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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娜塔莉。”
我猛的低下头,本在我脖间嗅闻的男人不知何时抬起头,我们之间的距离近极了,近到只要我微微压下头或是他再往上仰起一点脑袋,嘴唇便能亲吻上。
而他也这么做了。
犹如是一只被鲜肉引诱着立起身体跃出水面的鳄鱼。
他忽的从泥土中挤了出来,伴随着泥土碎裂的‘滋啦’声响,冰冷的嘴唇就这么贴了上来。
“我回来了,娜塔莉。”
我身体的警铃在那一瞬间止于平静,仿佛是超越了能承受的最大范围。
而那具拥抱我的身体松开了手,从泥土中爬了出来,他伸出手,拉住我的手。
我蹲在地上,仰视着站立的男人,一瞬间中竟有种我才是埋在泥土中等待复活的死人。
“娜塔莉,你今天的状态非常奇怪。”丽兹从身后递过来一件衣服。
我接过她递来的衣服,犹豫了一阵,还是托着衣服递给了他。
此时还是电闪雷鸣,一声一声的雷声炸响,我手指有些颤抖,他低下头视线固定在我的手指上,眼中的褐色瞳孔随着闪电的闪烁混成绿色一闪一闪的。
我发誓,绝不是我眼花,即便是在这几近漆黑的环境下,我还是看到他勾起的唇角。
接着,他伸出了手,没有接过衣服而是直直的贴在了我的手背上。
明明只是再寻常不过的接触,可在他手指触碰过来的瞬间,我的手掌像是被电击了一般,酥麻感从接触的地方迅速向上蔓延。
我手指一颤险些托不住手上的衣服。
他接过我手上的衣服,面色如常,仿佛刚才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般。
可我却控制不住内心的恐惧,最后脑中闪过的场景让我更加的不安,现在弗雷尔不同寻常的反应似乎也在隐隐印证我心中的猜想。
或许我召回来的……可能是别的什么东西……
“娜塔莉,不要让弗雷尔站在这里太久了,他会生病的。”
丽兹催促道,我有些吃惊复活过来的人竟然还会生病。
“复活过来的人和活人并没有多少区别。”丽兹笑着望向我身后的弗雷尔,“你让一个身着单薄的人站在寒风中也会生病的,不是吗?”
被她望着的弗雷尔忽然贴了过来,握住了我的手,躲在我的身后。
我被弗雷尔突如其来的动作吓了一跳,转过头。
电闪雷鸣忽然停止了,褐色的双眼不安的眨着,注意到我的视线后又迅速的低下头去,从脸到后耳根都是红红的一片。
这种反应……
我心中忽然一轻,这种反应才和我第一次见到弗雷尔的反应一致。
毕竟弗雷尔是一个内敛又容易害羞的孩子。
“怎么了?”丽兹望着我,“你从昨天开始就有点不对劲。”
她拉着我的手往前走,弗雷尔紧紧跟在我身后,脑袋一直都是低着。
“不……就是感觉事情有些古怪。”
我不知道该如何形容今天发生的事情。
“弗雷尔也有些奇怪。”
“我明白了。”丽兹拍着我的手,“是长时间没有见到爱人感到了陌生感,与回忆中有些许差距,这种情况经常出现。”
其实我跟弗雷尔根本就不熟悉,仅仅只见过几面,再加上刚复活过来的弗雷尔表现出对我的亲昵也非同寻常。
我思考了一阵,还是没能想出头绪来,于是干脆放弃了,反正最后还是要送回到奥莉身边,后面的事情和我已经没有多大的关系了。
“丽兹,我有个请求。”
从复活开始,丽兹他们似乎并没有对我说过被复活的人能否带出罗姆镇的事情。
“我能把弗雷尔带出罗姆镇吗?”
握住我的手前进的女人突然停了下来,她面无表情的回过头。
“你要做什么?”
