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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下,回去吧。”老丞相看着一望无际平静的海面,轻轻开口。
龙太子颔首,锦绣云袍被风吹的飒飒作响,他提步朝前走去,每一步都踏的稳当沉缓:“海叔,若是仙界来人,就说西海与魔族一战损耗过重,需休养生息养精蓄锐,百年内不再参与任何战斗,望仙界谅解。”
老丞相点头应承,随着龙太子的步伐离去。
“海叔,传令下去,西海自今日起,全族不得擅自外出,更不可,去魔界寻仇滋事。”
“殿下。。。”
“海叔,本殿下不想,西海在我手中彻底的消失。”龙太子回首怆然一笑,笑容苦涩,白玉般的脸上三分无奈,三分嘲弄。
龙太子眼眸静静的扫了一眼垂首静默的众人,嘴角微微一笑转脸继续走着,只是在众人瞧不见的地方,那双清澈的眼里,又是什么一闪而过,痛彻心扉。
魔界虚妄殿,西钥云里挥退所有人,独自一人走了进去。
殿内亮着昏黄的蜡烛,嗞嗞的跳着,约莫十支蜡烛皆数在床榻前燃着,整个大殿陷入死一般的寂静和黑暗,角落里更是黑的不见五指。
西钥云里径直朝着床榻走去,掀开层层帘幔,精致华美的床出现在眼前,浅雅的颜色在蜡烛的晕染下透着别样的色泽。
他走到床榻边坐下,目光温柔,好看的大手抬起,慢慢的抚上那一个圆滚滚的东西。
那东西像是一个巨大的蚕蛹,白色的丝一层又一层的裹着,密密麻麻不透风,就那么静悄悄的躺在床上,了无声息。
第二章 年年望相思
白色巨大的蚕蛹好似察觉到旁人的靠近,微微的颤动着。
西钥云里嘴角挑上一层淡淡的笑意,浅显易逝,语气却温柔的紧:“乖,不要害怕,再过不久就可以出来了,再耐心忍忍吧,听话。”
蚕蛹又微弱的颤了颤,仿佛是对他的回应一般。
“后山的花快要开了,到时候,我带你去看可好?”
巨大蚕蛹又颤了颤。
云里嘴角一弯:“今天,我把西海龙王杀了,你快点好起来,那些欺负过你的人,我去把他们都杀了。”
半天过去,白色蚕蛹没有动静。
云里心里一慌,大手颤抖着小心翼翼的抚上巨蚕圆圆的前端,嘴唇有些发白:“挽挽?。。。”
“你怎么了?”望着静谧的巨蚕,云里眼里漫上恐惧,声音有些发颤,但他努力的克制着自己的情绪。
蜡烛燃尽了一支,满地红泪。
终于,在西钥云里手抖的越发厉害的之际,那个白色的蚕蛹终是又轻轻的颤了颤。
叫这个被恐惧包裹的男子一瞬间心底骤安。
望着这个巨大的乖巧的白色物体,西钥云里轻轻的用手安抚着,眼里的痛意点点的漫上来。
呼吸仍有些急促和不稳,手掌还在轻微的发抖。
白色蚕蛹似感觉到了什么,巨大的身子突然发出一阵柔和明亮的白光,柔柔的在整个大殿里面铺散开来,那光芒,温蔼端然,好似一双带着沁香的柔荑,能抚去心底一切的伤痕。
看着眼前微弱却倔强的白光,西钥云里眼底的心疼不可抑止的涌出来,嘴角扯了扯,大手轻轻的拍了拍蚕蛹,声音轻微:“我没事,不用担心,等。。。你出来了,我带你去见父尊和母后好不好?他们也很想见你。”
白光消失,蚕蛹巨大的身子又轻轻的颤了颤,云里无声的笑着,目光紧紧地锁在蚕蛹身上,静静的坐在床榻边沿,静静的陪着它。
殿门轻悄悄的被阖上,一如它轻悄悄的被推开。
大护法转头望着眼巴巴看着自己的各兄弟,轻轻的叹了口气:“没事,咱们先过去。”
众人松口气的点头,悄声的往回走,大护法走在最后面,最后看了一眼紧闭的殿门,眼底划过无奈和苍凉。
每天都这样安静的守在那个白色蚕蛹的身边,他是十个兄弟里看的最明白,也最清楚的。满殿的烛火照映下,那个在外面令人闻风丧胆的魔界新任魔尊,在那个白色的蚕蛹面前,表情那么的。。。脆弱和无助。
是的,脆弱,无助。
大护法不由得好笑的摇摇头,笑容悲伤。
谁能想到,自信张狂的西钥云里,也会有这样无助,这样脆弱的一面。
就像是失去了珍爱的玩具和迷了路的孩子,满眼恐慌。
那个白色的蚕蛹,大护法低头想着,大概是他们的魔尊唯一的软肋了吧,不,准确的说,那是他们魔尊的。。。命。
珍若至宝,视若生命。
走到魔界商议事情的大殿,几大护法已经在各自的位置上坐着,见到大护法走进来,耐不住性子的八护法最先开口道:“大哥,那个。。。呃。。。魔后娘娘她。。。何时才能。。。好起来?”
