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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卿卿躲闪不及,她看到西瓜刀是朝右肩砍来的,当即也不躲了,迎着那人直接冲上去。
那男子手里的西瓜刀砍在她的肩膀上,她手里的兽角则从这男子的胸膛穿过去,将他刺了个对穿。汩汩鲜血顺着伤口往外涌,沿着兽角流到莫卿卿的手上。
“砰”地一声子弹响起。搂着女人的那看似领头的看子当场倒下。
跟着又是“砰”地一声枪响,那提西瓜刀的男子的脑袋被子弹打穿。
飞溅的鲜血溅到莫卿卿的脸上,莫卿卿顿时打了个激灵。
“砰!”
“砰!”
……
枪声越来越近,西瓜刀男子身后的人,以及站在高处的人一个接一个地倒下。其余的人吓得要么抱着趴下,要么朝着隐蔽的地方躲去。
莫卿卿怔怔地看着那拿西瓜刀满脸鲜血的男人仰头倒下。
随着他的倒下,兽角从他的体内抽离出来,鲜血从他胸前的伤口中涌出,很快便把他胸前的衣服全部打湿。
她见过很多死人,也见过很多死得很惨的人,但是,这么近,甚至还被自己捅中心脏死在眼前的人还是第一个。
莫卿卿摸了摸脸上的血,才有点反应过来。
她遇到抢劫反抗,她不拼命,不把对方杀死,死的就是自己了。她心说:“自卫杀死劫匪不犯法吧?”这么想着,心里又好受点。她心说:“我还受了伤呢。”于是心里就更好受了点,她没感觉到肩膀疼,扭头朝肩膀上看去,只见自己的肩膀处做掩饰的藤蔓被砍断了两根,西瓜刀只在豺皮厚厚的毛上留下一条刀印,并没有砍透豺皮披风。豺皮披风下还有根宽宽的登山包背带,再下面则是结实的豺皮衣。几层防护下,西瓜刀没伤到她分毫。莫卿卿心说:“我受到了心理伤害,我以前只杀过野兽没杀过人。”
林业把那男人掉在地上的西瓜刀拣起来随手递给旁边的翠花,说:“给,拿着用。”又拉了拉杀了人还没有缓过劲来,正在发呆的莫卿卿,说:“小莫,走。”
莫卿卿下意识地“哦”了声,跟着林业往前走。她走了几步才回过神来,发现那些抢劫的人都不见了,问:“那些劫匪呢?”
林业说:“躲起来了。”他见莫卿卿的脸色有点发白,握住兽角的手在抖,说:“没事的,你不杀他们,他们就会杀了你。”
莫卿卿点点头,又“嗯”了声。她说:“幸好有闷闷。”这么多人抢劫,如果没有闷闷在暗中打冷枪,他们真的没办法反抗,会被抢光的。如果失去武器、失去食物、失去保暖的豺皮,不冻死也会饿死,甚至是饥寒交迫而死。这时候这些人抢劫,抢走的不是物资,而是别人生存的希望。她突然有点明白吴闷闷为什么要直接打死那些抢劫的,不仅是出于自卫,肯定有少一个抢劫的、就少几个被抢走物资而遇害的原因在。
莫卿卿这么想着,杀人的负罪感又减轻了几分。
她跟在林业身边往前走了一段,又遇到十来个拿着武器的人,那些人远远地看着他们,不断地打量着他们,还低声交谈着。
莫卿卿感觉到脸上的点粘粘的,用手背一擦,再看手背上都是血。她又用手背擦了擦脸,把那溅到脸上的血擦得满脸都是。她身上披的豺皮上也满是血污,这些血有拿西瓜刀那人的,也有被她取走角的野兽的。
她朝林业看去。
林业穿的是T恤和牛仔裤,因为一直在草丛中穿行,衣服裤子都烂成破布条了,身上被划出许多深浅不一的伤口,那些伤口有些结了痂,有些是新划出来的伤口,浑身都是血污,分不出哪些是他的,哪些是野兽的。他有很多没刮胡子,胡子、头发都很乱,身后背着个背包,肩膀上扛着把砍缺了刃的斧头,。他有一米八几的身高,常年练武健身锻炼出充满暴发力量感的肌肉。他现在的模样,给人一种看起来就像是随时会拿起斧头把人脑袋劈烂感觉。
莫卿卿又朝方莲蓉、夏巧儿和翠花她们仨看去。她们的衣服同样又脏又破,但是气色还不错,遇到那伙虎视眈眈的人,一点惧色都没有。
