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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当然选择。
“呵,你还不是老花样。”彭得禄笑着走出了一间低夹。两个人在活动站里不知道下过多少盘棋,谁有什么看家本领全都是心知肚明。
“老花样又能如何,你还不是每一次都在这里吃亏。”老王头一秒钟时间都没有用,直接就在四路靠压,显得是信心十足。
“今时不同往日,小心别吃亏哟。”彭得禄四路扳起,嘴角微笑着提醒道。
白棋五路长头,黑棋三路顶,按小目飞挂一间低夹的定式正变,白棋应该是四路长起,然后黑棋再想办法处理角上一子,如此局部将形成双方均可接受的两分变化。
不过要真是能走成这个变化,那老王头又怎么会对这个定式抱有极大的信心?
飞罩小目,这就是令老王头信心十足的根本原因:凭借着这一招,老王头不知道多少次在序盘阶段将彭定远杀得是落花流水,溃不成军。
“果然又是这一招,哈哈,老王头,又想拿这个欺招蒙我,可惜,该着你这次倒霉!”见到对方又是故技重施,彭得禄是心中暗喜:所谓吃一堑长一智,在这一招上吃足了苦头的彭得禄若不是早有万全的准备,又怎么敢在这种比赛中用一间低夹来诱使对方使出这一欺招?
黑棋三路爬,白棋长,黑棋再爬:上一次的交手彭得禄是按目外飞压定式直接在三路跳出,没想到老王头先是右边二路立下和黑棋的虎补交换后直接冲断,转眼之间把整个右下大角全部吃了下来,轻轻松松地就在序盘取得了无法动摇的胜势,只不过这一次,老王头的如意算盘是绝不可能再次打响了。
“呵,学聪明了。”见彭得禄没有入套,老王头笑着说道。
“是呀,有人聪明了,就该有人傻了。”彭得禄笑着反讽道。
“呵,别以为这就过关了,后面还有呢。”老王头当然技不止于此,先是右边四路挡和黑棋的虎补断交换,然后下边三路飞下紧紧逼住黑棋角上三子。
黑棋顶,白棋挡,如果黑棋二路扳头白棋就顺势三路退,这样一来虽不能说黑棋有什么不好,但白棋占据了正面,角上还留有飞进去搜刮的手段,白棋无疑是很满意的。
如果真要这么走下去,彭得禄也就不会为诱使对方使出欺招暗中欣喜了。
黑棋三路夹,手筋!
“什么?”见到了这手棋老王头神情不由得为之一愣:象他们这样的老年棋迷虽然棋下的很多,有的水平也算不错,但往往都是靠着力量取胜,猛冲猛打的正面直线拼杀大多很有两下子,可象这样的巧招却是很难见到。
老老实实地四路接上是不可能的,那样黑棋二路渡回,这个结果和二路直接扳相比双方面实地和外势方面的差别不是一点半点,而且在气势方面
也将被对方压倒。
所以白棋二路立下,不论在气氛上还是在实质上都是必须要走的一手,虽然老王头也算不清后面的变化,但相信彭得禄一样也看不清楚。
黑棋四路断,必然,否则上一步也就没必要夹了,假如白棋二路拐延气做活,则黑棋顺势三路连长取势,角上黑棋数子虽然两面漏风看似危险,但仅仅两眼做活还是不成问题的。
因此老王头以其人之道还施其人之身:三路夹,同样是棋子接触时的局部手筋。
黑子和白子在这里紧紧纠缠在一起,一场激战已经无法避免。
第一第五章 图穷匕现
单就此处的棋形而言,黑棋通常会五路挺头,白棋二路渡回,如此将形成对攻局面,双方均无成算。
大多数棋迷在下棋的时候多是凭着直感,通常能计算到三四个参考图就已经可以在一地称为高手,老王头亦也同样如此,如果是双方缠斗,他对于自已的力量还是很有信心的。
只是这一次,彭得禄是有备而来,没有依照常形五路挺头,黑棋二路挡下,这明显有悖常识的一手立刻引起周围围观棋迷们的一阵唏嘘声。
不需要多深入的计算,会下棋的人只需扫上一眼就可以看出白棋四路断打后贴住,冲下去的两颗黑子便已被吃死,黑棋实地损失之大令人咋舌。
这样简单的地方不要说号称活动站三大高手之一的彭得禄,就连老胡这样水平排在末流的垫底棋手都看得出来,大家是实在搞不明白黑棋为什么会犯这样低极的错误。
“哈,老彭,看花眼了吧?要不要拿回去重下?我这个人可是非常大度的哟。”看到对手走出了错招,老王头是心中大喜,明知在这样的比赛中、在众目睽睽之下,彭得禄是绝不可能悔棋的,但却依然装出一付无所谓的样子笑着调侃道。
“呵,谢谢您的好心,不过我不需要,该怎么走你就怎么走,谁笑到最后还不一定呢。”彭得禄笑着答道,看样子是胸有成竹。
“呵呵,真是好心没好报,算我多嘴,好,那我就不客气啦。”断打,棋子落在盘上,老王头的心中是得意万分。
黑棋长出:必然,这一子是棋筋,如果被吃掉那就什么也没的玩了。
白棋挡下,两颗黑子已死。这一结果让在场的众人无不摇头叹息,虽然因为比赛中旁观者不能对棋局形势发表看法,但看表情谁都知道他们是在为这龙争虎斗的高手对局刚刚开始便分出了优劣而感到惋惜。
不过正在对局中的彭得禄显然不存在这样的感觉。
星位拐,在左边付出了代价之后,黑棋开始了蓄谋已久的反击。
白棋四路接,当然,三路一子价值巨大,此时此刻是绝不可能放弃的。
石破天惊,黑棋直接断!
