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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众人闻得成王府里的小县主上了学,且是和自家儿女在一处学习,便不可避免地想要问上一问。
那些被问的贵女们,脾气好的尚且能应付两句,道两声好话。脾气不好的,直接冷了脸说阿遥俗不可耐了。
字也不认识,琴也不会弹,不是俗不可耐是什么?真不知道成王殿下眼神怎么这么差,挑中谁不好,偏偏挑中了这么一个土包子。
那些人对阿遥反正是没有什么好印象的。天之骄女,本身就甚是傲气,所交好的不过就那么几个。阿遥作为一个外来者,还是一个在身份上压过许多人的外来者,理所当然地不受待见。
不过这些学生里头,却有一个是特殊的。
范清河一路高高兴兴地回了家,还没到自己的院子,便被老夫人身边的人给截了去。范清河不作他想,还以为老夫人是一天没见他心里想得慌。
这也不奇怪,毕竟他是老夫人的心头宝么。范清河随着丫鬟去了上房,见到老夫人,提着一口气想要请安,结果还没说一句话就看到对方一脸急切地奔过来:“见到阿遥了吗?”
范清河:“……”
心好累。
“你这孩子,怎么不说话啊,莫不是都一天书读傻了吧。”老夫人心头琢磨着,拍了拍小孙子的脸蛋,又慈祥又和蔼地问道:“清河啊,告诉祖母,你今儿见到阿遥了没,她怎么样啊,有没有觉得不适应啊?”
范清河麻木了:“没有。”
“唉,这孩子,怎么一点都不上心啊,那可是你亲堂妹。”
范清河抠抠拇指,觉得委屈极了。他兴致满满地跑到上房来,原是为了老夫人疼他几句的,没想到迎接他的却是现在这样窘迫的现状。
俄顷,他伤心地解释道:“阿遥和我虽说在一个殿里上课,可是她们那边是女子的学堂,我们这边是男子的学堂,不在一处。”
“那有什么,你只当作串门就是了。”
范清河一言难尽地望着他祖母,平时那般睿智的老人,怎么一遇上阿遥的事,就变得这么奇怪了呢。
他也很喜欢阿遥这个小堂妹,可要是串门串到女子学堂,总觉得不对劲儿。
范清河不说话,老夫人又再接再厉地鼓动道:“你可要好好同阿遥相处啊,感情都是处出来的,她平日里不能回家,咱们就只能靠你了。成王那个人,心机深沉,非等闲之辈。这样的人,若是由着阿遥在他府上,只怕再过些时日,她就真的不知道哪个是她的家了。”
“你爹糊涂,被那成王被骗过去了,你可不能跟着糊涂。”
“倘若你能和阿遥打好关系,让她常回来看看,以后你想做什么,祖母都不会干涉你的。”
老夫人殷切地望着孙子,老夫人给孙子画了一张大饼,给足了甜头,然后就要把所有的重担都交给自己的孙子。
范清河无可奈何地点头,终于在老夫人的允许下离开了上房,越想越悲伤,嘤嘤地跑出去了。
晚间,萧翎叫来映雪秋霜二人见了一面,问了些话。待她们走后,又让福公公将阿遥带到书房里来。
阿遥过来的时候还有几分胆战心惊。她从来没有来过萧翎的书房,房门一打开,就看到对面一面书架,上头齐整地放着古书和宗卷。
书香淡雅,此地着实不适合她。
阿遥怕玷污了书房的情景之地,故而被带到萧翎跟前的时候,一个字都不主动说。
萧翎靠在椅子上,上下打量着阿遥,许久才出声:“今儿在学堂上出了丑?”
不是问句,是肯定句。阿遥推头丧气地嗯了一声。这种事,她是从不会放在心上的,不就是没回答上来夫子的问题么,多大点事,值得他们一遍又一遍地说吗。
不过想是这么想,不知为何到了萧翎这边,阿遥却终于有些羞耻了。
“还好,总算知道不好意思了。不过,你那不识字的毛病着实需要改一改了,否则传出去也太不像话。”说着,萧翎朝阿遥招招手。
阿遥听话地走过去,萧翎将她抱到旁边坐着,随后铺上一张宣纸,毛笔浸墨,提笔在纸上写了五个大字。
“天地君亲师。天地者,生之本也;先祖者,类之本也;君师者,治之本也。无天地恶生,无先祖恶出,无君师恶治,三者偏亡,则无安人。故礼,上事天,下事地,尊先祖而隆君师,是礼之三本也。”
阿遥被他天什么地什么的绕糊涂了,完全听不懂萧翎在讲什么。
萧翎看她的表情,也知道自己恐怕是说多了,本还想解释解释,现在看来是不必了。他指着上面的五个字问道:“会读了吗?”
