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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父,你也想嘲笑我吧?”我抬头看顾玄武,他眼底清冷,没有任何多余的神情,我忘不掉陆晋深,甚至再看到他的时候,心还会疼。
顾玄武拍拍我的肩膀,他说人如果可以控制自如,那就不叫人了。
顾玄武说我眼底写满愁绪,再这么看下去,杨雪绒不起疑才怪,顾玄武没有同情我,他叫我去找杨家奶拿生辰八字,说是制纸人要用。
“小楼,首先你要学会控制自己,才能控地住别人。”
可是顾玄武没有看到的是,我转过身去,依旧有一滴不争气的眼泪,从眼角流下来,花了我半张脸。
第21章送灯
顾玄武从野庙回来,就把我一个人晾在院子里,一直等到天黑他才回来。
不是本族人不能接受阴帅的福泽,顾玄武便也没有继续待下去。
他说原本有一个仪式,要将圣女从野庙里请出来,架在火上把圣体烧了,可是这一次没有,顾玄武说傅洛可能活下来了。
“她还活着?”
顾玄武说就算活着,我们也不找到在哪里。
活着起码还有希望,顾玄武看了看外面,俯身点亮一盏灯,他把那盏灯递给我。
“沿着出村子的那条路一直走,看到水塘,在那里等着,有人会来接你去对岸,把这盏灯挂在那座宅子的门前。”顾玄武沉声对我说。
外面黑漆漆的,今晚风特别大,吹得树沙沙作响,他说路上不管谁跟我说话,都不要应允。
“你入我顾家门,要修习顾家秘术,就必须把这盏灯送到。”
灯不能熄灭,人还要活着回来,路上碰到的未必都是人,这是顾玄武交代我的。
他什么都没说,就自顾自地把门关上了,我的身子抖了一下,裹紧衣服,提着那盏灯往前面去。
村子里很冷静,大多数都在野庙,隔着看到那里亮起的灯火,我忙加快脚步朝村子外头去。
四周一片漆黑,树影窜动,张牙舞爪,我提着一颗心出了杨家村,那条蜿蜒曲折的小路一直通到上面的水塘。
靠山那一带都是坟山,整条路上只有我一个人,我四下扫了一圈,顾玄武说会有人来接我的,可是除了阵阵冷风,和无尽的恐惧,我没有看到水塘边有人影。
我壮着胆子走下来,可就在我走到水边的时候,身后忽而想起一道沙哑的嗓音:“你是在等我么?”
阴风灌进我的脖颈,我冷得瑟瑟发抖,那人佝偻着背从我身后过来,刚才看分明没有人,她是什么时候到我身后的。
我捂住嘴巴,婆子皱起的脸上满是肉疙瘩,没有一块好皮,其中一只眼睛全白,聚焦不到人,她见我站在那里不动,说什么再不上来,她就走了。
一条破了的小船,能看到一个巨大的窟窿,我怕还没到对面,就已经沉入水底。
婆子显然不耐烦了,我忙跳上船,她恼怒地说着,顾玄武怎么收了你这样一个人。
我始终不敢说话,船很诡异,不是漂浮在水面,而是整个飘起来,在水上疾驰。
水面笼罩着淡淡的雾气,很快四周烟雾缭绕,我便看不清楚身后的景象,只有那张诡异的脸在我面前。
突然那船停了下来,带动我的身子抖了一下,我眼底诧异,婆子阴笑着看我:“顾玄武怎么好心收留你,他不像是那样的好人。”
我没有搭理她,始终牢记顾玄武说得不要搭理任何人。
“不理我,你就不怕我把你丢进水里?”那婆子冷笑道,“一个纸人,脾气倒是大得很。”
她说她不解,顾玄武是哪根筋搭错了,收徒弟也好,却要收一个纸人。
我皱眉,婆子恹恹,眼底全是不满,船继续开了,等到靠岸之后,她一句话都没有多说,我跳上岸,那婆子立马摇动船,她匆忙离开,见我眼底写满惊诧。
她笑了:“都是一样的,下了这船,你还是没有命回来。我也没必要耗时间在这里等你。”
第22章沉砚
婆子的身影慢慢变远,消失在视野里。
我提着灯笼,愣了一下,就沿着那条小路往上面去,宅子很幽深,藏在茂密的树林间。
门檐下两盏红灯笼像是鬼眼一样,在漆黑的夜色下显得格外渗人。
顾玄武要我把灯笼送到,自会有人来接,可那紧闭的大门,却没有一点儿要打开的痕迹。
我走到门前,四周一片寂静,黑暗中忽而发出三声,咚咚咚地敲门声,紧接着那扇门猛地打开,一股冷风灌了起来。
我怔了一下,忽而被一道黑影拉了进去,门骤然关上。
我还没看清楚来人是谁,便被堵住了嘴,撕裂的吻铺天盖地,男人冰冷的气息一点点将我吞噬。
“迫不及待地想逃,却又送上门来,娘子这欲擒故纵的招式玩得未免太顺了。”男人勾唇,眼底全然都危险的气息。
我愣了一下,低声道:“你是谁?”
