快车,让他好好呆在家里……我……我辜负了妈啊……”他一边说一边哭了起来。
“大哥。”郑叔洋也跟着哭了起来。
哥俩个都是已经奔六十的人了,两人抱头痛哭听者伤心闻者落泪,宾客们也跟着抹起了眼泪。
我简直不能看这样的画面,站起来躲到了一旁看窗台上的花。
我到现在还在一遍又一遍的问自己,为什么会这样,为什么会这样……依我的判断四叔根本用不着杀他,郑云松的意志很薄弱,我都能轻易扭转他的看法,把我的想法植入他的大脑,四叔说服他是非常轻松的事,我本意只是在他的心里埋下一颗种子或者经由他的手让郑伯涛对我四叔有防备。
没想到他竟然死了……意外吗?真的是意外?我忽然觉得后背一阵的发凉……我慢慢转身,用眼角去看……郑云松神情落寞地站在我的身后,发现我看见了他,他嘴巴一张一合急切地想着什么,可我完全听不见。
他现在还是新生鬼,就算能被我看见,也没办法说话。
对于一只车祸身亡的鬼,他并不吓人,跟生前的样子几乎没有什么区别,只是很焦燥。
他一会儿走到父亲跟前想要安慰他,一会儿走到三叔跟前想要说些什么……一会儿又走到我四叔身后一脸愤怒地指着他说话。
真是我四叔杀了他?
门口忽然一阵的骚乱,几个神情哀凄的中年女人扶抱着郑大夫人走了进来,她浑身软得像是一滩泥,脸色惨白惨白的,切过的眉没有化妆品的遮盖诡异的扭曲着,唇色惨白发灰,好像随时会死的样子。
“你……你怎么回来了……”郑伯涛站起来扶住妻子。
“我回来替云松收拾房间,你们不懂……云松房间里有很多他收藏的汽车模型,要按年份、品牌、颜色分类的,保姆不懂弄乱了云松会很生气!今天这么多客人云松房间的门有没有锁好啊?要是被熊孩子弄乱了云松会气死。”她不停地念叨着,好像儿子随时可能从门里进来,因为有人进了他的房间弄乱了他的收藏一样。
郑云松的魂魄站在母亲身后想要抱她,可一抱一空……手从母亲的身体穿体而过,他只能躲到一旁哭。
我实在受不了这个场面,推开门走了出去走到别墅的侧门没人的角落蹲在地上哭了起来。
怎么会这样……这是老天对我自作聪明的惩罚吗?
四叔怎么可能泰然自若地坐在那里看郑云松的父母生不如死受尽折磨?是不是他做的?到底是不是!是不是我做的?我悄悄的问自己,我做事太欠考虑了,真的太欠考虑了啊……
一双穿着黑色皮鞋的脚走到我跟前,“你是云松的女朋友?哭得这么厉害……我怎么从没见过你?”
我抬起头看见一个梳着飞机头,长得颇英俊眼皮红肿眼睛里面全是血丝的男人,他穿着全套的黑西装,嘴里叨着一根烟……低头看着我,“他那么多女人,只有你在这里为他哭得这么伤心。”
“我不是,我是亲戚。”
“哦。”他点了点头,“看你哭成这个样子……想来对他也是有真感情的亲戚。”他显然不相信我说的话,“算了,就冲你的这份真情,我准许你叫我丑儿。”
我没理他,还我准许你叫我丑儿?装逼大发了吧……低头看向不远处一丛逃脱了园丁视线的野花。
“云松昨晚一开始并不想参加俱乐部的活动,他说头疼在家躺着呢……我知道他最近心情不好也没有勉强他,可是一点多的时候他忽然出现了,疯了一样的挑衅俱乐部里的一个半职业选手,逼着对方跟他一起飙车,我当时就觉得对劲儿,他那眼神儿……”丑儿打了个寒颤……
“他是一个人去的吗?”
“一个人……开着他的那辆红色阿斯顿马丁。他挺不喜欢那辆车的,觉得红得邪性,像血……之前订车的时候看官网介绍买的,等了一年到家才发现不是预想的红……”丑儿絮絮叨叨地说着郑云松的事,他不像是说给我听的,倒像是说给墙壁或者是野花听的。
回到了家里我衣服都没换直接扑到床上,黄书郎走到我跟前安慰地趴在我的头侧,我搂着它……“如果你还是人形就好了。”
它低头嗅嗅我的头发,用头拱了拱我的耳朵,“振作点,你不觉得郑云松的死很奇怪吗?我去现场看了,出车祸的车上有一股怪味儿。”
连黄书郎都说是怪味儿,那一定很怪了,“什么味儿?”
