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音。
别理边跑边喊,“救命啊!救命!有鬼啊!”
生理盐水控制不住的往外撒,被风吹的糊了一脸。她手贴在隔壁铁门上一拍,门竟然开了!
屋里的灯还开着,别理不敢回头看那女鬼在哪儿,只好闪身进去,一路边喊边拍了屋门。
“有人吗?”
她简直控制不住要哭了,吓出来的尿意硬生生的憋在膀胱口,冷风贴着她的后颈,不知道是真的冷风,还是那女鬼在对着她吹气。
别理浑身颤抖着拧了一下门把手,竟然拧开了!
这房子里可能装了暖气,一打开,半边身体都升了温,冷热相激,别理哆嗦了一下,立刻就关了门,后背贴着墙小心翼翼的转头去看,紧闭的门口什么都没有。
她松了口气,扭头朝屋里喊:“有人吗?那个啥,你家门没关。”
别理语无伦次,手指痉挛颤抖,在腿上狠狠地掐了一把,吸了口气,说:“我不是小偷,我我我就是来躲一下。”
因为小时候听阿姨说鬼都是怕人气的,人越多的地方,鬼就越少,人多,阳气就充足。
别理脚趾在客厅的地摊上勾了勾,暖融融的,阳气应该不少吧?
可是房间里迟迟没有人回应,屋里的人睡得再死,动静这么大也该醒了吧?
别理又试探的喊了两声,空荡的房间里没有一点回应,房子里的寂静和外面的黑暗一样,带着未知的恐惧笼罩了过来,别理刚缓下来的心跳又扑腾扑腾的活了过来,像个回光返照的亢奋病人一样,跳的根本没打算停。
她手上既没有防身的工具,又没有手机不能场外求助,只能像一只受惊的壁虎一样,紧贴着墙根打摆子。
一定是房子的主人睡得太熟了,嗯,就是这样的。
这他妈的就是个屁!
别理在被窝里揉的凌乱的短发,在经过狂风的洗礼之后,四散炸开,仿佛感受到了下面主人的恐惧,一根根的纠缠在一起,竖的笔直。
是在这个明显不对劲的房子里继续呆着,还是出门寻找外援,这是一个问题。
别理做好了随时要跑的准备,然而五分钟过去了,十分钟过去了,屋外的女鬼没有穿墙进来,房子里的主人也没有出现。
等待实在是漫长,尤其是还要防备不知道会从哪里出现的鬼,熬到最后,别理浑身瘫软坐在地上。
窗外朦朦胧胧透过来亮光,青蒙蒙的光线从窗外照进来,微弱的驱散了一点点黑暗,别理松了口气。
她这会儿才缓过来,疲惫的伸手抹了一把脸,揪着头发用手指顺了顺,安静如鸡的蜷缩在墙角,准备等到中午的时候再出去。
毕竟中午太阳烈,根据她以前的经验,中午的时候鬼魂都不愿意到外面,就连那些透明的有些呆傻的魂魄也是这样,可是这次的女鬼不一样。
这女鬼竟然是有实体的!还会说话!
别理看着自己颤抖的手,那冰冷的触感好像还萦绕不去,太可怕了!
“这三万块钱,白瞎了。”别理喃喃自语,提了提自己的保暖裤,把毛衣拽下来勉强能盖到屁股上……
全副身家只剩这个。
别理又朝楼上喊了一声,依然没有人回应。一晚上了也没出什么事,可能是人不在家,走的时候即忘了关灯又忘了关门。
等了很久,外面依旧是昏沉沉的,别理拧开了门把手,探出头去四处看了看。
竟然是阴天,根本就没有太阳光。
晦气!
但是也不能老待在无主的房子里,身上还是这种行头,容易让人误会。
别理夹着肩膀,哆嗦着朝外面跑,脚丫子踩在地上透心凉,但是她不敢回去,这种女鬼她还是头一次见,怵得慌。
她想先去门口找保安,然后再说然后的事,现在有个人才是最重要的。
夹着脑袋又魂飞天外的别理一头扎进了对面人的怀里,反射性的大叫了一声,挣扎着往后退的时候差点一屁股坐地上。
“别别别……”
她结结巴巴的咬了嘴,等看见对面的人时才松了口气。
可算见着活人了,简直想趴在地上哭一场。
对面的帅哥神色复杂的看着她。
“有鬼!”
