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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笑了笑,说:“怯战之名,是个男人都担不起,庆云是激我呢?既如此,今夜我便在你这里留宿了。”
原庆云大概也没想到我会这么说,也愣了愣,然后慢慢,慢慢的绽开一个慵懒的笑容,缓缓说:“庆云扫榻以待。”
47偷欢
原庆云拉着我的手往他卧室走去,要穿过长长的走廊,空气里漂浮着浓郁到令人不舒服的脂粉味道,偶尔才有一两盏的灯光照出走廊华丽而有点俗艳的装饰,昏黄暗淡暧昧到看前面几乎是影影憧憧的地步,但是原庆云走得很快,那自然因为他很熟悉。
我完全由他拉着向前走,心里其实很犹豫,到现在我都不相信自己对原庆云说了那句话,即将发生的事充满不真实感:我的第一次出轨呵。
不过,到了这个时空,除了和锦梓的互相慰籍,我就没有过像样的性生活,基本上让我当受我是决计不干的了,和女人的话我心理的一关还过不了,我虽然性欲不强,但并不是禁欲主义者,说不定我这辈子就在张青莲体内了,难道以后数十年都自己DIY?可说实话我现在还不怎么会呢。
所以,现在未尝不是一个良机,尝试一下,顺便满足一下好奇心。
下定决心,我压下心中忐忑,由他拉着走到了他房门口,他放开我的手,推开雕花的木门,率先走了进去,我犹豫了一下,也跟着走了进去。
他房间里没点灯,一下陷进黑暗中,我有一瞬间惊慌失措,但是被一双有力的手攫住。我被他一下推在墙上,灼热的吻和粗重的呼吸一起袭击过来。他健美的身体紧紧挤压着我,仿佛想把两个身体融为一个,他的吻很粗鲁激烈,类似于啃噬,弄痛我皮肤的同时也点起一种异样的火焰,使我不自禁地战栗。
这是我第一次接触到纯粹的,赤裸裸的欲望,没有爱,没有怜惜,只有一种最最原始的动力,从下腹蒸腾,浑浊,阴暗,粗鲁,灼热,但是充满力量,和战斗与征服的感受一样古老。
原庆云很专业,我还没怎么反应过来,他已经把我弄到床上,脱掉我的衣裳,在我全身又啃又咬的。尤其是这一手不知不觉极其快速地剥人家衣服的功夫,令我由衷佩服。
他压得我喘不过气来,我不悦地用尽全力撑着他光滑的胸膛推开一些,气喘吁吁说:“我要在上面。”
他总不会以为我会花钱让他嫖我吧?
原庆云“噗嗤”一声笑出声来,用带着笑意的声音故意慢吞吞说:“是,大人。”
他翻了个身,把我带到他上面,我的身体与他光滑温热的肌肤厮磨,我甚至可以感受到他皮肤下因为这个动作而伸张运动的肌肉,仿佛像是被丝绒层层包裹的铁块。一时间不禁有些心猿意马。
他牵着我的手去抚摸他,在黑暗里摸到某个坚硬灼热的物体,我像是被烫了一样倏然缩回手。
“你……你自己做准备。”
让我用手……我是做不来的。可是,这话自己听着都觉得蛮横,哪有让小受自己给自己抹润滑剂的?
不过原庆云没抱怨什么,他自己摸索出一个什么小盒子,然后自己抹了,把尴尬地在一边呆等顺便心理斗争的我重新拉回他身上,舔噬我的胸脯,抚弄我的身体……
……
结果我在他的帮助和引导下完成了我作为男人的第一次。过程出乎意料的顺畅,仿佛我的身体有了自己的意志,非常的顺理成章。
我已经肯定了一点:做攻比做受要愉快许多。尤其是进入的时候,那种温暖紧窒,被完全包围的感觉真是好啊,有回到母体子宫的安全感和替代感,所以接下来的律动就完全是跟随生命本能了。
不过最最关键的是:至少不会痛啊!
可惜原庆云这家伙的床上功夫过于精湛,他在我身下动着,变换着角度和受力点,结果我没坚持几分钟就不行了。
……
事了我还没有退出他的身体,趴在他身上呼呼地喘着气,弄得自己一身大汗,不由感慨这年头做攻也不容易,实在很累啊。
他却在我身子下面气定神闲,仿佛我不过是一只小狗,趴在他身上撒娇玩。完全不像我之前被邵青和锦梓那个之后,都半死不活了。
果然人和人之间的距离,比蚂蚁和大象的距离还大。
“如何,大人?还舒服么?要不要再来一次?”他一边好整以暇的抚摸着我的侧腰,臀和大腿,一边用欠扁的懒洋洋的调笑语气说。
最讨厌他这种语气了!
