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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戏谑道:“呦!叫着这么亲密啊。呵呵!怎的,小六子多年不见,竟跟这小子在一起了?”
六笙淡然不语,倒是胡梅梅看到既白那幽寂荒芜,渐渐暗沉下去的眸子,吓得连忙打住这个话题。
“额…哼!就没听说过算命还要人家算命人一滴血的!我胡梅梅自十六岁出来闯荡江湖,遇到的算命的不在少数,上到达官贵人供养着的神算,下到民间略知皮毛的神棍,哪个像你这样,不修边幅也就算了,还糊弄人!”
老头瞧着她这嘚瑟样,当即赏了她一个不屑到极点的眼神,没搭理她。从麻布口袋里左鼓右捣掏出来一根已经歪七扭八扭曲了的针,去扎六笙的手。
六笙挡住了既白,淡淡的看着那根针,看着它慢慢扎入指尖,然后加深在加深,直到穿过整个指腹抵达指甲。
胡梅梅吓得张大嘴:“喂!喂喂喂!别扎了!你以为小六是稻草人怎么扎都不会疼吗!要不我扎扎你试试!”
老头恍若未闻,神情专注,猛然大手一收,针尖拔肉而出,一滴有如天边晚霞般异常鲜红的圆润血珠顺势而下,以一种优美的弧度滑动在空。
老头淡定从容,看都不看操起砚台扬手便上,铁臂坚硬有力,众人看去,那滴血珠俨然已混进了那汪新鲜的‘墨水’。
胡梅梅顿时翻个白眼撇了撇嘴。
莫装逼,装逼遭雷劈。
谁知,老头仿佛会读心似的,在她说完这句话后梭然向她看了过来,目光犀利,胡梅梅冷不丁被吓了一跳,没好气的哼了口气,将头撇向了一边。
老头将目光收回,注视着眼前血色弥漫的砚台,拿起一旁已经脏到看不清颜色的草纸与毛笔,目光收紧,气息瞬息转换,身躯挺直如松,铁臂持笔,挥毫如墨,在破乱不堪的纸上潇洒书写,目光犀利深邃,冷厉肃然,一夕之间,换了个人似的有种折服人心的霸气。
六笙凤眸微眯。
好一个天定神算。
胡梅梅看着老头这正经霸气的模样,喉咙被人掐住似的说不出话。
这年头真特么邪门,怎么连一个老头都是个深藏不漏的。
莫辞也紧紧注视着老头,那动作流畅如游鱼,每次挥洒皆胸有成竹仿毫不犹豫,仿佛这人胸内潜藏乾坤,纵使斗转星移世事变迁,他也能手持狼嚎推算万物掌握苍生,那种天下皆在我手,我却不屑一顾的霸气,傲岸,让人折服。
作为生意人,莫辞自然关注莫家的百年传承与日后的发展,看着老头潇洒挥毫,事后打定想请他为莫家算一卦。
说是动作多么豪迈洒脱,而实际上在常人看来,老头也只不过是胡乱挥舞,捉神弄鬼,配上他那副乞丐般邋遢的外表,要多搞笑有多搞笑。
而既白却没心思笑,他从始至终都在死死的看着老头,不惊不动,定定的守在六笙身后不离半步。直到老头落下最后一笔,既白猛然皱起了眉头。
六笙看着那两字凤眸闪烁,继而垂眸,表情不变,仿佛对着卦象的结果早有窥视,所以此时没有吃惊。
反倒是胡梅梅看到那两字有些不甚明白。
“舍…情?”
胡梅梅看了眼那两个风华绝代仙儿一般的人物,小心地念出了那两个字。
老头放下手中的笔,气势陡然收回,恢复了那副懒散醺醉的模样,哼哼唧唧道:“嗯。”
莫辞看着这两字,也是不解:“舍什么情?”
