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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wonder hotel会晤
这一天是跟Wonder Hotel负责人会晤的日子,用会晤这个词,是为了显示一下此次见面的重要性。李时珍前天晚上彻夜未眠,即使是喝了小半瓶红酒也难以入睡。一大早,她从床上一跃而起,略施粉黛才使得自己看上去容光焕发,她穿上昨日精心挑选的浅灰色套装,脚穿珠白色青花瓷纹细跟鞋,在镜子前满意地转了一圈。
公交车上,面前那张已经被揉烂的纸还擎在手中,反复背诵了上百遍的台词,却只要一想到菠菜水手,瞬间便消失地无影无踪。她下了公交车,有些气馁地走进微型摩登大楼。
到了楼上,志明和存欣已经整装待发,两人亦是精心打扮过,服饰乃至手中的公文包都颇具考究。御姐苏冲竟然破例分配了一辆公车,志明便自告奋勇当了驾驶员。
他们跟Wonder Hotel的负责人约在上午十点。越逼近那个时间,李时珍越焦灼不安,在车上,她甚至没有跟志明和存欣有过交流,只是现出一副疲色,病恹恹地躺在后排的连座上。
她着实害怕听到Wonder Hotel负责人任何有关菠菜水手的话题,她自然也没想好,若是对方问她跟城建局局长的关系她要如何作答。然而,时间并没有因为她的焦灼而减慢,反而越发快了。
抵达Wonder Hotel时,李时珍甚至感到头皮发麻,脚下发软,下车的时候险些摔倒在地,幸而被前来开车门的保安扶住了双臂。她感激地看了那人一眼,那人腼腆一笑。
负责接洽的是酒店的经理,他自我介绍叫徐芬大,是个直接爽快的人,他如此直接,以至于一上来就给了李时珍当头棒喝。他趁着志明和存欣在远处架设摄像装备时,若有若无地提及城建局李局长,而后,对她说:“听说李小姐跟李局长关系颇熟?”
李时珍窘迫笑笑,“只是见过几面,谈不上熟不熟。”
“李小姐真是太谦虚了。”徐芬大颇具深意地冲她笑了笑,“当初跟贵公司的合作算得上是李局长间接促成的呢。”
这话仿佛一枚炸弹,轰地投掷到她脑中,随后遽然炸裂,只震得她神志不清、头昏欲裂。
“珍珍姐,设备装好了。”志明和存欣此刻已回到她身旁,她骤然觉得身后多了一堵坚实的墙,她苦撑着一笑,对徐芬大说:“徐经理,您介意我们录上一段吗?”
徐芬大笑笑,意为悉听尊便。
李时珍娴熟地背诵着之前准备好的采访题目,徐芬大亦专业地回答着,她想,果然跟大公司做生意省时省力,彼此需求分明,只要达到双方要求,便可银货两讫。幸而,直到最后,徐芬大再没提及菠菜水手,他似已了然于胸,所以不必赘问。
“徐经理,在见您之前,我们做了不少准备,除了刚才那些问题外,我们还设计了一个预想的宣传片,这是策划人存欣,”李时珍先将存欣介绍给徐芬大,随后,手转向志明,道:“这是接下来要与贵酒店精诚合作的视频采集张志明。”
存欣恰到好处地将电脑打开,播放出只是雏形的宣传片,李时珍示意她解说下去,“我的构想是将Wonder Hotel对客户的关怀切实地表现出来,宣传片可以以员工的入住的一天为主题,让自己的员工入住酒店,并且认真写出酒店体验以及对酒店的建议,最后,采纳这些有建设性的建议,并让客户看到切实的改变。”
宣传片播放着,存欣温柔的声音响彻在耳畔,而徐芬大的嘴角也渐渐上翘,李时珍与志明满意地对看一眼,可以这么说,他们的确打动了徐芬大,至于是存欣打动了他,还是策划打动了他,他们谁也吃不准。
结束的时候不过十点一刻,志明和存欣先去楼下开车放设备,徐芬大坚持将李时珍送到酒店大门口,于是两人同乘电梯下楼。只有四层,电梯飞速。
徐芬大客气道:“李小姐,中午真的不能一起吃个便饭?”
