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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能也是认为，我在问她成为卫玊情人的事。
她似乎是因为没人倾诉，尽管认为我不懂，也还是借着我的话，将自己心里的想法说出来。
“有些时候，我很羡慕人类和驱魔人，不过百年时光，怎么烦、怎么苦，忍忍也就过去了。”
迪亚夫人站起身，走到窗边，抬头看着月亮，抱紧了自己的双臂。
“你是驱魔人，应该很清楚，吸血鬼并不是无所不能。力量是吸血鬼追求的唯一，只有它，才能拥有权力和地位。而没有力量的人，想要得到这些，注定要冒险，有取舍。”
迪亚夫人叹了一口气。“我没有其它生活……我生而尊贵，离开这些，难道是想让我亲自去猎食，染上污泥，去喝那些肮脏的血吗？这样，我宁愿死去。更何况，是在尊贵的弗力大人手里。如果那一刻来临，我必定是心甘情愿的，至少我努力过了。”
我心情无比的复杂，不知道为什么，隐约有股怒意。“为什么一定就是权力和地位？不过就是血液而已，别的方法也一样可以得到吧？不择手段得到的力量，难道就不肮脏吗？”
“女孩，你天真得可爱。”迪亚夫人向我走来。“那当然不脏了。”
“别人因为自己的弱小而死去，这和我的强大无关。”
吸血鬼奇怪的强大谬论，他们对力量的认可，超出它族人的想象。
我甚至在想，如果照这个说法，止修当初不挑起吸血鬼内部的战争，而是打旗号要消灭人类和驱魔族，指不定还会收到一群忠心的部下。
“没有别的方法。如果不是我把别人踩进污泥，那陷入污泥里的人就是我。不说吸血鬼自己，你们驱魔人和人类，也没给吸血鬼留下退路。追求力量，理所当然。如果可以，我要的也不会是权利和地位。别人施舍的，哪有自己拥有的来得安心。”
我发现自己无法说服迪亚夫人。就像多年前，我无法感化止修一样。
在没有重活以前，我完全不能理解，吸血鬼这样奇怪的坚持。
可重活之后，我好像大概懂了。
就像那么强大的格瓦诺，在没有力量的时候，也只能忍耐。
他甚至是像野兽一样进入竞技场，被人指点看戏。
迪亚夫人说，驱魔人和人类，也没有给吸血鬼留下退路。事实证明，的确也是这样的。人类恐惧吸血鬼，本能的驱逐他们。驱魔人和吸血鬼又是死敌，无领主地界，也是见一个杀一个，从不问缘由。
在这样的大背景下，要求某个人独自做改变，是不是太强人所难了？我以前只顾着自己认为的对错，从没想过这些。
这么想想，我都快动摇了。
老爸口中的止修，甚至比以前我所了解的，还要可怜。
我默默掐自己大腿一把。
理解，但不代表着原谅。
我必须要把，给止修一次机会的这个念头舍弃掉！
他如果光是掐死我，老爸欠人一条命，我肯定也不能和他计较。但他是格瓦诺，后头还放出了可怕的征服。也不知道我死后的艾格大陆，是怎样的鬼怪横行。
那一定是比，吸血鬼三百年浪潮，还要黑暗的世界。
要是因为我一时的心软，往后发生什么，那些血债，我几辈子都还不起。圣主肯定也会气得想要打死我。
迪亚夫人朝我笑。“我和你说这些做什么呢？”
迪亚夫人站起身，向我告别。
“很高兴认识你，祝你一路顺利。”
我向迪亚夫人点头。“我送您出去。”
我把迪亚夫人送出房间，注视着她的背影，她随着女仆，烛光越来越远，直到融入黑暗。
我几次想开口叫住她，告诉她身死的结局，让她离开。
可最后也不知道怎么的，竟然始终没开口。
如果这是迪亚夫人所希望的，我又何必强行说些什么。
我没有资格对别人的选择指手画脚。而且，迪亚夫人未必会听我的。
……
我心情忽然无比的低落，有种说不上来的沉重压得我喘不过气来。
我知道，有什么改变了我，
我变得和以前不一样了。
第77章
我收拾好东西； 在房间里等了一会。
