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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重天,惊艳曲-第5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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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镜觉着自己一定是眼瞎了。

    幸好在这个时候,有两个仙侍呆呆地爬起来:“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与此同时,从地腹的入口处,又有几道人影掠了进来,为首一位,竟正是蔺师叔蔺渺,身后跟着数位弟子,秦霜也在其中,除此之外,先前在山上的那几位修行者也一并跟了进来。

    蔺渺陡然看见北冥君,收剑行礼:“阁下可是丹凤皇都的国师北冥君?”

    他身后的那几个修行者正在打量这神秘的山腹,闻听是皇都国师,一个个忙肃然端视。

    北冥君道:“蔺掌教认得在下?”

    “我游历皇都的时候曾有幸见过国师一面。”

    蔺渺见他承认了身份,忙又重新行礼,身后那几人也都慌忙见礼。

    北冥君向着众人颔首示意,又道:“请蔺掌教借一步说话。”

    秦霜则惶惶然道:“我爹呢?观主呢?”他放眼四看,看不到秦了的踪影,一眼看见阿镜,忙过来抓住她:“阿镜,我爹呢?”

    那几个持剑弟子见原地还有两名弟子一晕一伤,便上前抢救。

    阿镜望着秦霜焦急的模样,眼前出现的却是被蛛丝缠缚住的秦大人的魂魄。

    身后一名弟子道:“我们方才上来的时候遇见周师叔,他竟说、说观主是妖物……”面面相觑,迟疑不敢信。

    一名修行者望着地上的仙侍枯骨,突然道:“这女子是先前上山的仙侍,看着是被人吸干了真元而死的,难道说观主真的……”

    秦霜双目通红,厉声喝道:“胡说!我爹不是妖物!”

    阿镜不知如何解释:“那周论酒呢?”

    “我们忙着上来查看究竟,他像是下山去了。”

    阿镜咬了咬牙:“他才是真正的妖物呢。”

    “什么?”弟子们震惊,连秦霜也惊得看向她。

    阿镜自知他们是有些误会了,却并不解释。

    北冥君回头。

    被妖物吞噬同化的秦了固然可怕可恨,但周论酒这种虽然仍是人身,心已扭曲如妖魔的人,却更加可鄙可怖。

    就在阿镜不知如何跟秦霜解释的时候,那边蔺渺转身回来:“事情明白了,这位是丹凤皇都的国师北冥君阁下,原来先前有一只妖物潜入此地,观主为除掉妖物,同妖物同归于尽了,国师赶到的时候已经晚了。”说着,眼中透出伤感之意。

    大家听了,恍然大悟,那几个修行者虽然还有疑『惑』,但因为是皇都国师亲口所说,自然不得质疑。

    秦霜哭的跌倒在地:“爹!”

    蔺渺叫弟子扶着秦霜,劝说道:“少主,如今观主已仙逝,少主切勿悲伤,还要振作起来,方圭山不可群龙无首。”

    秦霜悲痛不能自禁。

    蔺渺见状,只得又吩咐道:“周论酒被那妖物蛊『惑』,并散播谣言,居心险恶,分派弟子下山缉拿!”

    他分派弟子收拾满地残肢断骸妥善安葬,又叫带仙侍离开,并请修行者们也各自退出,处置的井井有条。

    ***

    那些上山的仙侍们,因为观主已死,得知短时间内无法升仙,一个个十分失望。

    阿镜以为她们先前在山腹里亲眼见过观主头的蜘蛛,一定会迫不及待地下山去,谁知这些人竟对蔺渺的话深信不疑,认为当时是蜘蛛怪跟秦观主在斗法,她们所见的一切都是蜘蛛施法的幻觉。

    而且……虽然一时半会儿无法升仙,但留在方圭山上学习修仙之道,似乎也不错。

    因此竟没有一个愿意走的。

    连张春都不想离开,而她不想走的一大原因,已不是修仙,而是这里的青年弟子多是年轻貌美之辈,让张春倍觉喜欢。

    然而她既然找到了哥哥,自然得立刻带哥哥回蓝浦,毕竟全家盼望了这七年,虽然她常常跟阿镜吹牛,心里却也有些暗暗担忧张秋已经遭遇不测。

    如今见张秋非但没有死,而且还贵为丹凤皇都的国师大人,一人之下万人之上,那又比大将军要威风多了。

    “镜儿,你这小妮子可真是个有福之人啊,”张春欣慰而惆怅地抚『摸』阿镜的头,“你看看我哥哥,多出息。”

