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天衢子摇摇头,仍然整饬衣饰,外出迎候。木狂阳背着付醇风,大步入内。天衢子只看一眼付醇风的脸色,就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他心中一惊,玄门中人,都知道突破境界失败意味着什么。
他上前想要扶住付醇风,木狂阳站定,却在他伸手之际突然出招。天衢子心中一惊,只来得及与她交手三招,立刻被她制住!
他本就受伤,此时更是虚弱:“狂阳何为?!”
付醇风也吃惊:“孽徒!你要干什么?!”
木狂阳飞快地封住了天衢子的灵力,声音粗哑却坚定:“不要试图反抗,我并不想伤你。”
天衢子心念几转,说:“你冲着魂皿而来!”
木狂阳点头:“聪明。天衢子,你我好歹相交一场,我知道魂皿现在就在苦竹林,把它交给我。”
付醇风也是直到这时候才明白她还想干什么。他急怒之下,又喷出一口血来:“木狂阳!你如果不想我死不冥目,就给我马上滚回刀宗去!”
木狂阳根本不理他,只盯着天衢子,又逼问了一句:“快说,魂皿现在何处?”
天衢子目光中透出几分悲哀来:“狂阳,宗规明令,魂皿只能由宗主使用。私盗重器,乃是大罪。依照宗规,将被废去修为,逐出师门!”
木狂阳一笑,说:“我身为刀宗掌院,哪能不知道九渊门规呢?但是天衢子,我要是怕,自然便不会来。你如今只是化身,无论如何不是我的对手。交出魂皿,宗主也不能怪罪于你。”
天衢子轻声说:“我只是担心你。”
木狂阳哈哈一笑:“谢了。不过不必担心,我木狂阳一人做事一人担,宁错不悔。”
付醇风气得浑身发抖,抬手就要拍碎自己的天灵盖。木狂阳发觉了,反手挡住他的手,内力一震,付醇风整个人顿时神智不清。
天衢子明白,她是执意如此了。他说:“生死本就自有定数,你这又是何苦?”
木狂阳望着他的眼睛,说:“如果当初你能看得开,本尊又何至困守弱水?天衢子,吾意已决,不必再劝。如果你还念着多年同门之谊,今日,请助我。”
她双膝一屈,跪在地上。
她先前言语,天衢子都当她是一时冲动。直到这一跪,他知道,这是经过深思熟虑之后的决定。木狂阳为人,一生桀骜,就低了这一次头。
因为她耽搁不起。她是可以制住天衢子,里面的奚云阶在她面前也不堪一击。她可以搜查整个苦竹林,可是她没有时间了。
一旦付醇风神识消散,便是魂皿在手,也是无力回天。
天衢子伸手扶起她:“狂阳,你啊!!”一声叹息,他终于回身,进到一方密室。片刻之后,终于取出一方砚台一样的东西。
玄铁所铸,雕纹繁复。内藏十格,对应三魂七魄,正是魂皿。
木狂阳大喜,忙伸手接过来,翻来覆去看了一阵,终于问:“这个怎么用?!”
天衢子只得打开魂皿,取付醇风眉间血一滴。血入魂皿,付醇风整个人更加委顿,似乎被抽去了精气神。木狂阳仍然背着他,衣带所缚,也看不到他的面容,只得焦急道:“如何?”
天衢子伸手,几乎以全身修为压上去,只见血珠分散,却无论如何无法灌满十格!
他面色冷凝,木狂阳自然也看到了,问:“为何三魂七魄不能分列入魂格?!”
天衢子以全身修为压上去,然而十格始终只能进六格。他说:“狂阳,付大长老本就临近弥留,太晚了。他的眉心血根本就不能储下一粒完整的魂种!”
木狂阳说:“用尽全力,也不可能吗?”
天衢子又试了一遍,而血珠颤动,无力再进。他摇摇头,木狂阳接过魂皿,说:“明白了。多谢。”
她转身欲走,天衢子说:“狂阳,现在收手,还来得及。”一旦踏出九渊仙宗,便是无法挽回。私盗师门重器,她会成为叛徒,被整个师门追杀。
堂堂一脉掌院,玄门至高的地位与尊荣,从此毁于一旦。没有宗门敢收留,她只能沦为漂泊的散修。
木狂阳将魂皿揣进怀里,苦笑道:“已经来不及。”她向天衢子拱手,郑重行礼:“就此别过。替我向他们辞行。”
她所谓的“他们”,当然是其他同门无疑。天衢子眼看她步出苦竹林,背负着付醇风,向外行走。直到行至小道尽头时,她突然回首,道:“天衢子,你应该等弱水本尊苏醒之后,再决定是否与尹絮苹结为道侣。否则你必后悔莫及。”
天衢子愣住,待要再追问,她却已经离开苦竹林,径直向融天山下行去。
次日一早,九渊仙宗所有人都得到消息——刀宗掌院木狂阳私盗魂皿而逃!