会让我觉得明明是我上了他,为什么总像是他占了我的便宜?
他充满兴趣地舔咬着我的锁骨,双臂把我紧紧桎梏在他身上,一会儿呼吸又粗重起来,含糊低哑地说:“……再来一次吧?大人……”
这家伙想把我榨干吗?
可恨的是,虽然很丢脸,不想承认,我……真的没有体力再来一次了。
当然我一定不能这样说,否则那家伙一定会很高兴地说:“既然如此,换我来吧。”
所以我用力掰开他的手臂,忿忿然撤出他的身体,装出冷若冰霜的声音说:“不必了。”
我爬起来点上油灯,一一穿上我的衣服,灯光亮起的时候,我看清这间屋子,真的是十分奢华,屋子的一角还有一尊半人高的碧玉瓶,里面插着几根孔雀尾羽。
而屋子正中间好像是特制的加大的大床上,原庆云坦然地裸着身子,维持原来的姿势仰面躺着,双手叠在脑后,一张笑吟吟的俊美面孔,饶有兴趣地观赏我的“穿衣秀”。
我狠狠瞥他一眼,他的床上是一床猩红羽缎的被子,衬着他没有体毛,白皙,光滑,健美,坚韧的肉体,纠缠着黑色长蛇一般的长长墨发,说不出的艳丽淫靡,让我想起一些古代艳情小说里老爱说的“被翻红浪”之类的形容。
不过现在即使看着这样叫人血脉迸张的图画,我也没什么涟漪,因为目前已经“清空”了,所以男人们才总是在做爱之后就睡觉或是抽烟,表现相对冷淡,这种感觉我现在也明白了。
我是已经发泄完了,原庆云的身体还明显处于那种状态,不过,我想也没想过要像对待锦梓那样去回报服务原庆云。小小迟疑了一下,我很淡然说:“我走了。”
原庆云朝我笑了笑,还是那样慵懒的躺着,像是进食之后的大型猫科动物:“大人走好,庆云不送了。”
见他这样干脆,也没抱怨纠缠我,我倒些微有一些不好意思,扔下一句“过几日再来看你”,便故作镇定的落荒而逃了。
出去的时候我给了兰倌一千两银子,即使是红牌,这个价钱也是十分大方了,不过兰倌不肯收,说老高已经付过钱了。
我还是把银票塞给他,说:“那便都拿给庆云,让他自己去买点东西吧?” 兰倌有点心神不定,眼神一直朝原庆云方向瞟过去,也没跟我多作推托,急匆匆地说了两句,就揣着银票朝里头走了,好像很紧张原庆云。
难道他以为我会对原作什么SM之类的奇怪事情?
我神情恍惚地骑着“壁炉”,带着老田回家,“壁炉”打从立下救主大功,被我嘉奖一番之后,越发骄矜,现在要三颗松子糖才驱使得动它。不过,它同我倒是越发亲热了。
我出了“留芳楼”,便一直觉得有一道冰冷的视线投在我背脊上,弄得我寒毛直竖,每次回头又不见有人。后来我忍不住低声问老田:“有什么人缀上我们了吗?”
