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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么当年的机关和封印都没起作用?”我问道。
“多多,万物皆有尽时,再厉害的机关也会年长日久失效,封印能防止邪物出来害人,却防不了盗墓贼的一锄头,这也是极缘啊……”张强摇了摇头,“当年的人为了保密,甚至抹去了一切关于玉环镜的记载,只有一些世家口耳相传跟黄家、胡家这些有历史的仙家知道的一点,可时间久了,故事也就成了哄小孩睡觉的故事,根本没人在意。若非亲眼见到那面镜子,我当时都不相信镜子的事是真的。”
“你既然知道镜子的来历,为什么没有毁掉镜子?”我追问道,“一千年前为什么没有毁掉镜子?”
“千年前的人当然试着毁过镜子,可这面镜子打不碎,砸不烂不说,那怕是得道高僧与镜子太近了,都会受到影响……最后只能十个人,一人画一道符,画完了就跑远,再让另一个人画符……压制住了邪气之后,再将镜子封入佛骨罐,希望佛家能化去镜子的戾气……”
“佛骨罐是什么?哪里能找到?”我问道。
“佛骨罐是专为此物烧造的,他们在塔林中找出九位德道高僧的骨灰,加入陶土,十位巫每人献出心头一滴血,烧成此罐……”
“不是心头一滴血,是每人甘愿献出十年功德,一共百年功德,烧成佛骨罐。”茶室里不知何时多出了一个人——胡丽姬,“镜子封印成功之后,不到一年那位将军就身败名裂被满门抄斩,那十位已经近接地仙境界的巫也没有人活过两年。也因为如此,镜子的故事成了只有我们妖才知道的秘密,张强,你是从哪儿听说的?”
“胡丽姬……”张强笑了笑,“好久不见,坐下喝茶。”
“好吧,我不打扰你讲故事了。”胡丽姬坐到了张强身边,拿过张强的杯子喝了一口茶,“嗯,好茶。”
张强继续讲述故事,“知道了此物的厉害之后,我知道我带来的城隍压箱宝也只能压制它一时,于是带着镜子和老杨来到了特种炼钢厂……”
聪明……千年前的人法力再高深,也没办法跟现代的科技相比,现代的钢厂高炉温度能达到几千度,什么都能融化在里面,何况玻璃……
“我将压箱宝连同玉环镜一同投入高炉……亲眼看见它们化成了钢水,消失不见,我们俩个在钢厂又呆了半个月,什么异常情况也没发生,这才回家……可谁知一周后……就出事了……老杨自杀身亡。后面的故事你们也都知道了。”
“为什么?镜子不是已经毁了吗?”
“镜子确实毁了,如果你铺子里面的是玉环镜,省城早改名叫哥谭了,这也是我百思不得其解的地方。”张强摇头,”我没想到的是,那间铺子会变成你的产业,你会出现在铺子里……之前出事的都是晚上在铺子里的人,白天毫无异状……”
“我当时觉得非常生气,非常愤怒……就像……杨师傅那样……”就算是现在,回忆起当时的场景,我仍然忍不住生气。
“玉环镜对你们的影响要比普通人深得多。”胡丽姬指着我说道,“而且啊……你们听故事的时候完全不走心,既然镜子已经封印了,为什么将军死了?十大高手也全都死了?”她双手捧着脸,一边卖萌一边说道,“而且没有一个人问过我,他们是怎么死的。”
“你知道就快些说出来。”张强说道。
“怎么?没耐心了?你不是有得是时间吗?”胡丽姬伸出胳膊,搂着张强的胳膊,脸几乎贴到了他的脸上。
“讲故事。”
“好啊。”她在他的耳边说道,她把头靠在张强的肩膀上,看着我们讲故事,“那位将军呢,虽然出身佛门,却六根不净极了,最喜欢美女,功成名就之后呢,各处搜罗美女,家中姬妾百人……可是啊……他还是觉得不够,竟色胆包天将主意打到了一位贵妇人头上,竟扮作匪徒劫走贵妇人,将其奸,污,贵妇人身体可能也不是很好,性子也激烈一些,反抗时死了……贵妇人的母亲叫什么公主……一状告到皇帝那里,皇帝振怒,把将军满门抄斩。那十个人……有人死在赌上,有人死在财上,有人死在药上,有人死在修道上,有人死在……总之都死在自己极爱的东西上……我奶奶说镜子在人的灵魂上留下了一个影子……”
人死了……灵魂成了鬼魂……也就是说……“是杨师傅的鬼魂……”
“不是。”张强摇了摇头,“不是他的鬼魂,他已经往生极乐了。”
“那就是我奶奶听到的故事有误了。”胡丽姬道,“好了,故事讲完了,我在这儿也没用了。”她站起身走到黄书郎身后,摸着他的肩膀,“下次再有这样的好事,记得通知我。”说罢她转身欲推门离开。
“站住!”张强叫住胡丽姬,“那东西不是你能控制的,那怕只是弱化版也不行!”