别理冲过去站在他背后,即是求救,也算是解释了自己这身打扮并不是因为自己是神经病。
算了,这个解释还是很像神经病……
别理自暴自弃的耷拉着脑袋,她小时候就知道,这种见了鬼的话根本就没人相信的。
“在哪?”
“啊?”
他黑长的头发在身后微微一扫,扭头问呆愣的别理,“你说的鬼在何处?可否带个路?”
别理悄悄伸手往下拽了拽毛衣,“我家。”
回去的路上,别理一直盯着前面这人的背影,身姿挺拔,什么也没问,但就是浑身上下都写满了信心,好像一只鬼和一只蚂蚁差不多,这自信感染了别理,让她也没那么心慌了。
不过最重要的是,不管这半路遇到的人是不是真有本事,她都得进门去把自己的家当搬出来,有本事最好,没本事,没本事她就和这帅哥一起被那女鬼折磨死好了,总好过穷死。
两个人站在紧锁的铁门外,别理搓了搓手,尴尬的说:“……我是半夜翻门出来的,这真的是我的房子,刚买的。”
束着长发的男人好像没有怀疑什么,只是停顿了一下,好声好气的说:“这房子,不适合你住。”
别理心里淌着血,在冰凉的地面上左右倒腾着两只脚,太冰了。
既然是翻墙出去的,那当然还是要翻墙进来,不过这回别理再往下蹦的时候,有个人在下面接了,怀抱特别稳,还暖和。
还没进门,别理就吓得魂不守舍的,强硬的转移注意力,问半路捡来的道士,“你叫什么?”
对方沉默了一瞬,“文曲。”
“好名字。”别理胡乱点头,亦步亦趋的跟在人身后,表情像随时准备逃窜的仓鼠。
屋里和她昨天晚上进来的时候是一样的,别理拽了拽前面人的衣袖,有点脸红的说:“你能不能先陪我去卧室?”
听起来简直不正经!
不过文曲看了看她的光脚,就十分君子的移开了目光,跟着人进去之后,还面朝着门,像是为了缓解尴尬一样,他说:“这房子聚阴,而且还有养魂的阵法,有鬼魂寄居不奇怪。”
别理手忙脚乱的穿好衣服,“那有破解的方法吗?把那个什么阵拆了呢?”
“……不能拆。”
别理把行李又塞回行李箱,说了声好了,又问:“为什么不可以拆?”
文曲转过身来看着她,目光悠远,“因为你魂魄不稳,死劫将至。”
别理:“……”
大兄弟,接下来你是不是准备说这种血光之灾一般方法解不了必须要有五千块否则心不诚啊?
文曲叹了口气,“是真的,我有一魂在你身上,能不能帮你渡过死劫还是未知。”
好啊大兄弟,你这比五千块可高端,有一魂在我身上?这是泡妞来了啊!
泡妞也可以,只要能驱鬼,反正没有五千块。
调查
文曲看她的表情就知道她不相信,只能无奈的摇了摇头,也没解释。
客厅里的布艺沙发干净柔软,文曲挺着脊背坐下去,居然还能保持不动如松的姿态,别理站在一边,循循善诱:“先不说魂不魂的事,这房子里的鬼你真的能搞定吗?虽然我现在只有二百四,但是马上就要发工资了,钱大概……应该不是问题。”
文曲如玉一样的脸上面无表情,“不要钱,你能提供住的地方就好。”
别理瞪着眼睛看他,这怎么还蹬鼻子上脸呢?我自己就这一个鬼屋,上哪给你提供住的地方,我要有住的地方早就跑了好吗!
阳光影影绰绰的照进来一点,但是温度依然不高。别理躲在文曲身边,在一楼扫视了一圈之后,紧紧地盯着通往二楼的楼梯。
文曲冷声道:“下来。”
别理浑身炸了毛,咽了口水,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楼梯口。
红色的楼梯上出现了一双穿着白色皮鞋的脚,小腿纤细,白色的裙边顺滑服帖,如果不是脚虚虚的浮在楼梯上,看起来真的是一个安静美好的姑娘。
她下楼也不走路,唰啦一下就飘下来了,粉红的长舌头挂在胸前,别理眼睁睁的看着她的舌尖勾了勾。
然后把腿并成了X型。
想尿。
“你,你四sei?”
这女鬼怯怯的站在楼梯口,带着血丝的大眼睛里满是惊恐,鞋跟都贴着地面了。
文曲没有回答她的这个问题,只说:“房子是这位姑娘的,你该离开了。”
别理见状挺了挺腰,可不是嘛,三万呢!
