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训练有素的步伐走了,待她走远,李时珍看着那一道靓影,依然有种沉醉的感觉,她现在是有些理解刘邦了。
刚送走了Judy,李时珍又有了新的拜访者。她看到Victoria的时候,格外高兴地一把抓住她的手,说:“好一阵子没见到你了。”
“别提了,整天拴在B公司里,不见天日,差点活不成了。”显然,经过那次陪酒事件后,或许是因为Victoria曾经照顾过她,抑或是,她觉得Victoria曾有过相同的经历,所以,她们两人亲密了许多。
“找我有事吧?”李时珍是何等的冰雪聪明。
“你跟顾总是认识的吧?”Victoria亦是何等聪明。
李时珍不想欺骗她,点点头,说:“他是我好朋友的男朋友。”
“他竟然还没有结婚,”Victoria竟说出这样一句话来,她接着道:“我负责做需求调查,遇到了点儿问题,你能跟顾总打个招呼吗?”
“怎么操作?”
“我联系不上他们公司宣传策划部的同仁。”
“那我试试吧。”李时珍答应了她,Victoria欢天喜地地走了,其实,她最不想的就是凭借关系,然而,在社会中行走,脚下踩着的,可不就是关系。李时珍给顾诗厚打了个电话,说明情况后,他很快返回有用信息,李时珍谢了他,随即便把信息转发给了Victoria。
快到午餐的时候,李时珍竟然接到了陈可汗的电话,她看着手机屏幕上那个名字,一时不知该如何应付,只好假装没接到。然而,对方不依不饶地又拨了过来,第二次,第三次,她不胜其烦,终于接听。
“中午一起吃饭吧?”陈可汗说,“十二点钟下楼,我在门口等你,我开一辆夏利车。”
“陈可汗,”李时珍叫他,“那个吻什么都不是,对吧?”
陈可汗没回答她的问题,却说:“见面再聊吧。”她只好答应了。
中午十一点半,大多数人都下楼吃饭了,李时珍肚子咕咕叫个不停,每隔五分钟看一次手表,终于到了十二点,她准时出现在大楼门口。听到滴滴两声汽笛,循声望去,陈可汗正站在车外,车门大敞。
李时珍上了车,叫道:“饿死了,吃什么?”
“不远处有一个拉面馆。”
“你约我就吃个拉面?”李时珍耷拉着头,“公务员每月不是有应酬报销吗,你全用完啦?”
陈可汗点点头,骂她,“你怎么那么世俗气。”
“如果我说我吃拉面,你能收回刚才的话吗?”
“你说来试试。”陈可汗贫嘴道。
“我就不说。”李时珍猛地扒上陈可汗放在方向盘上的胳膊,嘿嘿笑了两声。路遇红灯,停车等候时,陈可汗一缩手,捉住了李时珍放在他肩膀上的玉手,她往回缩了缩,他却拽地更紧了。她满脸通红,也不知道该继续抽手还是任由他握着了。最后,她当然没有抽手,却被某人汗津津地攥在手心里。
夏利车停在一个小店前,小店名叫杨记拉面,招牌已经有些污秽,但是店里却飘出阵阵肉香。陈可汗努努嘴示意她先进去占位子,他把车塞在马路两旁的树下,也跟着走了进去。
点了两大碗拉面,四两面条,二两羊肉。
“什么女人,居然吃得多得像个汉子。”
李时珍笑而不语,她也许吃不完,但是,从气势上,决不能比他的短。面上得挺快,大海碗端到面前时,李时珍暗暗叫苦,四两面条竟然如此之多,恐怕要浪费粮食了,她心中一阵愧疚。又想着,或许自己饿极,也能吞下这么一大碗面。她埋头狠吃了一会儿,不得不感慨,面真是筋道,肉真是香啊。她不由得把脸从海碗里j□j,赞叹地望了望陈可汗,可惜他也正享受在面中,并没有接收到她的赞赏目光。李时珍心想,他总能找到好吃的饭馆,不管是芝麻大的小店,还是绿豆大的酒店。拥有这样的朋友真是多福。
他们吃了一会儿,自是酣畅淋漓。
李时珍吃饱了,面还剩下小半碗,她打了个饱嗝,揉着肚子说:“真好吃。”
陈可汗埋头吃面,不理会她。她只好百无聊赖,四处乱看,最终,她的视线停留在了陈可汗的手腕上——除了一枚手表外,她隐隐约约又看见了那个纹身。她把身子向前挪了挪,忽然伸出手,抓住了陈可汗的手腕。
陈可汗正吃得入神,忽被人擒住了手腕,他一个激灵就缩回了手,怒目圆睁,“你干什么?”