水空锈震怒,玄门大哗。
九渊仙宗当天就开始追捕木狂阳。木狂阳当然心中有数,她拼命狂奔,只怕水空锈撕裂阴阳,在片刻之内将她追上。背上,付醇风神识有片刻清醒,他轻声喊:“狂阳……”
木狂阳没有停下,耳边的风声冲淡了他的声音,他像是疾风中渐渐微弱的烛火。付醇风被血呛住,好半天才挣扎着道:“如果你还认我这个师尊,你现在马上带着魂皿返回融天山,去向宗主认错。狂阳,为师一生,耻辱在你,骄傲也在你。求你,别让我最后一无所有。”
木狂阳双唇紧抿,付醇风痛到哀求:“别这样,求你别这样……”
在最鼎盛时期,被亲传弟子按进尘埃里,从此耻辱半生的刀修宗师,临到生命最后一刻,竟然哭出声来。但木狂阳无暇顾及许多,背上的付醇风渐渐体温散尽,整个身躯变得僵硬。
她始终没有停下来查看。
我不信这是我们最后的告别,你说过,刀修就是逆天顺意、踏破天地。现在,我便要这天地顺我之意,哪怕只有一丝希望,我也要押上所有、拼尽全力。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有二更,大家可以晚上来看。
求收藏,求爪爪~~~~mua~~~
☆、第90章 一湾风月
第九十章:一湾风月
木狂阳就这么负着付醇风僵冷的尸体, 一路前往画城。但是水空锈的动作总是比她更快——他穿梭阴阳,却没有追击她,只是在天魔圣域的入口处等候。
木狂阳慢慢站定,水空锈面色阴沉:“偷盗师门重器,投靠魔族,一千多年前,你投入九渊仙宗时,这便是你的志向吗?”
当然不是。那时候不受重视的小女孩,一心想要出人投地,成为强者。想要无上修为, 想要玄门俯首,想要天下人的倾慕与尊崇。
后来这些她都得到了,而且比想象中更多。
直到现在, 毁于顷刻。
水空锈伸出手:“交出魂皿, 随我返回九渊听任发落。”
木狂阳一笑:“否则呢?”
水空锈目光渐渐冰冷:“规矩就是规矩,没有什么否则。”
木狂阳的本命法宝在上前围攻画城之时被顼婳斩断了,还来不及重铸。而巧的是,水空锈的本命法宝也被顼婳真身斩断了。木狂阳哈哈大笑:“这样的对战, 竟然出乎意料的公平。”
水空锈说:“你我之间, 谈不上对战。”
木狂阳一把抽出付醇风的宝刀,说:“哪怕天道亲临,我木狂阳也配与它对战!”话落,刀风尖啸,破空而来。水空锈乃是杂修, 他身为宗主,本命法宝损毁,其他法宝却是不少的。
这时候手里光芒一闪——道修的拂尘已在手中。他右手虚划,一道金色的符咒凌空而现。木狂阳轻喝一闪,刀风瞬间绞碎了符咒,然而临近他身体时,却被他腰间玉扣所挡。阵修的护身法阵!
绝尖杂修真是烦人透顶。
刀修胜在速战速决,偏偏杂修却是恶心到家。
而且现在,木狂阳面对的不是只有一千一百多年修为的天衢子,而是活了近四千年的九渊仙宗宗主,水空锈。虽然他的修为被弱水消耗了许多,但是杂修所学过于庞杂,单是凭借经验与技巧,他就有一战之力。
木狂阳与他过了数百招,慢慢觉得越来越吃力。水空锈当然并不会容忍她拖延时间,但是杂修的缺点,也在于难以速胜。
二人缠斗许久,突然,身后有个声音说:“看来宗主果然是宗主,木掌院虽勇,却还是无法与之抗衡。”天魔圣域中,缓缓走出一个人来,金冠黑袍,背上宝剑斜背,正是魔尊赢墀。
而他身后,顼婳一身红黑相间的长袍,手持折扇,莲步轻移款款而来:“不过是多活了几年罢了。”她对水空锈的修为倒是不屑一顾,“若是年岁相当,木掌院未必弱于他。”
赢墀笑道:“傀首所言甚是。不过如今,咱们要如何对付这老匹夫呢?”