“嗯……太阳爆晒了三天的海鱼腐尸又被扔在下水道,又喷了一整瓶劣制除味剂的味道。内里又藏着什么味儿,好像有人为了遮盖内时原味儿,特意用腐臭味儿盖住了……”
“你分辩不出来吗?”我坐了起来。
“我快被又香又臭又腥的味儿熏吐了,能闻出还有另一种味儿就不错了。”黄书郎皱着眉仿佛在回忆当时闻到的味儿。
有怪味儿……更不像是四叔的手笔了,他要是想要害死郑云松,完全可以一步步催眠他,让郑云松自己去飙车玩命。
“我听人说郑云松是凌晨一点多忽然出现的,眼神很奇怪……会在凌晨出现,眼神很奇怪操控人去死还会留下臭味的会是什么法术?”
“范围太大了。”黄书郎说道,“你也不必自责,冥冥中自有定数。”
我苦笑了一下,我的责任哪里是用冥冥中的定数能够掩盖的。
有人轻轻敲了敲门……“进来。”
“王嫂”端着托盘走了进来,“我听说你一天没吃什么东西了,特意给你留的桂圆红枣粥。”
我抬头看着“她”,“你最近怎么样?”
“你要是把粥喝了,我最近就很开心。”“王嫂”说道。
我摇了摇头,“没胃口。”
忽然,门被人一脚踢开了,失踪已久的黄秀英出现在门前,她丑陋的脸上化着大浓妆,脸愤怒扭曲,身上穿着一件根本不合身的童装公主装,更是显得丑陋怪异。“张强!”她声音尖利地说道。
“被发现了!”王嫂吐了吐舌头,将手里的托盘扔向黄秀英,蹬蹬跳下床,又从床那里一脚踢开窗户,飞跃了出去……
四叔在京城的房子是十六楼……
黄秀英斥骂了一声也跟着跳了下去。
四叔慢悠悠地出现在门口,“如果我说郑云松是张强杀的,你信吗?”
我愣住了,惊讶地看着四叔。
“我对你只有隐瞒,从不撒谎。”四叔说完转身走了,原本意气风发的背影,忽然显得萧瑟异常。
☆、第139章 婚礼之前
张强杀郑云松?可能吗?这个疑问一直持续到郑伟的婚礼当天……
本来郑云松意外身故; 我们这边的想法时可以暂缓婚礼; 让郑伟和郑盈先领证; 等来年北京郑家缓过神儿来,郑盈的身材恢复了; 再择良辰吉日办婚礼。
北京郑家却回答说想用喜事冲一冲丧事; 希望婚礼如期举行。
我们家自然是答应了。
“姐!煮面条得先烧开水!”我大声提醒我姐; 看她一头雾水的样子,我只直好推开她,“算了; 你去扒两棵葱吧。”
我姐从上大学开始就吃食堂; 工作了也一直是机关食堂跟各种饭店,别说稍微复杂些的菜式,连煮面条都不知道要先将水烧开……简直看着都让人头疼。
“唉呀,你们干什么呢?早晨煮面条都煮不好。”我妈满头大汗地进了厨房……“你四叔也真是的; 平时忙得不着家,今天这种大日子看不着人影,保姆还整失踪了,啥都得咱们干……”
“妈,你快别说了; 客厅收拾好了没有?等会儿郑伟他们就到了。”我姨他们前几天就到了京城; 我否决了我妈让他们住在我四叔家的提议; 在附近宾馆给他们订了房间。今天是“接亲”的日子,本来不应该郑伟亲自去接他们,可我们这边人手实在不足; 郑伟的同学绝大部分都是宅男码农,在京城的虽然不少能请下假来的不多,绝大多数都是礼到人未到,只有两个死党在跟着忙前忙后,至于他的同事……原来公司的同事来不了几个,新公司的同事全去巴结真正的大老板“郑家”了。
幸亏京城这边时兴找婚庆公司,郑伟他们找的公司还算负责,省了我们不少麻烦。
我们正说着,郑伟开门进来了,他身后是我两个姨跟我舅舅和他们的孩子,这次姚鑫并没有来。
我舅舅说姚鑫遇见了大老板,带着他去南方做大生意了,我三姨却悄悄告诉我妈,姚鑫“出息”了,学会了吸,毒,他们来帝都前两天被捉了,被送去强制戒毒。
我妈当时就傻住了,她自然是知道厉害的,在她的观念里人要是吸了毒就完了,六亲不认了,一辈子前途尽毁……尽管不停地骂姚鑫肯定是因为太优秀太单纯遭人嫉妒才被勾引着学会了吸毒,并且列出了好几个嫌犯,还是对姚鑫大失所望,正在鼓动我舅舅找个年轻点的女人——再生一个。
帝都这边接亲跟我们那边一样都是在上午,我们煮好了面条大家随便的吃了两口,坐在一起一边喝茶聊天一边等婚庆公司的人。
期间郑姚不停地看着手机……
“怎么了?”我问她。
“我的手机微信群一点声音都没有。”她喃喃地说道,脸上带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