说到最后自己的声音已经变成了喃喃自语。
大概是自己心里也清楚,希望很渺茫,可还是不死心的期待奇迹的出现。
大护法皱眉,伸手按了按酸胀的眼睛,走到位置上坐下:“尊皇当初耗尽心力才勉强保住五。。娘娘最后一缕心脉,况且,娘娘的仙身在十殿地狱早已经毁了个一干二净。。。”
“尊皇不是将九德之气也拿出来了吗?难道还是不行?”七护法皱眉。
二护法放下酒盏,觑了自家七弟一眼,接口道:“难说,都三百年了,那个蚕蛹还是和最初形成时一模一样,咱们谁也不能保证,最后究竟能不能成功。”
五护法笑:“如若不能破茧成蝶,倒还真是个顶没用的,白费了尊皇对她的一片苦心。”
“老五!”大护法眼神如刀的刮过来,警告的看了一眼他。
五护法挑了挑眉,懒懒一笑,识趣的闭上嘴,不再多话。
“咳,小主子那边,大家可有想到办法了吗?”三护法见气氛无形中透着古怪和尴尬,连忙转移话题。
只是,他觑了眼众人愈发难看的脸色,额头上滚落几滴冷汗。
他貌似,转移的有些过头了。
大护法低头思索了半晌,复又抬头道:“明日老八老九老幺留在魔界,其余人随我再去一趟昆仑丘。”
六护法闻言一声哀嚎:“大哥啊,那昆仑丘这三百年来都快被咱们翻了个底朝天了,小主子不可能在那里的。去了也只是再一次的失望罢了。”
四护法冷笑,手上一个爆栗毫不客气的敲上老六的脑袋:“就你话多,小主子到现在下落不明都是因为咱们兄弟的失职,尊皇没有惩罚咱们已经是看在多年相伴的面子上,你还有脸在这里抱怨,看老子不揍死你。”
说着就撸起袖子想要挥拳。
“哎哎哎。。。”六护法急了,抓住四护法的胳膊一阵讨饶:“我错了,我错了还不行吗,我这不也是心急吗,小主子这么多年都没有消息,那昆仑丘的地都要被咱们踩烂了,真的。。。不可能在那里啊。。。”
听着六护法有些委屈的声音,众人又是一阵冗长的沉默。
六护法说的是事实,三百年前云襄从昆仑丘的上空跌下去,这么些年他们一直在昆仑丘那里找,连方圆几百里的地都快要被他们翻烂了,可是还是找不到人。
甚至连一丁点的蛛丝马迹都找不到。
一次次满怀希望的去找,一次次带着失望回来。
“怕什么,大不了咱们打到冥界去,把冥界那生死簿给偷过来。”三护法嚣张的大笑,豪气冲天的说道。
众人跟着笑,眼底凝聚的忧愁因这玩笑话散去几分。
“那个仙界的怀衣上仙也没有消息,他们两个应该掉在了一处,小主子现在虽然没找到,但是性命应该是无虞,咱们不能放弃。”二护法想了想,总结道。
十护法摸了摸下巴,眼珠转了一圈:“你们说,小主子和那怀衣上仙,会不会不小心掉进了什么洞里?”
“屁,老子把昆仑丘漫山遍野的蚂蚁洞都给挖光了,就差没捅马蜂窝了,哪里还有什么洞。”九护法鼻子一哼道。
“不,我的意思是,他们会不会掉进了一个洞,而那个洞,是我们看不见的。”十护法懒得理九护法,摸着下巴越想越激动。
“对呀,咱们怎么就是没想到这一茬呢,哈哈哈,一定是这样的,一定是。”十护法突然一拍脑门开心的大笑起来,嘴巴咧到了耳根子旁。
大护法一惊,猛然想起一件事:“老十说得对,或许真的是这样。”
众人原本都是用看怪物的眼神看着疯疯癫癫的十护法,听到大护法这么一说后都是一愣。
五护法有些不可置信的问道:“老大,你这话是说,小主子真的掉进一个洞里?而且那个洞还是我们看不见的?”