顼婳微笑:“九渊仙宗医宗掌院君迁子,炼过一些很有趣的丹药。其中有一种,叫真言。据说服下此丹的人,都会口吐真言。”
赢墀紫眸闪亮:“竟然有如此玄妙的丹药?”
顼婳轻摇折扇:“不知水宗主是否感兴趣品尝一二呢?”
赢墀说:“现在水宗主不好说,人有选择的时候总是容易犹豫。恐怕我们得抓住他问上一问才行。”
二人不知不觉,移动脚步,已经成三面之势,围住了水空锈。水空锈紧盯着木狂阳:“你竟然联同魔族伏击我?”
木狂阳看了一眼顼婳,突然醒悟过来。顼婳早前提醒她,自己可以为付醇风重铸肉身,但是也说过,一旦神魂离体,便无法久存。她早已猜到,木猜阳会用什么方法解决这个问题。
甚至可以说,她亲手推动了这一切。
九渊仙宗只有一件法宝可以储魂,那便是魂皿。而木狂阳身为刀宗掌院,竟然叛出师门,水空锈一向自负,岂能容忍?
他会在哪里堵载木狂阳?!
木狂阳转身,看向顼婳:“你一定要在这时候对他动手吗?”现在九渊仙宗的情况,她比谁都明白。天衢子只剩一个化身,刀宗大长老身故,掌院叛逃。最有希望承继宗主之位的两个人已经不在。
如果水空锈再落入魔族之手,后果简直不堪设想。
顼婳说:“他要追杀你,怎么,你不愿意擒下他?”
木狂阳说:“我想要擒下他,但是不能。如今九渊仙宗,不能没有他坐镇。”
顼婳合上折扇,说:“反目便反目,何必这么复杂呢?”
木狂阳说:“顼美人,我以金兰之谊问你,如果我现在把我师尊的魂皿交给你,你是否能尽力为他重铸肉身?我知道你可以将不朽神木培植的肉身收为己用,只要他活,这无所谓。”
这话倒是合意。顼婳要费力为付醇风重铸肉身,总不会毫无条件。私交不影响立场嘛。她说:“可。”
木狂阳解下腰间的衣带,最后看了一眼付醇风已然灰败的尸身。她紧紧抿住双唇,飞快地将魂皿塞到他怀里。然后提起他,尽力一掷。
付醇风的尸身在九殛天网之中散发出一道亮光,然而因为没有生命,并未引起法阵攻击。水空锈飞身欲夺,被木狂阳反手一刀击退。
待付醇风尸身落地,木狂阳终于说:“我虽然叛出九渊,但却受师门栽培之恩。无论如何,今日不由任由你二人围杀宗主。顼美人,请赐教。”
赢墀说:“本尊好像被忽略了。”
顼婳说:“哪里哪里,既然木掌院向本座叫阵,水宗主就交给魔尊了。”
话音刚落,她素手向后一伸,抽了圣剑在手。这本就是用以镇守弱水的法宝,付醇风的本命宝刀如何能够与之对抗?
木狂阳猛冲过来,运足全身刀意,凌空向下而斩。顼婳持剑格挡。只听天地间一声巨响,风云如水柱交缠。大地震动,飞沙走石。
顼婳肉身被刀气所侵,喷出一口血来。然而可惜,如果她使用阵修之技,木狂阳还有一战之力。可是圣剑在手,不过三招,她手中宝剑终于铿然一声,居中而断。
而魔尊赢墀对战水空锈,却并没有那么容易——当年与天衢子的交战,又重演了。他额间青筋乱跳,忍了又忍,终于忍不住,说:“傀首既然已经收拾了木掌院,何不出手相助本尊呢?”
顼婳想要抓住木狂阳,顺嘴说:“魔尊与水宗主对战,千年不见一回,本座如何能够煮鹤焚琴,中途骚扰呢?”
赢墀知道这个人一向就不是个坚实的盟友,当下叹道:“本尊与水宗主交战虽然难得一见,但是若是战个一年半载,恐怕就又臭又长了。本尊倒是忍得,就不知傀首是否等得?”
顼婳哈哈大笑,然而正在这时候,一直在她控制之中的木狂阳以身化剑,猛冲过去。如一道凛冽刀意,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