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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收拾残局。”
“法治社会。”毛不思昂着头,声音追着马明义飘远,“你怎么还玩老封建连坐那一套。”
毛不思发现,一旦她和马明义中间少了一个人,吵闹的火种又开始死灰复燃,常常被马明义气成圆鼓鼓的河豚,反倒感觉没几天,人就回到了港城。
明丽还在永川忙活姜水的事,视频时还叹说高维峰那边很是棘手。结果毛不思刚自告奋勇的说出要帮她,就被对方一口拒绝。
我堂堂马家传人,还搞不定只恶鬼。
然后通话被挂断。
毛不思猜想,她恐怕是一时半会回不来。
不过回不来也好,毛不思扣着手指头,飞快的抬眼扫过眼前的几个人,又迅速的落下,免得面对这么大的阵仗。
“你们遇到这么大的事,怎么也不提前跟我们说声。”老马率先开口,拍的桌子啪啪响,眉心拧成一团疙瘩,“你们有没有想过,万一出了点问题,万一事情没有按照你们预想的发展下去,怎么办?”
空气一时凝结,马家的别墅里,只听得到老马的训斥声。
等他骂够了,贺如庄才适时的端上一杯茶,示意他润润喉咙,继续道,“思思你也是,阿姨知道你不怕这种事,可被祖先附身这事,你多少也要告诉爸妈不是,你看你爸这几天憔悴的。明义乱折腾是他不懂,等他撞南墙就知道疼了,但你不一样,毛家就你这么一个孩子,真要出点什么事,你爸妈可怎么办啊。”
毛不思低着头,瞳孔晃动,许多话到了嗓子眼,又被她强行压下去,她怎么没说,她说了的,只不过老毛选择了不听不过问。
她是毛方林的女儿,自然明白自己老爸心里的想法。绝望之中,忽然祖宗显灵告诉他,只要他保持沉默,不听不闻不堪,就可以让女儿平安的活过二十五岁,哪怕老毛再富有正义,在她和马明义之中,他还是会毫不犹豫的选择她。
“我知道错了。”毛不思垂着眼开口,有些话她到底还是不知怎么说。
“这不没事么。”马明义打断毛不思的话,背靠在沙发上,浑身充斥着懒洋洋的气息,仿佛他面对的不是家长训斥,而是一场普通的茶话会。
“有事就晚了。”老马一拍桌子,注意力又落回了马明义身上,“年纪轻轻,不好好打理手头的生意,成天乱跑什么!”
“我姐不也成天乱跑。”马明义嘟囔出声。
“你能跟你姐一样么!”老马食指指着马明义的鼻尖,要不是贺如庄拼命拉着,早就一巴掌拍上去了,“她是要继承马家衣钵的,捉鬼是她的责任。可你不一样,你天生就不能和鬼怪邪祟打交道。”
“明义,也别怪你爸说你。”贺如庄连忙从中调和,拉着老马坐下,才苦口婆心劝,“这些年你身体是什么情况,你也清楚,咱们就好好地做个普通人,经商做生意,别再去招惹那些个东西了,不行么?”
“可毛毛也是捉鬼师,我总不可能一辈子碰不到吧。”马明义撑起身子,对上父母的哑口无言,他好歹也是个是个商人,读的懂周遭的气氛,准备见好就收。
“明义说的有道理。”沉默了许久的毛方林突然开口,对上齐刷刷望来的几双眼睛,他端起杯子抿了口茶,“做姐弟的早晚得分家,可真要娶个捉鬼的媳妇,撞鬼见鬼这些个事,以后怕是想躲也躲不了了。”
“爸……”毛不思抬头。
“当初订娃娃亲,也是算着俩孩子命里有劫,怕挺不过去,才不顾孩子们的意愿订下来。方才我和老六来之前给两个孩子算了算,结果你们也知道,想是告一段落了。现在孩子长大了,有了自己的想法,做父母的也不好强压着。”毛方林说的平静,却隐隐令马明义有了不好的预感,“捉鬼是毛毛的天职,丢弃不了,可明义又是这样的情况,再耗下去,对你们马家也的确太不公平。”
“方林你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老马按住毛方林的肩膀,开口辩解。
“我当然知道,但不可否认,我说的也是现实。”毛方林笑着点点头,“既然孩子们的命数已经分开,不如婚约就这么算了吧。”
“毛叔,我不怕见鬼。”马明义几乎是脱口而出,他溪亭暮有些傻眼,不知道事情怎么会兜兜转转到解除婚约这一步。
“叔知道你是个有责任感的孩子。”毛方林背脊依旧挺的笔直。
“我觉得方林说的也有道理,孩子大了,现在又不是生死攸关的情况,还是让孩子自己选择吧。”贺如庄附和着应下,自私也好,胆小也罢,从个人角度,她的确很喜欢毛不思,可她更想自己的儿子平平安安的过完下半生。
捉鬼邪,入阴阳,对明义这种体质而言,真的太过危险。
一屋子人,各有各的心思,唯独马明义有些瞠目,什么情况,到嘴的媳妇,怎么还说飞就飞了呢?
