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婚礼都是千篇一律,到处披红带绿,三拜后吃饭喝酒,歌姬舞姬闹腾几番。只是最后出了件大事。
这大事便是,鲛王青云同风帝瑾煜死活要抢着带思卿一道入寝。熙瑶当下琢磨:思卿若是随风帝瑾煜回风宫入了寝,那他面上的符咒不就暴露了吗?况且风帝脾气古怪,说不定会怀疑这孩子是我跟其他人生的,到时也不好跟他解释。但如果随我父君入寝,倒还可以帮着隐瞒一下。
于是,熙瑶同风俊都支持让鲛王青云带思卿入寝。
这可惹恼了风帝瑾煜,当场同鲛王青云理论了起来:“思卿是我孙儿,长这么大我还是第一次瞧见,稀罕得紧,今晚我必须将他带回风宫去。”
鲛王青云也不让步:“思卿是我外孙,长这么大我也是第一次瞧见,稀罕得紧,今晚我必须将他留下来。”
风帝和鲛王两人推推拉拉,将思卿抢来抢去,忽然,就听“哐啷——”一长声脆响,思卿的面具掉到了地上……
熙瑶的心咯噔了一下,同风俊一道紧张地将目光齐齐朝思卿投了过去。思卿右脸此时对着里头,他们瞧不见。
就见瑾煜上前两步,双手捧住思卿的脸,仔细打量了起来。
思卿还不习惯将右脸暴露在这么多双眼睛之下,熙瑶能明显看出,他的背在微微颤抖,背上的长衫湿了一片,粘到了肌肤上。
熙瑶手心也出了汗,不知到底该如何同瑾煜解释思卿那脸上的符咒。时间、空间眨眼在熙瑶心里凝固了,她感觉脑海一片空白,呼吸即刻像是要停止。
就听那边瑾煜呵呵笑了起来,熙瑶心想,也许他是给思卿的脸吓疯了。
“我的好孙儿,”瑾煜终于说话了,只听他继续道,“看看,这脸蛋儿多漂亮,同俊儿小时候简直一模一样啊”
熙瑶暗想是瑾煜给吓傻了,说了一番谎话。可接着,瑾煜拉了思卿的手,将他面对着众人。众人都啧啧称赞这孩子有多水灵;多精致。
此时,熙瑶才怯怯地朝思卿望了过去,顿时目瞪口呆,思卿脸上白白净净,漂漂亮亮,那符咒竟然消失了!
于是熙瑶又开始怀疑,是风帝瑾煜用障眼法掩盖了那符咒。这法子先前风俊也试过,却没有效果。难道瑾煜法力更深厚,所以才有效么?
熙瑶偷偷看了看风俊,也是一副难以置信的表情。却不知怎的,突然心里有一股莫名的冲动,好想过去吻一吻风俊,这么多人在场,也不好下手,脸顿时红了一片。
风俊见熙瑶神色不对,连忙拉着熙瑶进了她先前的闺房。
“瑶儿你怎么啦?想跟我说悄悄话了是不是?”风俊说罢,双目泛起一阵涟漪。
熙瑶难为情地“嗯”了一声。
打量了一下四周,熙瑶发现父君他们此次从北海之北搬回碧波海,所有房间又恢复了原样,她的闺房正好还是先前那一间,连墙上那幅画也都给定在了原处。
那画上画的,是那夜在人界,李煊瑞要离开熙瑶前去拜师学道的背影。也就是在那一夜,李煊瑞为护熙瑶周全,死在华裳的攻击之下。
接着,姑姑莲芸就抱着桐木琴出现了,将华裳打回原形,救了她一命。这也是姑姑与侄女儿第一次见面,没想到居然是在这种生死攸关的场面,而且还未能相认,又倏然分离。
而三天之后,风俊便得到了重生。
熙瑶如今想想,一切都历历在目。但一晃眼又过去了那么多年。
想着想着,熙瑶过去抱了风俊,凑近他耳边道:“风俊,不知怎么的,我今天突然间好想你,这么多年来,我对你一直不冷不热,而你却不离不弃,我真的真的感觉自己对不起你!”