一直都是笑容满面的丽兹突然这样看我让我心中有些不安。
我思考了一阵,想出一个能让人接受的理由。
“因为……我也想让弗雷尔的父母和姐姐再见他一眼。”我低下头不敢去看丽兹的脸,“毕竟,弗雷尔的死亡并不是我一个人的事情……”
亲人似乎是吉普赛人的软肋,听到我提到弗雷尔的父母之后,丽兹表情柔和了下来。
“我的孩子,原本复生的人是不能出罗姆镇的,但是如果因为这种规矩而让父母与孩子无法见面,那这种咒法便没有存在的必要了……”
我抬起头,微笑着的丽兹对我皱起了眉。
“但你要向我保证,七天之前必须要把弗雷尔送回来。”
在我的再三保证之下,丽兹才给弗雷尔左手上套上了一个银环。
“这是保证弗雷尔能走出罗姆镇的道具,无论如何都不能取下来。”
等做完一切后,天早就黑了下来。
丽兹建议我再待一个晚上再走,可奥莉那边明显已经不耐烦打了好几通电话催促,再加上我足足一个星期没有吃药了,已经隐隐有要出现幻觉的征兆。
我决定连夜赶回去。
“现在多待一天,弗雷尔就和他的父母相处的时间少一天。”
丽兹见我态度坚决,也没有再强制性的要求我留下来。
相反弗雷尔表现的非常听话,基本我提出的任何要求他都会顺从,只不过和我之间总会隔着一段距离,似乎刚复活时所表现出来的亲昵只是我一时的幻觉般。
弗雷尔还是那个内敛不爱说话的孩子。
从罗姆镇出来穿过树林,他和我交谈的话语不超过五句。
坐上车的第一件事情就是拿毛毯将自己裹的紧紧的。
如果是和奥莉在一起,即使是不说话也不会觉得尴尬,但弗雷尔自从上车之后的一言不发让我觉得有一丝的尴尬。
“弗雷尔……我能这么叫你吗?”
我尝试着先和他搭讪。
车内后视镜里倒映出来被毛毯裹住的身体动了动,似乎是在向我点头。
“你还记得生前的一些事情吗?”我觉得这样直接问有些没有礼貌,“不……我的意思是,你的姐姐奥莉希望知道一些你死前的事情……”
似乎是听到了熟悉的名字,弗雷尔埋在毛毯里的脑袋终于抬了起来。
我全神贯注的车内后视镜观察他的表情,就看到他动了动嘴唇。
“前面……”
我顺着他说的话将视线重新移回挡风玻璃上。
远光灯照亮着前面一大块范围,一根硕大的褐色树干倒在路中间。
我猛的踩下刹车,身体随着惯性撞到方向盘上。
“该死!”这树恰好拦住了整条道路,我扫了一眼GPS导航上的地图,已经离罗姆镇有些距离,掉头回去明显不现实,清理路面的人可能明天早上上班以后才会来。
这就意味着我可能要在这个鬼地方呆上一个晚上。
“该死!该死!该死!”
我狠狠击打着方向盘,将喇叭按的直响。
更糟糕的是头疼,七天没有药物的抑制让我的神经已经到达了极限,疼痛让我视线有些模糊,脑中嗡嗡出现杂音。
恍惚中,我忽然想起遗落在口袋里的几片药片,急忙从口袋中掏出来往嘴里塞去。
“你在吃什么?是药吗?”
一声清脆的少年嗓音从我耳后响起,我扭过了头。
弗雷尔不知什么时候扒上了我车座的后背,嘴唇近的几乎贴到我的脸上。
我的身体不自觉的颤了颤,温热的呼吸喷在我的脸上,顿时将我脸颊那一片肌肤沾染的湿润起来。
他低下了头,褐色的眼睛似乎冒着绿光。
我感觉自己就像是一只猎物,一只被野狼盯上的猎物。
“你在发抖,我的娜塔莉。”
他伸出了手,拂过我的脸颊,向下滑去,扁平的指尖抵上我的脖子,犹如肉垫中探出的钩爪,滑过我的皮肤,勾进我的衣服。
他确实这么做了,手指顺着衣领,探了进去,脑袋歪斜,嘴唇贴上我的脖子。
我浑身都在颤抖,不知从哪来的力气,一把推开了贴住我的男人,拉开车门跑了出去。
这无疑是最为愚蠢的决定。
人类的眼睛自进入黑暗后,便完全失去了作用。
我看不清眼前的场景,只是跑了几步便撞上了树干,摔倒在地。
“娜塔莎,你是要和我玩捉迷藏吗?”