“给我看看你的纹身。”李时珍撒娇道。
“那有什么好看的?”
“可……可我都给你看我的了。”李时珍面露羞涩,殊不知对面的陈可汗听闻后,一串火焰也嗖地一下窜到了脑后,灼地两耳生疼。然而,他偏不让她看,李时珍想尽一切办法,终未得逞,只好悻悻地收了手,忿恨地在桌子下踩着他的皮鞋。陈可汗应景地大叫了两声,低头看见锃亮皮鞋上黑乎乎的两个大印子,怒不可遏,然而,他的愤怒声和叫声很快淹没在面馆的鼎沸人声里。李时珍窃笑道,谁让你选了这么个喧嚣之地呢。
从面馆出来,陈可汗不仅吃饱了,而且气饱了。他径直走上夏利车,对李时珍是不管不顾、不闻不问。所幸她足够厚脸皮,自己巴巴地跟着他上了车。关上了车门,四周骤然清净起来,不知为何,李时珍心里隐隐约约有些害怕。
陈可汗捣鼓了半晌,终于摸到一张CD,静谧的车内响起了优雅的钢琴曲,那是莫扎特的D大调奏鸣曲,他们静静听了一会儿,钢琴声仿佛一只大手,慢悠悠地抚平了他俩心里的疙疙瘩瘩。气氛重又变得自然、舒畅起来。
“今天早上好打车吗?”陈可汗终于开口。
“打了将近半个小时。”
“那个吻……你为什么吻我?”他终于提起那个吻。
李时珍咬住下唇,道:“是你吻我的。”她强词夺理。
“是你叫我吻你的。”陈可汗一时气急。
她撅撅嘴,仿佛毫不在意地说:“三十岁的男人跟二十五岁的女人不小心擦枪走火,也是常有的事儿吧。”
“的确是。”
“发生就发生了,哪有为什么。”
“的确是。”陈可汗仿佛也一颗心坠了地。
“我们都是成年人。”她似乎还在说服着自己。
“的确是。”
“你是怎么想的,陈可汗?”
“我想,我们都是成年人。”
“对。”
“有独立的判断能力。”
“对。”
“我想,你可能爱上我了。”陈可汗的声音有些发颤。
“对。”李时珍坦然一笑。
“我想,我也爱上你了。”她听见他如是说。
李时珍怔怔地盯住他,眼神仿佛翻过了千山万水终于撞进了他的眼眸一般,陈可汗脸上忽然没了平日的玩世不恭与嬉皮笑脸,李时珍如鲠在喉,却忽然打趣笑道,“陈可汗,你不会来真的吧?”
“三十岁的男人,有什么不敢的。”陈可汗恢复了沉静,静如处子,动如脱兔,形容他再合适不过,李时珍一度怀疑他是不是精神分裂者。
李时珍敛起笑容,没有接话。她只是随口一说,她相信他也只是随口一答。过了二十五岁,随便承诺,也不再随便相信承诺。弹指一笑间,灰飞烟灭,谁还会在乎当初的玩笑一句?
到了大厦门口,李时珍跳下车,陈可汗摇下右侧的车窗向她道别,“小心开车!”李时珍说罢身子已经转了过去,然而,她冷不丁地扭转回来,问陈可汗道:“你真的三十岁了?”
陈可汗把头伸出车窗,高兴地大叫一声,“如假包换!”
成年时总是如此隐晦,不如少年那样慷慨直白。
作者有话要说:
☆、活着
自从那件隐晦的事发生,已经过了一个多星期,确切来说,已经九个白天了。这些天李时珍忙得焦头烂额,还是女排的宣传策划案子。幸而现在一切都结束了,现在回头想想那个案子,李时珍犹觉得惨不忍睹。
Judy把初稿做出来之后,李时珍亲自送到训练场,来迎接她的人换成了一个三十岁左右看起来很干练的女人,对方自称是策划案的新负责人,叫王艳,“以后关于宣传策划的事情都跟我谈就好。”王艳说。
“好的,”李时珍四下里望望,她还奢望着能在人群中看到李可,她打心眼里觉得跟他亲近,然而,她找了片刻,并没有找到,只好问王艳,“所有的事情李可都跟你交接了吗?他人在哪儿?”
