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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理一进村就被人拦住了,这些刚刚失去了家的人凶神恶煞,带着股疯狂的味道,“滚!滚出去!”
文曲挡在她身前,“取了车我们就走。”
别理扒拉着从文曲身后蹦出来,破口大骂:“你们这样怨谁?怨我吗?傻逼!不识好歹!你们怎么不去后边山上看看那血池?怎么不去找找你们扔了的小孩现在在哪儿?死也得有个全尸吧?杨柏柳骗你们的!骗你们的孩子弄去练鬼养他的摄魂铃!你们被人卖了还给人数钱呢,智障啊!昨天晚上怕不怕?那是被你们扔掉的孩子的灵魂回来了!她们不是恶鬼,你们才是!”
别理浑身哆嗦,她从一开始憋着的怒气终于爆发了,把人劈头盖脸的一顿骂,谁上来就打谁,连撕带咬的。
纯熟发泄。
张警官和文曲这种一直都在规则内活着的人都动了手,最后大家都筋疲力尽,张警官拔枪朝天开了一枪之后,一下子就安静下来了。
“就在后山上,你们自己去看,愿意相信就信,不愿意相信就不信。”
被折腾过的村民们沉默了,没有人问一句山上是什么情况,事情已经到了这个地步,扔过小孩的这些人不会,也不愿意去相信真相了。
他们怀疑,他们沉默,他们避而不谈。
别理心里哇凉,和张警官一起去取了车,出来的时候遇到柱子,柱子看起来倒是没怎么样,只是他家的房子塌了一半,刚好把那老太太砸了进去,虽然没死,不过到了这个岁数,后半生基本也就这样了。
柱子神情复杂的看着他们,别理张了张嘴,又闭上。
确实是她没打算拦着招娣,这点她推脱不了。
柱子拦在她车前,别理把车窗摇下来,“怎么了?”
柱子举起来一个小瓶子,里面的血晃了晃。
别理觉得自己可能从今以后要晕血了,可怕,说不定还晕红。
“昨天晚上,招娣放在我家的。”
他认得招娣,都是一个村的,街坊四邻基本上都要沾点亲带点故,冯民一家对这四个姑娘都不怎么好,冯民老婆的衣服拿来改改就给老大穿,老大穿完轮给老二,姊妹抡着穿,到了老三身上基本就没法看了,倒不是因为穷,女孩将来都是被人家的,在她们身上花钱不值当。
冯春兰比招娣大十岁,算起来也是招娣的姐姐,前几年出门打工回来的时候,几块钱从地摊上给招娣买了件小裙子,不好看,但是该挡的地方都能挡住。
别理一拍脑门,赶紧把那瓶子接过来。
“招娣这是在救你闺女的命呢!清明给她烧点纸钱吧。”
别理叹了口气,她没死在杨柏柳身上都是侥幸,更别说从杨柏柳身上弄出点血了。
没想到最后是招娣留了杨柏柳的血。
“得了,你别担心了,等我回去把你女儿身上的诅咒解了就让你去接她。”
柱子眼眶一下子就红了,哎了两声,讷讷的不知道说什么好。
别理一挥手,“你还是赶紧回去忙着吧。”
车顺着他们来时的路出去,别理浑身酸疼瘫坐着,身上披着文曲的外套。
一路颠婆,她的头歪到了文曲肩上。
文曲正襟危坐,斜眼看着别理,两手放在膝盖上摆的端端正正。
车子下坡,别理脑袋咕噜一下,身体一倒趴在文曲腿上。
就这样她都没醒,还小小的打起了鼾。
张警官在前面说:“她都连着三天没怎么睡了,太累。”
文曲低头看了一眼别理苍白的脸,心疼的摸了摸。
不过这为什么还要张警官跟他说?
作者有话要说: 晚安呐=3=
第40章 一更
别理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在招待所; 床板很软,头顶上是太阳光透过玻璃照进来的影子,明晃晃的。
就像隔了一个世纪一样。
她愣了一下,饿的肚子疼才爬起来。
文曲在外边敲门,声音委婉含蓄,不仔细听都听不见。
别理揉了揉眼,浑身酸疼的去开门。
文曲拿着两个饭盒进来,“先吃点东西。”
别理往凳子上坐的时候; 哎哟哎哟的叫唤; 一只手捂着嘴; 一只手按着腿。
文曲赶紧放下饭盒过来扶着她; “哪儿疼?”
