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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秋一怔,当即有些窘迫地低下头。
奉玉显然是一早就与白及一起来了,只是不知为何他这么早就在旭照宫中,而且还来见了白及,只是刚迎上对方的那一双漂亮的凤眸,白秋便忽而觉得不自在。
白天不同于入夜,一颦一笑都变得清晰,又是当着爹娘的面,她想到昨夜两人相处,难免隐隐心虚……况且一旦奉玉提了亲,两人便像是有了些不同寻常的关系,让人害羞得很。
她避开爹娘的视线,努力表现得平静,像是并未因奉玉在场而动摇。只是不过短短片刻的功夫,她却又注意到了奉玉今日的衣着。
奉玉似乎偏喜深色,此时他所着亦是玄衣,立在一身白衣的白及仙君身边,正好与他相对。
白秋看着他身上与昨日不同的衣服,忽然顿住,心神一晃,不由想到他昨日留在自己身上的外袍。
昨晚她也不知自己是何时睡的,只记得奉玉弹琴哄她,她本来还有好多话想要和他说,可听着听着就真睡了,等醒来已是早晨,都不知奉玉给她盖了衣服。
只可惜刚才没有带来,不能现在当场还他……而且现在场合也不大对,也不知今日,要到何时才能再与他好好说话……
白秋微微分神的功夫,白及清冷的眸子已在她和奉玉身上淡淡一扫,亦将她的神情反应收在眼底。
他一顿,面上却不显,只唤道:“秋儿。”
白秋一惊,赶忙回过神来,将视线放到白及身上,心中忐忑。
白及道:“你前日不是当着我的面练了剑?今日先不讲道,你再练一次给我看看。”
“……!”
白秋愣了一下,没想到爹一开口居然是说这个,下意识地问道:“练哪一式?”
白及一顿,便吐出几个字,正是他以前教白秋时,教过她的一套比较基础的剑式。
白秋今日其实也是随身带了剑来的,但并未料到白及一来会先让她练剑,全无准备,不由得慌张了一下。
她原以为爹叫她来,应是为了问她与奉玉之事,这时他没有问,尽管短暂地可以说松了口气,可颈上悬的刀却也没有放下,白秋心中仍是不安的。她使劲定了定神,将父亲赠她的青剑抽出,两指一并,在雪亮的剑身上擦过,接着剑风一掠!
剑身从袖中飞出!白秋轻盈地跃起,动作利落如燕,很快顺畅如流风。她额间红印艳丽,仙气引起随着剑风而动,衣衫飘散如流云!
奉玉在场,白秋又对眼下的状况没底,终是受了些影响,不敢大开大合,舞得比以往收敛,并且失手出了几个小错。然而即便如此,她的节奏姿态,仍比当初好了许多,以她如今不过是个小山神的身份来说,无论何种情形,想来都已经够用了,降服个把小妖,早已不在话下。
甚至……在大部分并非武神的山神中,已可称佼佼者。
奉玉和白及一齐看着,云母却还是第一次见这般情形。她虽之前就已听白秋说过她被白及夸奖,可亲眼看到仍是不同,没想到放秋儿去一次凡间,竟会有这般进步。
看着女儿行云流水般的动作,虽有瑕疵,却瑕不掩瑜,云母惊讶过后,心里却是十分替她高兴的。
不过片刻的功夫,白秋剑式舞毕,不安地停下动作,轻轻舒了口气,她额间已有汗水,可面颊亦是红润。
白秋晓得自己今日状态不佳,若说正常有十分,刚才发挥出来的不过其中六七,因此再看白及,就担心会令爹失望,顿了顿,方才小心地问:“……爹,如何?”
白及只始终定定地立在原地,目光不移,神情却也无特别之处。白秋看不出他的情绪,只过了良久,才听白及颔首,回应道:“可。”
这个评价已比白秋担心的好,她心里一松,便朝父亲笑了下。
然后,白秋眼角的余光便又瞥见了奉玉,见他含笑而立,不禁羞窘。
这时,却见白及的眸子在他们两人身上淡淡扫过,接着他的目光终是落在了奉玉身上,似是审视,片刻后,问:“秋儿的剑,是你教的?”
“……!”
