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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定榕转过头同屋里众人说要撤下防护罩,不料遭到众人齐齐反对。
外头尽是僵尸,都对他们虎视眈眈,这要是撤了防护罩,还不得成了僵尸们口下亡魂,说不定还会变成僵尸!
“不行,不能撤了它。”众人惊叫。
“叶姑娘,您可别这样,若是撤了这防护罩,我们可怎么办啊?”李富贵闻言惊恐不已,忙拽了叶定榕的袖子,哭得面上鼻涕泪水都出来了,生怕叶定榕便要对他们不管不顾了。
“追风在外面杀僵尸,一个人怎么应付的来?”叶定榕说到这里又耐不住了,她看了一眼哭起来十分不像个男人的李富贵,又看了一眼昏暗的屋里躲起来的人们,最后看向在屋外奋力厮杀僵尸,一身血污的追风。
外头那个杀僵尸的红眼僵尸是同叶姑娘认识的?大家面面相觑,只觉得十分奇怪。
叶定榕让屋子里的人都躲在一个角落里,虽然不明白为什么,大家还是依言而行,而李富贵还不忘了提醒叶定榕一句:“千万别撤了啊叶姑娘!”
叶定榕打量着屋子上方,最终挥起长鞭,将屋顶。。。。。开了个洞。
在夜色的遮掩下,叶定榕从屋顶跃下,还未落地,便一鞭子抽开一群围在追风身边的僵尸们。
追风一见叶定榕出现乐得眼睛都红透了,一爪戳进身边碍事儿的白眼僵尸的脑袋里,身形一动,便来到了叶定榕身边,似乎想要蹭蹭求抚摸。
实际上叶定榕也真的伸手摸了摸追风的脑袋。
追风一开心,伸爪便戳死了凑过来的白眼僵尸,白色脑浆飞溅到了叶定榕的衣服上。
随即追风便意识到自己做错了,他低下头十分不安地模样,嘶哑着道:“榕榕。。。我。。。我不小心把你的衣服弄脏了。”一边说一边还拿他红彤彤的眼睛偷看叶定榕。
追风身上溅满了暗黑色和白色的血浆脑浆,连脸上手上都是满是血污,甚至身上还有着大小不一的伤口,正缓缓流下一丝暗红的血迹。
叶定榕看着追风身上的伤口,道:“没关系,脏了再一件便好。”
这里的僵尸其实已经被追风给杀了一大半,再加上叶定榕来相助,僵尸们一个个哀嚎着倒下,很快便被消灭殆尽。
已经过了许久,人们呆呆看着外面疲惫的厮杀,漆黑的屋内一片寂静。
此时夜幕上挂着一轮浅浅弯月,不知不觉中天色已经不再漆黑,而是带着朦胧,原来已经快天亮了。
李府的某一处,许多僵尸的尸体四处散落。有头被削掉的,有四肢断落难以行动的,四周血色弥漫,黑色鲜红的血迹,以及四周弥漫的一股令人作呕的尸臭,仿佛是一个人间的炼狱场。
而这个血腥的炼狱场的灰色上空,一个黑点正由远及近由小变大,不多时已离得很近,却是一个巨大的白色马车,说是马车却并没有马,看上去十分怪异。
似乎因为下面的满地血污实在太脏了,怕沾染上一丝污秽,只见这个白色马车悠悠然降落在屋顶上,是黑色中的一片洁白云朵。
这时叶定榕正在用长鞭绞杀最后一只白眼僵尸。当然,她早便发现了这个马车的出现,她不动声色地握紧起长鞭,对这个奇怪的不速之客警惕起来。
既然此处的僵尸都被消灭干净,叶定榕干脆念咒收起防护罩,将里面的人都放出来。
白色马车内有一个白衣人施施然出来了,看身形似乎是个年轻的男子,这名男子虽身处屋顶上,却似乎如履平地一般毫不在意。
男子自上而下的俯视众人,目光掠过满身血迹的叶定榕和追风,再掠过满地的血污,一双精致的秀眉轻轻皱起,眉宇间竟然出现一个深刻的褶皱,这让他过于年轻秀美的长相略微显示出丝丝威严。
“屋顶上的公子,请问你能下来吗?”叶定榕仰脸看向屋顶上的白衣男子,此时天色朦胧,她只能看出这名男子身材高挑,却看不清男子的神色,只能感觉他的眼神十分锐利,正在打量自己,这种感觉十分不好。
话刚落音,便见马车里又钻出一人,满头大汗(话说里面到底在干什么),气都还喘不匀便急吼吼道:“下面这样脏,怎能让我家主子随便落脚呢?”又转头对白衣男子语气恭敬道,“主子,待我先下去清理一番,您再下来。”
看来是个侍从。
众人却在下头听着这话心中憋气,心中破口大骂,妈。的,你怕脏,我们就不怕脏了?!又吃不准这人的来头,只好一声不吭。
也不知是否感受到来自众人心中的森森气愤,这白衣男子竟然飞身下来了,气得上方的侍从直跳脚却又无可奈何。
当这白衣男子落在地面的瞬间,秀眉一皱,衬着一双微微挑起的丹凤眼,当真可谓是人比花娇,众人眼前一亮,只觉得从前见过的美人都被比成了脚底下的一滩泥。
大家都沉浸在美人给自己的冲击里,俱是沉醉不已,连叶定榕都有些愣了:这白衣人到底是男是女?
