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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砚跟我解释,说鬼奴说到底就是个奴,余欢生前被折磨,死后也这般凄惨,她的痛苦需要一个奴来替她承担。
沉砚说早前有一养鬼的人,叫做洛长生的,养了一群鬼奴,替他分担生前的罪孽,死后居然得道了。
洛长生这个人,怕是第一个发明鬼奴的人。都是用活人制作的,将其囚禁在墓室里,日日折磨,最后收了心思,心甘情愿为墓主人分担。
但是作为鬼奴的人,从今往后,便没有魂魄,没有神识。这天地间就跟没了这个人一样。
“鬼奴的手法狠毒,难不成钱婆婆会?”顾玄武拧眉,“据我所知,会这门手艺的,从古至今也只有洛长生和他的几个徒弟,早前在战乱之中,他的徒弟死的死,失踪的失踪。却不知道钱婆婆师从何处?”
钱婆婆说她一介妇人,怎么会这事儿。
“自然能寻来人帮忙,这就不劳烦你们了,解世昕,你是真的要为了欢儿着想,就做她的鬼奴吧。”钱婆婆满脸狰狞。
沉砚说这婆子自然是不会的,但怕是真的能找到会做这事儿的人。
几番僵持之下,解世昕居然屈服了。
但这之前。他想见见余欢。
“在我死之前,我想见见欢欢。”
钱婆婆脸色微微变了,眼底全然都是算计,她终究还是点了头。
我们跟着一起去,就在她家山后面,惜阴山上常年不透光,黑压压的一层树枝压过来,压得人有些喘不过气来。
我们跟着钱婆婆一路走。到了半山腰,她突然转了方向,那里完全没有路,都是杂草,跟着一步步过去,披荆斩棘一样,在树丛的深处才看到一块墓碑,那只是一个小土丘。
“欢儿就葬在这里。”钱婆婆凝声。那墓碑也很小,小小的一块,不仔细看压根就看不出来。
解世昕重重地跪了下去,眼泪落下来。
“欢欢……”
这一声,特别的沉重。
钱婆婆动手,在抛那个本就不高的小土丘,一点点刨下去,我皱眉,盯着那些残留的幡和铃铛看,还有一些红纸,沉砚问这墓地是谁安得?
钱婆婆变了脸色,说是一位大师,至于是谁,跟我们没关系。
“你没发现,这是囚骨的招数吗?余欢怕是被人做成了鬼奴。”沉砚低声道。
“怎么可能?”钱婆婆呵斥道,她忽而瞪着我们。“你们该不会是骗我的吧?”
钱婆婆忽而起了一丝警惕,沉砚却笑了:“你且看看挖出来之后的尸骨,她怕是成了鬼奴,也存了生前的怨念,还有别人的怨恨,才有那么深的鬼气。”
钱婆婆说她不信,可是沉砚却笃定这一点,他说从墓地的布局看。谁家墓会做个死墓,里头就放了一个死人,本就阴气重,墓还弄得这么压抑。
钱婆婆的手都在颤抖,我们帮着挖出一个大坑,里头是个棺材。
钱婆婆颤巍巍地道:“鬼奴?怎么可能呢?我请的是我最好的朋友来做,她可不会骗我的。”
在众人的合力之下,那棺材被打开了,一股子香味扑面而来,全然没有任何腐烂的臭味,是香味儿,我皱眉,看到里面白骨错乱的摆着,而奇怪的是,白骨上面开出了朵朵红色的小花。
那红色的花长得很妖艳,隐隐有一股魅惑的香味,就是这一眼,钱婆婆噗通一声跪了下来。
“这怎么可能?”
白骨生花,这不是好的预兆。
钱婆婆疯了一下,往棺材里面跳,她的手刚巧碰到一朵花,那红色的小花朵,跟着掉落下来。
沉砚立马开口:“别去动,那都是余欢的魂。”
“怎么会这样?她说过,这是活墓,她做鬼奴干什么?妙姑不会骗我的。”钱婆婆浑身颤抖,却不知道怎么来解释眼前的画面。
她是真的没了主意,她看向沉砚:“欢儿怎么就这么命苦?”
似笑非笑,全然都是无奈的神色。
第115章白骨生花(2)
我的视线死死地盯着那几朵小红花。
刚掉下去的地方,又长出两朵花。
我耳边嗡嗡嗡,听到了“妙姑”的名字,这名字好像有些熟悉。
“她怎么会骗我?”
