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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名被指出来的壮汉愣了片刻,脸色很快发生了变化,愤怒使得他的整张脸都开始发红,眼睛更是瞪得比铜铃还大。
他一下子站了起来,目光在那三个指向他的人身上瞪了一圈,咬牙切齿地说:“你们他妈的是不是脑子有毛病?我今天什么事都没干过,你们也没找到任何跟我有关的证据吧?你们凭什么投我?!”
其中一人站了起来,冷着脸说道:“投你怎么了,你还知道你今天什么事都没干过吗?你要不是凶手,为什么不积极去找线索,反而什么都不做?我看就是你的嫌疑最大!”
壮汉不是那种嘴皮子利索的人,骂骂咧咧了几句之后,提起拳头就要打人。
另外两个指出了他的玩家也不得不一起站出来,跟这个男人一起以三对一进行反击。
虽然他们之中有人不是真的投了壮汉,但对方并不知情,现在愤怒地想要杀掉他们,他们就必须动手自保了。
而其他两个人则往后面退了一段距离,一副看戏的姿态。这两人中的一个是今夜被投成真凶的年轻男人,另一个则是那个年轻女孩。
四个玩家三对一地在房间里打了起来,令人惊讶的是,壮汉虽然看起来五大三粗的像个只会用蛮力的人,但一出手就能看出是个练家子。
那三个人一开始也只是跟他势均力敌,稍微打了一会儿后,其中一人就败在了他手里,蹲在地上捂着肚子爬都爬不起来。
另外两人也相继败下阵来,壮汉冲着他们啐了一口,恶狠狠地咬牙说:“行啊,你们想害我,那你们干脆也别活了,都跟着老子一起死吧!”
他说着,转身走到墙边,拿起了墙角处的一张凳子,大吼着就朝那三人砸了下来!
其中那个中年男人吓得面无人色,赶紧开口说:“等一下!是我撒谎了,我没有投你,我投的是他!”
他朝站在一边的年轻男人指了一下。
壮汉高举着凳子,动作停了下来。
中年男人急忙接着往下说:“你也看见了我刚刚是最后一个指人的,我看都已经有两个人指着你了,但是一个指他的都没有,所以可以肯定死的人会是你了,那反正你都要死,我也不怕得罪你,反而是他,要是他知道我投了他,明天肯定会针对我!所以,所以我才跟着他们两个人一起指了你啊……”
下面一片乱糟糟的,余苏明显地看到了站在最外侧的女孩脸上闪过了惊讶的情绪。
她还朝年轻男人看了一眼,又赶紧移开了视线。
如果没猜错的话,这个女孩应该是投了年轻男人一票才对,但刚才她所指出来的却是另一个人。
虽然现在还不能肯定,但撒谎的人绝对比其他人更有嫌疑。
至于今夜这个被选中的人……
余苏还没有想好,到底该不该杀他,她能有什么办法试探一下对方吗?
那个壮汉没再对中年男人动手,但却朝另外两个人追打了过去,那两人知道打不赢他,直接转身就跑出了门去,远远地逃开了。
壮汉也跟着追出去,看那副杀气腾腾的样子,似乎是不杀死他们就誓不罢休。
中年男人直到壮汉远远离开,才从地上站了起来,拍了拍腿上的泥灰,干咳一声掩饰着尴尬,开口对年轻男人说:“实在不好意思,我今天投了你。”
年轻男人并不知道他才是真正被投中的人,按照目前的情况来看,只有壮汉得到了两票,其他人要么零票要么一票,都死不了。
所以他表现得并不是很生气,只是有些微微不满地问:“你为什么要投我?”
中年男人干笑了两声,道:“今天大家找线索的时候我不是跟你分成了一组去找的吗,你一个人单独离开了一会儿,你以为我不知道吗?我们当时分别在相邻的两间房里找线索,但等我过去的时候你却不在隔壁,我又回房间等了几分钟你才回来……所以今晚投给了你。”
年轻男人挑了下眉,冷笑一声道:“你可真有意思,这农村的房子,茅房全修在外面,我去上厕所能不出去吗?你既然怀疑,为什么连问都不找我问就随便下结论?还是说,我去厕所以前还要跟你报备?”
旁边的女孩说:“这个,本来就该先说一声的吧?这又不是平时,是任务里啊,当然得事先告诉别人才能让人不怀疑你吧?”