在众人发愣的瞬间,却有一个一晃而过的身影掠过众人直向白衣人,叶定榕心道不好。却来不及作出反应,便见那名白衣人一声冷哼,宽大袖子中青色光芒一闪,那个虚影还未近身,便被一道青色电光击中。
这个光芒意外地有些熟悉。
叶定榕迅速上前,挡住白衣男子的下一波攻势,将被炸的浑身焦黑身上还闪耀着丝丝电光的追风拉过来,被追风身上四处乱窜的电丝给电得一颤,饶是如此,她却并没有放开手,对着白衣男子冷然道:“公子出手未免有些狠毒了吧!”。
那人闻言,嘴角微勾,露出个清浅的微笑,美煞了一群人,轻启朱唇道:“若不是这只又脏又丑的僵尸突然发疯来攻击我,我怎么会出手?”又打量了一眼叶定榕,眼神十分淡然,“怎么,这只僵尸是姑娘你养的?”
这人的一张脸美则美矣,下手毫不留情,说话也不客气。
叶定榕眼神如刀,冷冷道:“是又如何?我只知道追风不可能无缘无故攻击他人!”
原本在屋顶上的侍从此时不知从哪儿突然冒出来,对着叶定榕不耐道:“若是一般人胆敢冒犯我家主子,便要尝尝被雷劈的滋味!”
说罢,又转头对白衣男子恭敬道:“主子,信号便是从此处发出的。”又小心翼翼道,“看这情形,恐怕少主现在的状况不大好,我们还是快联系影一吧?”
白衣男子闻言,眉宇间的深刻褶皱又起,面色微青,“不大好?哼,他擅自离家,现如今有了麻烦,还要我来救他!”说着一双丹凤眼淡淡扫过叶定榕和追风,宽大的白色衣袖一动,已经转过身离开了,虽身姿看上去依旧悠然,但很快便走远了,分明是十分着急的模样。
叶定榕眼看着白衣人和他的侍从的身影渐渐消失,心中也了然,看到这名白衣男子施展青元雷的瞬间她就知道来者是谁,自然也就明白他来此是为何,本可直接直接带他们去找卫麟,可惜这男子竟然对追风下如此狠手,让叶定榕心生反感。
既然如此,那他们便去找他们口中的影一吧。。。。
似乎是从被劈的打击中回过神来,焦黑的追风轻轻地动了动,浑身尽是漆黑的碎屑不断掉落,露出里面粉色的皮肉,掉落的黑屑里有被烤焦衣物,也有被雷烤焦皮肤。
如果用肉来形容,追风便是一块被烤的里酥外脆的一块焦肉,浑身散发着一股焦肉味,把他身上的那股僵尸味都冲散了。
追风只是对痛觉的感觉很微弱,并不是感受不到痛疼,而这种被雷电击中的强烈痛楚则让他十分痛苦。更让他痛苦的是僵尸天生的恢复能力,因为受伤太重,追风自身正迅速恢复身体上的伤口,这种快速的自愈却是一种缓慢的将被雷劈的痛楚放大了几倍的痛疼。
痛,真的。。。。很痛。
如果僵尸能流眼泪的话,恐怕追风此刻早已泪流成河了。
☆、第17章 李府
追风毕竟是个僵尸,虽痛极了面上也是毫无表情的,只是一双红眼黯淡无光,但是撑着追风的身体的叶定榕却能明显感觉到来自追风身上的颤抖,能听到追风从嗓子里发出的极轻的痛苦的嘶吼声。
叶定榕伸出手扳过追风半黑半红的一张脸,不复之前俊美如玉的面容,而是坑坑洼洼的一片,模样十分恐怖,将附近的人吓得远离了几尺。
叶定榕知道追风的脸上是这幅模样,身上肯定更是惨不忍睹,她慢慢地皱起眉,虽然知道追风很痛,却还是忍不住训了一句:“你好端端的做什么要去招惹那白衣人?”
