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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狼欠了李怼怼大概半年的房租。
他是个业余的作曲人,专业的不赚钱架子鼓手。虽然他平时看起来唯唯诺诺,就算化身为狼之后,也是软软的,但在敲起架子鼓来的时候……他就变成了真正的狼人。
以前小狼还混乐队,让乐队唱他的曲子,把乐队唱垮掉之后,就一直住在李怼怼的居民楼里,继续写曲投稿,郁郁不得志一直至今。
李怼怼哼了一声:“一个能按时交租的都没有。”他话虽然这样说的,但那个语气却仿佛在说,一群垃圾,一个能打的都没有。
然后……
他的目光落在了我身上:“苏小信。”他对我也没好气,“你欠了三个月,一共四千五。”
这栋八层楼的老旧居民房其实,一层楼两户,一户一室一厅一厨一卫,其他人的租金都是一千,但因为我住顶楼,带了个“楼顶花园”,虽然余美美泡着的这个鱼池经常漏水到我客厅里,但因为带“花园”,李怼怼就强行给我长了五百块的房租。
而和我同一层楼的邻居李陪陪,他寻了个“亲情价”的由头,还是只收她一千的房租。
我知道,李怼怼就是在针对我。
李怼怼讨厌所有人,尤其讨厌我。
因为他是那么固执守旧的一个人。而我却打破了他的常态,窥见了他们的世界,以至于他不得不接受我这个普通人类住在这栋只允许“非人类”住的楼房里。
所以我这三个妖怪基友跟我说的什么他喜欢我,我真的是一个屁都不会信。
而就算李怼怼这么针对我,我也还是要住在这里。就算我现在的生活已经越来越偏离正常人的轨迹,我也还是要住在这里!就算有时候甚至会受到来自这些非人类的一些攸关『性』命的威胁,我也依旧要住在这里!
不是因为我有多喜欢这里,也不是因为我有多喜欢这些非人类,而是因为,他们让我脱离了那样平淡,无聊且一筹莫展的生活,他们让我有故事可以讲,他们……
给了我稿费!
尽管稿费也不太够用!可我还是很庆幸,在那个纠缠着霾和浓雾的夜里,有个狼人抢了我的口粮,以至于能让我撞见这个世界的另一面。
“我稿费下周到。”我回了李怼怼的话,对他的态度无动于衷。
因为我也发现了,对李怼怼这种看不惯所有人的人来说,你就不用指望做什么事能博取他一丢丢好感了,你唯一能对他做的,就是怼回去。
而在不占理,怼不回去的时候,最好表情冷漠声音平淡,看起来一副胸有成竹,并不怕你的模样。因为这样一来,他怼我,他也不会有多爽就是了。
李怼怼对于我被怼的态度果然不爽了起来,他抱起了手。
李陪陪在旁边用手肘捣了我两下,就像小学课堂上,想提醒被老师关注的同桌一样。
“我没记错,前几天,你那个做编辑的同学来找你,应该给过你转过一笔稿费?有钱花,没钱交租?”
我转头一看,楼顶烧烤四人组,除了我,他们仨跟死了的鸡一样安静。就钱这个问题,没有人敢在李怼怼面前吭上一声。
我觉得我不要做一只死鸡,于是我昂了头,盯着李怼怼,沉着道:“房顶漏水,楼道缺灯,厕所经常堵,热水器也坏了,我给你的楼顶搞了个大检修,钱都花在里面了,照理说这些钱应该房东付的。”
我手一指:“那边就是这儿唯一的公交车站,直线距离三百米,但因为重庆地形是山地,所以走下去要十五分钟,就目前重庆的房价,你这八层旧居民楼,位置偏,楼房旧,交通不便,物管电梯都没有,40平米小房间,租个八百块都是抬高房价。收我双倍房租几个月,你就欺负我是人类吧?”
我一通话说完,楼顶一片死寂,三个非人类呆呆的看着我,目带崇敬。
而李怼怼片刻后,竟然丝毫不为所动的凉凉道:“就是欺负你是人类。”他一字一句的问,“怎么了?”
