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拖拖拽拽的费了好些功夫才行至溪畔脂粉队前。
莺莺燕燕均笑嘻嘻的盯着沧海瞧,交头接耳,全无避讳,就只队形不乱。
沧海眯眸仰头,见轿内一女子颜面朝下,赤身露体俯卧座上。立时面色难看到极点。
今日若非他奇思妙计,恐怕是寸步难行了。
只是寸步难行恐怕也比被人大红花轿抬了去能接受的多。
沧海伸出一根手指畏畏缩缩望上指了指。
“这……我要嫁谁啊?”<b阁’最高礼遇,百花红纱轿也是八抬的。”
我管你几抬!沧海腹诽,面色亦不善。“我不要。”
众女立刻又笑。
孙凝君道:“你不坐轿,就千山万水跟着我走,你累不累倒是其次,看样子你是偷跑出来的,若被两位余大护法捉回去……这个……生吞活剥……”
沧海道:“赶紧走。”
孙凝君满意而笑。
沧海忽又为难道:“这玩意儿非得飘着么?这么高我怎么上去?”
“所以说这是最高礼遇嘛。”孙凝君击掌三次,便见众女伸出手臂,对面相搭,队前低,队尾高,由低至高依次以手臂搭出一条阶梯。
众女齐声道:“公子请!”
沧海望着这道人梯,郑重点了点头。“我上不去。”
孙凝君哧的一声乐了出来。
沧海万分不悦暴露机密:“我不会轻功。”
第二百五十章目地黛春阁(三)
孙凝君又乐又诧,将信将疑。
“……你说真的?”
沧海无奈望着她,勉强点了点头。
“哎余声……”余音忽然道。
“……嗯?”
“我总觉得有点不对劲……”
“……什么?”余声茫且钝。
余音皱眉。“我心里……总是不安,那小子方才看我那一眼,有些依依不舍……”猛然收声。
余声腾的站了起来。
“糟了!”二人同声。
孙凝君愣了愣,转脸又开怀笑起来。“没有关系,这样更好了!莫怕,”上前来揽住沧海腰身,娇媚无限,“你抱着我,姐姐带你上去。”
沧海半张脸皱起来,躲不躲都不是。
孙凝君忽又沉下脸,低声道:“你再磨磨蹭蹭的,就真走不了了。”
沧海被她搂得浑身难受,也只得将手回搭其肩。
孙凝君才满意甜笑,道了声:“抱紧了!”脚下一点,腾空而起。
沧海立时失重,孙凝君肩上的手臂不禁由搭为搂,又从搂变抓。二人离地并不甚高,至少远下于同石宣爬树那次,只是沧海心中本就对女人没有安全感,何况这女人还是陌生人兼坏女人。
沧海随孙凝君足踏人梯而上,每至一阶,众女便将手臂轻抬,助踏者借力。沧海为掩心慌,勉强笑道:“这也是最高礼遇?”
孙凝君笑回道:“这可比最高礼遇还要最高礼遇!”
荒山清溪,缤纷仕女,黑衣红纱,少年美人,彷如一对比翼眷侣,任君驰骋,风流快意。
最后几阶已离地数尺,众女已将手举过头,却听身后甚远有人扬声大喊:“下来!你敢走?!”
沧海心颤回首,重心立时不稳,孙凝君无暇他顾,忙提气跃入花轿。沧海却已在彼女面上借了一步,娇靥立即浮现半只鞋印,笑面立刻哭丧如悲。
沧海在轿内还未立稳,已手抓红纱吩咐道:“快走!甩掉他!”<阁迎宾的队伍自是百里挑一的好手,且几十人功力几乎不相上下,列队而行井然有序,慌乱之中有条不紊。
孙凝君亲自殿后,又是一捧香粉撒去。
紧追不舍的面容倏忽隐去,漫天只剩粉雾。浓烈似梦。
沧海仿佛透过浓雾望见余音的焦急悔恨。
“唐颖!”
一声呼唤穿透鸿蒙代人入耳。回响久不停歇。
余声未复,山前忽听一喊,虽非撕心裂肺,亦是动人心魄。余声加快脚步,眼中不由温热。
这辈子,除了“余声”二字,余声从未听他叫过别人名字。
余声赶到山后,望见余音望着天边缤纷色彩,红纱花轿,仿佛黑衣的少年同百花的馨香缭绕不去。
直至淡为一个小点,又消失不见。
余音方道:“他骗我。”语气淡漠。又淡漠转过头,问余声道:“他为什么要骗我?”