卫拓他们一起跟着卡微亚回来； 我能从他们的表情里看出担忧。
我当然舍不得他们； 如果不是因为老爸忽然说什么表决大会； 我怎么也会留下的。
“木香，你这、你收拾东西，是要走了吗？”卡微亚不舍的看着我。
卫拓也着急问话。“走？不是吧，木香，你的家族任务……”
“大家先坐下来。”我们在沙发落座，我将准备许久的说辞； 一股脑往外倒。“我爸生气了； 无论如何都要带我回去。但是你们别担心； 应该只是带我回族里问话。毕竟我出现在这里，还是要向上面解释一下。我的家族任务还要完成； 很快就会过来找大家的。”
“木香，他们不会为难你吧！”卫拓皱紧眉头。“都是那个混蛋！你也是被他们抓来的，这又不是你的错。”
我知道卫拓指的是卫玊。恶劣的兄弟关系； 让卫拓都不肯叫卫玊名字，更别说喊他一声哥。“卫拓，这事你得谢谢你哥。我爸说多亏他帮忙； 才能这么顺利的让他过来。如果不是你哥镇着，我可能都走不了了。”
“大不了就跟他们打！虚伪，谁要他帮忙！”
卫拓虽然百年没跟卫玊有往来； 但对卫玊的认知； 还是挺深刻的。
我其实也不想说卫玊好话； 毕竟老爸都说，欠一个人情可能二三十年都还不清。可我得让卫拓稍微放下点成见。这样往后，他们兄弟关系，才能不那么紧张。
卫玊不是那么计较的人，只要卫拓不成心招惹他，他还是会顺便保卫拓和卡微亚安全的。
其实我也是比较担心卫拓，毕竟，卡微亚有止修保护。如果出了什么问题，止修喜欢卡微亚，总归不会坐视不管。
“能、不走吗？”止修沉默许久，最后就生硬的问了一句。
这话止修肯定说得很违心，说不定，他就盼着我赶紧消失。我就乐意和止修作对，不愿意让他痛快。“不能，但是我很快就会回来。我会找到大家的！”
我一个人独自轻松，可他们却闷着不说话。
“本来冒险就是要给你完成家族任务，你走了，还怎么冒险？”卫拓不大高兴，黑着脸开口。
“卫拓。”善良的卡微亚，尽管脸上都是失落，但还是为我说话。“木香也不想的。木香不是说了吗？很快就会回来。四大堂木家族长都亲自过来了，木香怎么可能不听。而且这里的确很危险。木香的身份特殊，全身而退也是好的。”
卫拓被卡微亚堵着，半响也应不出一句话来。
“那你什么时候才能回来？”卫拓开口问我。
我愣着想了想。“一个月。一个月我就赶回来了。很快的。”
“我们等你……”
卡微亚的话被止修打断。
“如果出意外……”止修很忽然的开口，但我看向他，他又避开视线。“我们去找你。”
我没料到止修会说出这样一番话，我前面还有些诧异，后面就顿悟了。四大堂位置隐蔽，对外一直是个秘密。止修这是在间接套四大堂在哪么？
“你们找不到我的，没人知道四大堂在哪。族里不外传的。”我假装没有参悟止修的目的，笑着转移话题。“但是大家放心，我说了会回来，就一定会回来。”
只是再来，可能就得带上不少人了。
卫玊不允许老爸久留。我必须和老爸连夜离开。
我和卫拓他们告别，他们不能离开城堡，就站在阳台外朝我招手。
我看着沉默的止修，对上他的视线，也不知道心里的复杂是什么。
我觉得特别的憋屈。本来以为老爸赶来，就可以杀死止修这个祸害，一切就都结束了。谁知道这么麻烦。拖了这么久，我杀他的热情都消退了。
我跟随老爸一起启程，出了松林布尔后，才发现城外一队驱魔人都在骑马候着。大半夜的，这样的场面确实有点大，把我都给吓到了。
木一他们也在，我偷偷摸了下鼻子，感觉自己的确把祸闯大了。
我心里着急，一心想着快点回去。老爸似乎看穿了我内心的真实想法，逐渐开始黑脸。木一他们为了缓解气氛，开口夸我能吃苦，那夸张的样子，让我深刻认识到，自己以前混得实在太过分。
回程从骑马到坐船，整整十几天，老爸都没跟我怎么说话。我怕多说，会动摇自己，也始终不主动搭腔。
等到船靠岸，眼看马上就要到家的时候。我和老爸坐在甲板上吹风，看着眼前熟悉的家乡，老爸终于开口问我。