白秋原本还算轻松的心,在这一瞬忽然揪紧。
白及的语气虽淡,但她却听得出来,正题来了。
奉玉亦是一滞,但他似是并非全无准备,谦逊地回答道:“是。”
答完,他又稍稍停顿,继而补充道:“不过也并非是我一人,我只能教她我所知的。除我之外,还有灵舟仙子教她女子习剑的技巧……另外,据我所知,天军营中的人平日里见她练剑,都会指点一二,最后再由我查看。”
说是查看,其实便是把关。
有建树者愿意倾囊相授是好事,但百家剑也并非那么容易习的,秋儿这般的初学者,不可被百家百式乱了心神。
白及自是听得懂奉玉的话,他闻言一顿,不露喜怒,却是微微闭了闭眼。
万千念头在脑海中闪过,良久,等再睁眼,白及眸中已静如雪山寒池。
他望向奉玉,缓缓出声道:“……你可愿,与我比试?”
“……!”
奉玉顿住,虽说未必心中没有准备,可听白及仙君果真亲自提出,他终是有些没有把握。
然而他昨日才来向白秋提得亲,此时事情未定,而且看昨天白及仙君与云母仙子的态度,也知这个要求其实是不可拒的。
奉玉微微凝神,在心中掂量了一下自己的剑,道:“我听闻在仙界从未有人见过白及仙君出第二剑,仙君一剑便可服百敌、降千军,我自认做不到如此,剑术应当不及仙君。故而还请仙君……”
奉玉的声音沉静,说得亦是平缓,但等他话到此处,凤眸中已有冷锐的战色。
他顿了顿,手中剑锋微现,他将仙剑提起,回应道:“……手下留情。”
第132章
奉玉神君话音刚落; 白秋便是胸口一慌,只是她还没回过神来; 就感到脖子亦是一紧。
“……呜?”
白秋下意识地呜咽一声; 这才发觉她不知什么时候被身边的娘亲变回了小白狐; 娘自己自也变了。奉玉和白及刚刚交谈完毕,云母就将她叼了起来,然后叼着她飞快地跑到一边。
云母显然是担心白及出手会波及到女儿; 特地先把小狐狸藏到安全的地方; 等确定够远了; 这才将白秋放下,低头亲热地蹭了蹭她。
白秋被蹭得眯眼; 但紧接着,她便赶忙顺着爹和奉玉神君所在的方向望去,有些紧张地看着他们。
在说过那句“手下留情”之后,奉玉已经镇定地提起剑; 仙气在他身上涌动; 已明显摆出备战之姿。
白及亦是如此; 他手中微动,雪剑如疾风袭叶般出鞘!利落一挥; 仙气已如风卷云流!白及的动作干脆利落; 竟是也未否认奉玉所说之言,眼眸睁开; 眼中已有寒光!
白及仙君于世万年; 位列东方第一仙; 唯有天帝可与其分高下,世间人……不曾见他出过第二剑。
奉玉想起他未见过白及时,从其他人口中听到的评价,心中微微提神。面对这般的对手,任谁都不可不打起十二分的精神,而且面前的白及似乎并没有让他的意思,奉玉集中精神,可目光却仍是忍不住往白秋所在的方向看去。
白秋被云母仙子护在道场门前,那个位置离庭院较远,若是有什么偏差,也可退到里面,有道场的仙术防护,但又能够看清楚庭院中的景象,是很合适的地方。
这个时候,白秋正紧张地拉长了脖子,一双小耳朵竖得老高,担忧地望着他。若不是被云母仙子用尾巴圈住了,她可能还会担心地再靠近一些。
奉玉见白秋如此,心口柔软。他早就将自己原本不为外物所动的万年来坚如磐石的心,变成了最软最舒服的地方,腾出来放这只小狐狸……仅仅是因为有她在此处,他无论如何也该尽力而为、竭尽全力而战。
奉玉早就知道应会有此一战,他与白及仙君素来无交集,第一次见面便是冒然说要与他女儿成婚,他们同为上仙上神,他又为将神,白及定是会探探他的底。只是白及仙君实力之强即便在天界也是传奇,他还是神君时便令人闻风丧胆,后陨落而又飞升,再回天时,所历天雷令三十六重天上下皆大震……时过境迁,直至今日,也不曾有人再见过可与那日相提并论的雷劫。
若是白及非要有人打得过他才能与他女儿成婚,这世间只怕无人有这个把握。
奉玉定神,望着情绪难辨的白及仙君,摆出迎战之态。说时迟那时快,只见白及眸中光彩未变,手中剑已顺应疾风而下!刹那间,庭院间风云刹变,暴风烈雨般的仙气如狂兽一般咆哮而起,带着掀起的风流毫不留情地朝奉玉冲去——
风几乎是一刹就笼罩了整处庭院,白秋的耳朵尾巴和浑身白毛也被带着吹向一边,她被吹得睁不开眼睛。云母反应倒是很快,早就将女儿带入道场中,这时低下头,用身体和尾巴将她搂住,明知白及有分寸,却仍是怕娇小的女儿被风吹出道场。
白及背对着道场,因此他一剑挥出,流风也是从白秋背后袭来。她虽被吹得难受,但还是勉强将眼睛睁开一线,努力看清院中的景象。
白及平日里教儿女用剑,自是不会用处这般气势,剑风也会完全收敛。但即便如此,白秋却还是见过几次父亲真心用剑的情形,最近的一次便是在山神大会那次,千百恶妖大泄之时……
那当真是迎风一剑,群妖散尽!那凝聚成黑云一般遮天蔽日的妖气,竟是抵不过白及仙君随手一剑!