“行,就算我去茅房没事先说,这是我错,但就那么几分钟的时间,我还能去干点什么?”年轻男人瞪了中年男人一眼,“真不知道你这是第几次任务,做事竟然幼稚成这样!”
中年男人歉意地笑说:“别生气嘛,反正今晚被投中的人不是你,我明天开始一定谨慎一点。”
女孩出声打了句圆场,他们三人之间的气氛就很快缓和了下来。
余苏坐在房梁上暗暗想着,不管是第几次任务的玩家,应该都不至于傻到做出令人怀疑的事情之前不告诉别人一声吧?
这个男人……说不定真有问题。
离开了这里的三个人很久都没回来,余苏等了一会儿后,留在这里的三名玩家便准备要睡觉了。
这场任务刚刚开始不久,他们不可能整夜整夜地熬过去,必须得睡才行。只不过他们商量了一下,每次只睡一个人,留两个人醒着守夜。
这么一来,就算三人之中有个凶手,也不能趁着另外两人熟睡时对他们动手了。
余苏一时不太好下手,就坐在房梁上面无聊地等着,一直等到地上的蜡烛燃到头时,房门突然被人从外面嘭的一声踢了开。
里面睡着的人被惊醒,两个守夜的也惊了一下,余苏低头看去,只见那名壮汉独自一个人走了回来。
中年男人有点紧张地朝后面退了两步,开口问:“他们两个呢?”
壮汉朝他看过来,眼神里还带着尚未褪去的狠戾,咬着牙说道:“死了一个,另外一个估计也快了。呵,你们这是什么表情?有什么好怕的?等鬼来了,老子连鬼一起杀!”
余苏:“……”她明明还什么都没干呢。
想了一下,她站起来,从房顶钻出去,到四周去看了一圈,几分钟之后,就在左边的一块地里找到了死掉的玩家。
这个玩家的脑袋被砸破了,满头都是血,脸上还满是临死之前的惊恐绝望。
循着地里留下的脚印痕迹,余苏朝那个方向飘了一会儿,就见到了另外一个人。
这个玩家还没死,同样是脑袋被砸出了血,此时正躺在地上奄奄一息地喘着气。
余苏靠近看了一下,而对方也显然看到了她,只不过在这种情况下,他根本没力气做出任何反应了。
就像那个壮汉回去后所说的一样,估计也快死了。
余苏心想,既然壮汉今夜都已经杀了两个人了,那总共就只剩下四个,她倒是可以再等等看,不用第一夜就杀掉那个年轻男人。
如果她再杀掉一个,那就只剩下三个人了,明天晚上的投票之后,就很可能会出最终结果。
万一没他们没投中真凶,可就麻烦了。
所以今夜先留着年轻男人,再多看看最好。
她返回那个旧房子的时候,才刚到院子里,就看见堂屋的门打开了,那个女孩从里面走了出来,出门的时候一眼就看到了院子中间的余苏。
女孩愣了一下,随即惊声尖叫出来。
堂屋里的人立刻也朝门口赶来,余苏心中立刻想着躲起来,自己的身体也非常听话地在瞬间消失,并出现在了房顶之上。
她听见下面的中年男人问了一句:“怎么回事?你在叫什么?”
女孩惊慌地回答:“刚刚,刚刚我看到了院子里有只鬼!那是个小孩子,可能只有三四岁的样子,满身湿淋淋的,脸都被水泡烂了,看起来非常可怕啊!”
余苏愣了一下,伸手在自己的脸上一抹,低头看去,才见自己的手中竟然被带下来一层皱巴巴的苍白皮肤。
……是真可怕了。
四个玩家在下面找了一会儿,没有再见到她,便一起回了房,那个女孩求了好一会儿,才求得年轻男人跟她一起出门,送她到了茅房门口。
年轻男人在外面等着她上厕所,此时只有他一个人在,如果要杀他,现在就是好机会。
但余苏没有动,她不敢冒这个险。
这场任务虽然难度不高,但并不代表没有失败的可能性。
等年轻男人和女孩子重新回到堂屋里去之后,余苏又从瓦片之间穿了进去,悬浮在贴近青瓦的地方,默默地听着他们说话。
“现在已经死了一个人了,另一个……”年轻男人看着壮汉问:“你确定他会死吗?”