沉砚低声道,说成了鬼奴,便是立定鬼契约,此生只能听命于主人。
早前钱婆婆还在说着要将解世昕做成鬼奴,可是转眼之间,余欢却被人摆了一道。
“好就好在,余欢的鬼奴未成,尚且存了自己的记忆,等这段怨念也被吞噬,余欢便不会存在世上。”
等等,我突然想到什么,以前也有人喊我外婆“妙姑”她说的人该不会是我外婆吧。
我心底起了一丝不好的念头,问了一句:“你说得这个妙姑,该不会姓秦吧?”
“是我多年的好友,秦妙。”钱婆婆低声道。“她跟我以前是邻居,我那时候还不住在这里,妙姑是个好人,她也一定是被人给骗了。”
“但凡修道之人,怎么可能看不出来是活墓还是死墓呢?”顾玄武追了一句,他说的没错。如果是外婆做得,这就是故意为之。
外婆用余欢做了鬼奴,究竟承的是谁生前的怨念。
沉砚说得去阴司殿问一遭,不然的话,怕是会出事。
我没想过,会在这个地方找到跟我外婆有所牵扯的事情。心悬了起来,隐隐有些不安,沉砚摸摸我的脑袋,轻声道:“别担心,兴许只是被人算计了呢。”
沉砚明明很清楚,这就是外婆做的,她用了极端的手段,骗了这位多年的邻居,将余欢制成了鬼奴。
我跟着沉砚去了阴司殿,依旧是那条漫长的黄泉路,只是这一次走着,心底却是惴惴不安。他抱着我往前面去。
“川儿,你在怕什么?”
“我不敢去害怕。”我浑身战栗,像个受伤的小猫一样,想要把自己蜷缩起来。
我不敢去想,外婆会做这样的事情。
可是让我没有想到的事情发生了,主阴司之事,承了的却是我父亲祁海生的怨念。
“我爸做了什么?”我讶异地很,阴司殿下手里翻动那个册子,他说给我父亲承受怨气的鬼奴不少,而且都是女人。
“女人身上阴气重,做这事儿倒也再合适不过了。”阴司殿下沉声。
我的手指在那簿子上面翻动,上头写了十几个名字,有些觉得有些眼熟,有些觉得眼生。
落在最后那个名字上。
“秦绾?”我哑口无言,“我妈的名字怎么会在这里,这会不会出错啊?”
阴司殿下摇头,说这事儿都是写在阴司簿上的,得了当事人的同意才能做这种事情,说到底阴司这边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我浑身颤抖,浑身难受的很,整个人快要炸开来了。
沉砚攥紧我的手,满是冷汗的手:“不怕,川儿别怕,没有谁的世界。是非黑即白的。”
“沉砚,我像是掉进一个漩涡之中,原来我身边,藏着这么一群人啊。”我难受的很,连说话都觉得难受,“等……等……我爸生前有什么怨念。需要养这么多的鬼奴?”
