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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之姿态+3番外 作者:郑音(晋江2013-12-12正文完结)-第5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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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下楼回到宴会,无论如何不能专心了,心里揣着事,便不能尽兴了。李时珍又待了一个小时后,她找到徐芬大,说是有重要的事情要先走。徐芬大瞧她一脸担忧与晃神,便也没有强留,她笑道:“期待跟徐总的再次合作!今晚的晚宴真心感谢!”
  


☆、最后的温存1

    尽管只是名义上的结婚,实际上,该做的事情一项也少不了。选戒指,试婚纱,拍照片,选饭店,各个环节一个也别想省下。
  婚纱选了最简单的款式,照片是在影楼里拍的,一共一百零八张,换了三套衣服,没有外景。这一切皆是李时珍的主意,她要求不高,只要做这一切的时候,陈可汗能够陪伴在左右。他如此做了,她便觉得心满意足。
  戒指仍旧是先前陈可汗给的那枚,李时珍觉得无需再买,她瞧着手上的戒指,问陈可汗:“当初若是我不答应你,你又放下狠话说这戒指赠了我便不再收回,将来跟你结婚的人要怎么办?”
  陈可汗一愣,半分钟后,道:“我没想,只觉得戒指赠了你,便不能转送她人。”
  李时珍瞧着手上那简简单单的款式,低吟道:“你母亲……她是个什么样的人?”
  “严歌苓有一本书,叫《一个女人的史诗》,她的一生也能写做一本女人的史诗。”陈可汗道。
  她的左眼皮不期然跳了一跳。
  “可惜她太要强了,原先在秘书处工作的时候处处争第一,后来与父亲分居后,去了高校图书馆做副馆长……我已经很久没见过她了。”陈可汗轻描淡写地说。
  李时珍心中咯噔一跳,只觉得他这句话虽浅显易懂,但信息量极大。
  这一天的中午,他们正在品菜。他们商量的是只请最重要的亲戚和朋友,各坐一桌,一共两桌。
  李时珍近来胃口不好,只好全权依赖陈可汗。
  他品菜的时候,她浮想联翩。她想他原来竟是单亲家庭,亏得他有个不错的性格;她想他的母亲竟也位高权重,做到了秘书处;她想他与他母亲必定生了嫌隙,他已经许久没见过她……她想了许多,却是未果。待陈可汗品菜结束,一弯笑眼直入眼眸时,她才回过神,微微一笑,问: “味道还行吗?”
  “还不错。”他点点头,没话找话地问,“饿吗?”
  李时珍摇摇头。
  陈可汗跟饭店经理交待了几句,便领着李时珍向外走。下午两点,他们在饭店门口分手,各自去上班。他伸手去拦出租车,说:“我要去趟郊外,就不送你了。”
  一辆泛着绿光的出租车遥遥地驶来,很快停在了李时珍脚下。陈可汗给她开了门,她上了车,对他挥手道别。
  “晚上给你打电话。”他说着摔上了门。
  李时珍点点头,忽然叫住他道:“这个周末,星期六,你有没有时间?”
  “有。”他说。
  “我……恐怕得带你去见见我的父母。”她艰难开口。
  陈可汗一怔,接着点点头,脸上浮起笑,道:“丑女婿终于要见岳父母了。”
  “那……我定了时间再告诉你。”李时珍猛地松了一口气。
  “好。”陈可汗笑着点点头,“快回去吧。”
  李时珍下了出租车,漫步走到微型摩登门口,却在门前的大理石柱子边看见了黎明笛,他正背靠着柱子模样认真地打着电话。李时珍心中一惊,遂转到另一侧蹑手蹑脚地打算溜过去,然而,十分不幸地,她前脚刚迈进大门,后脚便被黎明笛踩住了,紧接着,他的声音从脑后传来,“在运动?”他问。
  “啊!”她擎着一张苦笑的脸,拼命圆谎,“脚……有点不舒服,得踮着走……”
  “有时间吗?”黎明笛早瞧出了她的心思,叹了口气,问道。
  李时珍点点头,遂跟着他走入微型摩登对面的一家咖啡厅。黎明笛找了个位置坐下,没有征询她的意见,点了两杯美式咖啡。
  “我要摩卡……”她的话生生地咽进了腹中。
  两杯美式咖啡端了上来,李时珍抿了一小口,只觉苦不堪言,最近她实在需要温暖的话和甜腻的饮品才能活下去。
  黎明笛喝了两口咖啡,右手拿着小铁匙慢悠悠地搅着咖啡,李时珍知他有话说,便洗耳恭听。过了一会儿,黎明笛低头品了口咖啡,再抬头时终于开嗓,他问她:“你从前说的话还有效吗?”
