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坟之前,我看了所有有关山东坟墓的卷宗,其中当然包括蓝珊的。说实话,虽然我很同情这个身世凄惨的女孩,但是她的坟墓资料并没有给我留下深刻的印象,”
“后来挖坟的途中,我经过一片坟地时有一个年纪很大的婆婆,拄着拐杖正盯着一块墓碑出神,神情非常悲伤,而那块墓碑的年头显然不短了,好奇之下我瞥了一眼墓碑上的名字——蓝珊之墓。”
小壳瞪起了眼睛。“还有认识蓝珊的人?”
瑛洛继续道:“我查了资料确认了是蓝叶妹妹的坟,才过去盘问那个婆婆。结果,我也震惊了好久。世事难料,天意弄人,用在这件事上简直分毫不爽。”
“什么意思?”
“婆婆,这里风大,你要保重身体啊。”
佝偻的老人听了温暖的问候,缓缓转过脸,略微仰起头,看见一位沉静的少年。婆婆的脸上满是沧桑,一双眼睛却温柔而善良,“谢谢你,年轻人。”她说完又慢慢垂首,继续用目光摩挲着夕阳下的墓碑。
瑛洛看着她的神情,忽然想为她做些什么,就算不是为了查案。他蹲下去用双手清理这块墓碑,将干枯的野草拨开,婆婆却道:“谢谢你年轻人,但是不用了,”满目荒冢。“你若只为我清理这一块墓碑,对她的邻居来说岂非太不公平?何况,我不想让她这么显眼。还是谢谢你了,年轻人。”
“这位蓝珊……是您的朋友?”瑛洛站起身,只能这样猜测。
“她是我女儿。”
她是你女儿?!瑛洛吃惊得半天喘不过气。婆婆没有注意,还自顾接下去道:“她的名字叫华芝。我的华芝……”
“可、可是这墓碑……”
婆婆平静道:“墓碑写错了。”
瑛洛觉得这件事的背后隐藏着极大的秘密,一时迫切的想知道结果,心中又害怕这是个不能承受的结果,他真希望这时候公子爷能在身边。他的心狂跳着撞击胸膛。
婆婆看着墓碑上的斑驳,沉默了好久。瑛洛不敢打扰她,更不敢问。不知过了多久,婆婆终于再次开口:“你一定在奇怪,为什么母亲还能将女儿的墓碑写错?”瑛洛轻轻点了点头,婆婆没有看见。
“因为,这块墓碑不是我立的。她的坟冢都不是我建的。”婆婆挺起拐杖指着墓碑上的小字:兄蓝叶泣立。风吹雨打已将碑上的朱砂消磨,只有各个黑灰色的碑文嵌入冷硬的石头。
“这真是一个天大的误会啊。”婆婆叹息一声,讲述出当年的旧事。
“二十四年前,华芝还只有八岁。因为她是我的独女,所以我很宠爱她,都宠爱到了溺爱的地步。她犯了错我不会处罚她,她不念书我也不管她,她整天跑出去和一群坏孩子在一起玩我却连半句重话都没说过。丈夫去世的早,我只有这一个女儿,我应该好好教育她的,”
“后来有一天,天都黑了她还没有回家,我便出去找她。街上人都在议论当天发生的惨案,我没有精力听,但最后实在找不到华芝,才想起来人们说的那件事。我到义庄去了,那时华芝已经被马蹄踏得面目全非,我还是认出了她。她左脚底有一个疤痕。但是她身上穿的却是别人的衣服,”
“这我倒是不奇怪。因为她在街上欺负其他女孩子的时候,偶尔也会抢她们的新衣服。我虽然悲伤却更加痛恨自己,是我没照顾好华芝,她小小年纪就这么坏触犯了天颜,这都是我一手造成的……”
婆婆的声音微微颤抖,“我伤心痛哭了不知多久,才想起来去买了棺材纸钱,回来时华芝已经不见了。看义庄的仵作带我来到这块坟地前面,说我要找的被马蹄踏死的女孩已经被她哥哥埋在这里。我悲痛欲绝,我就连亲生女儿的尸体都保护不好,让她死了都不能立上自己的名碑……我甚至想半夜来挖出她的尸首重新安葬,但是回家后我大病了一场,终于想了清楚。”
“这是华芝的报应。她一定是抢了蓝珊的衣服,才使蓝叶误认成他妹妹。我不知道真正的蓝珊去了哪里,蓝叶有没有找到她,但我不敢私换名碑,虽然我病好后每天都来这里等待蓝叶,他从来都没有出现过,但假若有一天他回来了找不到妹妹的坟墓该是多么的伤心……”
“华芝短短八年就做了那么多坏事,用光了福寿,死后连个名碑都无福消受便是她的报应。而我二十四年来每天傍晚都守在这里等待蓝叶,想告诉他他埋葬的是我的女儿,却从没实现过,这是我的报应。”
秋风,荒冢,凄凉的老人。凄凉的老人将一朵大红的绢花插在坟头。绢花的红,红得那么刺目。老人看着绢花的目光,就像她当年看着她的华芝。
“好了,我该回去了。谢谢你年轻人,我很久没说过这么多话了。如果可以的话,请你将我的故事讲给天下人。”
瑛洛讲述完婆婆的最后一句话,眼眶早已湿润。
屋里的三个人都默默的坐着,无力开口,无力移动一根手指。
过了很久以后,沧海才幽幽道:“如果这么说的话……”
小壳抬起头,“你要说的是不是和我想的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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端午节快乐~今年朱朱都没包粽子,没有我爱吃的香肠馅的粽子…说,你们今年谁吃到了??