“会读了,”阿遥指尖圆圆的,指着一个字停顿一次,一口一个字地往外蹦,声音清脆悦耳,有如玉铃:“天,地,君,亲,师。”
“很好。”萧翎不吝夸奖。
阿遥乐陶陶。
萧翎将毛笔塞到阿遥手上,让她握着,轻飘飘地又来了一句话:“将这五个字各自抄写三十遍,抄完了我来检查。”
“什么!”阿遥的小身子瞬间僵硬。
萧翎仿佛从未察觉一般,道:“以后晚间你都要过来学认字,一天认五十个就好了,不仅要会读,还要会默写,知其释义。”
“那要是我不写呢?”
“呵,那就不用睡觉了。”萧翎说得极为冷血。
阿遥有如晴天霹雳。不过,要是真的这样接受了那就不是阿遥了。阿遥就是个事儿精,指望她短时间内好好听话还可以,指望她事事都能听话,那是不可能的。
阿遥权衡了一下利弊,觉得这事自己没办法完成,于己不利。遂立马摔了笔,在萧翎怀里撒泼了起来。
她挣扎的厉害,力气又大,跟个小牛一样。要不是萧翎有了提防,还抱不住她。
阿遥气疯了,怒吼道:“不写,不写,凭什么啊,你让我写我就非不写!”
“你怎么这么残忍,为什么要和一条鱼过不去,你良心被狗吃了是吧!”
作者有话要说: 阿遥:我只是想进宫混日子啊,你们是不是想多了,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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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战【一更】
萧翎脸若冰霜; 瞬间收回了手:“本王看你还真是不知好歹!”
“不知好歹的是你们,明明知道我不喜欢; 明明知道我不是人; 为什么非要逼我?”
王八蛋!狗王爷!
阿遥气咻咻,僵着身子从萧翎怀里溜下了地; 气地直打转; 来来回回就那么两句:“我告诉你,这件事没得谈; 不学,今儿谁过来说我都不学!”
“不学你就等着被人耻笑吧。”
阿遥双手叉腰; 蛮横地瞪过去; 口中分毫不让:“被人耻笑就被人耻笑; 我被人笑地挺开心的,我就乐意被别人耻笑,你别管我!”
萧翎讽刺一笑:“行啊; 长本事了。如此也好,从今儿起; 本王便不管你了。”
他语气冷淡下来,也不再追着让阿遥认字了,俯身将桌上被阿遥弄乱的纸张重新整理好; 兀自看着自己的书。
阿遥一怔,这架势,真的不追究了?
她被撂在一边,不尴不尬地站着。直到她站的腿酸了; 还不见萧翎有所动静。冷战的气氛最是微妙,阿遥被他这做派弄的心里不上不下的,悬得很。
这也是阿遥从未有过的情绪,她之前身边有小伙伴,已经是很久远很久远的事情了,大家在一起也不会有什么心眼,尤其是这么多的坏心眼。之后遇上那些,连伙伴都算不上,他们对阿遥俯首称臣,什么都听她的,半点不含糊。
故而,阿遥还是头一次处理这种情绪,一切只凭感性。活了这么多年,头一次觉得自己白活了,阿遥很郁闷。
方才她能和萧翎吵,是气昏了头,所以才那般有气势。如今被他这么一冷,阿遥又觉得自己好像没那么理所当然了。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大抵如此吧。
她正踌躇着,忽见萧翎抬起头,看到她的时候还皱了一下眉头,淡淡道:“你怎么还在这里?”
阿遥哼了一声,挺着胸强行给自己鼓气:“不行吗?”