嘶哑的声音忽然低下去道:“他的衣服是白的。。。。很干净,我拿想给榕榕。”追风面上破碎不堪,看不出本来模样,唯有一双红如玛瑙的眼睛还是她熟悉的样子,而这双熟悉的眼睛此刻却盛满了委屈。
“给我。。。。”叶定榕忽然愣住了,她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衣服,因为沾满僵尸的血迹已经变成乌黑色,甚至还夹杂着浓重的尸臭,本来叶定榕还没觉出什么,此时乍一细看,简直要被熏晕了。
她的心里一阵酸软,伸出手想要摸摸追风的头。
这呆傻僵尸!她在心中忍不住骂了句,却下决心要对他好点,除了给他喝好喝的血以外,以后也不会再经常拿鞭子抽了,她又犹豫了一会儿,想起了之前总是惹毛自己的追风,嗯,特殊情况下除外。
叶定榕的手忽然顿在了空中,因为她惊讶地发现追风的脸上头上的伤口正在渐渐愈合,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粉色创口由大渐小。
叶定榕不由的微微瞪大了眼。
她竟是不知追风受了重伤却能在这样短的时间里自愈。
追风顶着一双含着委屈充满泫然欲泣的泪意的红眼看向叶定榕,目光里还有着控诉,更有难以言喻的痛楚。而与此同时,追风脸上已经几近完全修复了,甚至连头发都恢复到原来的长度。
叶定榕下意识摸了摸追风黑色的头发,沁凉丝滑,完全不是方才光秃如同被火烧过的漆黑破碎一片。
叶定榕又一次扳过追风犹带着迷蒙的脸(咦?不疼了咧!怎么会不疼了呢?),这一次不再是破碎不堪,而是同以前一样光滑如玉的俊美面容。
叶定榕扳着追风的脸,满面愕然,她对僵尸是不怎么了解,可是也没听说过僵尸还能恢复这么快的。
同方才犹如针扎火烧一般炙热的痛楚相比,叶定榕捏在追风脸上的手指似乎带着温润的微凉,虽很快便放开,但让他觉得十分舒适。其实每当叶定榕靠近时,追风总能听到来自叶定榕身体内的血液在徐徐流动,那声音十分美妙动听,他甚至仿佛能问到叶定榕的血液的香甜芬芳——那是什么都不能替代的美味。
****
卫麟在朦胧中有些晕乎乎,他觉得浑身如同灌满了铁石一般沉重疲惫,似乎是躺在了云朵之上,身下是一阵刺痒痒的。
难道他真的尸毒入脑了?
卫麟晕乎乎的脑袋里忽然出现池雨城里僵尸的那副模样,心中一沉,他费力地想睁开眼,奈何眼皮酸涩难当,眼珠子滚了滚,终是睁不开。
有没有谁。。。。来救救他?!
卫麟在漆黑的深渊中沉浮,这种晕沉沉的感觉甚至让他有些莫名熟悉。
忽然一阵恶臭袭来,堪比陈年茅坑的滋味,卫麟被熏得胃里一翻,“哇”得一声差点将胆汁都吐了出来。
一白衣男子语气不耐道:“卫侍你怎么回事?怎的让阿麟这般难受!”一手拿了条白色毛巾为卫麟擦了擦汗湿的脸。
又掀起卫麟的衣袖,看了看里头的伤口,见泛着黑气的创口正渐渐变小,他微微松了口气。
“主子,我。。我。。这不是您想让少主早些醒来吗?”手拿一个温润的白色鼻烟壶的卫侍瘪着嘴,委屈了。
“怎的,你还有理了!”
“。。。。。。”卫侍聪明地住了嘴。
嗯,没错,这就是他的主子,青元城的卫城主啊,就是这么霸气!这样天下无双的气势!卫侍在心中陶醉不已,双目中是满满的崇拜。
卫麟这次算是清醒过来了,他听到耳边熟悉的自家兄长的声音,便知自己不会有事了。睁开眼,四周是熟悉的封闭空间。
“呕。。。。”这次卫麟真的吐了。
不是因为别的,而是卫麟他。。。晕马车。
“少主!”
卫侍简直捂脸哭了,这个散发着高贵淡雅的熏香的卫家独有的车厢啊啊,少主这么吐了一地淋漓汁水,全给毁了。。
卫侍苦哈哈地收拾地板上的污秽时,车厢顶上的影一影二也听到了马车里的动静,顿时觉得这么站在马车顶上也不错,其实半空中的风景还是很不错的。
车厢内的卫麟方一清醒,卫麒便板起一张俊脸,眉角微皱,活像卫麟欠了他几百俩银子,见卫麟睁开了眼,也不说话,只扳着一张冷淡的脸色。
“哥。。。。。”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