“实在是有约,真抱歉啊徐总,改天徐总一定要给我一个跟您吃饭的机会。”她却也说得客气。
“来日方长嘛,”徐芬大说,电梯到了一楼,她忽然听见徐芬大叹了口气,她抬头瞧向他,听他说着:“可惜啊,今天中午本要跟李局长一起吃饭,想让李小姐作陪的……”
菠菜水手吗?李时珍听到这里眉头骤然皱起,她的反应全然被徐芬大看在眼里,他干笑一声,道:“李小姐不如把中午的事儿推一推,中午咱们一起吃饭,也算答谢李局长的知遇之恩。”
李时珍一脸苦笑,正绞尽脑汁想法子拒绝时,一个男人向她的方向走来,她定睛一看,心中大悦,待那人走到跟前时,她猛地一抬头,对面之人一怔,率先向她打招呼,“珍珍?你……”
李时珍的右手瞬间攀上了那人的胳膊,叫道:“噢,我没迟到吧?还有时间给阿姨买点东西的吧?”
那人自然不知如何是好,张张嘴要说什么,却被李时珍两只圆睁的怒目给吓得无话可说了。李时珍笑一笑,回身对徐芬大,道:“徐总,今天中午的事儿实在推不掉。”她一边说着,一边暗暗加重手上的力道,那人终于会意。
“那就只好下次了。”徐芬大那么聪明的人,岂没明白她言外之意。
徐芬大终于走了,李时珍收了手,又顺手帮他抚平袖口上的褶皱,说:“出现的真及时,谢谢你啊。”
黎明笛酣然一笑,看了眼那远去的背影,道:“他纠缠你?”
“不是私事,正不知道该如何脱身,你就出现了。”
“你很聪明,”黎明笛道,“我……我怎么感觉这场景有点熟悉?”
李时珍听罢,想起了陈可汗当“表哥”的那晚,再也忍不住扑哧一声笑了出来,但这笑却很短暂,她正言,问他:“你来这里干嘛?”眼睛里充满了犹疑,她的潜台词是——不会是开房吧……
“我来找朋友,他住在这里。”他话音刚落,手臂便伸出去老长,在半空中挥一挥,李时珍见状回身,果然,不远处有个男人也正在朝他们挥手,接着又听见黎明笛说:“瞧,就是他。”
那人阔步走到他们面前,两个男人先是夸张的一个熊抱,最后,那人的视线才落在李时珍身上,他看了半天,忽然拿拳头撞了撞黎明笛,道:“你女友?”
“是个朋友。”黎明笛否认地既尴尬又羞涩,李时珍心里升起一道白烟,心想,他说这话还不如不说呢。
那人果然笑嘻嘻地在他与她之间来回游走,一脸坏笑,末地,对黎明笛说:“介绍下‘你的朋友’呗,怎么保护地这么小心,不想让我认识还是如何?”
黎明笛方回过神来,指着那人,对李时珍说:“他是我的小学同学,叫蔺封,人称蔺疯子,上个星期刚从英国回来。”
黎明笛指了指李时珍,对蔺封说道:“这位是李时珍,我朋友。”
李时珍伸出手,跟蔺封握了握,两人寒暄过后,蔺封瞧她瞧了半天,忽然说:“李小姐是做什么的?”
“广告策划。”黎明笛倒替她答了,“问这个干吗?”
“我们见过面吧,李小姐?你对我有印象吗?”
李时珍仔细看了看他,却摇了摇头。
“得了,”黎明笛道,“你见谁不都是这个德性,我敢保证你没见过她。”他又扭头对李时珍说道:“甭当真,他一向如此。”
李时珍笑笑,跟随他俩走出酒店大门,她老远看到公司那辆银色的车以及站在车外看向酒店门口的存欣。
“你去哪儿?”黎明笛问她。
“还得回公司一趟。”李时珍说。
“我送你,中午一起吃顿饭吧?”他说。
她指指远处那辆银色的车,说:“我跟同事一起回去吧,中午在哪儿吃?”
“银泰楼上有家小馆子,你吃过没有?”
她摇摇头。
“十二点该下班了吧?”
“那就十二点吧,银泰离微型摩登也不远,我正好走过去。”
黎明笛点点头,“中午见。”
作者有话要说:
☆、明智的选择?
