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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衣瞧着高师傅一脸馋相着实可怜,又瞥了眼厨房门口,见没有人,就快速夹了一只给高师傅,小声道:“快接着,我要出去给黑三郎送过去了。”
高师傅接了虾眉开眼笑,马上捏着炸虾急吼吼地一口咬下去,只听见一阵嚓嚓的脆响,酥香的面衣裂开来,无数滚烫鲜美的肉汁流淌出来。
熟透了的水晶虾与醉虾相比,更多了番紧实的口感和浓郁的香甜。没有剥去的虾壳本身就不是十分坚硬,经油一炸后,变得酥脆无比,不停在口中发出咔嚓咔嚓的脆响。
“啊——咝咝——”因为炸虾还未冷却,高师傅被虾里面的滚烫的热气烫得直跳脚,嘴里却又十分舍不得吐出来,于是他含着虾仰头张着嘴呼了几下气,努力让热气溢出,再加速颇有些狼吞虎咽的吃了下去。
“味儿可好?”青衣端着盘子悄悄问道。
高师傅被虾烫了嘴,这会儿正吐着舌头纳凉,闻言忙点头大着舌头道:“好次!”
青衣抿嘴一笑,忙赶着送菜给黑三郎。
不料一出厨房就迎面与下楼的枯木大师打了个照面。
青衣有些心虚的将炸虾和醉虾往身侧挪了挪,不自然道:“大师饿了吗?可要叫菜?”
“老尼只是觉得房间里有些闷,正准备出去走走。”对比青衣的尴尬,枯木大师却显得随意自然,她并没有去看青衣手里的碟子,只是整了整自己纱巾,淡笑道,“另外老尼忘了和你知会一声,那水晶虾离了桃源,活不过半月,估摸是等不到胡姬回来了,青衣若不嫌弃,就早些料理吧,放着也是可惜。”
青衣闻言一喜,这么说来,就不必惹胡姬不快了!真是太好了。
“那我就不客气了。”青衣心底感激枯木大师的解围,有心提醒道,“大师散步莫要走远,务必在客栈打烊前回来,最近满月将至,夜里外头总有些不安全。”
“许久不曾去西山访友,不知她现下如何……”枯木感慨一声后就独自出了客栈。
黑三郎早已坐在了位置上等着,等青衣上了菜,先是扫了眼那两盘子虾,然后就一脸不高兴地看着青衣不说话。
青衣顿时感觉颇有压力,还以为他是嫌弃自己磨蹭太久,就小心道:“虾已经好了,瞧——”
说着一指桌子上那两盘虾菜。
那醉虾晶莹剔透,映出点粉色,辣椒并醋的香气四散开来,直勾的人口舌生津;另一道炸虾则是颜色艳丽,炸的酥脆的金黄色面衣包裹住红艳艳的全虾,一看就十分美味。
黑三郎却不去瞧那色香味俱全的好菜,反而盯着青衣的眼睛道:“怎么是花雕?桂花酿哪里去了?你不是说要做菜用的?”
青衣先是惊讶于黑三郎那灵敏的嗅觉,一下就知道醉虾用的是花雕酒,跟着有些纳闷,迟疑道:“那桂花酿是客人预订的,我本是要取花雕,桂花酿却是顺带要取出来的。且桂花酿味道偏甜,做醉虾的话不若花雕清醇合适。”
黑三郎似乎对青衣没有摆出桂花酿很有些不高兴,但是细细一瞧,却又瞧不出所以然来。
只是青衣见他进食期间不时剜自己一眼,差点让青衣误以为他其实是想顺便咬自己一口,不由得心底十分不安。
半响后,黑三郎忽然问道:“订下桂花酿的是谁?”
青衣忙答道:“是只小鸟儿,说是羽衣人订下的。”
“羽衣人?”黑三郎登时一脸古怪,如同吞了个变味儿的鸡蛋般不舒服的皱了皱眉,“羽衣人怎么会想到要桂花酿?羽衣族盛典在即,他们要赶着回山来客栈歇脚倒不是算奇怪,只是怎么会派幼儿来预订桂花酿?”
那只小鸟儿还是小娃娃么?难怪那么可爱!青衣又想起那只圆滚滚毛茸茸的小毛球,心里又是一片柔软。
黑三郎略想想就道:“把桂花酿拿过来。”
青衣闻言只觉奇怪,但还是乖乖取了来交给了黑三郎。
谁知黑三郎刚接了桂花酿,一闪身人就不见了!
吃空了的盘子还摆在桌子上,青衣瞪着眼睛傻站半天,终于回过神来低呼一声:“这可怎么好?”
