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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容低笑道雄兔脚扑朔,雌兔眼迷离。此兔垂首坐,安能辨他是雄雌?”
半晌,沧海忽然一愣,低头看了眼四脚朝天仰躺在落叶堆里的肥兔子,奇怪的抬起头来,却见慕容正看着他笑。
沧海眉心挑了挑。
大叹一声。
两肘赌气的杵在腿上,两手托腮,失落的嘟着嘴巴。“楼主他老人家好么?”事到如今,只有疑兵之计。
“楼主?”慕容反应了一下,才道很好,只是担心你。”
“嗯。他没有一刻不担心我的。”抬眼看了看慕容,接道就算我天天在楼里,他也担心我会一不跌进颍川里淹死,因为有人忘了给我送一顿饭而饿死,被别人说一句无关紧要的话就气死,担心无聊太久会有更多的人遭殃,又担心我甚至无聊啊无聊的,就无聊死了……”
慕容一笑。
沧海接道还担心我要是太开心了会一不笑死。”
“好了,说完了,你现在可以笑了。”
慕容果然笑了一会儿,柔声问道你说的都是真的?”
沧海又叹了口气,“……别看楼主总是一副慈祥和蔼的样子,其实,”仰头笑了一笑,“我说的都是假的。”
慕容掩口,笑得眼睛都弯了。半晌,道我就。”
“?”
“你怕死。”
沧海瞪大了眼睛。慕容说完,便不理他,倚在右手边的秋千索上,脚尖点地,秋千慢悠悠的晃起来。媚眼惺忪,口角含笑,并未不悦。忽然她微张檀口吹了一声口哨,藕臂一抬,那两只白鹦哥的其中一只便飞来停在她的袖上,叫道美人美人”
沧海觉得煞是有趣,不禁笑道我猜这只一定是容成澈。”
慕容笑着摇了摇头,“不对,会这么叫的一定是白。”
沧海一愣,慕容抬高小臂轻颠着鹦哥逗弄,想了想,忽觉面颊红透,垂下了手。白鹦哥落在她裙上。
沧海望着她,温柔一笑。心里不知如何跌宕,面上却似无意,伸出食指点在白鹦哥脆弱的小脑袋上,轻轻搔了搔。
第七十五章怕人留恋伊(下)
“别……”刚只一下,慕容就突然握住他手,花颜失色。
沧海愣忡间,已听白鹦哥唱道有情潮落西陵浦,无情人向西陵去。去也不教知,怕人留恋伊。忆了千千万,恨了千千万。毕竟忆时多,恨时无奈何。”
柔胰那么软,那么滑,那么香,就塞在的掌中,她的指尖刚好抵着的手心,她的涂着丹蔻的手指甲好像轻轻搔着他的心窝。
犹记得第一次牵手是在“财缘”的赌局,第二次牵手是在方外楼的石阵,每一次都有足够的理由。那么第三次的呢?
手牵着手,听一首她香膝上白鹦哥的情诗。
这一次来得太过突然。甚至还从来没有过意愿。
若是心中想往,则是推波助澜,天赐良缘。
若是心中无意,则是意外之喜,佳偶天成。
若是心中犹豫办?
那就是天上掉馅饼掉在你头上,你却故意没看见,往后退了一步。
沧海道咦?它还会念诗啊?再念一首我听听,若是念对了,我就一直养着你,养你到死。”明说着,却再不敢碰这鹦鹉一根羽毛。“若是了,就烤了你吃。”
慕容眉尖颦了一下,又是一笑,松开相握的右手,扬左手放飞了鹦鹉,才道也是同名呀,你就这么狠的心?”
沧海笑道你分得出它们哪个是哪个?”
慕容道白的眼睛颜色浅,容成的尾羽长。”
“……是么?”沧海拧着眉心快步走,摸着下巴对着鸟居上的两只鹦哥看了好半天,终于用力点了下头,道分不清。”回过头,“明明两只一样嘛。”
慕容微笑摇了摇头,道慢慢就分清了。”从秋千上站起来,也走到鸟居前,从衣袋里拈了两颗瓜子,喂给两只鹦哥。
沧海还没开言,就听“喀、喀”两声,鹦哥已用两只脚趾捧住瓜子,尖喙嗑开了瓜子皮,将瓜子仁挑出来吃了,瓜子皮吐在地上。
“咦?”沧海睁大了眼睛,又眯起,指着鹦哥道这家伙真没规矩,下次吐在手心里,知不?”回头对慕容道还有么?”
慕容又从衣袋里掏出几粒瓜子给了沧海,沧海便开心的喂起鹦鹉来,一边喂一边教,“不许吐,你听见没有?吐在这里,”拿过鹦鹉的水碗,慕容赶忙一拉他袖子,还没,就见鹦鹉把瓜子皮吐在地上,低头向水碗里喝水。
慕容粲笑。沧海叉起腰,“啧,叫你别乱吐你又不收拾。”鹦鹉站在沧海搭着素白袖子的手腕上喝够了水,又跳到鸟居上去了。慕容笑道哪有那么快教会的?”