风俊眼中波光更甚,朱唇如暴风骤雨席卷而来。天雷勾起地火般,两个人倒在床上,又从床尾滚落到地上。抑制不住的激动,带着熙瑶深深的歉疚,都在翻翻滚滚中磨平棱角。
久违的体温,一如既往的疯狂与野性,在压抑了太久之后,风俊将其淋漓尽致地释放了出来。在我的声声求饶下,风俊终于在满身汗水中收了尾。
第102章 两个心愿
休息了一阵; 熙瑶披衣起床支开窗,这才得知外面已天黑,烛火摇曳; 随水波一漾一漾的。
一回眸; 不经意间,熙瑶在闺房内一个阴暗的角落里; 发现了一个圆球样的物事,走过去一看; 原是陆黎当年赠与她取暖的火璃球。
熙瑶蹲下身去; 用双手捧起那个火璃球; 隔着透亮的罩障,她看见里头那股纯阳之气仍在不休不眠地流转,捧在手心里; 是一片微热的触感。
时光何其匆匆,由不得人回想当年。熙瑶和陆黎这对曾经关系微妙之人,如今也都各自找到了感情的归宿。
“我们已不需再住在北海之北了,这火璃球也便没用了; 还是送还给陆黎吧,至少水汐遥回娘家的时候用得着。”如此想着,熙瑶拿出一方丝帕; 将火璃球擦干净了,放在一个大小合适的木盒里,准备哪天送去火之国。
同鲛王打听了一下,熙瑶方知思卿已随老爷子瑾煜回风宫去了。熙瑶心道:“如此也好; 反正思卿如今对什么都好奇,偌大的风宫刚刚好能令他钻研一阵子了。”
风俊意犹未尽,还要再重来。熙瑶羞臊地刮了一把他的鼻子,道:“你还折腾上瘾了是不是,无奈本小仙法力浅薄,如你这般拆骨一样的玩法,实是难以消受!”
“瑶儿我没有啊,我真的很小心很小心了,我等你一等就是这么多年,你就让我再来一次好不好?”风俊这家伙,在人界游了一圈之后,耍赖的本领倒学来了一套。
熙瑶正不知该怎么推拒风俊的火热盛情,海面上忽然传来一阵悠扬的笛声。竖起耳朵听了一阵,熙瑶对风俊道:“风俊,你听到了吗?是烨浔在吹笛子。”
“嗯,那是你的玉笛发出的声音。”风俊整了整衣襟,过来拉着熙瑶朝外跑去。二人循声来到了那块布满了五色海螺的礁石处。
明月朗朗,照在盛满星辰的大海上,折射出一道道皎白光辉。远远地,熙瑶便见烨浔一袭灰底黑花袍立在那儿,背对着他们,手中横握玉笛,正在尽情地吹奏。
见熙瑶和风俊走近,烨浔那方笛声骤停,紧接着,一身着白绿渐变色衣裙的姑娘从烨浔怀里钻了出来。熙瑶一看,那姑娘同她还真有三分相像,与她梦里出现过的那人一模一样。
烨浔拉着那姑娘的手走到近处,对熙瑶道:“熙瑶,这便是我先前与你所说的依冰。”
依冰恭谨地走到熙瑶跟前,一揖到地,起来时接着道:“多谢熙瑶姑娘仙气熏陶,又灌注给我各种仙界情愫,再加之烨浔君的悉心引导,如今我已借着玉笛修炼成魔,这番是来感谢熙瑶姑娘令我再生,同时也谢谢你成全了我与烨浔君的感情。”
“依冰姑娘不必客气,这是你我冥冥之中注定的缘份。”熙瑶想了想,又问道,“我孩儿思卿脸上的符咒已经消失了,这是你做的吗?”
“虽然不是我做的,但也差不多了。”依冰过来拉了熙瑶的手,道,“熙瑶姑娘有所不知,你我在一起太久,互相已经渗透了些思想、气息同情感,那符咒本是我娘施在烨浔君身上的‘全心咒’,当初为的是拴住我的心,可熙瑶姑娘因受我的影响,也被牵扯了进来,而且延续到腹中胎儿。我现下已借助魔界的浑浊之气成功修成魔,于是给你接替了那符咒的力量,从此,那符咒于你也便不起作用了。”
熙瑶长长地舒了一口气,风俊斜刺里钻过来,将熙瑶拉到一边,抚着熙瑶的脸道:“难怪瑶儿今天对我这么温柔体贴,原是那符咒失效了,真好!”
“风俊公子,”依冰走了过来,轻声道,“依冰也该好好谢谢你,若非你和熙瑶姑娘互相的用情之深打动了我,我也不可能那么快苏醒。”
说罢,依冰脸上无端端飞出两朵红云。想是这互相渗透惹的祸。
风俊没太注意依冰的异常,只扶着熙瑶的脸柔声道:“瑶儿,我们回去好不好?”
此时,烨浔走过来,说了些含糊其辞的话:“既然无法全心全意去爱,那就全心全意接受爱,这般于你于我,都很好!熙瑶你说不是吗?”
熙瑶正思索这这烨浔到底在说什么,还是风俊思维比熙瑶快,只听他道:“烨浔,这样肉麻的话还请你好好收回去,多多讲给依冰姑娘听吧!良辰美景不可辜负,我们要走了!不用送!”
