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着愤怒,李时珍一个寒噤,高昂的头颅终于低了下来,徐超人继续道:“你也知道,跟大公司做生意,饭桌上的谈判是少不了,饭桌上的功夫也是少不了了,你再看看你,在饭桌上只会喝酒、撒酒疯!你叫我怎么用你!”
李时珍瞪着大大眼睛,听他劈头盖脸地骂下来,心里竟然没有一丝委屈,她大概也是知道自己欠缺饭桌上的经验的吧,然而,她并不是个能够被轻易说服的人,她抬头说道:“我是不懂饭桌上的那些规矩,也不会喝酒,醉酒之后酒品也不太好;但是,我认为,一个团队是由不同的人构成的,她们会喝酒叫她们喝就好了,我不会喝酒,可以直接叫我做需求书,写策划,做设计啊,为什么直接把我踢出去!”
“你以为只有你会做需求书,写策划,做设计吗?”徐超人忽然弯曲身子,低下头,逼近她,道:“李时珍,你也太天真了!Sue、Amanda、Victoria她们,个个都是既能喝酒、与客户周旋,又能做出出色的策划的人,你说你在那个团队里能干什么!”
她终于不说话了,咬紧嘴唇,她想了一会儿,畏畏缩缩地瞧了徐超人一眼,道:“徐总监,我真的没有机会了?”
徐超人相当果断地摇摇头,“Sue应该已经给你调派新的任务了吧,”他站起来,拍拍李时珍的肩膀,道:“我希望把合适的人用在合适的岗位上,而不是勉强一些人成为适合某些岗位的人。”
李时珍从玻璃屋子出来后,怔怔地出了神,她不得不承认,自己果然被徐超人三言两语说服了,果然是个总监,剖析事情相当犀利,嘴皮子也那么利索。唉,被踢出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儿了,李时珍垂头丧气地跌进自己的椅子里,久久不愿说话。
上午,她找到Lydia将B公司的案子交接完毕后,算是正式被踢出局了。Lydia一副得意洋洋的样子,绕着李时珍说了好几番话,可惜的是,李时珍心中正堵得慌,也没听见她说些什么。
作者有话要说:
☆、Blind Date?
午餐的时候,那些曾经每天清晨必跟李时珍打招呼的人早已消失地无影无踪,除了林淼和Joe,没人愿意理会她这个过气了的凤凰。李时珍觉得挺对不住林淼和Joe的,毕竟人家信赖你,把宝压在你身上,照现下的情形下,林淼和Joe恐怕也会受到牵连。
“传言是真的?”Joe睁着水汪汪的大眼睛,难以置信地问李时珍。
李时珍边嚼着硬生生的菠菜根,边装作若无其事地点点头。
“怎么会这样?!”Joe叫道,她扭头望了望林淼,两人交换个眼色,Joe又打量了下李时珍的神情,才说:“可是,我跟林淼还留在B公司的策划组里。”
李时珍纹丝不动,只是皱了皱眉头,胃中一阵翻涌,刚吃下的东西险些逼出来,她撑住,转而笑了笑,道:“我本来还怕你们跟着我受到了牵连,看来你们平安无事,那挺好。”
“珍珍姐,”林淼关切地看着她,问:“你是不是得罪了什么人?”
李时珍凄然一笑,道:“我哪里知道呢?”
午餐真是漫长啊,饭盒里一共两个菜:上汤菠菜和烤鸡,她竟然嚼来嚼去吃了将近一个小时,没有胃口,食不甘味,却是一粒米一粒米地都吃干净了。林淼和Joe本欲陪着她吃饭,中途却被Amanda叫走,说是B公司的策划要开会,她俩万分抱歉地提前走了。李时珍细嚼慢咽,一直到员工餐厅里一个人都不剩下,她才离开。
其实,整整一天,对李时珍来说都是相当漫长的。职场上的精英们连冷嘲热讽都能做到雁去无痕,没有一句话是在嘲笑她,却句句落井下石。世态炎凉大抵如此。
算了,还是把手头的事情做好吧。她想道。于是开始整理建业区女排的资料,建业区的女排实力一直比较弱,据说今年引进了两名国家队的队员,又到日本请了新的教练,据说是要下血本扶植女排的发展,所以建业区才想到要为女排队做个宣传,以期达到吸引商业投资和增加球迷关注度两个目标。
她一边在键盘上敲着需求书的主要内容,一边心下戚戚,林淼和Joe走了,只剩下她一个孤家寡人,刚刚组建的团队就这么瞬间瓦解了,她的宏图抱负,尚未开始就已经入土为安了。这听起来真是讽刺。
李时珍一直加班到七点,办公室里大多数人都已经走了。她远远地看见徐超人办公室里的灯还亮着,想着已经物是人非,还是早些走吧,省得跟他在电梯里撞上,两人都尴尬。
这时,她接到了岑溪的电话。
“到学校来找我吧,晚上一起吃饭。”
“在哪儿见?”