对于这种不要脸的吸血鬼我是很想泼他一脸炭的,但……这种情况,我咽了一肚子火,微微一笑:“我下周给你房租。”
他这才大摇大摆的离开,关上楼顶房门之前,摆手说了一句:“楼顶给我收拾干净。下次再发现私自烧烤,通通给我罚款。”
“碰。”
大门关上,我们四个像斗败的鸡,李陪陪拍了拍我的肩:“小信,下次再努力。”
第三章()
读者觉得我是个奇幻漫画作者,其实不是,我是货真价实的写实派。
我目前在网上连载的漫画叫《吸血系列——吸血亲王怼穿肠》,主人公当之无愧的是李怼怼,画的,大概就是他的收租以及怼人日常。
读者们都觉得有趣极了,虽然我是不太理解为什么会有人觉得这样怼人的李怼怼帅破天际,但读者花钱了,给饭吃的是大爷,我又是个没太大出息的作者,目前以养活自己为最高使命,读者喜欢,我就画给他们看。
所以我还是感谢李怼怼的,谢谢他日常生活里的嘴欠、刻薄和寡毒,让我有故事可以画,谢谢他。
当然,更感谢他的傲慢与高冷,以至于让他不屑看我的漫画,所以我才能安稳的活到现在。
不然……照李陪陪和我科普的吸血鬼知识来看,他要杀我,应该也是蛮容易的。
再次谢谢他。
所以当我拿到稿费的时候,我并没有拖延,立刻取了钱出来,打算面对面的,郑重其事的将钱交给他。
这是我拖欠的房租,也是我第一笔我付给他的房租。打从我意外住进这栋楼开始,我就没钱交租,虽然之前或多或少赚了点,但也都因为别的事而……
“啊啊啊!”我听到楼顶传来一声尖叫,穿透了八层楼,威力十足,是李陪陪的手笔。
大白天能见她醒着,十分难得。照理说我应该去问问她怎么了,但李陪陪实在是个咋咋呼呼惯了的吸血鬼,我没搭理,依旧淡定的敲着一楼的李怼怼的房门。
可敲了半天,也没见李怼怼来应门。
白天是吸血鬼的就寝时间,但李怼怼和李陪陪兄妹俩都是可以在白天活动的“日行者”。尤其对李怼怼来说,一天二十四个小时,不管哪一分钟,只要闻到钱的味道,他什么时候都能爬起来。
我还在奇怪,楼上就传来“咚咚咚”的急促脚步声。
我一转头,看见一双穿着卡通珊瑚绒睡裤的大长腿冲了下来,而至于她的上半身……已经完全被抱着的阿拉斯加挡住了。
那是李陪陪的狗,名叫莽子,除了吃喝拉撒还有睡觉,别的啥也不会,但却是李陪陪的心头宝。
“莽子怎么了?”我问李陪陪。只见莽子的狗头已经耷拉下来了,舌头吊在外面,滴滴答答落了一地口水,和一条死狗没什么区别。
“它把我掉地上的法器吞进去了!”
我一惊。
他们每个非人类身上都有个防身的法器,独属于自己。这对他们来说很重要,会保护他们,并且跟随他们一辈子。
李陪陪的法器是个会变化的鞭子,她叫它蛋蛋鞭。因为这鞭子没用的时候就是个圆滚滚的球。
我去过她『乱』糟糟的房间,看见过她的蛋蛋鞭被她不走心的丢在自己棺材里,而且棺材还没盖上,就像咱们人类睡醒不叠被子一样,没个收拾。
当时我就猜想并提出:“你家莽子可能会把你的蛋蛋吃掉。”
而李陪陪则是很潇洒的回答我:“我蛋蛋上有杀气,莽子那么怂,不得吃。”
过了这么久,终于到了打脸的时候了。
“现在怎么办?”我问她。
“我要抱它去医院给它取出来!”
“那赶紧走!”
“我没钱!”
“……”
现在,我一手放在李怼怼的门上,一手拿着鲜红鲜红的票子。我看看票子,又看看李陪陪,又看看莽子。最后一声叹息:
“我有,走吧。”
对的,说来可能没人相信,每次在能交租的时候,我的稿费,都会因这群邻居各种各样、『乱』七八糟、稀奇古怪!的情况而……花掉。
把莽子送去做取异物的手术,我和李陪陪在外面老实坐着等。
她看着我手里少了一小半的钱,问我:“你去找李怼怼交租吗?”
“嗯。”
“别交了,你交了租,不就衬得我们几个更没用了吗?”
