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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坐在沉砚的身旁,从桌子下面牵起他的手:“意外,意外。”
“还以为你赶不及地投怀送抱呢。”俞桑在我身后,笑着道,她倒是学坏了,“这话是沉公子心里想的,我只是说出来罢了。”
“你呀,跟着俞九龄,可劲学坏了吧?”
一堂课上的乏然无味,我没听,可总觉得那眉清目秀的老师,在朝我们这边看,他看得人不是我,而是沉砚。
一想起他们课间的谈话,我就有些不安,这是从帝都调过来的老师,生的好看,可是却从来没有处过对象,坊间传闻这人有断背之好。
我是怕这生的唇红齿白的男神老师,会对沉砚动手。
“听到老鼠的声音?”俞桑看向我,此刻我正咬牙切齿,脑子里面已经歪歪出一大出戏了。
第137章鬼市风云
俞九龄再次出现在视野里,是在全校性的讲座上,也不知道俞九龄凭借什么样的能耐,就那样高高在上,推着轮椅。
俞桑坐在旁边,嘟囔着:“衣冠禽兽。”
“噗,你倒是有怨念了。”我应和一句,俞桑说早前这样的事儿,俞九龄绝对不乐意接手,就连露脸都不会来一下,这次来了,就是为了监督她。
“你不知道,那辅导员鼠目寸光,把我所有的事儿都说给俞九龄听。”
我猛然抬头,恰好此刻俞九龄的视线扫过来,那灼灼的目光,无时无刻不盯着俞桑看。
他就像是要彻底掌控俞桑的人生一样。
俞桑偷摸着站起身来,她轻声道:“我一会儿有些事情,你们完了跟他说一下。”
脚下抹油,就这样开溜,这担子倒是到了我跟沉砚的身上,沉砚笑说:“该给她一些喘息的机会,要不然连是爱是恨,她都摸不清。”
“其实俞桑挺可怜的,唉。”我叹了口气,沉砚捏了我的鼻子一下,说我莫名多愁善感,别人家的事儿,不需要我来操心。
俞九龄的话,掷地有声,可沉砚不是个按常理出牌的主,在那些小迷妹眼底闪着亮光的时候,沉砚牵着我的手从里头出来了。
“你就不怕俞九龄生气?”
“怕他做什么?”沉砚攥着我的手,他说带我去一个地儿,他将我的双眼蒙上,沉砚的声音很轻,轻的只有彼此能听到。
他忽而伸手,将我整个人都控制住。
“害怕吗?”沉砚轻声问道。
“不怕。”
心底的惶恐,慢慢被信任所替代。他说带我去一个地方,脚下满是石子儿,走了很长的路,一条笔直的路,通往前方。
周围由热慢慢变冷,好似听到有人在那儿说话,耳边慢慢变得嘈杂起来。
就像是穿越时空了一样,一股子奶香味扑面而来,有人甚至叫卖糖葫芦,我警觉地攥着沉砚的手,微微有些惊讶。
“别害怕,很快就到了。”
空气里各种香味,好似面前都是美食一样。交谈的声音很多很嘈杂,他忽而站定脚步,从我的眼前将那黑色的布扯下来,再度恢复光明,那光芒稍微有些刺激,让我很不舒服。
沉砚伸手,替我挡住了眼前的光芒。
再看过去,这儿分明是一条闹街,形形色色犹如赶集一般的人,热闹非凡。
“这是哪里?”
“鬼市。”沉砚低声道,“一个碰运气才能进来的地儿,你应该听说过。”
我愣在原地,可周围那些人看着都很正常啊。沉砚摇头,要我跟他过去。
在一间茶肆面前停下来,放着整条街的美味不吃,偏生来到一个喝茶的地方,沉砚轻声道:“我嘴拙,说不好我的事情,便由着茶肆里的说书人告诉你吧。”
“嗯?”我愣在原地,略微有些吃惊,沉砚攥着我的手,他说鬼市上的东西,都不是原本的模样,所以叫我收起那颗吃货的心,不然看到原来面貌的食物。估摸着得吓死。
他说那糖葫芦其实不是酸酸甜甜的,而是充斥着浓重的血腥味,是用小鸡心儿一颗颗串起来的,还有那些别具风味的饮料,都透着血腥的味道。
“别再说了,我什么都不会吃的。”
我猛地捂住嘴巴,实在害怕地很,可是沉砚却像是起了玩心一般,越说越多,他嘴角勾起一抹笑意。
“而且鬼市上只能用鬼牙交易,我出来的匆忙,也没带……”
“你就别折腾我了,我知道错了。”我嘟囔着,再这样下去,得在他们这地儿吐出来。
里头走出来一个爱笑的人,肩膀上放一根毛巾,就跟那电视里的跑堂差不多,他的脸长得狠起来,身子瘦小,肉都堆在那张稚嫩的脸上:“里面请,是要说故事,还是听故事?”