“是吗?”胡丽姬回头对着张强妩媚一笑,“张强,你当年也碰到过镜子,为什么你没事呢?我奶奶说过,这世上只有真正无欲无求的人才能躲过镜子,你是吗?”
☆、第44章 镜子(二)
张强微笑着摇了摇头,“我不是。”
“撒谎。”胡丽姬看着我跟黄书郎说道; “你们俩个小家伙记住了; 这家伙最爱撒谎了,浑身上下没有一个地方是真的; 看起来是个妖艳贱货大骚X; 一副欠X欠操的死德性,骚得恨不得来十几个猛男轮流往死里操才能满足的小样,实际上……他就是个性冷淡,不喜欢男人也不喜欢女人连特么的动物都不喜欢; 他是开咖啡馆的,你问问他能喝出来自己煮的咖啡是什么味儿吗?装; 一天到晚的装!装得自己像个人似的,实际上就剩下一个空壳!老娘活了一千六百年还活得有滋有味儿的,他活了不过一百多年就活成了个活死人,什么城隍压箱宝,他又不是前世的张判官; 能借出来才怪!他自己个儿拿着; 把东西扔进了炼钢厂的高炉里,没事儿?你们猜怎么着?整整一年以后; 炼钢厂吊钢水的车链子断了; 几十个工人化成了一堆的水儿!工厂关闭了整个车间!往好了说他是蠢且傻,往坏了说他明知道会有这样的后果,故意用几十条命祭了那面破镜子!”
“你说什么?”
“张强就是这么个人,他无欲无求; 却有大欲大求,他算术好着呢,镜子现世天下大乱,全中国的人口得死一半,用几十条命换几亿条命值了。你再问问他,老杨真的是往生极乐了吗?还是被他给收了?!”
“胡丽姬!”张强脸上终于带上了一丝怒色,可我却觉得这丝怒色也是装出来的,怎么会有这样的人,如果胡丽姬说得是真的,他应该恼羞成怒才对,如果胡丽姬说得是假的,他应该暴怒才对,结果现在这点怒气,还是演出来的,他真的是无欲无求无悲无喜无怒的……活死人?如果是这样,他又为什么要跟我四叔争权?为什么没有避世反而入世?
“我确实是想要去找老杨留下的东西,你咬我啊!”胡丽姬说完做了一个极幼稚的鬼脸,化成一股轻烟消失而去。
“黄书郎,她是你发短信叫来的,你去拦她。”张强看着黄书郎道。
黄书郎向椅背上一靠做出一副无能为力的模样,“大哥,我这点道行,哪里拦得住她,再说现在是晚上,正是那东西能力最强的时候,我怕我有命去,没命回。”他说完向我眨了眨眼睛。
张强来回看着我们俩个,“你们早晚会后悔站在胡丽姬一边而不是我这一边。”
话说我这算不算是躺枪?
他没有给我辩解的机会,站起身走了,尽管他应该很着急,脚步却依旧稳健。
第二天早晨七点钟,我来到如意街的铺子,门已经锁上了,除了原本的门锁之外,还多了两层挂锁和一层公安的封条,我透过窗户瞧向里面,里面已经收拾得干干净净了,连原本的木工工具也消失不见了。
黄书郎站在我身后往里面看过去,“挺好的地方。”
“还有东西吗?”
黄书郎闻了闻,“不知道,味儿有点乱。”他一边说一边踢了踢路边的草丛,“张强发短信说钥匙留在路边的砖头下边……在哪儿?”