“啊!这不是白白送死吗?!”围观者的动静比刚才看到黑棋二子被吃死更大。
“呵,老彭,不至于吧?不过只是吃了个小亏,你又何必这么拼命,要不是早就认识你,单看这一招还不得把你当成刚刚把围棋规则记下来的初学者。”老王头笑着说道。
“谁是初学者一会你就知道了。别废话,要下就快点下。”彭得禄不耐烦地催促道:现在到了这一变化的十字路口,老王头是否会掉进自已早已准备好的陷阱全要看白棋的下一怎么应,虽然知道白棋此时就算发现了自已的真实意图而变招避了去过黑棋也没有不好之理,但若是在这种情况下还能保持住一颗平常心,他也就不会只能在退休活动站称王称霸了。
“哈,三斤鸭子二斤嘴,看来你是不见棺材不落泪!”被彭得禄的言语所激,老王头无心细算,直接抱吃黑棋所断之子。
“呵呵,老王头,看来今天这盘棋就快要结束啦!”老王头情急之下所走的应手正是入套之招,彭得禄在心中已经把两分记在了自已账上。
黑棋扳打,白棋提,黑棋再打,白棋接住:这三手棋必然,否则的话刚才白棋也就没必要跑这三子了。
现在白棋这一块棋被打成一团难看之极的大饼,但只要这块棋死不了,黑棋之前在左边的投资将一无所获!
可是黑棋中间四子同样被白棋分开,自顾尚且不暇,又怎么可能对白子发起进攻?
老王头得意地哼着小曲,再从口袋里摸出一根香烟叼在嘴上点燃,悠然自得地等待着看彭得禄怎样收拾残局。
“哈哈,老王头,交棋吧!”见对手已经完全入套,彭得禄兴奋地从椅子上跳了起来,狠狠把一颗黑子重重地拍在棋盘之上,用力之大居然震的用三合板绘制的棋盘都颤了三颤:跳夹封头,这就是彭得禄等待已久最后的杀手锏!
“啊!这行吗?”
“太强硬了吧?”
“黑棋要崩溃了吧?”黑棋的这一手棋太过出人意料,至少在活动站的这些老头眼中是这样,惊叹之余,这些老头再也顾不上比赛的规矩,纷纷小声地议论了起来。
“大家现在不要说话,不要影响到棋手的思路。”比赛的总裁判穆建平业余四段发现这里的秩序有点乱,连忙走过来小声提醒着大家。
见教棋的老师过来,大家自觉地止声让开一条小路,好让穆建平可以站到棋桌旁边。
看到棋盘上的棋形,穆建平不由得一愣:他是专门教老年班的围棋教师,很清楚自已都教过这些老年棋迷些什么,这个变化肯定自已没有教过,而以他对这些老年棋手的了解,这样复杂的变化绝对不是他们的自已的实力所能走出。
“继续下吧。”考虑到现在正在比赛进行中,自已不便马上询问情况,所以穆建平压住心头的好奇心,尽量平静地说道。
白棋左冲,王老头心中得意:这一冲是带响打吃的,黑棋只能放弃下边四子后退而强撑腹势,要是还想强吃自已这团棋子,白棋将顺调压出,将黑棋一分为二,到时候攻守易位,彭得禄将无法收拾。
但彭得禄蓄谋已久,当然早就料到白棋将有此一招:黑棋挡住!顽强!不是鱼死,就是网破,这盘棋谁输谁赢就看这一锤子的了。
第一第六章 背后军师
白棋单断:假如黑棋补左边的抱吃,白棋将从上边冲出,借着压低右边黑棋四子,白棋可以轻松出头,再往后,彭得禄就得为之前的强硬而付出代价了。
算清这个变化,老王头的小曲哼得更起劲了:退休活动站的老头们下棋可没那么多规矩,哼个小曲,说几句风凉话之类的盘外招本就是稀松平常,此时自觉占到上风,更是得意的无以复加。
但彭得禄既敢上梁山,又怎么可能没有三两三?