“学校正门口,你下班了吧?”
“嗯,我现在就出发,半小时后到。”
岑溪挂了电话,李时珍心中一暖,今日所受的委屈终于可以倾倒出来。正在这时,她恍惚看见徐超人也正在收拾东西,她大惊,匆匆忙忙把桌上的小物品扫到手提袋里,披上外套、踩着高跟鞋哒哒地向电梯跑去。她甚至斜眼瞄到徐超人正在推开办公室的门,也向电梯走来。
但是,四部电梯都在往下走,恐怕电梯到这一层的时候,徐超人已经跟她并肩站在一起了。非常不幸,她很快发现自己言中了。徐超人已经走到她跟前,笑吟吟地说:“珍珍,又加班哪。”他的神态好似什么都没发生过似的,果然是老狐狸,李时珍在心里暗骂道,她掰了掰自己的嘴唇,勉强笑道:“是啊,徐总监,你也加班哪。”
徐超人听到她叫“徐总监”,知她气还没消,道:“还没消气呢?”
“我没有生气。”李时珍嘴硬道。
徐超人兀自笑了一会儿,两部电梯同时抵达,李时珍特意绕开他们面前的那一部,走入另一部电梯,不料徐超人竟然尾随其后,李时珍千百个不情愿,却要跟他共乘一部电梯了。
“你跟顾总认识?”徐超人忽道。
李时珍没好气地点点头。
“听说还是比较亲近的关系?”
“他是我朋友的男朋友。”李时珍生硬地说道。
徐超人再次笑了,露出整齐的白牙和一条细细的绯红色牙龈,“你还真是个性情中人。”
“我更愿意听你说我不谙世故人情。”
“你倒挺有自知之名。”
李时珍没再接话,电梯到了一层,她正要走出去,忽然想到什么,对他说:“谢谢你……谢谢你留下了林淼和Joe。”
“多亏你这个伯乐发现了她们。”
她走出电梯门,走了老远,才听见自己说:“可惜我却没有遇上伯乐。”
李时珍老远看见校门口的树下站着两道靓影,再见到顾诗厚时,她心里是忐忑不安的,不知他知不知道自己已经退出了他公司的策划案,亦不知他若得知会有什么样的反应。她很快走到他俩跟前,岑溪上前来热闹闹地抱住了她,道:“我的大酒鬼,你看起来气色不错嘛!”
“还不是你照顾地好。”李时珍瞬间轻松不少。
岑溪扭头对顾诗厚道,“你先去车里等着,我带她去换衣服。”
“等等,换什么衣服?”李时珍脚下一滞,岑溪死活拉着她进了一幢教学楼,接着几乎是拖着她进了洗手间,说:“赶紧把这个换上!”李时珍这才注意到她手上一直拎着的巨大无比的手提袋。
“到底要干嘛?你不说我就不穿。”李时珍死皮赖脸。
“当然是带你去见个人,你穿成这个德行,我不得给你打扮打扮!”岑溪理直气壮道。
“等等……见什么人?”
“快点换上,对方是顾诗厚的大学同学,现在在一家德资企业里做高级咨询师,我已经替你把过关了,他人模样好,教养好,性格也不错,又能赚钱,保准令你满意。”
李时珍哭丧着脸,道:“问题是,我这个模样,人家能对我满意吗?”
岑溪不由分说推着她进了隔间,她半推半就地就换好了衣服,站在了镜子前。这是一套桃色的束身连衣裙,颈部有绿色的小碎花点缀,裙摆处是一圈两指宽的白色蕾丝边,李时珍一边瞧着镜中还算迷人的女人,一边忐忑地说:“这颜色也太艳了吧,还有蕾丝……这也太女人了,完全不是我了嘛。”
“你懂什么?这身装备包你哗地一下抓住对方的心——男人虽然口口声声说不注重外表,可最后决定要你不要你的首要条件还不是外貌!总之,今晚你的出场得让他眼前一亮,先有个好的第一印象再说。”
“说实话,我有点害怕。”李时珍一边穿上岑溪递来的黑色大衣,一边说道,“照你说的,对方条件那么好,会不会嫌弃我?”