没想到黎明笛口中的银泰楼上的小馆子,竟然真的只是个小馆子,李时珍推开斑驳寒碜的木门进去后,只能看见六个隔间,她好不容易找到海棠间,拉开木门,木门里居然只够四个人脸贴着脸坐下的空间。黎明笛和蔺封已经就坐,李时珍在门外脱掉呢子长大衣这才入得了门,在两位男士的对面坐下。
海棠间的内设也颇为简单,只有一组桌椅,背景是镂空的假木窗,剩余就没有了。幸而壁纸和桌子的颜色搭配得巧妙,不然一准让人心生怨气。
李时珍刚坐下,黎明笛就把菜单递了上来,说:“都是农家小菜,只有编号,连名字都没有,看看图片,哪个吸引人就点哪个吧。”
的确,她仔细看了看菜单,果然通本下来只有图片,半个文字说明都没有,菜也只有编号。她点了两道菜,一荤一素,之后,把菜单交给黎明笛,他和蔺封各加了一个菜,凑成四菜,主食米饭。
“我真的觉得李小姐似曾相识,”蔺封不甘心地说道,“咱俩肯定在哪儿见过,李小姐是广告策划?”
“他就这市井无赖,”黎明笛对她说,“甭搭理他。”
李时珍笑笑,回道:“是,我是做广告策划的。”
“敢问李小姐在哪里高就?”
“微型摩登,也不知道你听说过没有。”李时珍浅浅一笑。
蔺封猛地拍案而起,叫道:“总算想起来了!你一说微型摩登我就想起来了!Alex!我在Alex的派对上见过你!”
李时珍一脸茫然。
“Alex给我介绍的你,”蔺封笑说,“你是他的女朋友吧?”
她这才将Alex与陈可汗挂钩,恍然大悟,道:“是,原来你是可汗的朋友,真是巧了!”
“我跟Alex可是关系匪浅,我的父亲和他的父亲是拜把子兄弟,可以这么说,我跟他情同手足。”蔺封仿佛遇到了知音,兴奋不已。
“原来如此。”李时珍浅浅一笑。
“Alex呢?要不要叫他一起出来吃饭?”蔺封边说边要打电话,李时珍看了眼对面黎明笛的表情,遂拦住了蔺封,笑道:“改天专门吃一次吧。”
蔺封这才注意到身边的人,收了手机,干笑两声。
不知为何,她觉得这顿饭吃得十分尴尬,细细想来,明明气氛一直高亢,没有一秒钟沉寂,然而,她仍旧觉得脸上的笑是笑给别人看的。或许是她自作多情,但她发现,自打蔺封说出她是陈可汗的女朋友后,黎明笛的脸上再也没有好看过。她的脑中登时跳出黎明笛从前的话——如果将来有一天我想结婚了,你愿意嫁给我吗?她不敢细想下去,只能装傻充愣。
快要散席的时候,黎明笛忽然发话了,他沉寂了许久终于有话要说,他放下筷子后,看向蔺封,蔺封也似觉察出了什么,遂放下筷子,洗耳恭听。李时珍却觉得自己的心跳仿佛忽然静止了,此刻的黎明笛看上去一脸的大无畏,她真怕他会说出些什么匪夷所思的话来。
“Alex……是上次你口中的表哥吗?”他问她。
无法,她只好点头承认。
他立马笑了,笑得那样凄凉,“是我自我感觉过于良好了,以为你贪图我的条件才见我,没想到你也只是敷衍朋友啊。”
“不是这样的,”她着急着辩解,“那个时候我跟他还没有走到这个地步,而且你当时那样的状态,对我也只有敷衍……”
他边听她说着,边认同地点头。
“那你现在……放弃她了吗?”她小心翼翼地问道。
他点点头,不无遗憾地说:“已经晚了,是不是,珍珍?”
她毫不犹豫地颔首,又摇着头,道:“当然没晚,这是一个崭新的开始。”
这时,蔺封终于按捺不住,大叫着:“你们两个在这儿打什么暗语,你一言我一语的,到底说什么呢!”
黎明笛深深地望了李时珍一眼,之后,这才将视线转移到蔺封身上,他站起来,拿起衣服,说:“吃好了吧,那走吧。”对脑后蔺封的怨愤不闻不问,任由其火冒三丈。
他们在银泰楼下分别,黎明笛先去开车,开车之前,他跟李时珍短暂相拥,仿佛是最后的别离,他望着她,望了一会儿,终于还是一言不发、头也不回地走了。蔺封终于看出点剧情,待黎明笛走远,他才悄悄地对她说:“李小姐做了明智的选择。”
“什么?”
“我想任何一个女孩,在黎明笛和陈可汗之间,总是会选择陈可汗的。”他轻松地吹起了口哨。
“什么意思?”她的眉头再次皱起。
他略带深意地看了她一眼,继续吹起口哨,却再也不肯说话了,他的脸上明明白白写着四个大字:明知故问。
送走两人后,李时珍独自漫步在艳阳下,虽是深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