下方五路拐打,先前硬冲下去死死的两子此时产生了做用:如果当初黑棋是单在五路挺头而让白棋从二路渡过,那此时黑棋走在这里白棋根本不用去理。但经过了之前两步的交换之后,白棋若是还敢不理,则黑棋有一路立下吃回二子的手段,不仅实地出入巨大,更麻烦的是黑子里外连在一起,左右两边的攻击将必得其一,显然无法让人接受。
所以,老王头理所当然地四路接住,半步不肯退让。
经此交换,黑棋再从上边接住,大局已定!
“哈哈,老王头,怎么不哼小曲了?是不是打算交棋了?”彭得禄得意洋洋地问道:现在木已成舟,任老王头天大的本事也翻不了盘了。
老王头此时早已没有心情哼小曲了:在他原先的预想图中,黑棋若是接上边,则这团白子将从中腹兜头一打,黑棋若敢接上,则白棋五路上贴,这五颗黑子不成仁,反成仁,成了送上门的肉包子。
但是现在,由于黑棋之前多打到一手,白棋再想如法炮制已是绝无可能,而若是不能吃住这几颗黑子,则角上的十二颗白子将无疾而终!一开局就被吃掉这样大一堆棋子,搁谁也受不起这样的损失。
眉头紧皱,老王头是苦寻良策,然而黑棋屠刀既起,又怎么可能轻易放下。
白棋提子,黑棋退,中腹的出路已被完全封住。
见中腹无法可想,老王头二路飞角,想要和角上黑子进行对杀以求一线生机。
黑棋二二靠,白棋退,黑棋也老老实实地退回,白棋右边二路扳想要延气,黑棋挡住。
到了这个地步,棋局已经无法再继续下去了:由于存在下边二路的先手打吃,黑角自身死活绝不是问题,而黑角若是不死,那么死掉的当然是只有白棋了。
“好,算你运气好。”把棋盘一推,老王头只有交棋认输:这块棋子死,单只这个黑角就有五十多目的实地,更何况黑棋在这里砌成这道铁壁的威力辐射整个棋盘,和右上无忧角配合,再围出百目巨空也是完全可能,他撑下去也只会自取其辱,不仅不可能翻盘,反而会落个笑柄让那些唯恐天下不乱的老家伙们当成谈资。
“哈哈,偷鸡不成反失把米,没想到我还有这一手吧?”彭得禄是开怀大笑:在这么多人面前把一直压在自已头上的强敌掀下马来,那种感觉就象是在三伏天吃冰镇西瓜,爽的不能再爽了。
“切,不就是赢了一盘棋吗,至于乐成那个样子吗?要不是有两耳朵挡着,嘴巴都要裂到后脑勺上去了。”老王头不服气地说道:普通棋迷就是这样,赢的时候可能是明明白白,输的时候就是稀里糊涂了,老王头的实力在这些老头中称得起高手,但实际水平在业余棋手中连入流都不够格,所以他也搞不明白明明自已之前一直下的都很顺,为什么突然之间就被人家给吃死了一大块棋。
“呵呵,老王,你也别不服气,输了就是输了,下次赢回来就是了。对啦,老彭,真是高呀,我们都以为你二路冲的那手是看错了呢,没想到后边还埋伏着那么严厉的手段,高,实在是高!”老胡头一挑大姆指向彭得禄称赞道。
“哈哈,那是当然,高手嘛,要是谁都能看出来那还叫什么高手。”彭得禄得意洋洋地答道。
“吹,吹,小心吹炸喽。”老王头恨恨地说道:彭得禄的话明明是在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