☆、小有名气
“所以,你现在就不是我弟妹了?”周围黑漆漆的一片,只有马明丽脸上映着手电打出来的微弱光线。
“压根就没是过。”毛不思抱着电脑,面前的小茶几上摆满了零食,电视里放着各种无聊的新闻,高显洋及其助理车祸受伤至今昏迷不醒的消息还在不停地被播报,收回视线,毛不思寻了个更加舒服的姿势躺下,试图关心下马明丽,“大白天的,你这是干嘛呢。”
她周围的环境黑的有些不太正常,毛不思揉揉鼻子。
“还不是为了捉高维峰。”提到这事,马明丽就来气,那鬼法力不高,偏生十分狡猾,捉他还着实费了不少功夫,“我在棺材里躲着呢。”
“这也太拼了。”毛不思啧啧两声,“都这情况了,你也不忘了与我视频。”
“这不是有单生意要给你么。”马明丽和毛不思唠了半天,才想起来说正事,“你还记得之前跟我相亲的那个男人么。”
“嗯。”毛不思点点头。
“他不是有个死缠烂打的前女友么,前些日子找上我了。”
“这么狗血。”
“不是,是她最近染到了什么脏东西。”马明丽一边听着棺材外的动静,一边跟毛不思絮叨,“也不知从哪儿得了我的号码,电话就没停过,哭的我耳朵都起糨子了。”
“所以呢?”
“所以……我就帮你把她接下了,然后留了你的号码给她。”周身气温骤降,马明丽松弛的神经立刻绷紧,还没来得及听毛不思的回答,就快速道,“来了,有什么事之后聊。”
“喂!喂!明丽姐!”毛不思抱着话筒,试图声音能够快过她挂电话的手速,她声音飙高,咆哮道,“价格,价格你还没说呢!”
“又接单了?清理马桶还是帮人扫地啊。”身边的沙发一沉,鼻息间就嗅到了淡淡的烟香味,清清爽爽的像是薄荷。
毛不思托着腮,忍不住抬起小脚丫踢了下身边人的膝盖,“你干嘛老赖在我家不走?”
“不想上班,不想工作,也不想天天听我爸妈唠叨。”马明义娴熟的从毛不思桌上翻了翻,最后嫌弃的拆了包薯片,随便吃了两片,就又丢回了原位,“反正你也闲着,咱俩搭个伴。”
毛不思不知道是不是她的工作内容写得太过隐晦,最近老是收到要她‘清洁’的信息,就是那种字面上的意思,还真把她当家政了!
在毛不思拒绝一户男主人让她哼出半个身子擦窗户的想法后,干脆把‘清洁’俩字改成了捉鬼,然后,原本就少的业务咨询,现在基本上就为零了。
她等啊等啊,好不容易明丽给了她份工作,却偏生没说重点。劳务费啊!多么重要的东西,严重关系着她的生活质量。
“谁说我没工作!”毛不思翻身坐在沙发上,把手机铃声调到最大,等着不知是谁的客户来电话,还不忘了打发马明义,“你可以走了。”
“别介。”马明义往毛不思身边蹭了蹭,“我陪你一起去呗”
“打住!”双臂交叉成十,毛不思想都没想的拒绝,“算了吧,你万一被那个小鬼捉去了吃了,我不得被老毛逼得以死给你谢罪啊。”
“这不是还有你和他么。”马明义点了点安静的卧在桌面的降魔杖,“凤璜还没出来?”
“一点动静没有。”毛不思搭眼望去,从小仙姑跟高显相处后,她就再也没见过凤璜。她想,凤璜是敏感的神兽啊,应该老早就感到了事情微妙的变化,他帮不了高显,也留不住小仙姑,索性当成鸵鸟,捂着耳朵躲了起来。
叮——
被毛不思盯了半响的手机突然响起清脆的铃声,刚开个头,就被毛不思手快的按下接听键,“喂,您好,我姓毛,需要清洁吗?”
