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葭葭愣了一愣,点了点头:“其实你当年也是逼不得已,若是我处在你的位子上,不定也会与你做出相同的选择。如今,一切既有缘由,从新来过就是了。”
“我记得当年,昆仑手握我叛离门派的证据,却始终三缄其口,不愿公告天下,若非我挟持了你,恐怕昆仑还会继续为我遮掩下去吧!”萧白夜攥着手中的玉扳指,有些出神,“其中固然有为门派声威打算的考量却也有对萧某人的一片惜才之心。”他神情中有几分愧疚之色。
葭葭见状,连忙道:“说的不错,不管如何说来,门派总是门派,不管你做了何事,也还不到那般绝境的地步,从新来过便是了。”
“从新来过么?”萧白夜抬眼看了下葭葭,有些自嘲,“缘由或许在梵天身上,现下梵天已死,说什么都无用了。但是其中,做决定的却是我,我确实联合了当时的一票门派修士做了反叛门派之事,这些板上钉钉,便是再如何惜才,也掩盖不了我萧某人确实犯下的过错。便是当真昆仑不追究,我萧某人又如何安心?”
“可是你如今……”葭葭动了动唇,“少辛那里说不准会……”
“只要不是他亲自出马,就无人能够伤的了我。”萧白夜说着,从一侧储物袋中翻出两卷卷轴递给了葭葭。
“这是……”葭葭眼神询问萧白夜。
“梵天的东西,应当是昆仑的秘籍。”萧白夜神情中有几分倦怠,“那个放火烧了天机殿的应当不是梵天,她分身乏术。不过梵天已死,要找出那人来并不难。”
葭葭收起了那两卷卷轴,而后便见萧白夜挥了挥手:“你走吧!”
眼见萧白夜神色坚决,或者说如萧白夜这样的人,一旦下定了决心,旁人再如何多说也是无用的。
葭葭见状也不再相劝,只是走到他面前,毕恭毕敬的行了一礼:“萧真人,您保重!”
抬起头的那一瞬间,便连葭葭自己都有些恍惚:就似是回到了当年,她谨小慎微,踱步踏入天机殿,对着那群似乎永远只能望其项背的前辈修士恭敬问安,眼中有惊慌也有敬佩。彼时的萧白夜坦然受了她一礼,漫不经心,眼神之中毫无波澜,但偏偏从那分漫不经心中,葭葭察觉到了几分高傲的味道,站在高处俯视着她,彼时的她还不曾接触过如需多的昆仑机密,对于萧白夜无疑是敬佩又羡慕,他的位置,放佛她永远无法触及。这样的人,大抵是从来不会有什么遗憾的吧!那是彼时她的想法。不得不说,那时的她想法简单而又单纯,所梦想的便是有朝一日站到高处,有笑傲群雄的实力,有出人一等的身份。但是如今再让葭葭看来,即便走到高处,却也有旁人看不到的苦楚。这些站在高岭之上俯视群修的修士,总是以一副令人艳羡的状态出现在人前,只是剥开这幅令人艳羡的身份与实力,或许剩下的只有血淋淋的事实。
也许比起名无宝殿中那一个笑看群修、以云淡风轻示人的修士,眼前这一个眉头紧锁的才是真正的他。
葭葭深深的做了一揖,转身离开。
一路心有所思的回了昆仑,秦雅并不在门派之中,只嘱咐她前往太阿峰议事殿复命。
葭葭自入执法堂以来,复命之事行过不下千遍,却从未有一回如今天这般顺利却又难言。
缓缓道出了这一切,太阿峰议事殿的修士皆有些不胜唏嘘。
难得出关的陈华轩更是摇头感慨:“当真天意弄人,当年吾等这一辈修士中,萧白夜是何等的人物,因着他太过出色,老朽当年还被家师训过好几回。欸,没有想到,如今却成了这个局面。”
“再如何厉害,萧白夜这厮也是回不来了。”伏青牛摇头,原本就苦着的脸越发愁苦了起来,“他自己清楚的很,虽说是不得已而为之,但确确实实犯下了大罪,否则当年那晴霞谷一役死去的修士亲友后辈如何心服?便是我等一意孤行,要留下萧白夜,他也过不了自己心中那一关的。”
“只是萧白夜这般杀了梵天,与少辛撕破了脸,那他的日子恐怕不会好过。”一位形容生的很是憨态的藏神修士啧嘴叹道,“毕竟萧白夜昆仑叛修的名头早已天下皆知了,如今又得罪了那个少辛,我都不知道,这天下之大,他要去往何处。”
“听闻萧白夜已是出尘修为,又是世间第一等的符箓宗师,寻常人要杀他几乎是不可能的。这天下城池,以他的修为还不是来去自如?只是……”那憨态修士说到一半,却忽地一顿,这“只是”后头的话却不肯往下说了。
到最后还是伏青牛接了下去:“只是莫要碰到少辛。但他这般与少辛决裂开来,我若是左少辛,恐怕也不会放过他!”