那只手反而把我扣得更紧,他咬牙说别以为我换了一副模样,他就认不出我了。
“为了躲我,连原来的身子都不要了?”他的声音之中隐隐含了一丝怒意,却咬着我的耳朵,貌似暧昧地开口,“送上门来的小点心,我怎么可能拒绝。”
“是你……”
我心底一颤,他却反而贴得更近,他说该不会几天没见,娘子便忘了我是谁。
我冷笑出声,想起他是杨家村供奉的阴帅,浑身麻木:“是个女人都是你娘子?”
我抬眸,淡淡的光落在男人脸上,他妖孽般的眸子微转,他伸手,攥着我的下巴:“娘子冤枉我,带了我的玉镯,便是我的娘子。”
玉镯世上就这么一只,娘子便也只能是一个。
如此花言巧语,不过是哄姑娘家的,我挣扎着扬起我的手:“看到了么,没有你的玉镯。”
“嘶”他轻出声,咬牙,威胁我,非得毁了我这碍眼的纸人身子,他猩红着眸子,像是怒气一般,“就那么想要逃离我?”
四目相对,我却不再害怕,他不过是个下半身思考的男人,我又有什么害怕的。
“你好好地做你的阴帅,继续你风流的日子,又何必招惹我,在我面前深情。”
我不需要,他也不需要,我想起他那般折磨傅洛,却还要在我面前披上脸皮。
男人笑了,攥紧我的两颊,笑说忽而发现娘子这般可爱。
他俯身下来,眼底全然是精光,摩挲着我的唇瓣,冰凉蚀骨。
他一把提起我的身子,与他亲密无间。
“你也说了,不过一具纸人的身子,玩起来有什么感觉?”我冷冷地看着他,势要将他吞噬。
“你非得挑衅我?”男人俯身,落在我的耳边,温柔而狠厉,他的声音在耳畔回响。
记着你男人的名字,我是沉砚。
沉砚?
“可不是你嘴里的阴帅。”沉砚垂眸,我惊了一下,他的手探了进来,说什么换了一具身子,却还是这般敏感,不愧是他的小娘子。
“娘子该好好重温你男人的味道,长长记性。”他不由分说,那只手便开始不老实了!
第23章一宿难眠
“娘子知道这是哪里么?”沉砚附在我的耳边,撩地我心神不宁,却没有进一步的动作。
我皱眉,阴风阵阵,堂前还有白色的帷幔,里面黑漆漆地一排不知道是什么东西。
“这是杨家义庄。”沉砚说是死人才会睡的地儿,说什么棺材也试过了,娘子要不要试试更刺激的。
“你放手!”