那嗓音尖利刺耳,听着十分不舒服。
我愣了一下,却见着沉砚从袖子里拿出一块木牌儿,直接递给那人。
“怎么……是您?”那小人儿吓得脸色发青,他愣了一下,“您可算来了。”
“你们老板娘呢?”
酒肆喧嚣,茶肆却异常的安静,里头一片漆黑,唯独那说书人的地儿,有几分光亮,照应着那张花脸,跟唱戏的一样,将脸涂得那般花,坐在中间。
我定睛看了,那人就像是被捆在椅子上似的,看不到她的双脚,我愣了一下,只看到垂落下来的头发,乌黑发亮的头发。
“鬼眼新娘的故事,就说到这儿,阿笙要休息片刻。”
一个红衣女人从那帘幔后面进来,我与沉砚隐藏在暗处,中场休息,来得恰是时候,我跟着沉砚上了二楼,迎面与那花脸姑娘打了个照面,原来是有腿的。
昏暗的灯光下,花脸姑娘站在那儿,看了一眼沉砚,像是不敢认一样。
“沉……沉公子?”
“阿笙,许久不见,你倒是越发厉害了。”
“您怎么来这儿了?”那花脸女子愣住了,忙喊了他们的音老板过来,红衣女子激动地满脸泪水,差点就给沉砚跪下。
音老板浑身颤抖:“少主……”
那一声,哭得满脸都是泪水,双腿像是软了一样,只得阿笙抱着,才勉强能站得起来。
音老板哭了许久许久,待到沉砚开口,她再度崩溃。
“阿音原以为等不到少主,可谁曾想真的有这么一天。”音老板吸吸鼻子,浑身颤栗,几度快要跪下来。
我拧眉。这位音老板再度转过头来,视线落在我的身上,她倒是落落大方,与我礼貌地笑了一眼,莫名让人觉得很舒服。
与早前那些人给我的感觉完全不一样。
“先找个地方坐下,川儿这几天也累。”沉砚低声道,音老板擦拭脸上的泪水,沉砚跟我说,这些人是他的早前的部下,存活下来的人不多,却都是忠心耿耿。
阿音原本不是他的手下,是因着她的爱人,才效忠沉砚。可这些都是过去的事情。
“一晃过去那么多年,故人无往,今儿阿笙还说,这日复一日的故事,她说不下去。可没想着,再见少主。”
“当年是我的过错。”沉砚轻声道,“是我预判出错,才害得满盘皆输。”
“不,都怪那个女人,要不是她的话,沉家怎么会落得这样的地步。”
阿音看了我一眼,又看了沉砚一眼,见沉砚点头。她才继续说:“世人只以为您独宠她一人,可谁知道,孟小也骄纵跋扈,以为操控了您,操控了整个沉家,可未曾想……”
“让阿笙说沉家的故事,再拿些糕点过来,我与川儿在这里听着。”
“少主?”阿音吸吸鼻子,像是不相信沉砚所说一般,我愣了一下。
沉砚点头,算是默许。
台上再度亮起光芒,依旧看不清楚,那些隐匿在暗处的到底是些什么人。来这里出卖故事的,来这里听故事的,大有人在。
咯咯咯
齿轮转动的声音,阿笙背后的光芒慢慢变化,她脸上的妆容也跟着改变。
“古来多少男人,难过美人关。”
是唱腔,悠扬婉转,阿笙先是开了一个嗓子。
沉砚攥着我的手,却听着与他说起不一样的一个版本。
那是一个装病的沉公子,在府上完全抬不起头,被那富可敌国的小夫人拿捏在手里,孟小也在府上跋扈,沉砚也是睁一只闭一只眼,任由她胡来。
可偏生,孟小也这样的女人,身边有太多的男人,莺莺燕燕。
她与当时的邻国小王爷素来交好,从小到大,算是青梅竹马,坊间都说他俩会在一起,甚至在北边的地带,都已经传出婚讯,可无端,孟小也最后选择了沉家。
兴许是出自沉砚的身份,兴许是因为沉砚这个男人,让人有一种征服的感觉。
那些年,孟小也与那位小王爷之间的贸易从未断开。