待到黑三郎回来,青衣就焦急的追问桂花酿去了哪里。
“我喝了。”黑三郎抱着胳膊掀了掀眼皮面无表情道,“我拿出来的,自然是我的。”
“可是——客人来了怎么办?”青衣被黑三郎的无理取闹弄得有些为难,“再说那是客栈的酒,就只剩了这么一坛……”
“我是客栈的伙计,自然是喝得那酒。”黑三郎不以为意的笑了起来,又满眼幸灾乐祸的扫了眼青衣道,“只是你却没这好处享了,你既许了那小儿桂花酿,回头自然是要你自己去分说了。”
青衣闻言不由得暗暗叫苦,又不死心的问道:“那酒坛子呢?酒坛子能给我不?”
酒坛子里想必还有些残酒,收集一下兴许还能凑个小杯——聊胜于无啊!
黑三郎笑容一下凝固了,鼓着脸颊半响不自然道:“酒是我的,酒坛子自然也是我的,不给!”
说罢又一个闪身就跑远了。
青衣难得见来了个可爱顺眼的客人,不想却无法满足对方的要求。
想了想青衣又去找高师傅打听酒酿子何时会来客栈送酒,要是凑巧又送坛桂花酿来就好了。
高师傅正在喝酒,他方才被炸虾烫了嘴,这会儿喝酒也有些品不出滋味来,听见青衣打听酒酿子,也不喝酒了,想了想答道:“酒酿子一月来一次,这个月已经来过了,下次就要下月初一啦!”
青衣一听更是眉头紧锁,一副发愁的模样。
高师傅最近吃了青衣不少好东西,难得也关照起青衣来,就问道:“做什么这么为难?这可不像你!”
青衣就把小黄鸟订了桂花酿,结果桂花酿又被黑三郎喝了的事情说了一遍,然后叹气道:“我已和那小鸟儿说了有桂花酿,要是羽衣人来了又没有,岂不是要出事?”
高师傅本来还听的起劲,一听羽衣人三个字,顿时脸一拉,脸上的表情也是格外的诡异。
怎么说呢,就像是踩了一坨狗屎或者是吞了一只虫子一般的恶心又崩溃的模样。
“羽衣人要来客栈了吗?”高师傅豁得一下站起来张望一番,四下看遍见无羽衣人的踪影,才松了一口气重新坐下了。
“丫头,回头他们来了,你可要告诉我一声。”高师傅一脸恳切的对青衣说道,“到时候老子去马厩躲躲。”
“怎么了?羽衣人这么可怕吗?”青衣很是奇怪,说起来刚才黑三郎也是这样,一听见羽衣人就一脸古怪,“他们会吃妖怪吗?还是长得很恐怖?”
明明那小黄鸟那么可爱!看来他也只是羽衣人的仆从信使吧!
“他们能让男妖怀孕!以前青丘有只公狐狸在来的半路上,只是偶然被路过的羽衣人摸了把尾巴毛,家去不到三个月就生了一窝小蛇!这世上还有比羽衣人更可怕的存在吗?但凡说得上名字的妖怪,没有不躲着他们的。”高师傅啐了一口,起身搓了搓手就要回厨房,走前不忘再叮嘱一声“他们来了丫头你千万别忘了知会我一声!”
高师傅说的这么离奇,倒让青衣没了什么真实感。
朝南的房间早已备好,桂花酿却是遍寻不得,每每想起那只可爱的小黄鸟,青衣总是略感愧疚。
又过了两日,这日雪下得越发大起来,青衣掀开毛毡帘子瞧了瞧外面,心里正想着再去撒罐子盐,就见两个人影远远走来。
他们的身上披了件颜色艳丽,闪闪发亮的大斗篷,其中一人身形高大,另一人稍显娇小,粗粗辨认身形,是一个青年男子和少年。
身形高大的那位青年男子总是伸手想要扶身边那位娇小的少年,却总是被对方狠狠甩开,但他看起来并不生气,依旧不停的伸手护着对方。
待他们走近后,青衣就见那青年男子长相清俊,少年却是严严实实的遮住了脸。他们的斗篷上缀满闪亮的宝石和羽毛,那些羽毛丰满亮丽,在鹅黄色的主色上配点天蓝、瑰紫和朱红的奇妙纹路,隐隐流光闪过,与各色宝石相得益彰,十分的华丽。
两人一步步稳稳走到客栈门口,接着一团嫩黄色的圆球从那位身形娇小的少年的斗篷里突然窜了出来,叽叽喳喳的叫道:“小娘子,房间可备好了?我们来住店啦!”
青衣定眼瞧了瞧,这团挥舞着小小翅膀的嫩黄色毛球可不就是那只小鸟儿吗?那么,这两位就是羽衣人?
