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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央恨屋及乌,连这两个丫头也喜欢不起来了,带了些赌气的意味道,“甭求我,我不是你们的主子娘娘,要求去求冯夜白,他才是你们的正经主子,我不过是个随时都可能被休了的糟糠之妻,我说的话不管用,没得再累坏了你们的膝盖,到时候又怨自己跪错了人,那我可不负责。”
在她这儿求饶不过是场面话,沉央的性子她们早就已经摸清楚了,就算是生气,也不会真的要她们的命,充其量就是嘴上说说,了不起罚挨两下手心呗。可到了冯夜白那儿就不一样了,那就是真的求他饶命了,沉央这儿要是不用她们伺候了,那王府里就没有能让她们容身的地方了,被赶出府是小事,对主子不敬惹主子生气是大事,到时候被人横抬着出王府,可就真交代了。
“奴婢们知错了,奴婢不该背后嚼主子舌根,奴婢嘴上失德,奴婢该死,主子,您可千万不要把奴婢交给王爷啊,还请主子方奴婢一条生路,奴婢今后一定尽十二分的心孝敬主子。”
“好主子,奴婢知道您性善,您就饶了奴婢这回吧,奴婢保证,再有下回,就自己拔了舌头,好主子,求求您,求求您别把我们交给王爷。”
沉央就是耳根子软,听不得人求她,其实也就是说了两句闲话,多的倒是没有叫人好不痛快的,现在这人都这么求她了,总拉着个脸也不好,她虽然没做过丫鬟,可看她们天天里外里的忙,也怪辛苦的,当下就被说动了,只脸上还僵着,“再有下回,不用你们自己动手,我要亲自拔了你们的舌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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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九十一章当祖宗似的伺候
果然还是这位主子好说话,尚梅尚香蹲个福站起来,捡回了一条命似的,“谢谢主子娘娘,您以后就是奴婢们的祖宗,奴婢像孝顺祖宗似的孝顺您。”
沉央不甚满意的撇撇嘴,“亏你们说的出来,我哪儿是什么祖宗,没得把我叫老了。”她穿鞋下来,提裙迈过一地碎瓷片,眼里莫名闪着狡黠的光,“你看这屋里,都没处落脚了,你们先收拾收拾,我出去透口气,等收拾好了你们再叫我。”
说话间就要出门,尚梅尚香应一声,才要动手,忽砸吧出不对味儿来,忙过去拦她,一脸难为道,“主子,我们就是俩奴才,您就别为难我们了成吗?王爷说了不让您出这道门,您就踏实的待着吧,你去榻榻上睡一会儿,奴婢轻轻的打扫,等您醒了,一切就都恢复原样了。“
沉央咬的后槽牙咯吱响,“他凭什么不让我出这道门!“
尚梅道,“这个奴婢们哪儿敢问啊,反正王爷说了,不让您出这道门,您就别为难我们了,否则王爷知道了,饶不了我们。“
沉央就是个倔强性子,一根筋,他越是不让她出去,她就越是不听话,威胁人么,谁还不会是怎么的,她一掐腰,摆起了主子架势,“才刚还说要把我当成你们祖宗伺候的,这会儿自己说下的话就不作数了?你们就不怕我把你们在背后嚼舌根的事告诉冯夜白?到时候你们一样不好过。“
治理人呢,要软硬兼施,恩威并用,打一巴掌再给个甜枣最管用了,这是她跟冯夜白学的,坏话说了,好话也得跟上排场,舌尖打个滚,瞬间变脸这绝活就该露出来了,弯眉笑眼,瞧着最能叫人放松警惕了,“我就出去一小会儿,透透气,不会给人发现的,等你们收拾好了我就回来了,你们自己好好儿想想,是背后嚼舌根被他发现了罚的狠呢,还是假装没看见让我出去呢,到时候就算被冯夜白知道了,你们尽管把罪名往我身上推,反正我们俩都已经闹成这样了,他都要休了我了,我也没什么豁不出去的。“
尚梅尚香互换了个眼色,觉得她说的有理,可这理是歪的,怎么听怎么别扭,怕王爷知道她们嚼舌根,又怕王爷知道她们故意把王妃给放出去,横竖都是死,一时陷入两难,慌失失没了主意。
沉央趁热打铁,“有我给你们兜着呢,有什么好怕的,你们就把心放在肚子里吧,我说一就是一,出了事甭客气,尽管往我身上推,他要是罚你们,先得摆平了我再说。“话都说成这样了,再拘着就没意思了,她又不是他的犯人,凭什么被他关着。
末了还是尚香松动了,怵眉道,“那您可快点儿回来啊,奴婢听外院的小晴说王爷叫了人不少人在后院审呢,也不知道是因为什么,您只要别往后院去就行。“