葭葭闻言,微不可闻的发出了一声叹息,或许是因着亲身见到了萧白夜的举动,这等感觉比起眼前这些听她口述的修士更要深的多。
她不过叹息了一声,便见伏青牛如同耳朵长了眼睛一般突地回头,朝她看了过来。
葭葭与“他”几乎同时心中一紧:伏青牛又要发作我了!
果不其然,伏青牛皱了皱眉,下一刻已然开口了:“你叹息什么?别去同情萧白夜了,左少辛眼下最想拿住的人恐怕除了萧白夜就是你了。你自己先担心好你自己吧!萧白夜怎的说也是出尘修士了,虽说在左少辛面前估计没什么用,但总好过你。”
他一通数落葭葭,或许是听的多了,葭葭在初时的心中一紧过后已然没有任何感觉了,分明是听出老茧来了,根本不怕伏青牛了。
而他开口之后,那头的陈华轩已然忍不住笑了起来:“好了好了,伏青牛。,这些你不说连葭葭也是知道的。”陈华轩说着看了眼葭葭,“她虽然年轻,但是很早就入执法堂做事了,所经历的东西并不比我等少多少,否则也不会修到如今这等修为。我昆仑高层也该容些年轻后辈的,总是我们这些老古董,思想难免落后迂腐。正巧连葭葭这等年纪,最合适不过了。”
陈华轩说罢,伏青牛便怒目瞪向陈华轩,一脸的不敢置信:“华轩,你今日脑子进水了?她,她才……”
陈华轩对伏青牛的质问不以为意,摇头轻笑了起来:“年龄之说本就不算数的,你看看我弟子长春子一把年纪了,还是只能治治修士的小伤小病,你再看秦雅这个弟子,年纪轻轻,所经历的却是旁人没有的。若当真要说到年龄的话,首当其冲的就应该是连葭葭的师父秦雅,他年龄比我家长春子还小,怎的还不是叫你放心的很吗?青牛,我看是你偏见了。”)
第八百五十八章 交替
“长春子可不是治治小伤小病,医修如此稀缺,我昆仑离不了他。”伏青牛说着看了眼葭葭,却是不再说话了,走到一边去了。
说完萧白夜的事情,葭葭走出了议事殿,伏青牛话虽然难听,却是事实,眼下她与萧白夜大概是少辛最想除掉的两人了。她修为只有藏神初期,只好在昆仑附近走动,昆仑藏神期修士不少都在门派之中,萧白夜修为已入出尘,却独来独往,他两人仔细比起来当真是半斤八两,也不知道谁更倒霉一些。
因着心中有事,才走了没多远,便被人拦住了去路。葭葭抬头,正对上了一脸严肃之色的诸星元。
“首座那里有事怎的不叫我?”
“我不知道。”葭葭茫然的摇了摇头。
“听说梵天死了?”诸星元消息来的不慢,声音压低了些,“萧白夜杀的。”
“不错。”葭葭点了点头,“那一回我与师尊在云开书院截住的那人就是梵天。”
诸星元果然反应极快,“那放火的是谁?”
“我不知道。”葭葭轻叹了一声,“但是师尊应当知道。”
那一日秦雅的怒火还历历在目,这话一出,便是诸星元都是一愣,而后沉默下来。
半晌之后,便听诸星元悠悠开口道:“首座在执法堂的位子上呆了数百载,再如何十恶不赦之人,我等都曾经见过,但我从未见他如此动怒!”
“这……”葭葭动了动唇,一时间有些不知如何开口的意味,半晌之后,才缓缓开口道,“或许是相熟之人吧,师尊才如此动怒!”