老田凝神注气,察看了一番,说:“不曾发现有人。”
唉,果然是疑心生暗鬼,我第一次做偷欢这样的亏心事,立刻就心虚不已,疑神疑鬼起来,真是……
近家情更怯,越是离我府门近,我心里沉甸甸地压着的就由砖头变成石头,然后变成建金字塔的巨型花岗岩。
用晚膳的时候,我的心虚达到最高点,我很怕锦梓出现,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他,这么大的心理压力,我怕一不小心就会露馅。但是,我又很牵挂他究竟去了哪里。
结果锦梓没有出现,我又是失望,又是松了口气,很想问红凤他在哪里,不过还是忍住没问。
晚饭后,我收到了邵青飞鸽传书的回信,展开一读,不由心情大好。
48番外二 养病中的回忆
五月初,镇国将军,三等国威公邵青回到洛阳祖宅,谢绝所有亲友应酬,独自住进其父当年隐修的“因果斋”养病疗伤。洛阳今岁早夏,“因果斋”门前那株合抱的大银杏树上已初闻蝉声。
凌晨即起,是邵青多少年的规矩了。从十几岁的时候开始,夜里挑灯读兵书,凌晨则在这棵树下闻鸡起舞,风霜雨雪,三九三伏,从未曾一天断过。许多同年的纨绔子弟们在走马斗鸡,眠花宿柳时,邵青的少年时光一寸一分都没敢浪费过。
剑创慢慢已收口了,内伤还没好全,邵青将真气运行十二周天,还是觉得有些气血虚浮,不过比起前些日子已经好了很多。
披起外袍走出去,凌晨的空气湿润而且凉丝丝的,走到银杏树下,听到树上有几声不知名的鸟儿的啭啼,邵青抬起头,微微笑了笑。
手扶住银杏树粗糙的树皮,有许多的陈年往事突然都涌上心头:
……
父亲是个温和的男人,学问是好的,却不曾为宦,不通人情世事,又不屑经营,这样的人,自然挑不起这样枝繁叶茂的一大家子。邵家从洛阳第一大家族的地位渐渐下滑,亲戚们的嘴脸一年比一年傲慢。
七八岁的邵青,看到小厮从母亲房里抬出一箱箱的东西,好奇地问母亲怎么回事,母亲阴沉着脸,半晌落下泪来,搂住邵青说:“我儿,邵家将来就靠你了……”
母亲出身金陵大族,容貌美丽,性子高傲,原是受不得逐渐冷落,炎凉更替的世事磨折。
一张纸从母亲枕下飘出来,回旋空中,那时候的邵青,还看不懂当票是什么。
……
每年年关,是邵家最难过的时候,年宴,给几百个仆人的红包,亲戚的人情开支,永远不够多的庄子上的入息……躲进“因果斋”的父亲,脸色极差的母亲……
不到十岁的邵青因为和哥哥淘气打闹,哥哥不慎打碎了一个古董花瓶,结果两人被捉到母亲面前跪下。
比自己大两岁的哥哥簌簌发抖,他素来畏惧母亲如畏蛇虎。哥哥是父亲婚前的通房丫头生的,寄在母亲名下,管母亲叫“娘”,那个通房丫头见了他则要请安叫“少爷”。
所以邵青承认是自己打碎了价值万金的花瓶,但是在除夕宴的时候独自被罚跪祠堂的却还是哥哥。
小邵青偷偷摸摸,揣了一包点心溜进又黑又湿又冷,阴森森的祠堂,兄弟俩一起吃,一起玩……结果便有了邵青迄今为止记得最真切的一个除夕夜。
……
因为所有这些,邵青很早的时候就有了觉悟,除了奋发,他没有别的路好走。
隐郁的父亲,不平的母亲,地位尴尬的哥哥……人间有许多无奈,而他可以逼迫的,只有自己而已。
这上上下下几百口人,从出生起就注定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的族人姻亲眷友,祖祖辈辈的高第荣光,这些东西,都要他背负到身上,后来这个范围还要逐渐扩大:下属,军士们,国家的平安荣辱,朝廷的更替兴衰……
不公平吗?
有些人生来就可以依赖别人,有些人生来就是给人依赖。
运气算是很好了,十一二岁的时候偶然拜了一个很好的师父。师父是文武全才,惊才羡艳的人物,出身皇族,性格脾气也很古怪,能够看中邵青,自然叫邵青的父母亲友都大大的惊喜。
邵青的天资无论文武都在上等,加上努力不懈,也是很得师父欢心的。这样的邵青,从很小时候就有人不停称赞,说“邵氏一族,光宗耀祖,赖此子矣”,邵青因而有了很超然的地位,在父权软弱的家中说话很有分量,也因此,当母亲坚决不同意立庶出的哥哥为世子时,邵青可以坚持到底,一意孤行。
自己可以去出将入相,哥哥不继承祖袭爵位,就什么都没有了。
……
十六七岁便入了军中,短短几年就崭露头角,旁人当然不会知道雪中千里行军的疲累,长着蠹虫的馒头都有人争夺的饥渴,从尸体堆里爬出来的恍惚,一刀过去溅得满头的鲜血……
不过邵青积功成了校尉了,成了偏将了,成了将军了。
年华一年年过去。
爵位日高,圣眷日隆。
这双手上的人命也越来越多。
……
第一次见到姚锦梓这个小师弟还是十年前,神龙见首不见尾的师父突然出现,邵青自然欢喜,设宴款待。
师父推出身边一个七八岁的小男孩,俊美的不象话,小小年纪就冷冷傲傲的,师父说:“这是你小师弟,姚乾进的儿子。”
本来漂亮的小孩人人都喜欢,不过当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