借用一句小石头的台词:我好羡慕你啊……
第六十九章墨子悲丝染(中)
过了很久以后,沧海才幽幽道:“如果这么说的话……”
小壳抬起头,“你要说的是不是和我想的一样?”
沧海垂着头,小壳紧盯着沧海,两人同声道:“小花的娘……”沧海抬起眼,两人对视,眼中是同样深深的担忧。
“和叶深有什么关系?”瑛洛微皱着眉看了眼沧海,又转向小壳。
小壳道:“你不知道叶深的身世?”
瑛洛摇头,“只知道她很坚强。她从来对自己的过去都讳莫如深的。”伸出他那柔软的指尖,搔了搔头侧。
小壳停顿了一下,不知道在想什么。转头去看沧海,沧海又已垂下了头,小壳只得道:“叶深的娘……可能就是蓝叶的妹妹。她最初离开她哥哥的时候,也是在山东的街上被人抢走了新衣服,她没追上那些人,回来后也没遇到哥哥,想来那时华芝已经故去,而蓝叶……应该在义庄。”
瑛洛瞬间惊异了下,又马上冷静,目光斜垂看向墨绿色锦纹的桌布。左边眉峰低了一低,双唇紧抿。通常他露出这样表情的时候,就是他正努力认真思考的时候。小壳没有说下去,他在等待瑛洛发问。半晌后瑛洛点了点头,“合理。但是仅凭这一点……”
小壳颔首。“很多年以后,叶深的娘带叶深回去找过蓝叶,但是连蓝叶住过的房子都没有了。叶深以为是她娘记错了地址,但我想,那是因为卢掌柜家的老宅被夷为平地的缘故。”
“更重要的一点是,叶深的娘,也叫蓝珊。叶——蓝珊。”
“夜阑珊?”
“叶,蓝叶的叶。”
瑛洛慢慢现出一种恍然的表情。沧海道:“按照年龄推算,小花她娘是六年前去世的,过世时她二十五岁,从那时算十六年前,也就是蓝珊走失的那年,她七岁,而蓝珊,也是七岁。”
瑛洛想了想,啧声道:“可是这也太匪夷所思了。”
“不错,”沧海点头,“若非你证明了蓝珊那时没有死,我们还不能将线索联系在一起。瑛洛,你真是我的福将。”淡淡笑了笑,接道:“但是我们最好再问问小花,她娘带她去过的舅舅家的地址。”
“她还会记得么?”
“但愿。”
瑛洛愣了愣,问道:“叶深知不知道她舅舅家是做什么的?如果她知道舅舅家的地址,还猜不到那就是卢掌柜的老宅么?”
“你说得不错,”沧海轻轻捻了捻手指,缓缓道:“但问题是,她不知道卢掌柜老宅的地址。你知道,这份是机密资料,不相关的人是看不到的。至于舅舅的职业,小花的确不知道。或许她娘认为不重要,没有和她说,她那时年纪小,也没有问——”猛然住口。
瑛洛和小壳奇怪的看着他。他半启着口唇,愣了半天,才直视着两人试探道:“那么卢掌柜……不就是小花的……”
“太师父?!”