我厉吼道,男人眼里全然都是玩味,这次倒是听话地松开手。
他指着堂前那一排死人,要我把灯笼放到第三个死人的旁边,那人溺水身亡,身子肿胀发黑,我只是扫了一眼,没来由一阵恶心。
我捂着嘴巴,一股子恶臭味袭来。
“知道顾玄武为什么要你送灯么?”沉砚看着我,挑眉。
我皱眉,摇头,顾玄武只说修习顾家秘术,必须要将这盏灯送到这儿,可我也没想到这里会是义庄,专门停置死人尸体的地方。
沉砚要我将灯笼放在尸体的头顶,我闭着眼睛,手刚伸过去。
“位子放的不对,当心他半夜爬上你的床。”沉砚戏谑地开口,我斜睨着他,瞪了他一眼,这人倒是落得轻松。
他说顾家秘术,专门用来续命的,叫我送灯过来,不过是为了续这个人的魂,我的视线落在那灯上,里面的火燃烧地很旺盛。
送灯之人的阳气若是重了,就会侵扰了死人,到时候义庄的厉鬼出手,我没有活路,但若是阴气过重的话,厉鬼很容易上身。
“所以说,行走阴阳之间的人才能送灯,按照顾玄武的意思,才能继承顾家的秘术。”沉砚勾唇,视线赤果,落在我的身上。
他说娘子任务完成了,是不是该考虑下,长夜漫漫,该做些让人兴奋的事儿。
他搂我在怀里,死死地控住我,全然没有给我选择的余地,沉砚扣住我的双手,撕拉下我的斗篷,铺在地上。
“娘子……”他眼神似水,声音沙哑,“你好甜~”
他撕咬我的脖颈,我被撩地发出阵阵酥人的声音,连我自己都觉得羞耻,嗯
沉砚咬牙,说他想听我喊他的名字,我死死地咬着下唇,不让自己发出这该死的声音。
可是下一秒,他的手指伸进我的嘴里,掰开我的唇瓣:“乖~别咬了,再咬就要破了。”
“你……滚……嗯……”
我冷声,身子却是腾起无数的火苗,将我吞噬。
情至浓时,我喊着沉砚的名字,男人却像是被刺激了似的,他像个青涩的少年伏在我的耳边,低声喊我的名字。
小川,我的乖小川……
我的身子一抖,眼底晕染上雾气,将他的脸眸一点点印刻在我的心底。
“你是我的,你只能是我的。”
他执念很深,一直在念叨着这话,他说我怎么都逃不出他的手掌心,就算是换了身子,那也能循着找到我。
沉砚从袖子里拿出玉镯,戴在我的手上,我皱眉,他却像个孩子一样,说如果下次再见我把玉镯丢弃,他会身体力行,告诉我什么才是惩罚。
“一个玉镯,一个媳妇,谁知道你有多少玉镯。”
“小川,它跟你一样,都是绝无仅有的。”他看着我,眼底的宠溺能将我整个人化掉,他忽而勾起一抹邪笑,再度将我搂在怀里。
一宿折腾,我的视线落在那盏命灯上,夜色如水,只有那盏命灯,散发着鬼魅的光芒,我缩在沉砚的怀里,昏睡过去。
第24章朱砂血
被公鸡打鸣的声音惊醒,身子一阵颤栗,比起死人更害怕公鸡,我自嘲地笑了笑,这就是纸人身子不好的地方。
身上依旧有沉砚的气息,耳畔想着他临走前说的话,他说顾玄武是危险之人,可恰恰这会儿跟在他身边才是最安全的,他说小川,等我……
我抬头扫了一眼,命灯依旧亮着,凌晨的义庄死一般地沉寂,我忙从山上下来,可是昨夜出现的水塘,凌晨却一点痕迹都没有。
我扣紧了身上的风衣,回了顾家宅子。
顾玄武一直坐在堂前等我,他见我回来,眼底起了一丝波澜,略微有些担心,很快却又恢复了平静。
他很认真地描摹人脸,我站在他的跟前,有些风尘仆仆的感觉,呼吸都错乱了。
顾玄武说他以为我回不来了,说是既然送了命灯,那便是得到了祖师爷的认同。
“会画画吗?”顾玄武问我。
他没有多问我昨夜的事情,好像一切都在他的计算之中。
我点头,他又问我,会不会画人脸,描绘地特别细致那样,就跟他这种,能将人的神似完全勾勒出来。
我忙摇头,顾玄武清冷地笑了一下:“那你来写字吧,将杨雪绒的生辰八字,写在这张上面。”
顾玄武递给我毛笔和朱砂,我伸手去接的时候,他却没有松手,视线死死地盯着我手上的玉镯,眼底起了一丝挣扎。
我松手,想遮掩,可是欲盖弥彰,顾玄武已经看到了。
出乎我意料的是,顾玄武没有多说什么,反而递给我,要我好好地用朱砂写下杨雪绒的生辰八字。
他又问了我一遍,恨不恨杨雪绒。
我愣了一下,他指着那张薄如蝉翼,摸上去却是冰凉如丝的纸跟我说:“生辰八字如果用得好,杀人完全是在眨眼之间,而且下场极其惨烈。”
顾玄武说杨雪绒用了我朋友的生辰八字,下降头将他控制地死死的,如今杨雪绒的生辰八字却在我的手里。
我猛地抬头,这男人腹黑地很,言语之中都在提醒着我。
与他四目相对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