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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音将床上一指,冷声道:“喂药。”
沧海向余声望了一眼,垂下眸子滚了滚。犹豫一会儿,缓缓伸出手。接过药碗。仰头看着余音要说,余音又向床上指了一指。
沧海磨磨蹭蹭走到床边,回头看了看余音,方微微弯了双膝坐下。盯着手里的药碗。小瓷匙在碗内搅着汤药轻晃。等了等,沧海才执起小勺舀了半下,伸到余声口边,顺着他颌骨倒进衣领。又帮他擦。
余音立在身后冷声道:“张不开嘴。”见沧海怯怯回头,又补充道:“你想主意。他吃不下药你就别吃饭。”
沧海眉心微蹙,望了会儿余音,又低头去看余声。余声静静望着他。沧海脑后忽的一痛,余音已用银笛敲着他的脑袋道:“你喝一口。”
沧海愣了愣,只得凑着碗沿抿了一小口。
“很好,”余音脑袋向床上甩了一甩,“喂他。”
沧海眨了眨眼睛。猛然瞪大。含着药汁难以置信望着余音。
余音道:“看什么?赶紧嘴对嘴的喂他!”
沧海瞬间面红似血。咕咚一口,把汤药咽了。轻声道:“你想出来的主意,你、你为什么不……”
“废话,我是他亲弟!”余音上前掐着沧海后颈使劲下按,“自然是由你来了,你不愿意,我还不愿意便宜他呢。”
沧海努力抬着头颈,发现余声在笑。
沧海忙道:“你放手,药快洒了。”待颈后一松,立刻捏住余声两颊,但听喀一声,便将余音下巴卸了。赶忙将勺子塞在他张得大大的口内,又是喀一声,便将颌骨托合。瓷匙卡在齿间,留出一条缝隙。整套手法行云流水。
第二百四十四章青城董老三(四)
直到沧海望过了余声惊诧带笑的微皱眉头,回过头来无辜去看余音的时候,余音都没反应过来,更遑论出手。
沧海见余音在后面呆呆站着,便起身又拿一只瓷匙,“反正你哥正麻着,什么也感觉不到。”回来轻柔舀起一勺,小心翼翼的从齿缝间流入,又道:“你可千万别把这勺子拿出来,不然你哥就得再被摘一次。”
屋内静悄,柴火毕剥。忽听关节声响,沧海回头见余音两拳紧攥,牙关紧咬,已经浑身发抖。
沧海挑着眉心默默望了一眼,低首喂药。转眼见底,沧海起身乖巧笑了一笑,柔声道:“余二哥,你饿不饿,我盛碗粥给你吃?”
余音双目微瞠,眉头稍皱。
“……你叫我什么?”
“余二……啊……!”
话出一半,余音突然抢上,捉住沧海双手反拧,撤下他腰带把手捆在背后。又将他提至床前面对余声,仍旧坐回小脚踏。余音又舀了碗粥搁在床沿,摁着沧海脑袋道:“吃。”
沧海坐着脚踏背捆着两手挪了挪屁股,仰头道:“你绑着我手怎么吃啊?”
“舔。”
余音冷笑一声,又道:“你若有本事拿脚吃我也不反对。”居高临下瞪着沧海,见他畏惧眼神,扁起的嘴巴,心中大乐,万分过瘾。
沧海也只是望了他一会儿。便乖乖低下脑袋,小猫喝水一样舔舐碗内的燕窝蜜饯白粥。
余音愣了愣。
沧海还回头向余音笑了一笑。
余音疯了。
愤怒踱了两步,夺门而出。
沧海转回来向望着他的余声笑笑。“我也觉得他应该冷静一下。”咀嚼了一颗梨脯满足吞落,笑嘻嘻又道:“你弟弟真好玩,真像我认得的一个人渣。”缩了缩脖子,“唉,只是不爱关门,好冷……”
余音回屋时,沧海刚好开开心心食完一碗甜粥。这当然难不倒公子爷,因他两臂酸痛时已提前体验,且深觉有趣。
沧海又可怜巴巴望着余音,漾着泪花道:“余二侠,余左护法,我错了,再也不敢了,你……你放了我罢……”
余音愣了愣。
沧海又道:“余二侠,我真的真的不敢了,我会乖的,我给余大哥喂药,喂饭,我……我做好吃的给你吃……”
余音虽觉哪里不妥,自己也并非满意,却又敌不过那楚楚可怜的忏悔,只好上前解了他双手,又给了他脑袋一巴掌。
“做饭去。”
沧海捂了捂脑袋,拾起腰带从将裤子系起。老实抱着青菜向木盆清洗。
余音忽然道:“烧鸡会做么?”