沧海不听,拈起一颗瓜子吃了,吐在水碗里,道看见了吗?”不跳字。
鹦鹉没反应,慕容急了,“哎呀你……别人要是把瓜子皮吐在你水碗里呢?”沧海道很简单啊,我就换个新的水碗。”说完又将一颗瓜子举在鹦鹉眼前,鹦鹉却没有吃,只是低下头用嘴从水碗里捡出沧海吐的瓜子皮,丢在地上。
沧海一怔,慕容恰露喜色,鹦鹉就从沧海手里将瓜子叼走,以沧海阻拦不了的速度吃了,随口一吐。
“哎”沧海措手不及,半蹲了身子才接住瓜子皮,气得跺脚,“这么笨这只一定是容成澈”一把将瓜子皮丢在鹦哥头上,“白痴”
“再来”又拈起一颗瓜子。
慕容在一旁看得摇头笑叹。
鹦鹉吃了瓜子,将瓜子皮叼在嘴上看着沧海不动。沧海举起水碗鼓励道丢啊。”
鹦鹉便将瓜子皮吐在沧海脸上白痴”
沧海冷眸。
鹦鹉在鸟居上拍翅蹦脚,嘎嘎大笑。
慕容笑弯了腰,娇靥飞霞,媚眼如丝。
沧海望着她,眸光忽然迷离。连留海上粘着的半个瓜子皮都不记得摘下来。从树叶间漏下的阳光细束斑驳的照在脚下斑驳的落叶上,小后院的秋气浸润在脸颊上,冰冰凉凉,丝丝滑滑,湿湿润润。
仿佛这就是尘世间最美好的气候,时辰,季节,地方。最美好的瞬间。最美好的人。
最美好的人抬起藕臂,削葱根似的兰花指摘下那朵瓜子的皮。
白鹦鹉用尖喙搔了搔翅下,抬起头来,道还有么?”
沧海轻笑。轻轻叹了口气,对美好的望着他的美好的人低声笑道这只一定是澈。”顿了顿唇角,又是一笑,“我猜对了么?”
慕容的眉,那一刻忽然那么远,慕容的眼,那一刻忽然那么魅,慕容的唇,那一刻忽然那么浓,慕容的衫,却忽然那么淡,淡如她的微笑。
慕容微笑道你?”
“因为它又馋又笨又讨厌。”他不知是不是被她的笑容耀得眯起了眼眸,“我猜对了么?”
慕容笑着点了点头。
“你喜欢他么?”沧海又问。
鹦鹉叫道还有么?还有么?”
另一只好似嫌烦一样,一爪抓着栏杆,一爪抬起来在那只头上推了一把,把它推得向后倒了下去,谁知这只又馋又笨又讨厌的鹦鹉竟然抓紧栏杆打了个秋千,又站了上来。
慕容道两只都喜欢。”
“还有么,还有么?”鹦鹉澈成心对着鹦鹉白又叫了两声。
沧海道我是说……”忽觉衣领被拽住,耳边“呱”了一声,叫道还有么?还有么?”沧海侧首,看见一只锋利的钩子嘴,和一只揶揄的眼珠。
“喂你……”
“别管它们了”慕容忽而一笑,将沧海手里的水碗拿泼干净,从口袋里抓了一把瓜子放进去,摆好,笑道跟我来,给你看样。”说罢裙摆一旋,当先转身。
走了两步,又回身笑道赶明儿给你们换个新的水碗。”
鹦鹉澈“呱”了一声,鹦鹉白叫道美人”便也低头去嗑瓜子。
沧海用力的不屑的扮了个鬼脸。依然不能发泄心中的不满。
怪不得孟母当年要三迁。他想着,快步追了上去。
第七十六章公子戏莲生(上)
慕容引着他走进桧木皮屋顶的小木屋。
当她两臂上挂着白纱披帛合拢又伸展,糊着障子纸的格子木门从中间向两边“唰”的一声拉开的时候,他竟仿佛难以置信的看见了她灵魂的颜色。
深白色。
她的灵魂的影就好像她的背影,只是由于前方的光而更显纤细,仿佛他跟着这影所带领的路到了她指定的地方,影子就会呼的一下消散掉,没有留下任何口讯,就再也看不见了。
漆黑的鬓发,没有簪一朵花,散下来或许就像容成澈的头发一样,顺滑过腰,美艳如斯。也不是她的头发像澈,所以美,还是澈的头发像她,所以……
慕容笑意盈盈的回过头来,看着他的掩在屋檐阴影中的脸,稍稍愣了一下,“这种表情?”