老头拿起脚下的酒葫芦,抬手灌了一口,抹了抹嘴,脑袋享受般的摇晃:“那自然要问一问小六子最近是为什么情在烦恼,以至于她那颗万年都不见得动一动的心现下这般摇摆,以至于她自己都没发觉危险的到来。”
“危险?”既白眸子幽凉,最关注的是六笙的安全。
六笙突然又想到了那名纵身跃海的红衣女子,心中隐隐有什么东西即将破体而出,但最终还是石沉大海。
“醉翁明示。”六笙垂首,恭敬问道。
老头撇头看了她一眼,端着酒葫的手良久未动,最终叹了口气:“唉…当初也是我欠了你,当年的那一卦害得你被所有人误解、辱骂。难道真的是天道循环,才让我今日遇见了你。好吧,你既因我受罪,那我便逆天,给你多说上一说,附耳过来。”
六笙毫不犹豫,将洁白如玉的耳朵附了过去。
老头嘴唇微动,小心而谨慎的说了什么,说之时,还颇为忌惮的望了望天,而后继续说。
既白不喜,很不喜这种阿笙的事他不能知道的感觉,他的心很摇摆,缺乏安全感。
而身旁两人也好奇得紧,胡梅梅想去偷听,还是被莫辞拦住了。
这老先生方才算命的时候,那般气度可不似一般人,而且六姑娘又对他如此毕恭毕敬,想必是一个德高望重不理世俗的老仙人。然而就是这样一个人,透漏卦象还要如此谨慎,那这卦象的内容可想而知有多逆天。
他们这等凡人若是偷听了,估计到时也就没命了,所以要拦住胡梅梅。
而这一会的功夫也够老头把事交待清了。
“怎么做,还是看你自己。小六子,看在你因我而众叛亲离的份上,我再劝你一句。”老头突然撩起乱糟糟的头发,眸光犀利仿佛一根刺直直刺向被他看着的那个人的心底,而话虽是在对六笙说,可那双眼却一直在看着既白:“当断则断,认清两人距离,不要因为一己之私,最后却害的另一个人万劫不复,这般孽债,你还不起。”
既白心猛地下沉,桃眸陡然冰冷。
老头看他这倔强模样,冷冷一笑,转而窝回自己的竹凳,不耐烦的摆摆手:“话尽于此,现在卦也算了,你们便宜也占了,赶紧走,别挡我好梦。”
六笙起身,将竹凳推回摊子下面,垂头行礼,“多谢醉翁,这瓶寒梅香便当谢礼了。”
说着,不知从哪里变出来了一个浑圆白玉坛,放到了老头脚下。
“人生路自有生人过,醉翁之意小六懂,但路还是要一直走下去不是么,更何况世事万变,您的卦也不再像从前那般准,说不定我还能从这头顶上的一片天里夺得一线生机,未来的事,谁又说的准呢。希望你不会再为我算第三卦。”
说完,笑声清幽,径自款步离开,胡梅梅,莫辞被她这番话说的满头雾水,不过还是跟了上去。
独有既白,听出这话里的弦外之音,第一次没主动跟在六笙身后,直直的站在老头面前。
“方才你对阿笙说了什么。”声音冷冽。
老头没有睁眼,沉默了许久。
“天族的殿下,未来第四任天帝,文韬武略天赋绝顶,三百岁便是上仙,只身独闯无双塔,修为仅次天帝,这般大人物,又怎会猜不出呢。”
既白狠狠的盯着老头。
正是因为他猜得出两人说了什么,才会如此暴怒。
深吸一口气,既白桃眸又恢复以往的沉静。
“我对她的情,至死不渝。若我天族殿下的身份是我与她的阻碍,那不要也罢。若我这上仙的修为是她离开我的理由,那我自断仙脉,若我的亲人都来阻挡,那我便众叛亲离。”
老头怔然,被他话里炙热的感情深深震撼。
到底是多深的迷恋,才会让一个人有舍弃一切甚至是自身的决心;到底是多深的不舍才会让他如此不知所措却又如此坚定不悔,到底是多幸运的人才能得到他这般纯洁而真挚的爱情。
小六子,也算是我老头要做件好事吧!这回这小子实在让人动容,你也动摇了不是?我若不帮一帮他,也对不起当年对你误算的那一卦。
你太苦,身边需要一个人陪,我看他…就不错。
老头豪气大笑,一把扔开酒葫,欣慰的拍上既白的肩膀。
既白反射性的皱了皱眉,但却没躲。
“好,是个男人!又担当!爱她就用命去爱,当年的一卦,小六子被我苦害至今,我也给该做些什么来帮帮她…也帮帮你了。”
既白听出他想帮自己,当即拱手弯腰行了一个标准的礼数:“前辈明示。”
看这小子如此识时务的恭敬模样,老头当即又痛快大笑,头发一颤一颤:“好好好!那我便舍命告诉你一件事。”
顿了顿,老头神情突然严肃起来:“你可知道鬼王妄徒?”