“这里。”我弯下腰挪开脚边已经松动的砖,拿出里面的钥匙打开门。
门打开之后,一股凉气跟霉气扑面而来,我向里面走去,里面阴冷依旧,但跟昨天相比暖和了不少,室外温度三十二度,室内二十六度左右,称得上是凉爽。
不能搬动的比如博古架和柜台还在原处,能搬走的包括博古架上还没有完全粘死的防盗玻璃都被拿走了,不知是胡丽姬拿的,还是张强拿的。
我的手将手轻轻放在柜台上……除了满手的灰尘之外,再没有别的收获。
“这地方得找人彻底清扫一下了。”黄书郎背着手走了一圈,他发现柜台后面有一扇跟墙面颜色材质一致的隐形门,轻轻推了推……走了进去。
我也跟着过去了,房产证上写着这个地方使用面积六十平米,前面的营业面积有三十多平米的样子,我却一直没有机会看看后面是什么样,打开门才发现别有洞天。
后面应该是古董商后来装修的,不知道为什么得到了房主和物业的准许,往下挖了大约半米深,本来这种商服层高就有3。9米,挖了半米之后格出了上下两层,下层有一块一米半宽的小厅,再往里是并排的厨房和卫生间,顺着楼梯向上,是一间兼俱储藏、展示和会客中式小厅。房间最醒目的位置有一个洞,我看见过这种布置,这应该是预定放保险柜的地方。
单纯从装修看,古董商确实是想常年经营这个地方的,前面招待一般顾客,里面招待贵客还能临时住人,没想到这些全都便宜了我。
我心里刚刚升起一丝窃喜,后背就莫名的发凉,好像……从我进入内室开始,就一直有人盯着我一样……
“黄书郎,这里有人吗?”我问想打开窗户透气的黄书郎。
“没人。”黄书郎摇了摇头,“好地方,再装个空调,底下弄个小风水阵,就是个极品铺面了,在这经营古董生意确实能赚钱。”
“可惜租不出去,我也不会做古董生意。”我摇了摇头。
“这地方旁人不敢用,我们黄家的人却不怕,正巧我有一个叔叔在关里别的地方帮人打理当铺和古董店,你要是想自己经营的话,我可以把他叫回来,再请两个化了形的小兄弟做伙计,一年躺着也能赚个一百来万吧。”
“你怎么满脑子都是生意经啊,我问你,货从哪儿来?”
“你以为外面那些古董铺卖的都是真货?十件里面有一件是真的都算是良心铺面了,多半是真假掺着卖,我们家还存了不少清朝、民国时的物件,拿出来充充场面,再让我叔叔多进些货,稳赚不赔。”
“不做,这种骗人的生意我不做。”我摇了摇头,那种被人盯着的感觉又来了,“这屋里真没东西?”
“一个愿打一个愿挨的事,偏偏你却不肯做。”黄书郎说道,“再不然你把房子租给我叔叔得了,只不过租金……”
“你们黄家缺钱吗?”
“原来不缺,现在缺得很,连我在内共有七八个子弟化了形回不去,除了我之外都没身份没证件没学历找不着出马弟子,虽说家里月月拿钱给他们开销,可总坐吃山空不是个办法……”
“他们会扎纸花纸马不?”
“你要卖那些东西?那东西利虽大,但却上不得台面,你们人也真有趣。唬弄人的东西呢摆在外面随便卖,唬弄鬼的东西呢,倒藏着了。”
我笑了笑,刚想说什么,那种被盯着的感觉又找上了我,这次我打了个哆嗦……“这屋里不干净。”
黄书郎闻了闻,“没有啊。”
“里面有人吗?里面有人吗?”外面忽然传来一个陌生的声音。
我转身下楼出去开门,只见一个穿着白半袖墨绿短裤的男人站在门口往里面探头探脑的看,但不敢往里走。
“你是……”
“我是物业的。”他指了指自己白半袖上印的字。
“哦,你好。”
“你是这里的新业主?”
“是。”
“那个……刘老板昨天派人来找我们主任说过户的事了,连带着把这五六年积欠的物业费也缴清了,当时我不在,今天早晨我来上班的时候才听我们主任提起这件事……他啊,平时不管事,不知道具体情况,只知道这间商服欠了物业费,不知道别的事……”他又说了半天,看得出很为难,可最终说到了重点……“他不知道14号商服还欠着电费呢。”
“电费?”我皱了皱眉,“你搞错了吧,这店五年没有人在了,怎么会欠电费?”
“我也觉得奇怪,从去年开始电业局一直给我们催费单据,每月都有一两块钱的电费……我找电业局核对过,原来的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