审人?他还真当这是监狱了?她嘴上应了句,一出门,还是忍不住往后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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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九十二章手段更甚
能去沉央房里的人不多,尚梅尚香暂且先不说,旁人没事要是进去的话,要么是得了吩咐光明正大的去,要么就是怀着别的目的偷偷摸摸去的,这上还要多谢皇帝在他这儿布下的这些眼线,一天十二个时辰都有人盯着沉央的寝居,这才不至于放过一个漏网之鱼。
也不是每个人都能像曹德纶这样临时变节,看得清局势。总有些顽固不化的人,妄想着一步登天,去过沉央房间的有两个,一个丫鬟一个太监,还有几个是同一时间在后花园遇见过沉央的,这几个嫌疑是最大的,或许有人看见沉央拿了那张字条,然后告诉了另一个,两人合谋,拿了字条,回去当物证也说不准。
合谋的可能性不是没有,但可能性不大,这些人都是归曹德纶管的,那会儿才敲打过曹德纶,他还装样拿乔呢,底下发现了什么事应该是第一时间向他禀报的,可这个人没有,非但没说,还擅自做主,去偷了字条,想来是单蹦惯了,功劳不想跟人均摊,自己占个大头份,是晋升还是有赏都归他一人,可他没成想曹德纶先变节了,今儿是一定得把这只老鼠查出来,宁肯错杀也不能放过,否则日后还不定惹出多大的乱子来呢。
凉亭里也不凉快,冯夜白摇着扇子扇两下,眉宇间尽挂着不耐烦,“曹的纶应该跟你们说过了吧,本王府里不养会冲主子叫的狗,不过本王才提点过他,想必他是还没来得及跟你们说,可就这么一会儿的功夫,府里就出了失窃的事,这个贼人现在就在你们中间儿,他若是能自己站出来呢,你们剩下的都能活,要是没人站出来的话,那只能由人抬着出去了,晚上睡在乱葬岗,连死都留不下个全尸。”
曹德纶跟在后边儿加劲,“咱们都是一道从宫里出来的,我劝你们一句,再大的名利也得有命享才是,咱们都是做奴才的,宫里过的什么日子,出来又过的什么日子,做人光有脑子不行,还得有眼色,是谁做的,趁早出来,别连累旁的人。”
承认就是死,谁会承认?没人敢承认,战战兢兢往地上一跪,头上不知是热汗还是冷汗,放开嗓子就开始喊“王爷明察”怎话呢?一群人死总还有点儿求生的机会,以恶人那就必死无疑了。
冯夜白嘴不耐烦听这样的话,伸手掏了掏耳朵,也是不愿意在这种事上浪费时间,都杀了保险,免得日后再出什么幺蛾子。
“曹德纶,你不是嚷着要表忠心吗?这不,眼下就是机会,把他们都杀了,打扫干净,别闹出什么动静来,王妃还在府上,当心惊扰了王妃。”
他说杀人就跟说炒盘菜,上壶酒似的这么简单,沉央猫着身子蹲在墙角,听见他馆子里的大爷那么似的下了吩咐,心下凛凛一片寒,以前在汝南的时候就见识过他的手段,发落起人来毫不含糊,没想到到了京城手段更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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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九十三章血溅五步
她原本告诉他这件事,是觉得那只鸽子来的蹊跷,想让他自己小心着点儿,没想到就一张纸条子,末末了却牵扯出这么多的人来,好几个她见都没见过,不知怎么的竟也跟这事掺上了关系,找不出真凶就要把他们全都杀了?这不是乱杀无辜是什么?
那厢曹德纶才上劲,手里拿着剑,比着第一个的脖子就哗啦下去了,当真是血溅五步,离了一张桌的距离,冯夜白月白的袍角还是叫血该溅透了,他没事儿人一样,只嫌恶的蹙了眉,换到了较远的石凳上,看戏似的喝了口茶,眼里的梳理漠远看了只叫人觉得寒心。
沉央蒙着眼,没看见杀人的场景,可蒙着眼的手心不知怎么却被泪给湿透了,她这个人最会对人感同身受,这一瞬间就乌七八糟的乱想,万一人家家中有妻儿需要养活,还有八十老母或是在泥地里打滚的弟弟妹妹呢?又换作自己来想,她往后要是有了儿子,见他落得如此下场得有多寒心,远的不说就说近的,她要是成了这样,她爹知道了不得哭背过去,那可是大大的不孝。
不成了,真的是越想越叫人难过,况且照她现在这幅处境来说,离冯夜白这么对她也不远了,那她还能怎么着?吵到这份儿上,把情都伤了,不擎等着散伙吗!