电话里只传来沙沙地电流声,许久,才听到一个女人的苍白无力的声音,“求你,救救我。”
“很有幸为您服务。”每一个来找她的人,毫无意外都是来求救的,毛不思已经习惯了这个开头,“我们有数量和次数两种收费标准,对于缚地灵,恶鬼,煞我们建议选择前者,不过价格相对而言也要高一些,如果您方便,我们可以约时间详谈。”
“昌安路四十六号。”女人开口,她的声音不停地颤抖,“我现在就有时间。”
电话挂断,毛不思搓着手掌,飞快的冲进卧室换衣服,全然忘记了马明义的存在,等她想起来时,客厅里已经没了他的踪影。
“想来就来,想走就走。”毛不思把符咒和降魔杖一股脑的塞到背包里,小声的碎碎念,“真拿我家当酒店客房了。”
昌安路四十六号并不好找,毛不思中途打了好几辆车,才有师傅知道地点,那是港城老城区的一条巷子,新城区建起来后,大部分的居民都在往新城搬,久而久之,繁华的老城多少有些死气沉沉的没落。
“我住在三楼,你朋友已经到了。”女人的声音比之前稳定了许多,毛不思握着电话,一头雾水。
她朋友,明丽姐吗?念头刚起就被毛不思否决掉,明丽现在应该在永川的棺材里躺着才对。
“真慢。”门被人打开,毛不思第一眼就瞧见为她开门的马明义,他眯着眼,模样瞧上去有些吊儿郎当,“我可是等你许久了。”
“你来这儿干什么!”毛不思拽着他的袖子,把他从屋内拽到了楼道上,手臂一撑,就按在了马明义胳膊一侧的墙壁上,昏暗的楼梯荡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诡异气息,“这里不干净。”
“我知道。”马明义借着毛不思的动作,顺手把胳膊架在她撑起的手臂上,诡异中突然就这么闯进了一丝暧昧的气息。
“我严肃的很,没跟你开玩笑。”毛不思打掉他的胳膊,都什么情况了,他还要这么不正经。
“我也想过了,你是捉鬼师这点注定改不了,所以,我只能屈尊降贵,来适应你了。”说着还冲毛不思眨眨眼,伸手把腕上的珠子亮出来。
“这是什么?”
“六叔给的。”更准确的来说是他问何映秋要的,无非就是个可以护体的珠串子,威力自然没法跟灭魂相比,可遇到个小鬼小怪还是可以抗一下的,起码不会被轻易上身,“多少有那么点用吧。”
“马明义,你成熟一点,这可是不是闹着玩的。”毛不思虎着小脸,“你是个普通人,万一……”
“我的眼睛能看见鬼。”马明义打断毛不思的话,昏暗的楼道内,他低着头与毛不思四目相对,“毛毛,世上有这样的普通人么。”
自然,是没有的。
“可是好危险。”
“从小到大,我身边就有无数的游魂来来去去,他们就那么盯着我,仿佛我是误入森林的猎物,如今灭魂没了,我的眼睛也回来了,无非是再回到从前而已。”他注定是和普通人不同的,有时候,他不去找危险,危险也会来找他,伸手刮了下毛不思的鼻尖,马明义弓着腰笑道,“你以后可等好好保护我。”
“以后?”这怎么还有以后呢?毛不思不满意,“我又没卖给你当保镖。”
“我想过了,我这么个情况,你又这么个工作,以后都挺难找对象的。”捏着毛不思脑袋上的花苞,马明义故作痛心道,“我就委屈下,跟你在一起吧。”
“做梦你!”她年纪轻轻,又在业界小有名气,怎么就难找对象了,这年头,居然还搞就业歧视。
“毛毛,你要成熟一点。”马明义拿了方才毛不思说给他的话堵她,顺便转着她的肩膀把她推到屋内,下巴点了下正在客厅端坐的女人,“工作时间,得有职业精神。”
☆、坐怀不乱
“您给我详细说明一下吧。”毛不思冲着马明义抛下两颗白眼,这才迈进屋内。
她打量着屋内的环境,房子不算太大,看上去住了很久的样子,边角的壁纸都有些翘起,与之格格不入的只有西北方向的一面墙,整张墙被打成了格柜的形状,上面整齐地罗列着一排又一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