那天,雪落苍茫,孟小也着一身狐裘在亭子里喝茶,迎面而来的少年不是沉砚,而是那位小王爷,当时正是边关战事吃紧的时候,孟小也却什么都不忌惮。
甚至在她的夫君征战沙场的时候,她也放不下孟家那些生意。
孟小也跟沉砚,都是有两副面孔的人,对内对外,都是藏了秘密的人。
孟小也与小王爷谈论的是兵器火药的生意,她从不在意,自己手里卖出去的武器。有朝一日会扎在她夫君的心口,就像沉砚也从不关心,那些女人对孟小也使得阴招会让她心疼一样。
他们在外界看来是完美的夫妻,甚至让人忌惮,可偏偏谁都高冷地像是眼底存不下对方。
小王爷举兵攻打边城的时候,恰好沉砚班师回朝,寻得机会与孟小也聊了一宿。
他劝她放下手里的生意,她劝他放弃手里的权势,他们谁都没有退让,以至于最后两败俱伤。
悲伤的乐声在此刻弥散开来,阿笙坐在那儿,忽而沉默许久。
“这或许是我说过,最没有情殇的故事。可偏偏,那个男人为了那个女人,最后放弃了一切。”
是孟小也害了沉砚,可谁又能否认,这一切都是沉砚的选择。
故事说到这儿,依旧有些许模糊,可我清楚地知道,沉砚难以启齿地是什么,他不想世人知道,他利用了孟小也,他也不想被别人知道,孟小也利用了他。
直到最后的最后,沉砚还是被孟小也拿捏在手里。
“她用女人最柔软的一面去触碰那男人的心。就算是战神,那也有柔弱的时候,直击内心深处,她甚至抓着男人小时候的梦魇,欺骗了他。”
阿笙颤抖着身子,他们这群人都是过来人,是清清楚楚知道当年发生了什么事情的人。
而我隔岸观火,镜里看花,是说不清楚的。
“如她所愿,男人最后为她交心,可我们都知道,那不是爱情,那是要挟。你们兴许不懂。”
阿笙说着,眼泪落下来。
沉砚手上的沉家军,一夕之间覆灭,再也没能回转。
只是因为沉砚的心软,只是因为那一刻被孟小也的死牵动的内心,就是这样一步,一步错,步步错,满盘皆输。
“那你爱过吗?”我盯着沉砚,依旧回到之前这个问题上,他们相敬如宾,他们彼此不将对方放在眼底,可是却也保持着彼此的敬畏。
就如难能有女人进入沉砚的眼。也难有男人进入孟小也的眼睛一样。
阿笙说得动容。
“依旧是漫天飞雪,那小王爷问过她一句,如果最后爱上了呢,你会后悔吗?”
孟小也勾唇,满脸自信,在她的世界里,金钱利益才是至上的,爱情都是幼稚的人,是懦弱之人才会选择的路子。
“可是她从未想过从嫁进去那一刻起,她其实就已经爱上了那个男人。”
故事说得很精彩,撩动人心,可我耳畔却只有嗡嗡嗡的回声,我很清楚沉砚想说的话。可他难以启齿,是不想我觉得他是薄情寡义的人,还是觉得我那么一点点理智都没有?
就在气氛凝结的时候,忽而一阵破碎的响声,好像是谁打乱了茶盏。
有个黑影,摇摇晃晃地从帘幔后面出来,他走路跌跌撞撞,一个不小心撞了阿笙一下。
“放屁,你放屁。”他厉吼一声,“我听到的故事可不是这样的,那个女人,她怎么不爱那个男人,胡说八道。为了那个男人,她甚至冒着危险,连夜去救他,为了那个男人,她甚至不惜被孟家责怪,也要秘密将粮草送达,可是那个男人呐。”
他倒在台上,哗啦啦地吐了起来。
他伸手,不知道指向哪儿:“可是那个男人呢,他心如磐石呐。”
音老板从后头过来,急忙找了人将那男人拖下去,我才看清楚那张脸略微有些熟悉,好像在哪儿见过一样。只是灯光昏暗,看不真切。
沉砚此刻犹如一座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