    阿镜推开她的手:“姑娘,这个人莫不是假冒的公子吧?我总觉着他……有些古怪。”

    “我哥哥虽然多病,可也是十里八乡最出『色』的美男子,莫说蓝浦,就算整个北俱芦洲,又哪里能找出第二张这样的脸?”张春充满自信的说。

    张秋的确从小儿容貌秀丽,犹如女子,张老爷因此甚至怀疑这不是自己的种,直到张夫人用武力教训了他一顿,才把那怀疑的苗儿打死。

    但也许正是因为长得出『色』,所以自小体弱多病,有好几次甚至奄奄一息。

    等生下张春后……张春却完美的继承了张老爷的圆脸跟体质。

    所以张老爷很抑郁,觉着张春跟张秋两个的『性』别该换一换,同时又起了一种危机感,儿子长的这样好,一定也要配个绝『色』女子,这样生下来的孩子……应该,不至于平庸如张春了吧。

    阿镜看着不远处的北冥君,的确,天上地下,应该也只有这一张脸。

    但虽然容貌身量几乎都一样,可是『性』情却仿佛完全不同。

    这让阿镜有一种亦真亦幻之感。

    突然张春凑过来,在阿镜耳畔低声道:“我记得娘说过,小时候给哥洗澡,他胸口是有一块红『色』胎记的,你要是觉着他不是,那你就叫他脱了衣裳看看就知道了。”

    阿镜回头,张春冲她挤挤眼睛:“你不去看也成,反正等回到蓝浦,爹娘一定会催着叫你们成亲的,到时候有看的时候。”

    这一夜,三人一猫投宿在客栈中。

    夜深人静,张春早就鼾声如雷。

    阿镜侧耳听去,隔壁房间悄无声息。

    阿镜翻身坐起,看一眼身边的张春,半晌叹了口气,蹑手蹑脚走到门口。

    她开门出了走廊,放轻步子,往楼梯口去,正走到隔壁间,那窗扇突然被推开。

    阿镜吃了一惊,呆立原地转头看去。

    北冥君散发披衣,立在窗户旁。

    目光如星,有几分温柔如水的意思,凝视着她。

    阿镜几乎翻身跳下栏杆,逃之夭夭。

    “半夜三更的不睡,要去哪儿?”北冥君笑问。

    阿镜的心突然不听话地『乱』跳起来,隐隐地还有点疼。

    她定了定神:“你不是张秋。”

第53章 怨遥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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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灵崆沿着墙角儿走了过来,两人看了一眼:“是那丫头的猫,这猫倒是有意思; 竟还戴纯阳巾。”

    “难道猫也修道不成?”

    “这可不一定。”两人仗着这里无人; 说着便大笑起来。

    灵崆不屑一顾地走过两人身旁; 在偏殿的门扇上挤了挤,终于给它成功地把门推开; 滑了进去。

    两个弟子眼睁睁看着; 只觉着好笑; 并未阻拦。

    ***

    阿镜正坐在墙角出神,腿上被什么轻轻一撞,她低头看了眼; 见是灵崆正在自己的腿上蹭脸。

    灵崆蹭了蹭痒痒; 抖了抖『毛』问:“现在怎么样?救人不成; 反差点送了『性』命,有没有一点点后悔呀?”

    阿镜『摸』了『摸』它的背:“你打哪里来?”

    灵崆在她身旁蹲坐下:“不要顾左右而言他; 今晚上的事也算是个警告了; 以后你可要离那个小子远一点,他可是为达目的不择手段,何况,你虽然当他是你的知己旧识,但他是完全不记得你了; 何况经过不知多少次转世; 他的『性』情也都跟以前不同; 早不复从前,你若还是惦记从前旧情无法走出来,以后必定还有大亏吃呢。”

    阿镜沉默了会儿,终于说道:“我知道了。”

    灵崆转头看她一眼:“不必失望,虽然在我们看来这小子的做法实在太邪,但对他来说,未必不是好事。”

    “好事?”

    “他已经非昨日之他,焉知不是好事?”

    灵崆的话里颇有玄机。阿镜想了会儿,笑着点头:“是啊,我若已并非昨日之我,应该也是大好事吧。”

    灵崆『舔』了『舔』爪子:“怎么,你也想像是他一样,干干净净地忘记前尘往事?”

    阿镜道:“也许……不过,如果要变成他那样杀人如麻冷酷绝情的话,那还是罢了。”

    “你究竟没那么狠心。”灵崆不以为然地说了句,又问:“对了,上次弹琴的那个,你为何会说他是你的仇人?”