这太匪夷所思了吧。
难不成如今除了六界之外,还存在着其他的族类,而且他们丝毫都瞧不见?
见众人难以置信的看着自己,大护法咳了咳,无比严肃认真的点头道:“是真的,老十的话提醒了我。很久以前听尊皇对少主说过,上古时期的神有着撕裂和塑造时空的能力,在一个时空里再塑造出一个相对的时空,对于古神来说易如反掌。”
“所以说,小主子很可能。。。可能是在与我们相对的另一个时空里?”二护法有些结巴的说道,吓得不轻。
大护法点点头,目光看着自家被吓傻了诸位兄弟:“这件事还是当初尊皇告诉少主的,尊皇说,渡魂箫毕竟是上古之物,很可能被放在另一个时空里。既然如此,若是真的有这样的时空存在,那么,小主子有可能在机缘巧合之下,误闯了进去,只是,我们不知道,那个咱们看不见的时空,究竟在什么地方。”
更不知道,要怎么才能救出云襄。
“这件事还只是咱们的猜测,不一定是真的,等和尊皇商量了再说吧。”见众人沉默,大护法叹口气悠悠道。
“还有一事。”二护法突然出声,望向众人:“之前尊皇一直在想尽办法救娘娘,我就没敢告诉他,现在,也不知道能不能告诉尊皇。”
“何事?”大护法问道。
二护法迟疑了半晌,最终闭上眼咬牙道:“三百年前少主。。。不,尊皇命我送蛇王风雾和风缦曦上。。。上路。我一个不慎被风雾那老贼暗算了一把,让他们,逃走了。。。”
七护法凉飕飕的嗤笑道:“老二你真是好本事,一个糟老头子一个病歪歪的女人都能让他们逃了,你真是越来越棒了哈。”
“不准喊我老二!”二护法捏拳,看着七护法一张脸涨的通红,咬牙切齿的说道。
“罢了,那两个人也掀不起什么风浪,随他们去吧,这件事不用告诉尊皇,不过你也要注意一点,若有下次,严惩不贷。”大护法最后发话,狠狠的瞪了一眼二护法。
二护法自知理亏,也不敢多说什么。
第三章 白蚕食魂魄
他看着眼前绵延万里的青山,黛色薄云增添几缕神秘,远处的山峦只能隐约瞧见模糊的轮廓。
“尊皇,小主子当日是掉在了那个方向。属下已经派人巡查过多次,都没有发现小主子的踪迹。”七护法在西钥云里身侧,手遥遥指向远处东南方一个位置。
西钥云里抬头望去,看着那一大片青山,眼里波光不明。
半晌,他低下头,嘴角轻轻的呢喃:“另一个时空么。。。”
“尊皇?”七护法不解的看着云里。
他转身朝魔界而去,声音清浅:“回去吧,自今日起,不必再找云襄了。”
“尊皇这是。。。”七护法大惊,连忙跟上云里的步伐,一脸惊惶。
尊皇莫不是打算放弃小主子了?
西钥云里淡笑的瞥他一眼,道:“你有法子找到那个看不见的时空?”
七护法沉默,半晌道:“或许,神界的玉方上神可以找到。”
“他为何要帮魔界找人?”云里转身,有些好笑的看着大护法。
七护法懊恼的摇摇头:“那真没办法了。”
西钥云里点头:“既然如此,那便不找了,襄儿和怀衣在一起,她的安危,大可放心。”
“尊皇似乎,对怀衣上仙。。。很是放心?”七护法惊疑的看着西钥云里,讶异的说道。
西钥云里不看他,目光投向远方的碧洗晴空,慢悠悠说道:“那个人,不好说。”
说罢径自走了。
七护法一头雾水的看着西钥云里走远,抬脚踹了踹身边默不作声的二护法:“尊皇这话是什么意思,我怎么没听明白?”
“鬼知道。”二护法臭着一张脸怒冲冲的说道。
“你对我发什么脾气。”七护法也怒,口气不善的看着自家二弟。
二护法瞪了他一眼,闷着头不吭声的往前走,那脸色,活像别人杀了他全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