  李时珍立马想起他吞安眠药住院时她答应的话,她点点头。
  “我懒得认识其他人,所以,”他顿了顿,继续道:“所以只好在圈子里挑了,挑来挑去,也就只剩下你了。”
  “什么?”
  “跟我结婚吧,珍珍。”黎明笛搓着手,他只觉口干舌燥,他的嗓音像是受伤了,“这是我第一次求婚,真心实意……”
  “为什么挑来挑去……是我?”
  “我也不知道。”黎明笛倒吸一口气。
  李时珍忽然笑了,笑得花枝乱颤,好不容易止住了笑,这才期期艾艾地说:“你这是……这是求婚吗……黎明笛,你也太没经验了……”
  黎明笛也不怒,反倒笑了,“第一次求婚,当然没有经验。”
  李时珍正打算说着什么,他一把攥住她的手,焦灼道:“……不要拒绝我,我知道你拒绝人的能力是一流的……”
  李时珍忽然止住了笑,她费力抽出手,举起咖啡一口喝净,而后飞快地穿上羽绒服,拿起手提包,站起身,说:“你买单吧,我得走了。”
  “珍珍!”黎明笛堂皇地唤住她。
  “我忘了告诉你,”她站住脚,却不扭头,“阴历十二月初八我要结婚了,对方是陈可汗,婚宴你要来吗?”
  黎明笛的脸上阴沉沉的,什么表情也没有,却让人觉得那副躯壳仿佛刚被刽子手凌迟过一般。
  “谢谢你想要收留我,你这样的好心,一定有好报。”她最后说道,接着,迈开浩大的步子走出咖啡厅——“恐怕不会了”话语伴着咖啡的香气钻进耳廓,她停了停脚,毅然决然地走远。
  关于爱情,李时珍不止一次地思考过:最开始是在上学的时候,没有恋人,也不知道什么叫爱情,心里只有对爱情的憧憬;读大学的时候,她终于感受到心跳加速和面红耳赤,当她在台下遥望着台上意气风发的菠菜水手时,她心湖的波澜极其壮观;而后,她遇见了林蓬,与他相恋,守护一份淡若水的平凡爱情;最后,她遇见了陈可汗,她的世界忽然大乱。她的阅历也算足够丰富了,只是,她始终不知道爱情是什么,更加令她迷惘的是:一个人为何就爱上了另一个人?激越的物理反应和强烈的化学反应为何非得在那两个人之间才会产生?为何有的爱情历久弥坚,有的爱情却烟花短暂?
  她在大厦前头的广场上坐下,她稍显疲惫,踩着五厘米高跟鞋的脚踝吃痛,她褪掉鞋子,给双脚松绑。她不经意间,好吧,她得承认她是刻意地往咖啡厅的方向望去,黎明笛一动不动、怔怔地坐在原地,似乎陷入了某个梦魇。
  六点一刻的时候,她准时接到了陈可汗的电话,“下午忙吗?”
  “忙坏了。”她打了个呵欠。
  “我在楼下,”他顿了顿,“一起吃晚饭。”
  她答应着,先去一趟洗手间补了补薄妆,这才穿上外套殷切下楼。刚走出大楼,便感觉一阵寒冰刮到了脸上,钻进了高领毛衣包裹的脖颈里。她跺了跺脚,四下张望,隐隐约约看到不远处停了一辆黑色的车,她哒哒地小碎步跑了过去。果然是他的车,只是他人不知去了哪里。
  “滴”地一声,车子解锁了,她先是条件反射地拉车门坐进车里,再向外看,陈可汗已经出现在驾驶座的车窗外,他浅笑盈盈,一边拉车门一边说:“冷坏了吧?”
  李时珍用吸鼻子代替回答。
  “暖暖吧。”眼前是一瓶冒着热气的牛奶,她接过,握在掌心里,却不说话了。
  车子很快发动,她已经养成习惯,只要是陈可汗开车,她便可闭目养神,绝不问他目的地何在,只知只要是他带去的地方,必定是令人中意的。
  在抵达目的地之前,车子额外停了一次,李时珍只听到一句,“待在车上别动。”驾驶席上便没了人影。约莫五分钟后,他回到车中,发动车子前,他干脆利落地抽走她手中的牛奶,她正欲说话,手心里一热,低头去看,牛奶瓶还在,只是换了包装。
  车子启动,她扭头望着他专注开车的脸,鼻子陡然一酸,却急急咽下。
  李时珍下了车,发现她正身处市中心,陈可汗找车位找了许久,找得大汗淋漓,好不容易将车停好,他抓了她的手,自言自语道:“不太凉了。”接着便在人群中穿梭起来。
  “想吃什么?”他边走边问。
  “味道刺激的。”她吸了吸鼻子,“吃川菜吧。”
  “麻辣诱惑怎么样?水煮鱼很不错,我记得你喜欢吃鱼。”
  她没说话便是同意了。陈可汗拽着她绕来绕去,不多时,眼前竟然真的出现了一家麻辣诱惑,更凑巧的是,店里虽然人满为患,但靠近窗边的桌子倒还零星剩着一两个。
  他们坐下,点了菜。李时珍这才注意到放在陈可汗椅子腿旁边的手提袋,便问:“有东西要给我看?”