沧海愣了愣,低首望着脚边笼里的活鸡,欲点头又欲摇头。余音开了笼子,从银笛内弹出利刃,一刀把鸡捅死。
“啊……!”沧海当真吓一哆嗦,两眼含泪。在余音注视下畏畏缩缩将死鸡提起,沾了一手热乎乎的鲜血。
路过门边,忽的凝神细听,抬眸向余音道:“你被什么人跟踪了?”
余音一愣,握紧银笛猛拉房门。
第二百四十四章青城董老三(五)
风吹衰草。
银月如雪。
却半人也无。
余音回头正要嘲讽,忽听衰草响剧,分明脚踏草尖之声,不过半晌,便有一人落在门前。
但见此人蓝衫黑巾,背负长剑,斯文英俊,却满面怒痛。
余音皱着眉头打量,沧海已丢了死鸡凑了过来,见了这人不禁愣了一愣。余音怒斥道:“你出来干嘛?回去!”见沧海不愿,提起脚来便踹,沧海忙躲进屋内,竖起耳朵。
来人却见沧海体弱面白,两手鲜血,又见余音言辞可恶,便就认定这是一宗囚禁绑架故意伤害案。不禁更是怒冲胸臆。
来人还未及开口,余音已道:“有何贵干?”两手抱拳,故意借月光将银笛在来人眼内晃了一晃。
来人眉头一皱,伸手将长剑撤了出来,摆个起手,道:“把他放了,一切好说。”
沧海在屋内听得一愣,绞尽脑汁也弄不懂状况,见余声疑惑而望,只得耸了耸肩膀。
沧海虽是余氏兄弟所捉,来龙去脉却与来人所想很有出入,但余音白日听沧海言辞笃定,此刻便认定这人是前来搭救,不由心头火起,非得将沧海同党抓了来一同报复。又见这人一身青城派装束,料想不是自己对手。
来人、余氏兄弟、沧海,四人本是三个来路,井河不犯,余音却将那毫不相干的二人认作了同党,倒也有趣。
“谁?”余音明知,却故意问道:“你说放了谁?”
来人一愣皱眉,从又捏紧剑柄向屋内一指,“将那男孩子放了。”
余音哼笑一声,更坐实了臆测。“想我放了他?好,拿真本事出来。”说罢,将银笛凑到口边,直接运起希音书第五重。
来人未作防范,一时但觉劲力猛扑,浑身内息翻江倒海一般,几欲呕血,忙舞起长剑,笼罩周身,将笛音隔绝在外。
蓝山,靛天;荒郊,白月,小屋灯火照着土地一片,衰草蔓延,笛声嘹亮,剑影翩翩。本是良宵美景,怎奈笛声带煞,剑影匆匆。
虽说是荒郊野外,但余声身中剧毒,余音甚是顾忌引来其他麻烦,如今被人寻上门来不得不战,那便要速战速决,是以初起便以五重希音书应敌。
沧海听着尖锐笛声挠头,三招过后方才猛省那青城小子说的“男孩子”莫非是自己。自诩三十岁的公子爷自然难猜外人感想,猛一想到立刻跳了起来。
“等等!”
一语介入,笛声忽断。语声不高,余音却难再续。来人听笛停,见方才那男孩子奔出,不觉也收了势。
沧海立在门槛内,见余音正站门前,来人立于丈外,各自无损,心才略放。却仍对来人道:“你没受伤?”
迟了一会儿,来人才摇了摇头。
余音甚是不悦,哼了一声,道:“你莫着急,待我擒下他,让你们两个聊个够。”
沧海气道:“你抓他做什么?这根本是个误会。他以前都不认得我,又怎么会平白无故来救我?”
第二百四十四章青城董老三(六)
余音哼了一声,显然不为所动。
沧海赶忙回头向来人道:“你说,你是不是不认得我?”
来人道:“素昧平生。”
“哈,可笑,”余音拿笛子使劲敲了下沧海头顶,“现在你们两个是看打不过我,才故意说不认得,好让我放他走,让他去搬救兵?哼,真以为我蠢么?”沧海痛得脸皱成包子。
来人道:“路见不平,拔刀相助,本是习武人的职责,我见这位小兄弟分明是被你软禁,一时不忿才要救他,没成想自己技不如人,唉,那便听天由命罢了。”
沧海听他言辞正气,实乃大丈夫所为,不由心中高兴,捂着脑袋微微而笑。心内也是好奇这人为何现身此处。
余音望沧海道:“他与你素不相识?”沧海点头。
余音又望来人道:“你只是恰好路过?”来人点头。
余音道:“我才不信。说不定是你有意加害余声而以此事为由,引我上当。”将沧海后领一提往门内丢去,抬手按笛。“先放倒了再说。”
“哎不要!”沧海赶忙爬起,笛声已响,剑影已布。
来人听“余声”之名,又见对方手持银笛,已然明了。
沧海上前拖住余音右臂,使笛音不续,回首焦急道:“董松以你快说你来这干嘛!”