“没有啊,我没有到过这里。”他眯眸,笑。唔,一定是这样,那个人渣从小就只有这一个优点。还不是他自身的。
慕容晃了晃神,才弯柳腰,垂下手臂。抬头看了沧海一眼,却是面颊微红,低了脸轻轻脱下葱白花袜外的红梅绣鞋,调转鞋头,在门前摆成一对。
那优点不是他自身的。
或许是他**的。
我是说他爹妈生给他的,沧海挑了挑左边眉梢,也脱了鞋。
慕容转身进门。他跟着。两只鞋歪七扭八的撇在门前。
刚一进屋光线很暗。
但是慕容的背影很白。
她的头发在稍稍有光的地方就会反光。那么整齐,不紊。
他觉得他跟着她的深白的灵魂走进了一个未知的甚至令人有些恐惧的白色的光雾世界。一个需要在门前脱鞋却可以不摆放整齐的叫做慕容晚裳的世界。
他恐惧,因为怕再也出不来。或者,那是个他忍不住拥抱的孤清寂静的灵魂。
但是,或许寂静得还不够。
就像他的内功。假如说神医的武功高强,而神策的武功已难逢敌手,他在同归于尽的情况下可以打败神医,也可以打败神策。甚至还能打败比神策武功更高强的人。
但是死之前他只有一次机会。
他必须选择那个最值得牺牲的人。
是谁?
是她么?
我不。
也许谁也不是。
屋内木头的地板,挖着方形凹槽,里面煮着水,小矮几上黑漆描金线画红茶花的茶具,一边置着四扇的大红锦屏风,墙上牡丹金扇面,迎头门楹上挂着卷起的穿红线竹帘轴。慕容柔软的身躯一弯便从帘轴下面钻了,回首向沧海笑了一笑。
里屋木头的回廊四通八达,中间留着丈余四方天井,内中贴边种花植草,还养着青花白瓷缸一缸红黑锦鲤。回廊内看见的屋子大都是白纸格子门,有的没有门,也挂着一副卷帘。
沧海正抬头往天井上看四围的屋檐槭树叶同燕子窝,就听两道女声齐喊了一声“”,却是两个清秀的红衣女使,没有梳髻,只将一头秀发束在背后。腰上扎着两掌宽的腰带,为了方便做事是以裙摆很短,光着脚,露着一截脚踝。
两人低头顺目往侧边一站,并不向沧海多看一眼,并不向慕容多问一句。慕容笑道莲生,这位也喜欢光着脚,你去伺候一下。”
左边那个红衣的冰山女使便近前来跪在沧海脚下,伸出双手。沧海往后退了一步,摇了摇头,“这是伺候你的,可别叫她们污了双手,往后照顾你呢。”
慕容妩媚一笑,向右边那个眼珠转来转去的俏皮女使招了招手,她便跪在慕容面前为她解开葱白花袜的带子。
冰山女使没有抬起头,她盯着沧海的两只脚卑微的开口,道吩咐莲生伺候,自然不会介意。若是答应,莲生最多是污了双手,洗一洗也就干净,若是不答应,会以为是嫌弃莲生的手污了的脚,会砍下莲生的手的,那么莲生就再也没有机会把双手洗干净了。”
沧海的脸色就像看见两只没有手的手腕子在互相清洁一样难看。他低头看着莲生被系住的乌黑长发微微倾斜在左肩,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慕容笑了。按着俏皮女使的肩膀笑得直不起腰。俏皮女使也抿着双唇抬了一下头,像在笑话沧海。
慕容笑道莲生你别吓唬他了,你看他长那么高个子,其实胆子很小。”
莲生垂着头看不见表情,只是冰冷卑微的说道请高抬贵脚。”
沧海觉得的脚被她的眼光盯得都麻痹了,他看看她头顶的发旋儿,又看看的脚,问道……先抬哪只?”
慕容已经笑得喘不过气了。她干脆光着一只白嫩嫩的小脚丫坐在木板地上,让俏皮女使为她脱另一只花袜。俏皮女使也已经跪坐在地上,小脸憋得通红,眼珠却更显明亮。
莲生依然淡淡的声音道如果可以的话,请您把两只脚一起抬起来。”
“这样啊,”沧海也不禁弯起唇角,道我敢打赌我做得到你说的,而你做不到你家说的。”
莲生道赌?”
沧海愣了一愣,“……你还真跟我赌啊?”
莲生终于抬起头来。却不是看向沧海。而是望向慕容。
慕容笑道你就跟他赌一回吧。你输不起我替你输。”
于是莲生又对着沧海的脚垂下头,又问了一遍赌?”
沧海得意的叉起腰,道如果我做到你做不到,就是你输了,你就不能伺候我了,让我伺候。你赌不赌?”
莲生仿佛想要望一眼沧海,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