“……”我给李陪陪翻了个白眼:“李怼怼讨厌是讨厌,可钱是钱,该给他我还得给他。”
“李怼怼给我们取名字叫拖租四大天王呢,你交了租,不就脱离我们小团体了吗?”李陪陪奋力说服我,“而且再说了,你这两天也交不了租。”
“怎么了?”
李陪陪瞥了瞥嘴:“吸协最近接到协助请求,好像是湘西那边来赶尸的,赶掉了几只几十年前的老尸,上边让咱们吸协陪着查找一下,别闹出什么事情来。李怼怼最近忙这事儿呢,没空管你交不交租。”
吸血鬼统一协会简称吸协,李怼怼是吸协的负责人,我听过有人叫他李主任。主任最近公务繁忙,难怪在公寓没看到他的身影。
说来,这个吸血鬼统一协会也是一个很神奇的存在。
近年来因为重庆城市建设好,房地产市场把控好,房价低,物价低等优势,吸引了一大批非人类居民居住于此。再加之重庆地势地形复杂,常年多云多雾,日照少,紫外线弱,最适宜吸血鬼居住,所以深受世界各地吸血鬼们的喜爱。
吸血鬼统一协会于2015年1月,正式将总会迁于重庆。立志扎根美丽山城,为全世界吸血鬼的美好未来而服务。
这是当初初来乍到时,李陪陪老师一本正经的给我科普的内容。那时我只当她是胡说八道,当然,现在我已经认识到了自己的浅薄和错误……
“李怼怼估计还要忙一段时间呢,你这租一时半会儿交不了,不如咱们去庆祝一下吧?”
“庆祝什么……庆祝你家狗差点被蛋蛋噎死?”
“小信你待久了也会怼人了,咱们今天就庆祝蛋蛋没有噎死它,也庆祝你终于能交得起租了!我最近听说了有一家小酒吧酒可好喝了!钱花了还可以赚,大好时光浪费了就回不来了!走吧!”
我就这么简单的被李陪陪这世俗的理由……说服了。
把李莽子放回家后,我和李陪陪就去放浪形骸了。
解放碑,一如既往的热闹,我和李陪陪直奔她说的那家小酒吧,酒吧氛围不错,有歌手在台上唱歌,但没有动次打次的激情吵闹,是个聊天打屁『插』科打诨的好地方。
三两杯酒一下肚,李陪陪的眼珠子就开始在身边的男人身上打转,转没一会儿,就开始陆陆续续有男人过来找她搭讪了。
我抱着自己那杯酒,老老实实坐到一边去。
李陪陪一直想找一个恋爱对象,苦于没有渠道,酒吧是她很重要的社交场合,她在这里审人,寻找着能带给她怦然心动感的那个人。
而我是个心底带有些偏见的人,我认为,混迹酒吧的浪『荡』子,轻易搭讪的男人,都不会是什么好人。
我粗粗看了一圈,这个酒吧里有三三两两坐在一起聊天的,有一个人可以来买醉的,有呼朋喝友来热闹玩笑的,有功利的,也有消遣的,服务员来回穿梭,劝着客人多喝两杯。酒保擦着杯子,抬头看看坐在吧台前的人,眼里映照的是日日重复工作的麻木。
众生百态,在这小酒吧里都小小的表现了一番。
就我看来,这里最耀眼的,大概就是李陪陪了吧,她和世俗那么的不一样,所以也那么的光彩耀目……
等等。
我的目光一顿,停在了独坐角落的一个男人身上。
他穿着一身黑『色』羽绒服,一直静静的盯着面前的酒杯,什么也没干,空气好像在他身边都凝固了一样,他的沉静与整个酒吧的气氛显得那么的格格不入。
我只看到了他在霓虹光彩流转中的侧脸,他面部轮廓硬朗,那个玻璃珠子一样的眼睛里,有着我从来没有见过的冷冽光芒,他就坐在那里,却像一把待要出鞘的剑。
我被他吸引了目光。
而或许,人是能感觉到别人对自己的注视的。
他轻轻一眨眼,微微转了头,目光不偏不倚,恰恰好盯住了我。
四目相接,这一瞬间我竟有一种被一把利剑剑指咽喉的战栗感。
这个人……
“苏小信!”李陪陪喊了我一声,我错开了被那人擒住的目光,抬头望着李陪陪,却见李陪陪已经打发了所有搭讪的人,站在我身边,她盯了那边的男人一眼,脸『色』有点莫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