余声未答,由他望着自己,自己去望消失的远方。浑身抖了半日。
余音又道:“我方才看见他飞上那顶轿子。”
第二百五十章目地黛春阁(四)
“你说什么?”余声心动,表情却漠然。
余音淡淡重复:“我方才,亲眼看见他飞上半空那顶轿子,还带了个女人一起。”
“天涯海角,我也要把他抓回来。”
“抓回来……干什么?”
“不干什么。”
“好,我们去把他抓回来。”
沧海心中又堵了块石头。虽然余氏兄弟不是好人,余音还总是打他,余声陷害他让余音打他,但是一旦分别时,他又不舍得道别。
公子爷最见不得人伤心,最不愿伤人心,虽然后者真的只是个美好愿望。但是他知道,余音和余声是伤心了。还是他伤的。
虽然公子爷觉得一个男人不应该如此婆妈,应该走得像自己一样潇洒,但是余声和余音岂非比他更像男人,却比他还要伤心。看到他们伤心,潇洒的公子爷就忽然婆妈了。
“喂,我说唐公子,”孙凝君揶揄的语声响在耳边不远,“您看着这座椅快要半个时辰了,我说您就不想坐下来歇歇吗?”
一想到这些麻烦的女人,沧海思绪些微的拉回少许。才察觉自己面向轿内,一直望着不可见的来时路。又察觉孙凝君带自己上来后,一直同众人一起行在轿外。
“我说有点晕车呢,”沧海半真半假掩饰一句,皱眉道:“我在想趴在我座椅上的这个女人……”
“嘻嘻,”孙凝君掩口笑了起来,“唐公子在说什么?那是您的椅垫。”
“哈?”沧海像那只弱智的黄毛兔子一样傻住。又惹孙凝君大笑。
“最高礼遇?”沧海面皮抽搐。
“算。”孙凝君略一思索,便就回答。又道:“这大冷天的,又没法给您准备火炉,这百花轿用的都是鲜花,被烟火一熏就蔫了,您凑合着坐椅垫。”
“不、不要。”
“为什么?”
为什么?!居然还敢问为什么?!沧海咬牙切齿道:“我嫌硌。”
毫不意外,孙凝君仍旧大笑。道:“哎哟,我说唐公子,您可以挑肉多的地方坐啊,您方才就盯着人家那里看了半天了!”
沧海的脸瞬间开锅。“……我、又、又不是故、故意的……我只是……”刚好低着眼睛愣神而已。咳了两声,未免被人小瞧,挺起腰板道:“这是什么烂坐垫啊就给我用?”以鞋尖挑起那女子脸蛋,本想以长相太丑为由直据,却意外望见满脸泪水。一愣间,发现了更意外的意外。
孙凝君不知红纱掩映下那女子神态,仍旧轻松道:“实不相瞒,她的确是犯了点错。”
沧海慢慢放下脚尖,那女子便深垂头颅。
“起来。”沧海又用脚尖轻轻碰了碰她肩头。那女子不敢违命,却仍用背脊面对沧海。
沧海扒着轿门,指向孙凝君。“把你衣裳脱下来。”
孙凝君愣了愣,纵然惯听此语,但一见沧海容仪,两颊仍是瞬间爆红。“……做什么呀?”孙凝君笑吟吟,娇媚媚凝视沧海。
沧海冷声道:“给她穿。”
第二百五十章目地黛春阁(五)
孙凝君瞟了一眼车内,面色略沉。却很快换一张笑脸,拉住沧海左手晃一晃,娇声道:“唐公子,你莫要管她,只管坐了,姐姐陪你聊天。”果真是软语温存,我见犹怜。
沧海抽回手,面无表情将孙凝君望了一会儿。猛然大拍轿侧,高声嚷道:“停轿!停轿!我不去了!”边在轿内又蹦又跳,还扯下红纱同鲜花。
八女拿捏不稳,整个花轿左倾右斜,尽力稳了半晌,终是止步。
孙凝君上轿拉住沧海,着急冒火,却不敢发作。“哎哟小祖宗,你这突然是怎么了?你要把这轿子拆了不成?”
沧海低眸瞟一眼被拉住的手,不动声色。撩起眼皮直直盯着孙凝君双眸。
孙凝君叫他目不转睛望得一颗心动如擂鼓,两眼近乎失神,面前少年朦胧一片,却如滚烫火钳紧紧抓煎着她的魂魄。
沧海见她一动不动,心里也不由打鼓。正寻思着我生气的样子不可怕?还是不应该用不合作这招?