来人猛愣。
余音纠缠中亦是一顿。
沧海见余音不动方松了口气,抬头却见来人惊诧而视,又见余音狠狠瞪着自己,恨不得一口咬死,方后知后觉。顿时两手颤抖,汗如雨下。余音知他心虚,更是愤怒。
来人却火上加了把油。“……小兄弟,你怎么会知道我的名字?”
余音方要发作,转念又想那来人似乎不像假装,一切缘由都在沧海身上,便耐着性子道:“你不是说不认得他?”
沧海吭叽半日,才小声道:“……我、我方才说了他不认得我……又没、没说我不认得……他……”抬头望了眼余音,鼓起勇气道:“他、他是青城派第八代掌门宋纨岩的第三名入室弟子董松以,江湖上年轻一辈里很是有出息……”越说越没底气,“为人正直……一表人才……唔……江湖传闻嘛,狗都知道……”一望余音,“啊!我、我不是说你……”立刻吓得捂起脑袋,“我错了你不要打我……呜……”
董松以却看得愤怒,皱眉道:“这小兄弟到底和你有什么冤仇,你非要这般欺凌于他?我看他年幼良善,你为什么不能放他一马?”
“年幼良善?哼!”余音恨得咬牙切齿,虽被沧海捂住脑袋也指指戳在他胳膊上,“你说这小混蛋年幼良善?好,等我腻了送到你家去折磨折磨你!”
董松以更疑道:“既然你也不喜欢,又为何强留……”
“行了!”沧海忽然出声打断,两臂交叉头上道:“我看你方才面有痛色,深夜又到这荒山野岭,到底所为何事?”
董松以一听,猛觉胸臆钝痛,几乎落泪。
第二百四十五章大荒山云云(一)
事到如今,董松以知道无可隐瞒,只得伸袖子擦了擦眼角,道:“好,就算我现在不说,这件事也一定瞒不住的。未免你们不信,跟着来。”
沧海方要迈步,忽被余音一把推回门里。
“这有你什么事?”余音皱眉道,“你在家好生看着余声,以防被人所乘。”取了盏灯笼便去了。
余音当然知道就算有什么突发事件,指着这个屁嘛儿不会只懂气人的小混蛋简直是痴人说梦,且老实说这个董松以根本与自己无关,就算放了他也毫无关碍,但内心里就是不能让那小混蛋趁愿。
董松以收了长剑慢慢在前带路,并未运起轻功。余音虽感不耐,也没有催促,心想自己许久不归,吓一吓那小子也是好的。
二人一前一后,慢慢悠悠行了一里多地,董松以便背过身去。
余音面色也是不善。
立了未久,远处忽听叽哩咣啷,又噼啪拖行之声,二人愣了一愣,对视一眼,不约而同握紧兵刃。又过不久,远从来处现出个一窜一跳的身影,身后似托着块大于人形的平板,正向二人奔来,待得依稀可辨时,那人便挥手喊道:“哎余二侠!董三哥!你们在这里!”听语气甚是高兴。
董松以只是意外,余音都傻了。因为他似乎又可悲的预见到这个遭人恨的缺心眼又做了什么绝对不能被原谅的事情。
董松以见沧海很快奔近,虽然苦哈哈的累得满头大汗呼吸不接,但是眼睛闪亮开心得意,后颈上绕着一根白色裤带,两端绑在一块半新不旧的大木板上,拖着停步,笑嘻嘻的喘得说不出来话。
望见一地三条尸体时,面色一凝。
董松以忙拦在他身前道:“小兄弟,这几人的死法你还是莫要看的好……”
沧海已肃穆道:“青城老五宋维……老六卫中鹏……老七茅敬,怎会……?”董松以惊讶未语。
余音已攥着拳头咬着后怖,一指沧海身后,冷笑问道:“干什么?”
沧海挑了挑眉梢,仍喘着大气道:“我……我知道……你担心余大哥……所以、所以把他一起带来了……我、我聪明?”
余音冷笑道:“这木板……”
“哦,这木板……”沧海忙解释道:“我把门板拆下来了……我聪明?”望着惊异的董松以眯眸笑了一笑。
“那个……小兄弟……”董松以张了张口,却面皮抽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