别理颤巍巍的坐下,两条腿抖的跟麻杆一样,苦逼兮兮的说:“哪儿都疼!”
尤其是大腿; 疼的打不了弯,往下坐都费劲。
舌头也疼,脚也疼。
别理眼泪都快流出来了; 张着嘴对文曲说:“你快看看我舌头咋样了?”
她一觉睡到刚才; 脸没洗牙没刷; 没一点形象; 口气也并不清新。
但是文曲还是觉得好可爱啊。
于是镇定低头看了一眼别理伸出来的舌尖; 咬破的地方已经紫了。
“紫了。”
别理眼眶里都是泪,疼的她都感觉不到舌尖的存在了。
文曲转头从兜里掏出来一个小药瓶,“吃完饭以后涂; 刚洒上有点疼,忍忍,长痛不如短痛,早点好了回去请你吃麻辣小龙虾。”
现在麻小根本勾不起别理的兴趣,她基本已经废了。
“你带了什么吃的?”
文曲掀开盖子,纯净的米汤,纯净!一粒米都没有!
别理震惊脸看着文曲,“这是啥?”
文曲有点羞涩,别过去脸说:“米汤。”
别理动了动有点不通气的鼻子,从未见过如此清、纯的米汤!
文曲往里头丢了一根吸管,“能拿住不能?”
“能。”
别理伸手去接,差点把一碗汤全洒了,最后颤巍巍的放在桌子上,自己用嘴叼着吸管,这才感受到文曲送稀米汤的英明之处。
更英明的是,他带了两碗。
文曲手指蜷在一起,这跟他想象的不太一样,碗本来应该由他来端着才对的。
失算了,不应该带吸管,应该拿勺子。
别理并不知道他在想什么,脑子一清醒就赶紧问他:“那个诅咒呢?诅咒解了没?”
“解了。”
只要有杨柏柳的血,后面解法并不难。
别理哦了一声,她是一觉睡得昏天黑地,醒了还在打哈欠,打完哈欠打喷嚏,还闲不住乱操心,“我去看看张警官。”
文曲往她手上瞄了一眼,不太高兴,“张警官忙去了,你找他干什么?”
别理抻了抻肩膀,跟个小老太太似的,嬉笑道:“我去找他看看,别给人吓出好歹来。”
一个长在红旗下、生在春风里,前三十年一直相信科学的坚定的无神论者,被鬼追着亡命一晚,想想都刺激,一般人都受不了。
文曲表情一冷,浓密的两道眉毛跟两把小刀似的,抬眼瞅着别理,腮帮子都快绷起来了。
“你很关心他。”
别理脚下一顿,不是,这话听着咋有点别扭呢?
委屈啥呀?
别理愣了一下,转头疑惑的看着文曲,文曲避开了她的目光,死死的盯着墙角上的一个白色的小蜘蛛网。
一瞬间别理有一种自己好像对文曲做了什么不可饶恕的事情一样,她尴尬的摸了摸鼻子,“也不是吧,毕竟这种事,我怕张警官跟别人说漏嘴,到时候被人误会成宣扬封建迷信的,再把咱俩抓进去蹲半个月多不值当。”
这话里话外的亲疏远近,直接明了。
文曲这才转过头来,温柔的看着别理说:“嗯,说的也是,一会儿我跟你一起去。”
别理看着文曲拿着饭盒出去,还不可置信的砸吧砸吧嘴,这大佬怎么跟小孩子一样啊?生怕自己的朋友又有了新朋友,以前得孤独成什么样。
张警官还真的是在忙,开车回来倒下蒙头大睡了一上午,下午就起来了忙到现在,看见别理过来,就说:“柱子来了。”
柱子专门换了身干净的衣裳,带了不少村里自己种的东西,来了没看见别理,就先给张警官分了一份。
他想来把老婆孩子都接走。
别理往办公室里看了一眼:“冯春兰这个应该不算遗弃罪吧?她家那个情况……而且后来她不是找来了吗?孩子现在也很健康,何况还在吃奶,不能没妈啊。”
张警官叹了口气,一向沉着持重的人,脸都皱在一块了,看起来比平时又老了十岁。
“哪有这么简单,她家的情况并不是没有经济能力,生存最低保障绝对能满足,最重要的是,因为她的遗弃,小孩落在人贩子手里了,你说这算不算严重后果?”