那伙人犹豫地打量着他们,直到莫卿卿他们已经从那伙人身旁过去,那些人也没有上前来。
他们穿过草丛,终于到了防线外。
防线区的植物经常遭到炮火轰炸和动物、来往的人群的踩踏,长得稀疏低矮,使得这区域的视野非常开阔。
因为防线区的野兽都让部队的人拣走了,今天也没了拣野兽的人,估计也没有几个人愿意冒险在部队防守士兵的眼皮子底下抢劫,因此这片区域名空荡荡的,除了偶尔有结成伙的人进出路过外,并没有在此徘徊的人。
莫卿卿见到了防线处好像已经安全了,便让大家在这里等吴闷闷。
等了大概有五六分钟,吴闷闷从旁边的草丛中钻出来,她把顶在头上的草取下,又将枪背在身后藏在宽大的披风里,这才跑过去与莫卿卿他们会合。
大门口设了岗哨,盘查和登记的人员都撤了。他们很顺利地进了大门,便见很多团伙聚集在门口,随时要抢劫。
白天的视线很好,吴闷闷不想让部队的人看到她有带枪,便把匕首取出来握在手中。
他们没走多远,便有一伙人相互使了个眼神,慢悠悠地走了过来。他们在快走到的时候,突然加快步子,冲上前来便去抢方莲蓉她们身后的背包。
莫卿卿、吴闷闷、林业早有准备。
他们见到对方加快速度冲上来,也冲了上去。
林业抢起斧头对着冲到面前的一人当头劈下。斧头深深地砍进了那人的头盖骨,卡在了骨头上。林业抬腿踹在那人的胸口,握住斧头的手斜斜地一扭一抽,便把斧头抽回手里,转身又砍到另一人的手臂处,生生地把那人的胳膊给斩断了。
莫卿卿像戳野兽似的把手里的兽角对着冲过来的一个人的眼睛扎过去。
锋利的兽角从那人的左眼进去,后脑勺出来,再随着莫卿卿抽手的动作,脑花、鲜血、被戳烂的眼睛从眼窝里带出来……
吴闷闷一个箭步冲到夏巧儿身旁抢包的人的面前,她一手揪住那人的头发压得那人的头一仰,手中的匕首从那人的咽喉划过,跟着手腕一转,对着他的肾所在的位置狠狠地捅进去。
因过于痛苦,那人的双眼凸起,五官都扭变了形。他倒在地上蜷缩着身子连点声音都没发出来,颤栗着,大量的鲜血鼓着泡地往外冒。
莫卿卿抽出兽角,回头就又把朝自己冲来的一人的胸口扎个对穿,她想起风倾然说刺中心脏未必会马上死,又迅速抽出兽角扎进那人的眼窝里,把他的脑袋也扎了个对穿。
短短的不到一分钟的时间,冲到他们跟前的五个人全部倒了下去,动作稍慢几个人连滚带爬地往后缩。旁边几伙想要趁火打劫拣点漏的人见状赶紧后撤。
突然,一个人大叫声:“我艹,这是昨天有枪的那伙人。”
周围的人退得更远了。
吴闷闷看到远处有站岗的士兵朝这边看来,她喊了声:“走。”带着莫卿卿他们快步朝避难所里走去。
他们往人多的地方走出去很长一段,没见有士兵过来,这才暗松口气,朝着与风倾然他们约定好的地方赶去。
莫卿卿说:“这些抢劫的人傻了,狩猎队连野兽都敢杀,逼急眼了自然也会杀他们。”她说话时听到自己的声音有点变调、似乎抖得很厉害,赶紧将手按在自己胸前,才发现自己的心脏跳得都快要跳出心腔,手和脚都在抖。她说:“我没觉得紧张呀,怎么抖得这么厉害。”
吴闷闷安慰她说:“没事的。我第一次打死人的时候,缩在地上瘫了半个小时才爬起来。”
莫卿卿顿觉受到鼓励,说:“那我比你出息点。”
吴闷闷用力地“嗯”了声。
莫卿卿嫌弃地看她眼,说:“你也不知道反驳一下。”
吴闷闷理所当然地说:“你说的是事实呀。”
莫卿卿顿时不知道该怎么反驳吴闷闷。她把兽角夹在断臂下,又用左手揉揉狂跳的心脏,努力平复心情。
第58章
烈日炎炎; 烤得地上如同蒸笼。
用帐篷布搭成的小窝棚杂乱地搭建在白岭公园中,人们有气无力地挤在小窝棚中; 脸色憔悴,两眼无神,蔫蔫的。
一些衣着褴褛的人在小窝棚和人群间穿行,不断地四下张望,似在搜寻目标。
还有一些人三五成群去翻抢别人窝棚里的物资; 打骂声和哭喊声不时响起; 旁边的人麻木地看着,对这情况已是见惯不怪。
翠花她们的背包沉甸甸的,还有血渗出来滴到地上; 很明显是刚狩猎回来的。