她看不下去了,原想出去求求情给他们讨个恩典,可又一想,她算哪门子的人物,自己尚且还在被禁足中,出去为别人讨恩典,她没这个脸啊,可又不忍心看,还是悄么声的走吧,走了之后找个和尚做场法事,给那些人超度超度,也算最后帮他还了业障。
才打了主意准备走呢,一脚还没迈出去,那头就出了乱子,元凶眼看剑就比划到自己脖子上了,再也坐不住了,从曹德纶手里抢过了剑,两部蹿上去把剑架在了冯夜白的脖子上,冯夜白手里还端着茶,没来得及放下,索性就喝了吧,喝完了把杯子朝地上一摔,脸上压根儿就看不出张皇失措来,反而劝那行凶的女人,“你若是把剑放下,本王没准儿还能让你死的痛快些。“
都这个时候了,还说那些不中用的,眼看脖子上破了皮儿流了血,还这么嚣张,怪道那女人恼羞成怒。
沉央就没见过这样的人,这时候不应该想法子妥协换条生路吗?他倒好,气焰却愈发嚣张了,沉央看不过眼了,也不知哪儿来的一股劲就冲了出,跑出去之后她才后悔了,人家用得着你救?他都禁你的足了你还冲出来救他?找死吗不是。
冯夜白看见沉央跑出来的那一刻眼睛都亮了,他没想到她会出来,第一反应不是她怎么来了,而是怕,怕她看见地上横七竖八躺着的尸体会害怕,她不是喜欢瀛洲吗?瀛洲是大夫治病救人,而他是杀人的,这因果报应差了不止十万八千里,她这会子怕不是早把自己恨出个窟窿来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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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九十四章夫妻哪有不拌嘴的
沉央跑出来才后悔,可后悔晚矣,地上横七竖八躺着的,刚刚还是活生生的人,这会儿就变成了余温渐凉的尸体,曹德纶反应尚且算是快的,忙叫人过来把尸体拉走了,可沉央不成,那些人的脖子将断不断的,紧靠一层子皮连在一起,没由来的胃里就一阵翻江倒海,她扶着廊柱弯腰吐,却什么也吐不出来,只是干呕,呕完了,脸色青白,没看冯夜白,虚虚弱弱对持剑的女人道,“他会武功,你打不过他的,还是趁早把剑放下吧。”
这个女人她见过,就是她往后花园去的时候问她身边为什么没人伺候的,没想到那会儿就存了心思了,现在细想起来还有些后怕。
女人没听她的,反而扭脸对曹德纶道,“曹公公,你我都是皇上养的一条狗,作为狗怎么能背叛自己的主人呢?你就不怕皇上知道之后杀了你吗?”
曹德纶道,“不管皇上知不知道,单凭咱们知道皇上这么大一个秘密,你觉得皇上最后还有可能让咱们活着吗?”
“皇上金口玉言,是坐拥天下的天子,怎么可能会骗我们?”
“信不信由你,就如王爷方才所说,你把剑放下,没准儿还能留你一条全尸。”
冯夜白担心沉央,她才瞧着脸色不大好,别不是刚才一吓吓出病来了吧,看着她的那两个丫头也该罚,怎么就让她给跑出来了呢?
沉央确实是不大好了,她心里暗叹,也不至于吓成这样吧,瞧着是挺吓人的,可她也没有那么不禁吓啊,就是胃里翻腾着不消停,手脚提不上劲儿来,站也站不住了,曹德纶过来搀她,她躲开了,那双手在杀了人,她忌讳着,宁肯摇摇晃晃的站着,也不让他扶。
“你就听我一句劝,你真的不是他的对手,把剑放下吧。”
女人冷笑两声反问她,“把剑放下干什么?等死吗?你以为你是谁?观音菩萨还是普度众生的佛祖?我把剑放下就是死,不放还有一条生路可走,你甭在这儿充好人,都一个窝里的,能生出两种货色来?”
女人的一番话,天雷似的把沉央给劈醒了,她劝她放下剑不就是劝她去死吗?是啊,她算哪门子的人物,轮得着她在这儿普度众生?她明知道冯夜白不会放过她,罪魁祸首抓到了,不杀了她,冯夜白就得惹上大啊麻烦,细想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