孙凝君却忽然叹了口气,似哄小孩般又似软偎情郎,含笑蹙眉,轻轻道:“好好好,都听你的。”转头向外道:“拿身衣裳来。”便跳下轿去。
孙凝君一转头,沧海立刻露出惊喜瞠大双眸,又疑惑将眼珠滚了滚,自我感觉良好。往那女子身旁一坐,满足叹道:“大爷魅力不减当年啊。”
那女子饶是一心凄苦,两眼愁泪,也禁不住哧的一声笑了出来。
沧海也在背后轻轻笑了一笑。接过孙凝君递入的女装,仍作不悦挥了挥手,“唉,走。”
众女也将红纱重挂,鲜花再插。听令便即启程。
沧海捧着衣装四下望了望,亲手放落轿帘。也不过是几重红纱。
孙凝君方一失落,红纱忽然又开,沧海探出头来盯着她。孙凝君立刻面现喜色。
沧海道:“你,到后面去。”
孙凝君更快耷下眉梢。“唐……”
“那我不去了。”沧海冷淡挑眉。
孙凝君咬了咬下唇,忽然正色道:“有个秘密要告诉你。”
沧海想都没想。“不想听。”
“你……”
“我不走了。”
孙凝君楚楚可怜望着他,“我到后面去,你就乖乖跟我走?”
沧海点了点头。“你听话,我听话。”
孙凝君也只好点了点头。
“回来。”沧海又道。
孙凝君忧虑转身。
沧海道:“那个秘密,等我想知道的时候你就要老实告诉我,敢说谎的话……我就不走了。”
面上冷漠,心中却觉很是有趣。反身入轿,将衣装放在座上,柔声道:“你先穿上。”背对那女子,贴轿帘而立。
半晌,身后轻声道:“好了……”
沧海转过头来,那女子已经着装整齐,一头黑发也已稍微打理,服帖两肩。
“介不介意我坐下?”沧海十分礼貌。
女子面色陡红,两手扭着衣摆,却尽力挪在一边,将大片位置留给沧海,颤声轻道:“请坐。”
沧海便也尽量贴边,与她相距尺余。
第二百五十章目地黛春阁(六)
但见这女子面貌姣好,双眼因方才哭过而分外水亮,眼皮眼睑微肿轻红,虽未施脂粉,却也如啼妆。
沧海望了一眼便垂下眸子,柔声道:“你叫什么名字?”
女子矜持一会儿,才小声道:“露露。”
沧海眉心微蹙。也未多言。
女子仍旧轻声道:“多谢公子……啊!”
“嘘,别出声。”沧海一把将她搂进怀里,便见红纱帘上映出一个身影。
女子立刻浑身发紧,颤声道:“是孙姑姑……”
沧海未语。
孙凝君只是看了一眼,便忿忿而去,仍旧缀在队尾。
沧海道:“抱歉,目前我只能这么抱着你了。”
“……嗯,”女子羞涩点了点头,“除了孙姑姑,就是抬轿子的人也都很厉害。”<阁’,又犯了什么错?”
女子又不禁泪盈于睫,却强忍不落,低声道:“露露是在阁里的名字,其实我姓霍,单名一个昭字……”抬眼望望沧海神态,小心翼翼接道:“我父亲本是苏州一介书生,只因受了阁里人的蛊惑,做了对不起母亲的事,中途又想起我和弟弟,连夜潜回家中打算举家逃亡,谁知蛊惑他的那个女人追了上来,杀了父亲和母亲,把我强行带进阁里……”
说到伤心处又哽咽起来,沧海也不催促。
半晌,霍昭才勉强接道:“但是阁里不收男弟子,弟弟……弟弟就不知下落,也许……早已经死了呢……”终于落了两滴泪,才道:“阁里的女人虽坏,却有一条门规,即使身在‘黛春阁’,但若非自愿,便无人可以强迫她去引诱男子。”
沧海叹道:“也算盗亦有道罢。”
霍昭并未言语,似是并不认同。过会儿才道:“但是一旦引诱了男子便不可专于一人,否则的话,也是触犯门规。”
沧海道:“触犯门规又如何?”
顿了顿,霍昭方道:“那便由当任阁主任意处置。”
沧海垂眸想了一想。“你就是犯了这条门规?”
霍昭立刻抬起眼睛,瞪得大大的惊望沧海。
“……你怎么会知道?”
“……咳,”沧海反而头垂更低,顾忌望了她一眼,又看看四周,“我说了你可要有心理准备。”
霍昭愣愣点了点头。
“很强大很强大很强大的心理准备。”
霍昭望着他郑重面色听着那三个很强大,居然有些想笑。
沧海道:“知道我方才为什么先让你起来吗?”
霍昭摇摇头。
沧海道:“因为以你现在的景况不适宜趴姿。”望着霍昭询问眼神,暗叹口气,将唇贴于她耳悄声道:“你有身孕了。”
霍昭瞪向沧海,眼泪瞬间滑落。“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