“四窝的。”
别理把这三个字在嘴里转了一圈才搞明白是什么意思,是我的,这女鬼在占地盘!
这就不能忍了。
“美女,这房子是我继承了我爹的,你看看这些材料,我昨天才叫了手续费的。”这会儿别理不觉得叫爹别扭了,把大衣兜里的东西全都掏出来,在茶几上摆了一排,“你看看,这真是我的房子。”
一提到钱和房子,别理的来劲了,从文曲背后探出半个身子来,“你已经死了。”
女鬼甩着长舌头晃了晃头,“四窝的嗓子。”
跟大舌头的鬼说话怎么这么费劲呢?别理揪揪头发,但是看着对面的女鬼不安的眨着眼睛,被文曲吓得半边身体都快融进墙里了,她又不知道怎么说了。
“……你能把舌头收了好好说话不能?一看见你的舌头我就发毛。”
女鬼哀怨的看了别理一眼,伸手托了托舌头尖。
别理也哀怨的看了她一眼。
那个手感,一辈子都不想回忆了。
文曲嘴角抽了抽,“不是她不想收,修为不够,收不起来。”
女鬼连连点头,“四的。以前泽四窝的嗓子,窝解恨嘤的新桑,窝不能走,窝要等他回来。”
别理:“……”
除了最后一句,别的都没听懂。
女鬼倔强的仰着头,明明已经害怕的灵魂都在颤抖了,竟然还打算继续说下去。
“他就快回来了……”
别理崩溃的捂着耳朵,“你快闭嘴。”
她有一个毛病,别人发音有奇怪的地方,她不由自主的就会在心里把那几个字重复一边,就这么一会儿,别理觉得自己快要变成大舌头了。
她小时学一个卖油条的结巴说话,然后自己结巴了两年……
女鬼被别理吼得一愣一愣,上下嘴唇紧紧地包着长舌头,不敢吭声了。
别理深吸了一口气,先看了看文曲,确定这个捡来的人能镇住场子,又看着女鬼说:“不管怎么样,这房子是我爹花钱买的,我交了钱继承的,你不能这样啊。”
女鬼看着文曲,抿着嘴不敢吭声。
别理呼了口气,无奈的耸着肩膀,“……你说。”
女鬼幽怨的看着别理,“反曾窝不走。”
别理:“……”
不要逼我,我有大招!
她按了按文曲的肩膀,小声说:“上。”
文曲神色复杂的沉默了一瞬,然后说:“这鬼身上没有煞气,从未做过伤天害理之事。”
换句话说,我不上。
别理高涨的信心瞬间消散干净,颤抖着看了那女鬼一眼,生怕那女鬼一看文曲不打算动手就扑上来干死她。
这留着长头发,说话半古半今的帅哥,思想竟然这么腐朽古板!
那女鬼看起来明显松了口气,不过也没有头发飞涨着扑过来,依然倔强的看着别理,红眼睛跟兔子一样,脚上仿佛扎了根。
两边对峙,互相都拿对方没办法,一个是这房子过去的主人,一个是现在的主人,谁都不让谁。
坐在中间的文曲手指在膝盖上敲了敲,“既然你们都不想搬出去,不如都住下。”
别理眼睛一瞪,刚要说话,就听文曲说:“但是房子现在的主人不是你,你在这里住就相当于房客,虽然不收租金,不过每日的打扫就归你负责,你看如何?”
女鬼连连点头,平时的卫生也是她打扫的,不亏。
别理翻了个白眼,不如何。
明明是我的房子,凭什么跟一个鬼住。
但是没有实力就是这么可怜,别理咳了一声,“那平时你不要吓我,不准进我的房间,不准关空调!”
一人一鬼刚刚达成协议,就听见门口一个娇俏的声音问:“双双,家里怎么还来了客人啊?”
光听声音就让人心里发软。
别理神色一变,伸手抓着文曲肩膀上的衣服,扭头看着门口进来的女……女鬼。
这么大冷的天,她竟然穿了一身红色的旗袍,走路摇曳生姿,大腿根若隐若现,往上细腰酥胸,一步一颤。
媚的浑然天成。
楼梯口边上已经快融进墙里的长舌头鬼兴高采烈的喊了一声,“姐姐。”
发音仍然不那么标准。
文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