“你既然不愿我管你,那就先走吧。往后有什么事,也只是你自个儿的事,切莫再求人。”萧翎说着就要赶人。
阿遥慌张地往后退了两步,退到柱子后面。本能的,她不想走,总觉得走了会出什么大事,且还是她不想看到的大事。
萧翎见状,也未说什么,仍旧不管她只做自己的事,仿佛这屋子里根本就没有阿遥这个人。
阿遥两手扒着柱子,见门外没有人进来,这才放心地探出脑袋。她偷偷往萧翎那边看了看,又看了看,大眼睛忽闪忽闪,来来回回已经看了几十次了,未有一次看到萧翎回应她。
真的不再管她了吗?阿遥垂下眼睛,长长的睫毛像小扇子一般投下剪影。
这本该是开心的事,可不知为何,阿遥心里空空的,越来越没底。这种心情来的突然,不受控制。她之前觉得萧翎说得都是气话,就像她说得那些一样。可是现在,她不确定了。
阿遥茫然地想着,要是萧翎不管她,那也不错,毕竟自由了。没有人逼她学规矩,也没有人逼她认字。不过,要是他不管的话,自己吃住找睡,还能去宫里吗,还能去找皇上吗?
阿遥摸了摸脖子上的令牌。有了令牌,名义上她是可以随意出入皇宫的。可是来到人世间这么久,阿遥也知道了她如今有的这一切都是依靠萧翎得来的。
倘若没了萧翎呢?
时间一点点过去,阿遥看到烛台上的烛火明明暗暗,已经烧了一小段,而她的心境,也渐渐变了。
阿遥受不了这样陌生的处境,也受不了这样窘迫的氛围。她摸了摸自己的脸颊,悄悄从柱子后做出来,试探地咳了咳。
萧翎没有理她。
阿遥瘪了瘪嘴,不大高兴。她都这样了,已经说明了自己的诚意,萧翎这样端着是什么意思,哼,别以为她会去求他!
阿遥索性坐到地上,她这么大的人放在萧翎眼前,只要眼不瞎的都能看见。
这是一场持久战,比的就是谁更有耐性,很不幸,从一开始,阿遥就落了下乘。这场战争还未打响,就定好了输赢。
许久,许久,萧翎却还是没有抬头。
阿遥的心不断往下坠,募得,她双手撑地,从地上站起来。阿遥迟疑了一会儿,终究是走到萧翎身边。
萧翎没有什么反应,阿遥趴着桌子,踮起了脚尖。眼神飘忽,恍若无事地问道:“你在做什么呀?”
萧翎神情渐缓,眼含笑意,如寒冰乍破。不过只是一瞬间,又立马恢复了原状。
阿遥没有看见他的变化,心中忐忑,又问道:“你不怎么不说话呀?”
她向来能屈能伸,此番更是问地再天真不过了。萧翎他,应该不会同一个小孩子过不去吧。
忽然,萧翎低下头,两人对视着。阿遥咽了咽口水,心虚了。
……
一个时辰后,萧翎揉了揉双目,将手上的卷宗合上。
低下头,他边上的小怪物已经枕着他的胳膊睡着了,两只手揪着他的袖子,显然是怕掉下去,睡得也不是很安详。
原本白嫩嫩的手心沾满了墨水,黑乎乎一片,连脸蛋上都蹭了些。萧翎从未见过有人写字还能把脸上写脏的。他嫌弃地挪了挪位置,阿遥立马不安地哼唧了一声。
罢了,萧翎也就让她靠着。
桌子上还放着阿遥默写的大字,不过那字写地实在太过拙劣,让人看了第一眼就不想再看第二眼。
不过,能写到这个程度也算是她卖力了。萧翎发现,阿遥认字认地很快,教了一遍第二遍就能准确无误地认出来。可她的本领也就仅限于此了,叫她写出来却写得不像话,连握笔的姿势都是教了不下十几次才教会的。
萧翎收拾了桌子,将人抱起来往卧房走去。
外头的福公公和映雪等人一见到萧翎出来了,立马打折灯笼在前头引路。夜无星子,漆黑一片,只有灯火所至之处留有一片暗光。
回到内室,萧翎将人放到床上,看到自己的袖子也变脏了,便赶紧去里间洗浴。待他再出来的时候,已经换上一身寝衣了。
阿遥也被映雪和秋霜两个服侍着擦了身子,换了一身衣裳。阿遥换了干净的衣裳,又回到自己熟悉的大床上,整个人都安宁了许多。
萧翎走进了几步,映雪和秋霜连忙退后了些。
他看了看阿遥,抚了抚她有些汗湿的头发,跟旁边的人吩咐道:“再去拿两个冰盆过来。”
下人得了吩咐,立马出去了。
萧翎转过身,又对着映雪和秋霜吩咐道:“你们俩都是识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