“李时珍,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胆小懦弱!”
“还不是被现实打击的。”
“听着,”岑溪将她的脸扳向自己,一字一句,唇齿清晰地说道:“你是我见过的最可爱的人,脸蛋儿长得漂亮,性格又好,在大公司里工作,努力勤奋,家境也不错——自卑?你都不配提那俩字!”
李时珍这才稍稍捡回一些自信,她穿戴整齐后随着岑溪出了教学楼,走到学校正门口时,顾诗厚的那辆高大的悍马已经等候多时了。岑溪陪着李时珍坐在后座上,不断地给她释放着即将出现的相亲对象的信息。
“他叫黎明笛,今年三十二岁。”
“不会是离过婚的吧?”李时珍小声道。
岑溪给了她一个爆栗,气愤道:“你觉得我会给你介绍离过婚的男人嘛!”
“三十二岁了还没女朋友,要么是离了婚,要么就是不正常。”
“他三个月前刚跟恋爱七年的女朋友分手。”
李时珍这才放下心来,继续听岑溪说,“对方嫁给了他的上司,一个四十岁的德国人。”
“……嫁给了他公司里的上司?”李时珍一口水就要喷出来,他的爱情还真是戏剧化啊。
“他好不容易从情伤里走出来,正好诗厚给他张罗着介绍对象呢,就把你俩凑到一起了。”
“说起来,我俩也算同病相怜……都被情人甩了嘛,他比我更惨,好歹我的情敌在别的公司,我眼不见为净;他……他的情敌可是顶头上司啊,这一天天上班上得肯定无比煎熬。”
“谁说不是呢,诗厚劝他辞职,人家硬是铁了心要在公司里做下去,怕是想要坐到比那个德国佬更高的位置吧。”
“问题是,那是家德企啊,外国人精明着呢,中国人哪能坐到那么高的位置,顶多是个副总。”
“那个德国人就是副总。”
李时珍心里好受多了,听到一个比自己更悲惨的故事,本身就很治愈,再加上一颗心全放在同情别人身上,自怜也就自然而然少了许多。
作者有话要说:
☆、他叫黎明笛
悍马在一处极其偏僻的饭店停下,李时珍随着岑溪下了车,四处望了望,这怕是在郊区吧。自从她有幸擦边进入上层阶级后,在郊区饭店吃饭的日子可是越来越多了,市区中熙熙攘攘的饭店,总是不能引起这个阶层人的兴趣。也总有一些饭店,专为这个阶层服务,而不用考虑赢利的。
这是一个清幽雅静的四合院,李时珍数了数,差不多有八个房间,也就是说这里最多能坐下八桌客人。院子里静谧极了,也见不到人影,岑溪也是第一次来,她紧紧地跟着顾诗厚,而李时珍则紧紧地跟着她。
他们走进堂屋,拐了几个弯穿过几个房间,没想到个个人满为患,又想起院外的静谧,李时珍不由得多留心两眼这房子的设计,原来房间内的墙壁上贴了壁纸,那壁纸不同凡响,绒布做成,表面凸凸凹凹,似钢琴房里的消音壁纸,她暗暗赞叹设计者的贴心,毕竟中国人吃饭的时候最是喧闹,想要做到两桌喧闹的中国人沉浸在各自的喧闹中,相互不打搅,也只能是改善房屋设计了吧。
顾诗厚在一个小房间门口停下,他开了门,请岑溪和李时珍先入内。走进去的时候,屋里已经坐了一个人,显然,他跟岑溪已经相当熟稔,互相寒暄。他的笑容温和,声音敦厚,李时珍不得不承认,他举手投足间,无不昭示着极好的教养。等到看到岑溪身后的李时珍时,那人才明显怔了一下,停了有半秒钟,李时珍才对他说:“你好,我叫李时珍。”
他点了点头,说:“我是黎明笛,请坐。”他仿佛忘记了自己是来相亲的,再看李时珍的时候,眼中犹是疑惑。
顾诗厚已经走了过来,坐在黎明笛身旁,李时珍则挨着岑溪坐在黎明笛的对面。他们皆坐在炕上的软垫上,屁股底下的温热让人十分舒适。每人点一道菜凑成四道,然后再加两道特色菜,凑成一桌。李时珍点了菠菜两吃,吃菠菜,她是百吃不厌的。
“恰好明笛也爱吃菠菜。”顾诗厚有意无意地说道。
黎明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