许多火辣辣的目光落在他们的背包上; 也有不少人看中了莫卿卿手里的兽角,不少人蠢蠢欲动。
可莫卿卿、林业满脸、满身的血; 看起来绝不是好抢的,让人多少还是有些忌惮。
可是他们人少,一男五女; 两个年轻的女孩子,一个断了胳膊,一个长得瘦瘦小小的人畜无害的模样,再有那三个女的,看起来很是普通寻常,并没有什么危险的。
有人在想,可能是哪个狩猎队猎到了东西后; 让他们先送回来。
也有人在想,也许是他们运气好,拣到了别人打成重伤逃掉的野兽。
一些人远远的跟在他们身后,想看看情况。
吴闷闷低声对莫卿卿说:“有人跟着我们。”
莫卿卿环顾四周,见到处都是人,很多人看着他们,说:“大概是眼馋我们的东西吧。”
吴闷闷“嗯”了声。
莫卿卿说:“待会儿我得到湖边好好洗洗,身上都是血,晚上会很招野兽的。”
吴闷闷又“嗯”了声。
跟在他们周围的人相互使了个眼神,从四周慢慢地围了上来。
领头的是一个头胡零乱、脸上满是胡茬子,看起来约有三十多岁的男子。他挡住林业的去路,说:“兄弟,收获不少啊?打个商量呗。”
林业看了眼围上来的那这伙人只有十四个,说:“十四个人就想来打商量,想得美了点。”
莫卿卿对遇到抢劫毫不意外,但是很不耐烦。遇到抢劫吧,反抗,要杀人,不反抗,东西要被抢。她气呼呼地斜眼看着那领头的,说:“让开。”
领头的那人说:“东西我们不要多。”她朝翠花背的包一指,说:“这个留一包给我们就行。”
这伙人围上来,周围便有好几伙人也靠了过来,准备等这伙人抢了他们再来分一杯羹。
莫卿卿毫不怀疑,她要是给了食物,其余围上来的那几伙人便会把他们抢光。
吴闷闷看了眼四周,突然一个箭步冲上去,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手里的匕首对准领头的那男人的颈窝狠狠地扎进去,再迅速抽出,退后。
那男人的颈窝处顿时出现一个血窟窿,汩汩鲜血朝外喷涌。他被切断的气管从伤口处露出来,血涌进断掉的气管,呛得那男人不断地抽搐,发不出半点声音。
莫卿卿被骤起的变故惊了一大跳,震惊地看向吴闷闷。
林业也愣住了。
翠花她们三人吓了一大跳,呆呆地看着地上的尸体。
吴闷闷反握住匕首,警惕地扫视圈那几伙意图围上来抢劫的人,又将视线落在被她用匕首捅进脖子眼看没救的这人的同伙身上。
那伙人也愣住了,他们抢劫这么些天还从来没有遇到过一言不和就上刀子捅死人的。一个人大骂声脏话,提起手里的砍刀冲上来就朝吴闷闷劈去。
他一动,身旁的几个同伙跟着动了。
吴闷闷握住匕首再次冲上前去。
莫卿卿看到打起来了,这时候也不去想杀不杀人的事,提起手里的兽角对着冲在最前面的那人的眼睛就扎了过去。
那人见到莫卿卿冲过来,提起砍刀就朝莫卿卿的脖子上劈过去。
莫卿卿的身子一侧,用自己的肩膀接住那人的砍刀,手里的兽角对着他的眼睛狠狠地扎过去,又迅速抽出来,朝着与吴闷闷交手的那人扎过去。那人是侧对着她的,她扎不到那人的眼睛,于是学着吴闷闷的动作扎脖子。
锋利的兽角从那人的左侧脖子进去,右侧脖子出来,待莫卿卿把兽角拔出,那人便倒在地上,双手用力地捂住自己的脖子浑身抽搐,血从他的嘴里、鼻子里、耳朵里往外涌。
林业是武术教练出身,身上的功夫本就不弱,在灾难发生感染变异前,五六个普通人别想近他的身,感染变异后,身体素质、力气都有大大地增强,即使遇到对方人多也不惧,反而因为对方人多势众不敢留手。他冲过去,避开对方砍来刀的同时,将斧头对准对方的脑袋上用力地砸过去。
斧头卷了刃,早不够锋利,但林业用足力气劈在那人的脑袋上,那效果和把锤子砸在人的脑袋上并没有多大区别。那人当场倒在地上,头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