妄徒与六笙纠缠时,既白还未出生,所以老头多问了句。
既白想到那日与六笙一同去救治崔大娘的儿子文武时,揪出来的那个鬼族人,当时他曾说过:吾王归来。
而这吾王估计便是这妄徒了,于是点点头。
老头神情渺远,追忆起从前,俄而苦笑了声。
“我只提醒你一件事,这妄徒早已埋伏在了你们身边,而之后你跟小六子的感情路上,他也会是你们之间最大的变数,你们的这段情若想开花结果,必须对他严加提防,一旦出现可乘之机,这妄徒便不会放过小六。”
“他觊觎小六可觊觎了整整三万年,而且还靠着这股入魔般的执念硬生生的从那神仙去了会死的断魂渊给回来了,这般恐怖的占有欲,小心吧”
老头感叹般的叹了口气,最终又窝回自己的小竹凳,不等既白说什么,闭着眼又睡了起来。
既白顿了顿,弯下腰深深地鞠了一躬,沿着六笙离开的方向悄声离去。
一路之上,夜市出现了一个奇景。
一个白色桃衫极致冷峻的男子,桃眸阴暗,浑身上下覆满森冷杀意,周围行人小心的躲开,拥挤的人山人海中出现了一条不窄不宽的真空地带。
妄徒…
既白桃眸冷沉,浸漫寒意。
此时,诺大宫殿中,某个红衣妖异的男子鲜血般的红唇勾起一个残忍的弧度。
既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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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说你,都多大的人了还能走丢,瞧小六这急的心不在焉的样,长点心,实在不行以后出门都抓着小六的手,别再走丢了。”
胡梅梅看着远处那抹标志性的淡漠出尘的人影,没好气的埋怨。
既白站定,一听六笙为他心不在焉,桃眸一动,转而去看六笙,那双从来淡漠的眸子当真还余下几分担忧的神色,一颗心当即暖化了。
“阿笙,我不会再走丢了。”
说着,轻轻地挽起六笙的手,十指相扣紧紧相印,紧扣程度犹如一颗松不开的铁锁,似乎一生一世赖定她了。
动作虽流畅没有停顿,但事实上只有既白自己知道,他此时很紧张,虽然方才那老头也说了六笙在为他摇摆不定,但他还是不确定,想借胡梅梅的话确认一下。
六笙感受着既白透过掌心传来的急促的心跳,又看着他强装镇定实际上有些不安的眸子,淡淡一笑,笑里似盛了三月春风,温暖如阳,惹人荡漾。
“抓紧了,这次莫再走丢了。”
在场的都是了解两人关系的好朋友,所以当即都把心思写在了脸上。
胡梅梅无缘无故被撒了一波狗粮,苦着脸暗骂坑爹。
这不没事找事么,大晚上的约他们出来干嘛,找虐!
莫辞豪爽大笑,眼眸温润,充满祝福。
自那日见到六笙第一面起,便知她是一个紧锁心扉不易靠近的人,既白做了这多努力到底是把她的心打开了一条缝,苦有所得啊!
“呵呵,这都到地方了,哪还能再走丢了,来来来!我莫府门下的第一销金窑:天下第一赌,赌坊!”
莫辞走上前,指着那宽阔见方的豪气大门上的一块金子牌匾,骄傲道。
胡梅梅凑过头,贼兮兮道:“怎么样,今晚这局开的够朋友吧,早说要带你这和尚弟弟见识见识这京城的老少爷们是怎么说话的,我胡梅梅够义气吧!啊哈哈哈哈!赌坊我来了!”
还不等六笙说什么,胡梅梅当即迫不及待的提起裙子‘登登登’上了楼梯,进了里间。
六笙无奈一笑。
这胡梅梅还是这么嗜赌如命,幸亏她那手红锈赚了不少家底,不然这个对赌博只有兴趣却无头脑的赌痴,估计早就倾家荡产了。
“请吧,六姑娘,即白公子。”莫辞见两人不动,又请道。
“嗯。”
宽阔可容纳十几人并排进出的宏伟大门,此时人来人外摩肩接踵,不过在既白的保护下,六笙到底没被任何人碰到一片衣角,绝美依旧。倒是既白,只十几步的距离,一身缥缈仙气的白衫被人磨蹭的稍显凌乱。
不过好在料子是上等的,略微一抚,便修整如初。
“唉!你这人怎么出老千?”
进了门,掀开那片紫玉珠帘,经过几个赌桌,还没走多久,六笙忽然听到了胡梅梅愤愤不平。
走近一看,她那脾气火爆的好友梅梅此时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