那两人同时瞪起眼珠。对着沧海。
僵持半晌,沧海才慢慢慢慢放松肩膀,慢慢靠回椅子里,眼神慢慢上挑,瞄着房梁。脸颊因兴奋而微微泛红,神情看起来却非常无辜。过了会儿,又忽然显露出头疼和为难的样子。
“对了瑛洛,你还是快回去歇歇吧。”
“是。”瑛洛站了起来,“那么,我也暂时不会告诉叶深。”
“不。”沧海左手撩起留海,支在额角。“要告诉她。”
“告诉她?”瑛洛一愣。
“为什么?”小壳道。
沧海叹气,眉心轻轻蹙起,“由我们来告诉她,总比她自己将来毫无缓冲的了解到要好得多吧。”
“可是卢掌柜……”
“不是不告诉卢掌柜,是时机未到。”
沉默了一下。
“那么,由谁去说?”瑛洛终于问出了最关键的问题。
小壳犹豫。他只是想到了花叶深难以置信梨花带泪的脸庞,就已经手足无措了。到时候,我该如何安慰她?
瑛洛算是个局外人,他不太了解花叶深的过去,按说能够比较理智,但是当一个人在世上孤独了很久终于习惯了的时候,你却突然告诉他其实他还有个亲人,那种心情可想而知,就好像突然知道了当年遗弃了他的人一样。这么不讨好的事情……
“我去。”
瑛洛马上看向小壳,却发现小壳也正惊讶的望着自己。
沧海又说了一遍,“这种事情,当然是我去了。”
愣住。瑛洛和小壳缓了缓,忽然一脸崇拜。
瑛洛走到门口,回头道:“公子爷,我发现你今天特别的帅。你要是个女的,我一定娶你。”说完一溜烟跑了。
沧海噌的支起身子,额头青筋暴跳,双拳抖了很久。“可恶……大爷今天不和你计较。看在你这次辛苦的份上。”挥着拳头咬牙切齿的说完,想装作无所谓的笑笑,嘴巴却已经撅得老高。
小壳撇着左上角,嘴角在抽搐。
“小壳!你是不是也有话要说?!”
“是啊,你怎么知道?”小壳用力抿唇一笑,“我也觉得你今天特别的帅,”见沧海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马上补充道:“没有后半句。”
正在这时,珩川来了。抓着腰带甩着圆圈,迈着八字步横着就进来了。“爷啊爷啊,吃粪了!哎人呢?啊在这里!爷,吃粪喽!”
沧海暴吼:“你给我把舌头捋直了!”
“爷,吃——饭——了。”珩川小心翼翼,口型夸张却一点也没被吓到的说道。小壳憋的都快不行了。
沧海沉着脸没有理他。不怕死的珩川又道:“爷,你很久很久没生过这么大气了,脸都羞红了,是不是又有人说你像女孩子了?哎这回可不是我了啊,你别算在我头上……但是吧,你这种表情真的很无害,你还是趁早收起来留着吓唬小女孩吧,不过我想也没什么大用吧……”
沧海的两只袖子慢慢合拢在一块,珩川看见他的发梢都在颤抖,正在疑惑,沧海已经笑眯眯的转过脸来,温柔叫道:“珩川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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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谢大家的推荐票~本来计划今天要多更一千字的,可惜,突然有点不舒服……过两天一定补上!
第六十九章墨子悲丝染(下)
珩川瞬间倒抽一口冷气,向后窜退一大步,左脚跟被门槛一拦,退势未减,上身后折双脚离地绝美的腾空而起。小壳震惊的站了起来。咣当一声大地震颤,小壳张了张嘴,最终只能摇头叹息。
珩川四仰八叉摔在门外青石板上,但是很幸运,后脑勺先着的地。珩川不敢停留,爬起来屁滚尿流的撒丫子了。顶着头上的包。
沧海冲着他的背影嚷道:“记得把饭送过来——”目送一会儿,惋惜的摇了摇头,耸耸肩膀,像终于完成了一件事业一样掸了掸手。回头看见小壳,大大的笑了一个,“小壳,你今天好可爱哦。”
小壳一激灵,抱住了床柱。
沧海和小壳老老实实坐在桌边,愣愣看着一样一样的饭菜被大力蹲在桌上,汤汁四溅。沧海轻声道:“……珩川,我低估你了。”
“没想到你还有胆回来。”
“啪!”珩川把托盘拍在桌面,猛然抬起头。“就你这破人缘儿混的!都没人敢给你送饭!要不是大爷心软就再饿你一天!”
沧海吓了一跳,“珩、珩川……”
“珩什么珩?!川什么川?!早知道去趟山东就能随便说你长得像女的,大爷我早就去了!你知道大爷我每天忍得有多辛苦!还得屁颠儿屁颠儿的伺候你!对!大爷我就是说了!你长得就是比女人还好看!怎么地吧!你弄死我?!”
沧海眨着琥珀色的眼珠,无语。小壳兴奋激动着完全在看戏。屋里静的连一根针掉在地上的声音都听得见。
沧海对视着珩川,眉心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