阴司殿下说这事儿他却不怎么清楚,这簿子上只能印出名字,却不能见着所谓的功德。
我实在想不明白,我妈怎么好端端地也成了祁海生的鬼奴。
我蓦地想起以前,外婆的一些话,言外之意。有所指。
“民间也很少见到这种方法了,一般有道行的人也不愿意铤而走险,他们做的,都是把自己的魂魄封印起来,等到多年之后,再解封了,地府那儿也不会追查得到。”阴司殿下低声道。
说早些年,从秦皇汉武开始,便陆陆续续有人借着这样的法子逃避生前的罪责。
之后的话,我却听不进去,耳边嗡嗡嗡地想着,难受的很。
喉咙冒烟。是怎么从阴司离开我都不知道,一直都是沉砚带着我,重新回到惜阴山上,那群人错愕的盯着我看。
钱婆婆将那尸骨抱在怀里,一副入魔的样子。
“是谁?”顾玄武看向我们,我摇头。却不敢说出那个名字。
祁海生三个字,太过沉重,我一度以为我的父亲是个老实的男人,可没有想到会是这样的结局。
“还是快要破阵,将余欢的尸骨收回来吧。”沉砚提醒道,他们愣了一下,随即开始手里的事儿。
我皱眉,扫了一圈,彭轻轻问我怎么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我实在忍不住了,我得去问问我妈他们,到底背着我,这些年都做了什么。
我们之间,是该有一个摊牌了。
白骨生花,钱婆婆一点点将余欢的骨头抱了出来,在地上将其重新拼凑出一个人的模样。
我眼底含了泪水,一直都是恍惚的模样。
心底念着快些回去。
沉砚伸手,从白骨上面扯下一朵红花。递给了解世昕:“这花没有毒,都是情怨所成,送给你最合适了。”
解世昕愣了一下,从沉砚的手底将红色的花朵儿接了过去。
他们将那副骸骨放在水里,看着那些骨头漂浮在水面上,奇怪地是没有沉底。
在水中飘了许久。那些红色的花朵才慢慢掉落下来。
沉砚伸手,用先穿着那些白骨,放在火上慢慢烤成了黑色,一股子味道,弄得我有些窘迫。
“重新把余欢葬了吧,我们有事情,就先回去了。”
不知道怎么逃离朗下村的,总之一颗心都不在自己身上,失魂落魄的样子。
站在门外许久,一路上的惴惴不安,在此刻变得越发的清晰,门吱啦一下被打开。我妈吓得直拍胸口:“你不是说跟彭轻轻出去玩了么,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
我妈吓了一跳,刚准备换鞋子,就站在玄关处看我。
她的眼眸那般平静,像是什么事儿都没有发生过一样。
“妈。”我抬眸看了她一眼,她一脸错愕。问我是不是玩傻了。
“我有件事情要问你,我们先进去吧。”我攥着我妈的手往里面走去,我妈更加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我跟她坐在沙发上。
我眼底满是严肃的神色:“跟我说实话吧,我爸的事情……”
我妈眼神闪躲,说我爸能有什么事情。
“我都知道了,我妈在外面养了……”
“住嘴,你也信那些人的话,你爸什么人,怎么可能会养别的女人。”
“不是女人,是鬼奴。”
我盯着我妈,势必要摊牌的神色。我妈慌张地很,她的眼神已经出卖她了,这神情早就坐实了我所说的话。
我妈张合了嘴巴,错愕地很。
“是彭轻轻跟你说的?”我妈不知道我是从哪里得知的消息,但是此刻看来已经被吓坏了。
我摇头:“不是彭轻轻,是我亲眼见到的。白骨生花,借着清白女子的魂魄,做这样的事情,妈?”
“谁在散播谣言,你爸怎么可能会这样。”
到了现在我妈依旧在给我爸开脱,我想知道。我妈究竟为的是什么。
“我去了阴司殿,看到了一切。”
我妈脸色煞白:“是那个顾玄武吧?”
她冷笑出声,说就知道顾玄武没安好心,接近我准没有好事儿。
“以后也别跟这样的人来往。”我妈沉着一张脸。
“午夜血人,奇怪的药,养的鬼奴。妈我都知道了,不要再自欺欺人了,好吗?”
我妈颤巍巍地去拿手机,我知道她这是打算给我外婆打电话,我妈责备我,说从杨家村回来之后我就变得神神叨叨。
说我变了一个人。现在是拿着刀子在刮她的心口。
可如果没有这些事情,那该多好啊,那又谈什么刮她的心口。
“妈你不用打电话了,告诉我这些的人,就是外婆的好朋友,钱婆婆。一个姓钱的老人,她孙女儿叫余欢,你问问外婆有印象么?”
我妈吓得脸色苍白,她狰狞的看着我:“你到底从哪里听来这一切的!”
几乎接近愤怒,情绪转变地太快,像是踩着我妈的尾巴一样,她指着我:“祁小川,你真以为我没法子治你?你别逼我!”
“妈,我只是想知道真相,我爸他养那么多的鬼奴做什么,他背地里到底在做什么?你告诉我!”
“总之这些不该告诉我。”我妈的手,插进头发里。在迫使自己冷静。
她的情绪很不稳定,青筋暴起,有几根已经变成了红色的经络。
沉砚要我别再刺激我妈了,心平气和地谈谈,如果不是这些事情,又怎么可能发现这其中藏着的秘密。
“我爸他……是不是在做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是不是在害人?”
“住嘴,祁小川,你到底以为你爸是什么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