“他呀,”王艳鄙夷地说,“他跟女排队的队员鬼混,被开除了。”
李时珍只觉得脑中嗡嗡作响,却强打住精神,继续跟王艳沟通。她先播放了做好的宣传片,播放的同时她又向王艳做了详细的讲解。然而——宣传片尚未播完,王艳就粗鲁地打断了片子的播放和她的讲解,“我实在看不下去了,”她说,“这完全不是我想要的东西!我们的需求里不是写了吗,要重塑排球队的形象,像你这样就光拍拍队员训练,教练采访和队员采访,怎么可能重塑球队形象?你没看到我们的豪华的场馆和政府的大力支持吗?这些也应该放到宣传片中吧,要我看你们微型摩登也没多专业嘛,竟敢号称业界第一?!”
“我们会考虑您这些建议,对片子做一些调整。”李时珍笑着说。
“调整?”那女人叫起来,“依我看,这宣传片非得重做不可,这样水准的片子一旦播出去,还不被人笑死!”
李时珍依旧忍气吞声,她镇定自若,道:“是这样的,王小姐,每一个宣传片,不管是初稿还是终稿,都凝聚了许多同仁的心血,请你说话有所保留;另外,现在这个宣传片也是经过跟贵单位的领导讨论他们一致同意通过的,您提出的宝贵意见我们一定会考虑,如果说推翻了重来,这恐怕不太可行。”在提及王艳的领导时,李时珍特意加重了口气。果然,那女人稍稍收敛了些,却面不改色,道:“倘若修改的话也得大修,你看吧,政府花重金投资建设的场馆竟然只在宣传片里出现过两三次,还有对排球队很上心、很关注的某某领导竟然一次也没有出现……总之,这个片子必须得改,不然我绝不同意!”她似乎动用了视死如归的决心呢。
李时珍从训练场馆走出来后,觉得自己差点被那个王艳洗脑了,不过有一点她得承认,王艳说得也不无道理,政府投资建设了这么个场馆,竟然无人感恩戴德讴歌赞美,站在排球队的立场上想,那恐怕真有点说不过去。
她在路边等车的时候,忽然想起了李可,她立刻摸出手机给他打电话。所幸,他的手机还能打通。响了半分钟,李可终于接了电话,犹犹豫豫地说:“你是李时珍小姐?”
“是我,”李时珍浑身一震,显露出兴奋,“我刚从训练场馆里出来。”
“那你一定听说了。”
“嗯。”李时珍说,“你现在在做什么?”
“一个健身俱乐部,做宣传策划。”李可清了清嗓子,说:“你哪天有时间,我请你喝茶?”
“择日不如撞日,就今天吧。”
“好嘞,”李可笑道,“你知道宁夏路上的宁静茶馆吗?我们在那里见面吧,那是我姑姑的店,我请你喝茶,免费!”
“好嘞!”李时珍挂了电话,不经意间竟然吹了声口哨,待她回过神来慌忙闭嘴,自从毕业后,再也没有机会发狂发野乱吹流氓哨了。有时候她也在想,离开了校园,反而生活更小了,视野更狭隘,连胆子,也变小了。
待她辗转到宁静茶馆时,李可早等在了那里,他抢先一步替她开了玻璃门,把她迎入二楼靠窗的茶座上,谐谑道:“瞧,等你等得茶叶都开花了。”
李时珍在他对面坐下,看见茶壶里绽放了的嫩芽嫩叶,是西湖龙井。
“她挺难搞的吧?”李可问。
李时珍深吸一口气,嗓音低沉道:“相当难搞;所以我一出门就给你打电话了。”
“想我了吧。”
“那可不。”李时珍一笑,露出一口健康的牙齿。
“她没跟你说我为什么辞职吧?”
“为了某个排球队员?”
他惊愕,“连这都知道?!”
李时珍抿了口茶,也不知是赞扬还是挖苦,说:“你真是个多情的种子。”
李可摇摇头,“他们不知道我当初应聘也是为了她。”
“那真得封你为情圣了。”李时珍笑道。
“谢谢你的光荣封号。”李可一笑露出两颗虎牙,他笑起来稚嫩无比,让人轻松卸下防备。
“她还在排球队吗?”
“当然,她是骨干成员。”李可相当骄傲地说,“其实我们的事领导们都知道,不过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罢了,偏偏遇见个煞星王艳,非得摆出队里的条条框框人,我觉得是她自己想做我的位子,才把我们俩的事捅了出来,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