壮汉冷笑:“现在应该已经死了。”
年轻男人说:“这样的话,咱们就已经排除了两个人,凶手就在咱们四个之间了。”
女孩小心地瞥了壮汉一眼,显然有什么想说的,但又不敢说出来。
余苏暗想,她估计是想说,这个壮汉最可疑。
因为凶手是最巴不得其他人快点死光的,而壮汉借着别人投了他票的理由,已经杀掉两个玩家了,说不定今晚还会把其他人全给杀了。
如果遇到这种情况,余苏也很无奈,规则限定了她只能选择杀不杀那个被投中的人,而不能对其他人动手,所以她只能期望其他玩家不要太弱。
不过,壮汉应该不是真凶,否则刚才年轻男人和女孩出去的时候,他就可以直接杀了中年男人。按他的武力值,杀掉对方明显很轻松。
所以……真凶是另外三人之一吗?
余苏暗暗叹了口气,从房顶飘出,朝着记忆中那位村长家的赶去。
现在还有些时间,她从玩家们的表现中看不出谁是凶手,那就只能趁着自己还能行动,亲自去找找线索了。
村长的家在村子偏后的位置,房子后面是一片山坡,山坡上种着许多竹子,远远看过去,房子与后山竹林连成一片,黑漆漆的一团,再加上微风一吹,那沙沙的声响传出来,渗人得很。
余苏飘到房门前,从门板上穿了进去,在漆黑一片的房子里即便有视力加成也不能看得多么清楚。
她想了想,伸手拉开了旁边的电灯线。
反正这里都死过人了,闹个鬼也很正常嘛。
电灯被拉开后,她才看清房屋的地面上以及一些家具上面都有许多发黑的血迹。
有些血迹呈喷溅的点状喷洒在墙面上,有些成片干在地面,还有一点沾在了桌子椅子上。
粗略一看,余苏就忍不住冷笑。
她的生父苏国栋,当天被人看见的时候手里有血,但卷宗上并没有记录他的身上别的地方有没有血,那就多半是没有了,否则警方不可能不把那么重要的证据记录上去。
可这个杀人现场的血迹中还有喷溅型的,也就是说,那个杀人的凶手身上多少会被喷溅到一些点状的血才对。
屈打成招,威逼利诱使他认下杀人的罪,当年的那群人,可真是够公正负责的啊!
不过,既然连她都能看出不对,办案人员看不出来吗?
仅仅为了图省事,就随便找人定罪,还是说,那个真凶有什么了不得的背景?
余苏收回思绪,在房中四处仔细检查了起来。
这场任务的进行时间定在了她生母带她跳河之后不久,而跳河的时间距离村长一家死亡时间也不是太久,所以这个案发现场也还保留得比较完整。
余苏先在那一家三口被杀的地方仔细看了看,又从睡房开始,一间间地翻找起来。
村长的家共有三间睡房,一间堂屋一间厨房,还有一间放杂物的屋子。
余苏从右边的睡房开始找,期间也注意到了很多东西被翻动过的痕迹,大约是今天那些玩家来翻找过的。
他们应该没找到什么有力证据,否则晚上的投票也不会搞得这么乱七八糟的了。
余苏在睡房里的墙壁上看到了村长一家的大幅合照,那是一张约有三十厘米宽的长方形黑白照片。村长是个中年男人,在他旁边还有一个笑得很幸福的妻子,他们前面则站着乖巧的小女儿。
一家三口似乎是去什么地方旅游了,背景是一块刻着字的大石头,以及一棵歪歪扭扭的松树。
余苏回想了一下,在自己的记忆中却对他们没什么印象。
她刚收回视线准备继续找线索,忽然又想到什么,意识一动,飘飞起来,将上面那张大相框取了下来。
这种地方,可是很适合藏东西的,不能轻易略过。
但等她将相框打开后,却只在照片后面看到一个手写的日期。
余苏无奈地把相框挂回去,接着往下找。
像那种非常明显的地方,她找得比较随意,因为白天就被玩家们找过一遍了。她主要找的,是类似于柜子后面夹角,或者抽屉内部以及下面之类的地方。
连蚊帐顶部她都没有放过,而由于找得比较细致,找完一间房就花去了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