少年的嗓音脱去原本的清脆与干净,变作嘶嘶向外吐着蛇信的毒蛇。
我缩卷着身体,向地面那一层厚厚的树叶层中钻去,祈求着黑夜能掩盖我的存在,蒙蔽他的眼睛。
我看不见他,听觉却在这一刻变得更加灵敏。
‘滋啦……滋拉……’
那是踩在落叶上,碾碎发出的声响。
他仿若一个披着人皮的恶魔,步履缓慢的在黑夜中的树林行走,去寻找着他的猎物。
“让我闻闻,你身上香甜的味道。”他深吸一口气,陶醉似的感叹道,“我最爱的糖果般甜蜜的味道。”
我捂住嘴巴,不敢用力呼吸,不敢发出一声声响。
滋啦滋啦踩在树叶上的声响忽然停了下来,仿佛是放弃了寻找。
我眨了眨眼,放下捂住嘴唇的手掌。
“找到你了,我的娜塔莉。”
毒蛇的嘶嘶声在耳旁炸响。
尖叫声在喉咙中聚集,我甚至都还没能张开嘴,双脚便被抓住从树叶的掩盖中拖了出去。
作者有话要说:
谢谢控体扔了1个地雷
第9章 九
“我的娜塔莉……”
手指从衣角的间隙中探去,抚摸着我因为挣扎脊背拱起的骨骼,轻柔的按压着,柔软的发丝贴在我的耳侧伴随着刻意喷洒于我耳畔的气息。
“我的娜塔莉……”
我的神经紧绷,如同一根拉紧了的琴弦,正被人置放于手指间,随意拉扯。
我紧闭双眼妄图去屏蔽外界的一切干扰,但大脑却不受控制的将一些本该掩盖的记忆拖拽出来,暴露于外。
那些愉快的、黑暗的,混杂着绝望与快乐的记忆,也是我耗尽一切想要去遗忘的记忆。
我从不知道一个人的记忆会如此的复杂,将痛苦与愉悦混合与一体。
“还记得吗?娜塔莉……”
随着‘嘶拉’一声爆裂的声响,我的眼前浮起一阵浓浓的黑烟,燃烧的火焰将我眼前景色模糊,焦黑的手臂如蛇般蜿蜒缠绕于我的手臂之上。
我尖叫着仰起头,拼命的挣扎起来,脑袋剧烈的上下摇动妄图将这些场景从脑海中摇走。
‘嘟’的一声。
我猛的抬起了头。
“女士?”身着黄色衣服的男人敲了敲我的车窗,“你还好吗?”
我喘息着,视线自然的向前飘散,一样与他身着黄色衣服的几个男人低头清理着挡在路中央的树干。
“昨晚这棵树被闪电劈倒了。”注意到我的眼神,身旁的男人耸了耸肩,“我们刚来的时候,你正在睡梦之中,我们弄出了很大的声响都没能把你弄醒。”
他笑了笑。
“然后车喇叭响了起来。”
我低下头,应该是我刚才摆动脑袋的时候撞到了方向盘的正中央,将喇叭给按响了。
我眨了眨眼,那种贴附于耳垂,喷洒热气的触感还没能从我的身体上消失,我脑中如同浆糊一般混成一团,一时分不清现实与虚幻。
“女士,你的脸色不太好,做噩梦了吗?”
我有时候恨极了美国人的热情与自来熟,如果那是梦,梦中的场景也是羞于出口无法形容的可怖景象。
“我只是头有点痛。”
我干巴巴的回应他,眼神扫过车内后视镜,在扫视到了一团缩卷的黑影时猛的转过身。
褐色头发的少年身体仰靠于车后座上环抱着自己,他紧闭着双眼,褐色的睫毛于晨曦照射进来的微光中变得几乎是半透明。
就像是天使一般。
奥莉无数次形容过她的弟弟,就像是天使一般。
巧克力色的头发睫毛与脸上零星的雀斑。
我忽然放松下来,大概是觉得这气质柔软的少年无论如何都不可能会像是我记忆深处的那个男人般。
巧克力色的浓密睫毛颤了颤,似乎是刚从美梦中苏醒,粉色的嘴唇都是带着笑意的。
“他是你的弟弟吗?”站在车外的男人忍不住搭了一句话,“我们刚到的时候,他正给你披上毛毯。”
我怔了怔,注意到少年因为寒冷环住自己身体的手臂,低头扫视自己身体,毛毯紧紧的裹住我的身体即便是在转身的动作中也没有滑落。
就像是一个天使一般。
奥莉说得没错,我望着缩卷于车后座的少年,心中突然腾升出一丝愧疚。
清理树干还需要一些时间,我摸了摸口袋中的药片,回想之前出现的画面,没有药物的控制,终于出现了幻觉。
我不太清楚后续的路程中还会不会接着出现幻觉,犹豫了一阵,将从口袋里掏出的药片全都呑了下去。
对于我平时摄入的药物量,仅仅就是这几片药,根本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