“此事我等就不要插手了,想来首座自有主张。”诸星元说了两句,便道,“莫问寻我还有别的事情,我便先走了。你如今便好好修炼吧。首座事务繁多,很多时候都顾及不到你与顾朗。所以,有时候,首座能做的便是尽可能的为你们扫去前路的麻烦。”
“这些我都明白。”秦雅不同旁人,那前头百年的时光正是他修途中难得的闲暇之时,眼下却如同梦一般远去了,或者说昆仑的权势中心他一直在尝试离开,却无法走远,对于两个弟子也不过是竭尽所能的尽可能的满足他二人罢了。
“外人看着如何光鲜,其实首座也是很累的,若,若当真是身边人犯下的事,想来首座心里也是极难受的。”诸星元锁着,目光微敛,“或许最后的结局我等都无法接受,你到时候也帮着劝一劝收做吧!”
“我知晓了。”葭葭点头应下,目送诸星元大步离开。
“他这么说是什么意思?”听了半日,“他”早就已经忍不住跳了出来,“你昆仑的事情倒也有趣。”
“想不到你也有一日会猜不到。”葭葭轻笑了两声,不等他恼羞成怒,便立刻道,“其实这也不怪你,即便你再怎么聪明,那些经历若非亲身体验,总是难以描摹的。诸星元既是我昆仑的智囊团,便绝非浪得虚名,他大抵心中已隐隐有所猜测了吧!”
“哟,那你呢?你能看出这一点,难不成你也猜到了?”“他”又道。
葭葭却是摇了摇头:“不过是诸星眼这般的提醒之下,我才明白了此事,但究竟是谁却还是一头雾水。”葭葭说着,勾唇浅笑了起来,“算了,我还是回去好生修炼吧!”
“嗯,我想也是,你是该好好修炼修炼了,别到时候,在少辛面前都走不了一招。”
“是是是,你说的都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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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去捏着净水咒将屋子打扫了一番,眼见落日夕阳,有种别样惬意美感,葭葭便走出屋外,靠着木屋的横栏出神。
亲眼观了一场太阿峰的落日,正感慨夕阳如画之时,“他”又开口问了起来:“瞧把你看的,真是没出息!你昆仑一十五峰,观日最美的是哪里?”
“这……说到最美,大抵是明昭峰吧,明昭峰观日亭,昆仑上下,素有声名。”葭葭想了想答道。
“那你看过几回?”“他”似是来了兴致,连忙又问道。
葭葭却一时语塞,踟蹰了片刻,还是说了实话:“说来也愧疚,彼时我修为太低,那时候当真每日过的只为一两颗灵石生计而奔波。昆仑数十万弟子,有几人能从其中脱颖而出?所以,那时候的我不消去管这些昆仑大事,却要立足自身,自是也没有功夫去看那落日亭上的美景,所以印象中屈指可数。”
“明昭峰的七星庄如何了?”
“一直空着……”葭葭话说一半却再也无法说下去,“他”突然开口之下,几乎是本能反应的,葭葭脱口而出,待到回过神来,话已出口,再也没有回环的可能。
“你清楚得很,混沌遗世里那只仙鹤寿元快尽了,所以这些时日,虽说没有刻意打听,却还是不由自主的关注了起来,你是想为它寻个归处么?”
“我知道,修真者,不管人还是兽,一旦踏上道途,便再无轮回的可能,所有不能飞升入道的,都会死。所以小丹会死我早有预见,七星庄是小丹自入昆仑以来便呆的最久的地方,当年马老的院子如今还一直空着。我想,这大抵就是它的归处吧!”
“你有想过七星庄为何还空着么?”“他”又问。
葭葭点头:“我还没有笨到那副地步,是沈离光,他是明昭峰首座,此事当真只有他出面才能做到。我心里记着呢!其实他一直是个好人,只是大抵不懂人世常情罢了。”
“找个时间去谢谢沈离光。”“他”一副长辈模样叮嘱葭葭。
葭葭点头:“此事你不说我也知晓的。”
“我不是怕你不懂么?还有他毕竟是妙无花最看重的后辈,你与沈离光打好交道对你没坏处的。”
“我知晓,但不必刻意。那句话怎么说来着,君子之交淡如水……”
“得了吧你,你二人没一个君子的。还君子之交淡如水?”“他”毫不掩饰的鄙夷。
那一日过后,不过半个月的光景,小丹寿元便尽了,将小丹带出混沌遗世的时候,里头的玄灵与如花竟也有几分难过,平日看他们这般吵闹,却没想其中也是有几分真情在。
七星庄因空着的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