“小木，你是不是发生什么事了？”
“嗯？没有啊。”
“有人欺负你了，你就说。”
这大概是父女间的默契。老爸一开口问，我就觉得眼眶泛热。
“谁敢欺负我。”我故作轻松，却很明显的深呼吸了一下。
“你知道你现在是什么样吗？”老爸用火杖打我肩膀，我瞪他一眼，往旁边挪动身体避开。“回程的十六天以来，你没喊一声苦，也没抱怨一句，眼神坚定看着最少三十岁。”
我本来以为老爸是要夸我，可他的话实在让人高兴不起来。“老爸！我才十六岁！青春年少！”
“你抹一下自己的黑脸。”
我不解的用手擦了一下。“什么啊？”
“风餐露宿，脏得像土里挖出来的泥娃。一副苦大仇深的样子。你要是心里不高兴，有什么不想做的，就不要去做。看你为难自己的模样，再过几天，你就得长皱纹了。”
我总算明白老爸什么意思，合着还是想给止修说情。
我冷哼一声。“你别想了。这事我认定了。”
老爸上下打量我。“这么看，你倒像，能担起木家家主的样子了。”
老爸这么夸还是头一回，先不管好还是不好，我都被吓愣了。“老爸你开玩笑。你说了，木家交到我手里，一定没三个年头就垮了。你还说我不服管教，拿家族任务打发我……”
“是啊，所以我也很好奇。你到底发生了什么，一下子就很懂事，像变了个人一样。”
我特别想呵呵老爸一脸。懂不懂事不知道，也休想这么夸，来让我放过止修。
至于变了一个人。相信无论是谁，掐死后又活过来，亲眼见证末日，肯定都会变的。
“夸我没用。”
老爸长叹了一口气，看着远方，也不知道在想什么。“爸这几天想了想，爸也没把你教成非黑即白的蠢货。你胆子小，向来怕麻烦。总不至于为了一个奴役主，不苟言笑、心情不好那么多几天……”
我以为老爸是要跟我认真谈问题了，下意识浑身紧绷。
“所以，你就老是告诉爸，他到底是碰了你的身、还是骗了你的心……”
“臭老爸！”我刚酝酿好的情绪，被老爸的话一下子冲散了。我站起身跺脚，甚至在想直接跟老爸交次手。“你是不是想打架！”
我不苟言笑，心情不好，那都是因为谁！
忽然跑来就说欠人家一条命，还把止修那个反派大BOSS描述得那么惨……老爸倒是还护着，就让我上蹿下跳像个大坏人一样。
回头卡微亚和卫拓知道这件事，也不知道会怎么看我。我都想到我们老死不相往来的未来了！
老爸沉默的看着我。“那就打一场。”
我跟不上老爸的思路，他竟然说打就打，拿着权杖就朝我攻击。我被吓得后背一软，勉强避开了他的攻势。
我特别想骂人，奈何老爸不给机会。攻击起来，连个喘息的空隙都没有。
我用法阵闪躲，没法攻击，只是勉强抵御。可老爸不收手，招式越来越狠，大有让我断胳膊断腿的意思。
我被逼没办法，脑子一时无法思考，本能的用法阵攻击他。
甲板现在虽然空旷没什么人。但船毕竟是木头做的，底下还是海水。一攻击，就开始变得摇晃。
我能感觉到，岸上围观的人越来越多，隐约好像都能听到他们的议论声。
老爸欺人太甚，根本就是耍着我玩。
我一时生气，用法阵往甲板攻击。也顾不上毁船什么的。
老爸攻击的速度很快，并且越来越快。我都快眼花了，只能本能的还击。
我怎么也历练了一年，中途学了不少的法阵，还实战了很多回。
真打起来，几乎每一次都是九死一生，没有不受伤的。
但被驱魔人打伤，而且这个驱魔人还是老爸，真是想都不敢想。
我和老爸这一架，一开始，我觉得怎么还没有结束，时间怎么这么慢。到后来，我顾及不到时间，只感觉到自己不断消耗的体力。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要怎么拼命。
最后，我被老爸击落了。
老爸的攻击朝我正面攻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