白秋想起那一日的情形,仍是历历在心,可即便是那一日,也不知白及究竟用了几成功力。奉玉在妖境中也曾一剑敌千军,闯入妖王洞府之中,不知能否……
白秋努力凝着神,试图看清楚庭院中的景象,可是两边皆是神君,汹涌的仙气早已如潮山浪海,她能够看到白及一身白衣清绝出尘的背影,除此之外,亦还能看到一道影影绰绰挺拔直立的身影,他还站立着,应剑直上,以仙气应对。
白及若是真出全力,只怕他自己的仙宫都不够他掀的,因此尽管此时庭院中已不是外人能够轻易踏入,可实际上两人都还留有余地。然而随着时间推移,白秋能够感觉到白及比一剑用得力道更强,不知娘担心她,白秋其实也十分担心母亲,哪怕晓得自己修为根本不够看,还是下意识地和她缩在一起,用尾巴圈她。好在这般情形倒也没有持续太久,两人从地面一直战到云上,方圆百里的流云都被他们二人卷成旋涡状。
这下白秋彻底看不见了,她小心翼翼地探出一点脑袋,可是只能看到云上有人斗剑,却看不清形势,她不免有些着急。
这时,她忽然感到母亲凑过来安抚地蹭了蹭她,白秋眯了眼,也有些寻求安慰地蹭了回去。
云母蹭完,想了想,有些好奇地问她道:“秋儿,那两个人,你比较希望谁赢?”
白秋一愣,回答:“应当多半还是爹会赢吧……”
奉玉是将神,尽管他一人也有扫千军的魄力,但优势终究是统兵领将,知天文懂地理善识人,而非以一敌百。尽管个人实力之强可使自身立于不败之地,但战事,从来不是一人两人就可定胜局之事。
而白及则并非如此,尽管父亲少言,对自己之事也极少提及,但白秋善感,从天界其他人对待白及的态度便可觉出一二。不同于奉玉这般,即便被外人称为冷面将神,但天军营的天兵天将对他多半还是敬重多过畏惧,不少老神仙待他也敢开开玩笑的态度,白及行到何处,哪里连声音都会小上几分,越是年迈的神仙,似乎提起白及反而愈发讳莫如深。
白秋明白的道理,云母岂会不知,但她歪了歪脑袋,还是问怀中的女儿道:“我不是让你预测谁赢,我是问你的希望呀。你希望你爹赢,还是奉玉神君赢?”
这个问题倒是让白秋愣住了,她下意识地看了眼分不清状况的天空,不知为什么没有两个人都不会输的选择。她想来想去,忽然脱口而出问道:“若是神君赢了,爹会同意他和我成亲吗?”
云母:“……”
白秋:“……”
等白秋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已经有些晚了,她的脸慢慢地红了起来,耳朵也垂了。云母看着白秋的样子,觉得自己的女儿看上去毛茸茸的有点可爱,忍不住低头蹭她,将白秋蹭得嗷呜嗷呜的叫唤。
云母道:“你不要太担心,肯定会无事的。”
白秋听着点了一下头,然后又担忧地从道场内探出头去,看天空中的情形。恰在此时,却见天光中一阵刺眼的骤亮!白秋一惊,愈发使劲地往上面看去。
这个时候,奉玉仍然手中持剑,却已觉得相当吃力。白及仙君始终神情未变,但迎面而来的剑风却一次比另一次更急猛,然而白及的令人畏惧之处却不在于此,而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