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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重天,惊艳曲-第2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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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灵崆白了她一眼,仍旧慢条斯理地『舔』爪子。

    张春正要表演一脚踹飞一只胖猫的绝技,旁边的女孩子们早就冲过来,抱猫的抱猫,拉人的拉人,好歹才平息了第二次人猫大战。

    ***

    这天入夜,终于到达了方圭山。

    山上已经派了软轿下来接人,那些女孩子们原先都乘车,不胜颠簸。

    如今下车上轿,抬轿子的都是经过特殊训练的弟子,山路虽然陡峭,他们却脚不点地,俨然像是在飞行一样。

    女孩子们犹如腾云驾雾,放眼看去,山路两边琉璃灯盏盏,一路蜿蜒往上,几乎跟山顶的群星交汇,而在山顶灯火最辉煌的地方,就是“观天”。

    大家一扫赶路的疲累,在轿子上纷纷惊呼。

    因为先前被讙咬伤的那女孩子已经不治而亡,而观天派下来的仍是六顶轿子,秦霜拉着阿镜,不由分说把她摁在了上面。

    轿子将起的时候,灵崆突然身手矫健地跳起来,直落在阿镜腿上。

    阿镜坐在小竹轿上,因为这种飘飘『荡』『荡』的感觉,让她想起昨夜在别院,从楼上掉下来的时候,底下有东西在垫着。

    后知后觉,阿镜闭起眼睛回想当时……最终『摸』『摸』灵崆的『毛』:“昨晚上我从楼上坠下,是你救了我?”

    灵崆呜噜了声。

    阿镜看着懒洋洋的肥猫,眼前却仿佛出现另一道影子——红发的少年,邪魅狂放,俊脸上似笑非笑,身上散发着明显不属于人的魔魅气息。

    她忙叫自己不要去想,只问道:“你为什么要选择做一只猫?”

    灵崆打了个哈欠:“吾也不知道,也许是因为……当猫当了太久,习惯了,所以就不想当别的了。”

    因为时间太晚,所以上山的众仙侍并没有被安排去见方圭观主,在进了观天之后,就被侍从们领着先去安歇了。

    她们并不是睡在一起,而是各人有各人的院子,每个院子里都有两个侍女伺候,侍女的衣着打扮也十分讲究,可见方圭观主的财大气粗。

    因为方圭山的规矩,阿镜没能跟张春同住,侍从领着她去住了那缺席仙侍本该入住的院子。

    院子精致整洁,墙角有各『色』奇花异草,还引着山泉水,从小小地假山上潺潺流动。

    环境极为清幽,显得十分宜居。

    但阿镜一进门就觉着有一股令人不适的气息,却无法形容。

    灵崆跟在她身后,突然嘀咕了声:“这儿怎么没有一丝生气。”

    一语中的。

    阿镜里里外外转了一圈,有些放心不下,本想出门看看张春,却给侍从拦住:“过了子时是不许弟子们在外游逛的,仙侍请早些安歇,明日还要早起,沐浴熏香,拜见观主呢。”

    阿镜想分辩自己并不是仙侍,看着两张木讷没什么表情的脸,只得作罢。

    当夜,只有灵崆仍旧卧在身旁,阿镜道:“幸而方圭山没禁止带宠物入内。”

    灵崆笑道:“我看那个秦霜很喜欢你,他是方圭山的少主,以后你想做什么求他就是了。”

    “我并不喜欢他,如果为了利用他去接近,他岂不是太可怜了,还是敬而远之好些,免得……伤人害己……”

    许是因为昨夜没有睡好,一句话还没说完,阿镜已经睡着了。

    灵崆趴在阿镜身旁,眼见她沉沉酣睡,这才慢慢地起身。

    它纵身跳下地,四只肉垫落地无声,出门去了。

    第二天一大早儿,阿镜被侍从揪着起身,被迫沐浴更衣,出远门的时候,见张春跟其他女孩子都换了一身雪『色』的白衣,想必是仙侍们的统一服『色』。

    彼此见面,张春苦着脸问阿镜:“我脸上的伤好多了没有?”

    那伤口因结痂,倒是比先前显得更清楚许多,昨儿还只像是猫的胡须,现在几乎已是孔雀尾巴那样壮观了。

    阿镜昧着良心回答:“几乎看不出来了!”