    阿镜的眼前,蓦地出现那道自桃林中走来的人影,她忙一摇头:“按理说,我绝对不会在这里见到他……他跟我和兰璃君不一样,人家本是正经的上仙来的。而且那夜太慌『乱』仓促,我并没仔细看清楚他的脸,就像是幻觉……可是那琴声偏偏像是他所弹。”

    “你和兰璃君又是怎么样?”

    “我……我是神陨了,兰璃,”阿镜磨了磨牙,声音里透出了一股难以消灭的恨意,“兰璃是被人所害。”

    ——兰璃君同王母身边的女仙水湄彼此有情,本约好了要结成仙侣,只求王母许可便能去月老那里结成姻缘。可不知为何,事到临头水湄突然反悔,主动要求去明玦帝君的帝宫之中做侍姬,谁不知道明玦帝君风流成『性』,当了侍姬意味着什么不言而喻。

    兰璃君沉郁了一段日子,终究不解缘故,只是每天借酒浇愁。

    阿镜先前虽然曾一度警告他要留神水湄,但看他如今抑郁沉闷,却实在不忍责怪。

    她看不过眼,便道:“这样算什么?不明不白的,你为何不当面问问她是什么原因,死也死的明白。”

    她因太过急怒,一时忘了自己对于“死”的忌讳。

    兰璃道:“我问过的,她只说她喜欢的是帝君。”

    阿镜匪夷所思:“难道之前跟你卿卿我我的时候不是真的?又怎么半道喜欢上帝君了?她叫水湄,可也不至于这样水『性』杨花。”

    兰璃笑了笑,摇头说:“喂,再说下去,可就失了你情天宫主的身份了。”

    “去他妈/的身份。”阿镜拂袖离去。

    当初就是觉着背后说水湄的“坏话”,会有失身份,所以明明看出水湄有些不对劲,却没有苦劝兰璃君。

    虽然阿镜知道,但凡是耽于爱欲之中,犹如飞蛾扑火,完全是当局者『迷』的状态,别人说什么只怕也没有用。

    但她仍觉着自己没有尽一个“诤友”的义务,兰璃落得如此,也有她的责任。

    可是起初的义愤填膺过后,转念一想,兰璃君跟水湄如此干净利落分了,倒也不失为一件好事。

    所谓长痛不如短痛嘛,谁能保证兰璃以后不会遇上更好的?在阿镜看来,情天之中,连最低级的仙婢都比水湄强上百倍。

    就在阿镜思忖着该为兰璃君物『色』一个更好的仙侣之时,九重天发生了一件大事。

    兰璃君在约见水湄的时候,突然“兽/『性』大发”,意图强/暴。

    幸而被巡逻天官及时发现,天官拦阻之下,竟发现兰璃君身上竟散发出浓烈的魔气。

    兰璃狂怒之下连伤了十数位仙官,还几乎杀了水湄。

    危急之时,幸而明玦帝君及时赶到,祭真雷诀,将魔气击溃,但兰璃仙体也因而受损。

    当阿镜赶到之时,只来得及见了兰璃最后一面。

    她痛心彻骨,无法相信,冲破天官阻挠,上前将兰璃抱住。

    “兰璃!”阿镜望着怀中的少年,心里生出一股无法形容的恐惧。

    那个银发白衣,面若好女的兰璃君,躺在她的怀中。

    樱红的嘴角带着血渍,双眼中水光闪烁,他凝望着阿镜,用尽全力叫道:“镜主……”

    阿镜抚着他的脸,试图以元力救护,但就像是面对一个充满了裂痕的水晶之体,再多的元息充入,却都会从无数的裂痕里渗出来,丝毫也于事无补。

    她只能命令似的恶狠狠地说:“不许有事!”

    兰璃君微微一笑。

    他留给阿镜的最后一句话是:“你……才是最顽愚的那个。”

    阿镜当时不解他为何会说这句。

    后来想了无数次,是因为先前他们聚会的时候,常常互相调侃诋毁,阿镜也经常骂他“顽愚不堪”“慧眼独具”之类,嘲笑他爱上水湄。

    他临去留这句话给她,让阿镜至今想不通。

    ***

    灵崆听得入神。

    “那后来呢?”它挠挠耳朵。

    阿镜笑笑:“后来,就打起来了。”

    兰璃君在她怀中烟消云散。

    阿镜亲眼见证,正因为这份痛心彻骨,她无法接受。

    抬头的时候,有些模糊的双眸里她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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