别理干巴巴的说不出话来,她小时候以为自己就是被遗弃的,刚懂点这些东西的时候就去查过,冯春兰跟柱子这个真追究起来,确实不好办。
张警官抹了一把脸,叹了口气说:“这个事现在已经不归我管了,得看当地民警的意思。”
当地民警的意思是,他们得去石洼村看看。
别理思索了一会儿,跟张警官说:“这种事,没见过的人都不会相信的,不过冯春兰说的那些话,石洼村里的人都知道,让他们去查。但是昨天晚上的事,能不提就不提。村里失火跟咱们跟鬼都没关系,全是杨柏柳干的,最后和村长发生争执,俩人同归于尽。”
反正算起来,杨柏柳才是罪魁祸首。
张警官一脸复杂的看着别理。
别理语重心长道:“大兄弟,这可能是你职业生涯中第一次做伪证,怕不怕?”
张警官默不作声。
别理悠然说:“要不然就告诉他们实话,就看他们相不相信了。”
明摆着的,大家更愿意相信前者。
张警官声音晦涩,“那之前那个姚老板……”
别理立刻说道:“是活尸,早就死了,命魄滞留想给他那情妹妹续命。”
张警官同手同脚的离开了。
文曲问她为什么要告诉张警官事实。
别理一脸满足道:“心里有一个大秘密不能跟别人说的痛苦你知道吗?”
现在痛苦的变成张警官了哈哈哈!
文曲深深的看着她,知道,我也有一个大秘密。
民警同志从石洼村回来的时候都晚上九点了,一个个眼里带火浑身哆嗦。
“这些人真是……”
别理补上他们没说出口的字,“愚昧!”
“有七八个村民都疯了,见人就跑,按都按不住,还念念有词。”
村里的人一多半都受了伤,还死了几个。
这事算是个挺严重的丑闻,上头发了话要稍微遮一遮,冯春兰顺理成章的抱着女儿跟柱子走了,临走之前来找别理,俩人一个比一个老实木讷,好听话也不会多说,只一个劲的说谢谢,差点给别理跪下。
“招娣……她啥也没留下,我给她立不了坟,清明寒衣,我会记着的。”
尸骨无存,贫寒如洗,连个衣冠冢都立不了。
别理也没问他们以后什么打算,把人送走了之后,去找当地民警报案,说自己在山里捡到了个孩子,连着几天也没人来认领。
这孩子就是三娃家的女儿,才生下来四天,跟个小猴子一样。
张警官一回生两回熟,依旧帮别理作证,说孩子是俩人一块捡到了。
这两天他俩除了石洼村,别的哪里也没去,民警还有什么不知道的?
众人气的直咬牙,也没多问,就把人转到福利院去了,连带着还有别理买的那些尿不湿和奶粉。
给地府擦完了屁股,张警官开车,带着别理和文曲回家。
别理盖着张毛毯,靠着文曲的肩膀睡得昏天黑地日月无光,这几天真的是差点把她给累死,真正的身心俱疲。
文曲一开始还克制着,隔一会儿才会看她一眼,不过到后来挣扎了一会儿就放飞了自我,可劲盯着人看。
跟痴汉变态一样。
不过等车下高速走到家门口,别理两眼迷离的哼哼唧唧着爬起来,擦了脸上的口水之后,痴汉立刻就正经了。
下车的时候都只看她没站稳,才扶了一下。
一脸的正经坦荡。
不过别理根本没注意这个,深一脚浅一脚的进门,正面迎上了双双的长舌头,瞬间就清醒了。
双双欢欢喜喜的给他俩倒水,一脸兴奋,“泥萌气拉里啦?”
别理跟文曲走的都很突然,跟来的时候一样,招呼都不打一声就消失了。
别理懒懒的靠在沙发上舒了口气,眯着眼道:“降妖除魔。大胸姐呢?”
双双眨着眼,“债楼桑,她则几天不酥糊。”
鬼也会不舒服?生病了?
别理朝楼上张望,刚好看到大胸姐摇曳生姿的下楼,那小腰扭得,一点也不像不舒服的样子,手里还晃晃悠悠的捏着那团扇。
“还知道着家呢?”
别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