  陈可汗从手提袋里掏出一本又厚又大的本子来,放到桌子上。
  “婚纱照?”
  他点点头,“下午取的,我们一起来选几张。”他说着挪了个位子,从她对面挪到了她身侧。两人一同翻着册子,不多时,空气里只剩下莺声燕语。
  陈可汗瞧着怀中的李时珍,她满脸红晕,瞧着是很高兴的,她的眼眸很亮,每翻开一张照片,那光便更亮一些,嘴角的笑逸散地更加阔一些。
  李时珍久久端详着,如葱根的手指敷在照片上,思绪却很辽远。她想起拍婚纱照的那天,天气很好,阳光普照,原本她觉得很是伤感,然而渐渐地,她仿佛觉得这场婚礼是真实的了,拍婚纱照的时候,她很幸福。于是,那笑便真实而幸福。她望着自己的笑,也只得笑了。
  “喜欢这张吗?”陈可汗的话将她从回忆中拉出,她理了理鬓发,点了点头。
  “那这张放在礼堂门口。”他说。
  “你喜欢哪几张?”她问。
  “你呢?”他反问道。
  她颠来倒去找了一会儿,找到约莫十张,苦苦抉择后放弃,道:“每张都好,真真不好选!”
  “反正你要选出来十张的,这是你的任务。”陈可汗笑道。
  这时,点的四个菜一并上齐了,李时珍收了婚纱照,说:“等我回去慢慢选吧,选好了再告诉你。”陈可汗答应了,便回到她对面坐着。
  水煮鱼味道不错,可惜辣味不够,他记得她顶能吃辣,便叫过服务员,要求加辣。不一会儿,服务员端着飘满辣椒的汤盆回来,陈可汗捞了两块鱼肉放到李时珍碗里,说:“中午没吃饭,肯定饿了。”
  饭吃到中间,陈可汗加了两碗米饭,狼吞虎咽。李时珍有些诧异,他的胃口算是大的,却也没这般豪放,再一想,可能下午工作太劳累饿坏了。待到陈可汗要第三碗米饭时,她终于发现了问题。
  她忽然记起,陈可汗是江南人,根本吃不得辣。
  然而,她不想戳破他,只说自己口渴,加了一壶冰镇酸梅汤。
  “换成常温的吧。”他道。
  果然,他迫切地喝了半壶酸梅汤,一脸的红晕方渐渐褪去。他再也没有加米饭。
  饭吃到最后,陈可汗忽然正襟危坐,表情严肃认真地问:“结婚之后,你希望我如何对你?”
  李时珍一愣,想了想,道:“这是你的问题?”
  “对,”他尴尬地挪了挪身子,“你跟我结婚以后,你想要什么样的生活?”
  “呃,”她费神想了有一分钟,才道:“我想跟你相敬如宾、举案齐眉。”
  陈可汗摇摇头,“我不想要那样的婚姻……你说一说,结婚之后你想要怎么过?”
  “我……我不知道。”
  他招来服务员买单,珍珍提了婚纱照在他身后徐步跟着,他们并肩走到依旧熙熙攘攘的大街上,一辆电动车冲上来,他揽住她的腰将她抱在怀里。她听见他说,“你为什么不反问我?”
  她蹙眉。
  “问我结婚之后想要怎么过。”他命令道。她遵命。
  “我想要一个有院子的房子,和一个有孩子的妈妈。”他轻轻道。
  作者有话要说:  


☆、最后的温存2

    去拜见李时珍父母的前一天,半夜两点,李时珍被电话铃声和敲门声一同吵醒,她看了眼闹钟,以为是在梦境,翻了翻身继续入眠。三分钟后,她终于被锲而不舍的电话铃声和敲门声折服,眯着眼睛一边接电话一边去开门。
  “谁?”她迷迷糊糊地说。
  “开门。”听筒和门外同时传来一个声音。她一惊,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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