青衣一敛神,又换回了清冷平静的模样,后退一步对着那的青年男子和少年微微俯身礼了一礼,恭敬道:“房间已备好,客官们请进。”
☆、第19章 羽衣人3
那清俊的男子偏头多瞧了青衣两眼,脸上也露出的淡淡的微笑,不待他开口说什么,同行的少年跟着偏头面朝着青衣凶巴巴道:“一点眼力都没有,还不前头带路!”
青衣闻言也不置气,来客栈的客人大多都有些怪脾气,她见了也不少,当下立即掀起了门外的毛毡帘子轻轻道:“是我疏忽了,请客官们跟我来。”
说罢就带头朝着自己为他们准备的房间走去。
“就是这里了。”青衣将房间展示给他们看,又看了眼那一路扑腾过来的小黄鸟有些抱歉地说道,“原本客官还预定了桂花酿,谁知不凑巧,那桂花酿已经没有了,所以……”
“叽叽——什么——”那小黄鸟闻言顿时惨叫一声,“你当时不是说有的吗?”
青衣抿着嘴有些不好意思,她总不好直接说是客栈里的伙计喝掉了吧?
小黄鸟浑身的毛都炸开了,变的更像一颗毛球了,它拼命拍打着小小的翅膀在那个少年跟前上上下下,前前后后的叫着安慰道:“小羽小羽,你别担心,我马上另外想办法,一定给你找出来——”
“很好!”羽衣少年咬牙切齿的伸手一把抓住飞来飞去的小黄鸟,一字一顿道,“要是弄不来桂花酿,我就拔光你的毛!”
小黄鸟圆滚滚的身体被羽衣少年捏的几乎变了形,它使劲拍打几下翅膀,连叫声都有些变样了:“叽叽叽叽——知道了——知道了——小羽快放手呀——我喘不过气来了!”
“小羽……”那清俊男子面带无奈的伸手扶住羽衣少年的肩膀劝道,“鸣雀已经很努力了……”
“你闭嘴!”小羽像是被激怒了,一挥手就将手里的小黄鸟甩了出去,冲着清俊男子吼道,“都是你的错!我说了要背着你快些飞过来,你非不愿意,一定要慢吞吞的走过来!”
清俊男子一脸歉意的解释道:“我只是担心你的身体……”
“你闭嘴闭嘴闭嘴!!!”小羽气得狠狠跺脚,一下子打断对方的话,“我好得很!不许提我的身体!再提我就咬你!”
在边上的青衣只觉得他们之间气氛紧绷,几乎要一触即发,当下悄悄后退了一步。
接着,只见那清俊男子对着小羽温柔一笑:“我错了,你别生气。方才赶了一路风雪,现在还是快进房间休息吧!”
他的笑容就如同春风般温暖和煦,连离得远的青衣都差点看呆了,更别提近在咫尺的小羽,青衣马上就感觉到对方全身的暴躁和愤怒嗖的一下飞得没影了,整个人瞬间变得乖顺起来。
“来——”清俊男子轻轻扶着小羽的肩,带着被自己的笑容迷惑了的少年走进了房间。
房门被他轻轻合上了。
青衣松了口气,又去瞧那被当了出气筒的可怜小黄鸟。
小黄鸟还躺在地上,看起来刚才被砸得不轻,这会儿细细的腿儿还在半空中不断地轻轻抽搐两下。
青衣心底有些不忍,忙上前关心的问道:“你还好吗?”
小黄鸟终于缓过劲来,啪嗒一下跳了起来,在地上弹跳了几下,忽然嗖的一下冲进了青衣的怀里。
青衣被它的冲劲撞得的一个晃荡,差点没摔倒在地,不等她反应过来,只听见小黄鸟委屈的叽叽两声后,就像个小孩子一样哇哇哇嚎啕大哭起来了。
“呜哇哇哇哇——小羽变得一点都不可爱了!小时候明明那么可爱!还会在我的肚皮底下睡觉——自从认识了那个任客卿,对我就变得那么凶!”小黄鸟哼唧唧的边哭边倾诉道,“他一点都不爱我啦——我要离家出走!”
“……”青衣颇有些不知所措。
她很想告诉它,他们现在就不是在自己家,离家出走什么的有些不应景,但是她怕自己太直白又会伤了对方比绿豆大不了多少的小心肝。
犹豫片刻后,青衣还是伸出一根手指头,轻轻蹭了蹭小黄鸟的圆滚滚的身体,低声道:“……饿了吗?我带你去吃点东西怎么样?”
小黄鸟的哭声顿时截然而止,接着它用嫩黄色的喙顶了顶青衣,然后闷声闷气道:“我要吃炒豆子……”
它还是个孩子呢!
青衣忍不住又摸了摸小黄鸟细软的绒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