话音刚落,耳边已是夜风习习,熙瑶被风俊拉着腾云飞了起来。
熙瑶听得脚下传来了烨浔的声音:“熙瑶,让我再送你一支玉笛吧!”说罢,烨浔追了上来,将玉笛塞到熙瑶的手中。
但很快,玉笛又被风俊像丢毒药一样丢了回去:“还来啊,这互相渗透已把我们害惨了,这种当谁会再上第二次呀?”
“风俊你相信我,这玉笛可是清清白白的。”烨浔说着,又将玉笛塞了回来。
“烨浔你不要再瞎搅和了,说句话都隐藏那么多心机,你送的这东西,能清清白白吗?”风俊将玉笛狠狠丢回去,又道,“不要再来了,我们自行买一个便是!你若再来,我可就要把它丢海底去了。”
烨浔甚无语,只得收回了玉笛,落到那礁石之上。
风俊冲熙瑶得意一笑,两人转身腾云而去。
路上,熙瑶回味着烨浔那句被风俊说成是隐藏了许多心机的话,半天都没有明白到底怎么回事儿。哎!同一支玉笛互相渗透三万多年,不变笨才奇了怪了,熙瑶小仙不得不又自叹了一回命苦!
熙瑶和风俊刚回到珊瑚宫,就见晤真焦急地在莲池边来回渡步,似乎在等什么人,等得有些焦急。熙瑶连忙落下去,奔到晤真跟前问道:“师尊,您这是做什么呀?”
“哦,熙瑶,你总算回来了,为师有个好物事要赠于你!”晤真说罢,从怀中掏出一支玉笛来。此玉笛白中泛红,似有一团红丝缭绕其间。虽然看着有些奇异,但不知怎的,竟令熙瑶十分中意。
熙瑶接过那玉笛,朝腰间一插,对晤真微微一笑道:“正缺这个呢,多谢师尊!哦,不,是多谢苍黄大帝。”说罢,熙瑶正儿八经地曲膝拜了一拜。
“嘘——”晤真一指周遭人众,又指了指他那吓死人的假耳朵,小声道,“不用谢为师,这本来……”
说到这儿,不知怎的,晤真欲言又止。
熙瑶突然记起,五年前那日,晤真还没回答她的问话,于是突然没来由道:“师尊,我知道天羽是谁了,她便是您先前做天帝时后宫的妃子,对吧?”
晤真眉头拧紧,顿了一下,方才道:“对!她曾经是为师……额……的莲妃!唔,为师天宫还有奏折等着要批,我得走了。”
说罢,晤真头也不回,一溜烟走远了。
望着晤真消失的背影,熙瑶气得直跺脚:“我还没问完呢!哼——”
是时,风俊凑近熙瑶耳鼓,小声道:“瑶儿,也不知为何,我一看到这玉笛就有些头晕。”
熙瑶推了他一把,道:“如你这般不通音律,看到乐器自然头晕,乃正常现象。”
一转眼,熙瑶见鲛王和姑姑莲芸正站在莲池边谈话。两个人手舞足蹈,心情似乎很激动。
风一吹,熙瑶在下风口就不小心听到了几句:“妹妹,你不肯留下来,是还在恨我当年的所作所为吗?”
“妹妹哪有恨哥,只是天帝给我谋了个职位嘛,”顿了一顿,莲芸又道,“不过嘛,得闲时还是可以回来的,我回来的话,会到处走走看看,也会去我侄女儿那紫霞洞走走,那儿风景也是绝佳。”
“哥哥我得了个好女婿,性子好,又知进退,今后来往起来也可以随性些了。”鲛王道。
此时鲛后过来了,亦是极力挽留莲芸。但莲芸似乎并未答应留下,或许她心里还是有个解不开的结,需要岁月来慢慢化开吧。
就听了那么几句谈话,熙瑶和风俊忽闻珊瑚宫外的海滩上传来欢声笑语,两人过去一看,就见熙沅带着昙钰,熙睿带着嫦吟;怀里还抱着女儿茹蕾;以及熙瑶的四哥、五哥,在那儿放水莲灯。
水莲灯就是用竹子做骨架,油纸包裹,做成莲花的样子,中间燃一小节红烛,放到水中对它许个愿,再任由它载着那愿望漂走。
熙瑶的二哥熙虞和三哥熙盛因同她大伯青衫一道犯案,加上被废的天帝煌亥,如今都给一股脑搁在北海之北,等候新一任天帝苍黄大帝发落。此次熙沅办婚礼,熙虞、熙盛和青衫均没有来。据传最近青衫大病了一场,到现如今都起不来床,因此苍黄大帝暂时还没定他的罪。
熙沅和熙睿叫熙瑶去放水莲灯,风俊甚惆怅道:“思卿在就好了,也让他见识见识这新鲜玩意儿。”
熙瑶从地上拿了两个现成的水莲灯,托在手上道:“风俊,我们把这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