第32章 此时此夜难为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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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镜默默地跟在后面; 想着方才所见的那一幕,心里十分的不舒服。

    在看见笼子里的沈遥夜那一刻,阿镜本能地就想冲过去,但她又明白; 自己在这时候过去; 是绝不可能救出沈遥夜的。

    她做出了正确的选择,然而当对上那双明明是属于兰璃君的眼睛的时候; 她心里仍觉着一阵刺痛。

    那双漂亮的眼睛,已经被血染红; 在『乱』发中若隐若现。

    他看起来……像是受了重伤穷途末路的野兽。

    ***

    一声清音从前方响起。

    阿镜抬头,却见面前是极高极广的连绵的台阶,足百多层; 站在底下; 只能勉强看见前方的观天大殿的飞檐一角。

    隐隐有人扬声道:“仙侍进见。”

    这种排场,简直就像是皇帝上朝。

    阿镜觉着荒谬,她身边的张春却满面兴奋。

    张春抬起手肘轻轻碰了碰她:“镜儿; 我心里好紧张啊。”

    阿镜看着她孔雀开屏的猫儿脸:“不要紧; 低着头不要东张西望。”她突然有些担心方圭观主会被张春吓到。

    前方执事嬷嬷回头; 再度给了她们一个“不许交头接耳”的严厉眼神。

    终于上了台阶; 也将面前的观天大殿看了个仔细; 据说这方圭山原本只有一所小小寺庙; 香火不济; 早已荒废不存,自方圭观主来到之后,以一人之力,渐渐地竟建成了现在这种规模的气派道场,阿镜回想一路走来所见所闻,倒是十分佩服这位观主大人。

    门口两边各自分立着九位身着白衣腰间佩剑的弟子,一个个神情冷肃,目不斜视。

    执事嬷嬷上前,将手中的令牌一扬。

    门口的按剑弟子后退一步,嬷嬷昂首带着仙侍们入内。

    屋外虽然冷的叫人打颤,但才迈进门槛,就察觉出不同来,殿内竟暖煦如春,甚至隐隐地有一股暖香扑面而来。

    女孩子们都不约而同地惊呼起来,又纷纷地打量这华美宏伟的大殿。

    雕梁画柱,金碧辉煌,琉璃地面光可鉴人,水晶灯晶莹剔透。

    描金绘彩的宝瓶里是四季不谢的奇花,散发着郁郁馥馥的香气,地上还有罕见的白孔雀,拖着斑斓的长尾不紧不慢地走过。

    这些女孩儿,其中一大半竟是富贵人家的孩子,锦衣玉食,养尊处优,所以也算是见过些世面的,但是不管家中如何豪富,可是这种宛若仙境般华美,又似皇宫般威严的地方,却还是头一次见。

    独阿镜扫了一眼后,便将目光转向了大殿正前方。

    在没进门之前,阿镜觉着方圭观主这架势,竟有些像是皇帝上朝,如今进了这大殿,却突然觉着,什么就像是,简直就是。

    阿镜当然没去过皇宫,没有见过尘世间的金銮殿是什么模样,但她却去参见过玉皇大帝,天界玉皇的格局,跟地上人皇的排场,自然是大同小异。

    而这位方圭观主,显然是集合两者之长,所以把这观天大殿建造的似皇宫般威严奢华,又有九重天的仙气飘飘,真是个心灵手巧之人啊。

    大殿的两边儿,分列着许多身着白衣的方圭弟子,越往前,衣裳的颜『色』起了变化,虽仍是白衣,但在胸前会有不同的标记花纹,大概是代表着品级的不同。

    这些人都是站着的,而正中央众星捧月的那位,自然就是方圭观主秦了了,令人惊奇的是,他虽然建了一个集天上地下皇宫之长的观天大殿,自己却没有玉皇或者人皇的排场,身着白衣,外罩着寻常的银灰鹤氅,发上也只有一顶羽冠。

    阿镜知道这位秦观主是读书人出身,还当过官儿,所以这会儿如果不仔细看的话,还以为只是个气质儒雅的斯文儒生,并没有格外的仙风道骨起来。

    阿镜因为有些讶异方圭观主跟自己想象的有些出入,竟没有留意在观主的身下的台阶两侧,也有几个跟观主一样盘膝而坐之人。

    ***

    执事嬷嬷上前行了礼:“禀观主,仙侍们带到了。只是有一个被那妖人沈遥夜所害,所以其中有一个是替补者。”

    秦了扫了一眼,微笑颔首。

    他虽已是年过四十之人,但相貌清俊,气质儒雅,且又是观主之尊,自有一股颐指气使的尊贵气质,如此一笑,令许多仙侍们不由怦然心跳。

    阿镜皱了皱眉。

    身边这些小丫头们春心萌动,她隐隐地能瞧见情丝初长的情形,但……向着方圭观主?她有些不了解尘世间这些丫头们的审美。

    有个声音问道:“这些女孩子里,不知哪一个是幸运的替补者?”

    秦了道:“几位道友能不能慧眼瞧出来?”

    方圭山选仙侍的法子是不宣之秘,所以天下人都不知情。

    毕竟,如果人人知道,只怕会抢先将可做仙侍的女孩子带了去,收为己用。

    如今听秦了开口,座下几人面面相觑,先前说话的那位是个耄耋老者,但一双眼睛却精光四『射』,原来这些人都也是仰慕方圭观主之能,所以从三山五岳前来上山拜访的,却也都是在世间鼎鼎有名的人物。

    那老者闻言笑说:“这可难了,观主又不曾告诉我们,你们选仙侍的规矩是什么,我们如何能看的出呢?”

    大家都摇头。

    秦了笑而不语。

    就在此刻,外间有人道:“妖人沈遥夜拿到!”

    方圭观主敛了笑,脸『色』一沉。

    刹那间,仙侍们也都给执事带到了一旁。阿镜站在最尾,转头看向门口,果然见那四个弟子抬着笼子走了进来。

    阿镜目不转睛地望着笼子里的人,而沈遥夜似乎也发现了她,在笼子经过的时候,他回过头来,仿佛满面不屑地扫了她一眼。

    笼子被放在地上。

    那几个列席的僧道闲人都也凝神打量,其中一个红面老者捋着胡须:“我在游历莴岛的时候,曾听过一个相貌绝美的少年,带着能『迷』『惑』人心的妖兽,把当地一名很有名望的先生给蛊『惑』的杀了家人,官府到缉拿都无法找到,难道就是他?”

    秦了看向旁边,蔺渺起身,道:“妖人沈遥夜,纵妖兽行凶在先,后又诡计百出,杀我方圭山弟子十七人,伤百余人,你可认罪?”

    笼子里传出沈遥夜的笑声:“假惺惺的,就算我不认罪,难道你们还能放了我?”

    蔺渺喝道:“你行凶残伤许多人命,竟一点愧悔之意都没有?你双手血腥,就不怕因果天道?”

    沈遥夜动了动,脚腕上的银铃因被血所染,声音不复先前般清脆。

    他干脆盘膝坐了起来,满不在乎地笑道:“什么天道,那些不幸死了的人,怎不说是循天道而亡的?你口口声声说因果,不如就放了我,让我去自得天道因果,也省了你举剑杀我,手沾血腥。”

    “蔺师弟,”旁边周论酒站了出来,“这种毫无人『性』的妖人,最擅长颠倒黑白逞口舌之利,你何必跟他白费唾沫?”

    沈遥夜斜睨着他:“那夜你们许多弟子被瞿如所伤,怎不见你挺身而出,反要让姓蔺的上屋顶引开瞿如,你自己躲得倒快,你的人『性』呢?”

    周师叔的脸陡然涨红:“你!”

    方圭别院那夜,众人都惊慌失措,他也不过是一时失了方寸罢了。

    何况蔺渺修为的确比他强,但施展乾坤道法会大伤元气,所以只要蔺渺出手,自不必再搭上一个他。

    但此刻被沈遥夜说的,反像是他故意贪生怕死一样。

    此刻,秦了微微一笑道:“好了,都不必说了,事情都已经查明,沈遥夜居心险恶,几乎引发方圭山跟妖兽瞿如间一场大祸,又连累这许多弟子白白丧了『性』命,如今既然已将他缉拿,就该让他伏法,以证天道。”

    周论酒听了,这才松了口气,面上『露』出舒心之『色』。

    秦了道:“把这妖人关在地牢里,明日午时,引天雷击杀。”

    周师叔眼珠一转:“观主,沈遥夜诡计多端,妖术让人防不胜防,先前为拿他还伤了我们两位高阶弟子。送地牢虽妥,但切不能把他放出这雷石笼,不然的话怕会生变。”

    秦了表示同意:“好,就依你所说。抬过去就是了。”

    蔺渺皱了皱眉,似有不忍之『色』,却也没说什么。

    周论酒得意地走到笼子外,歪头看着里头的沈遥夜:“委屈你一夜,明儿就解脱了。”

    沈遥夜盘膝不动,虽然身上多处受伤,脸上跟眼睛也沾着血,却仍能看出少年绝『色』的容貌。周师叔笑了声:“可惜了,你该投做女胎的……”

    蔺渺在后道:“周师弟……”

    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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