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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外我们还查到,在林娇娇死后不久,刑天海在江城银行租了一个长期保险柜,我们的人去查了,里面有三截无名指指骨。其中两截戴着戒指,分别是林娇娇与宋悦的结婚戒指。而两个指骨经过检测,一截属于林娇娇,一截属于宋悦,正好与她们各自的戒指相对应。而另外一截没有戒指的,则是……”
“刑天海的母亲,李翠莲。”
“李翠莲在七年前病逝,据知情人透露,李翠莲是看儿子发达了,回来打秋风的。但刑天海不计前嫌,把他母亲奉养起来,吃穿用度,无不亲力亲为。知道的人都说他是孝子,后来李翠莲死于心梗,还有人说她没享几天福,可惜了。”
“不过在此之前,并没有人听说李翠莲有心脏方面的疾病。我们查到了她当初的病历,也显示她身体健康。”
这样一说,众人还有什么不明白的?虽说不想抱着恶意去揣测别人,但以现在的调查结果来看,刑天海恐怕跟他母亲的死脱不了干系。
林泷抱着胳膊打了个寒颤,“难怪都说医生想杀人,有一千种方法让你死的神不知鬼不觉,哎妈呀,太吓人了。”
事已至此,可以确定刑天海身上至少背了四条人命。林娇娇,宋悦,李铭,李翠莲。至于陈子诚,他们已经查了,那确实是一场意外,不然刑天海连利用天气杀人都能做到,那也太可怕了。不过陈子诚若是没有死于意外,以刑天海的既往行为推测,估计也难逃杀手。
李长风揉着眉心道,“都查了,不妨再查查刑天海父亲的死亡原因,刑天海连他母亲都不放过,对于给了他童年最大伤害的人来说,未必不会报复。”
“好,我这就去查。”
这一查,还真查出了猫腻。
刑天海的父亲刑少强,本来死因是醉酒后踏空,从楼梯上滚下来,扭断颈椎,当场死亡。但他们这次去调查的时候,却有意外发现——有人亲眼目睹是刑天海把自己的父亲推下楼梯的。
“……他还是个孩子啊,那么小,天天被他父亲打骂,身上没有一块好地方,谁看了不可怜?推倒那个酒鬼也是他父亲先打了他,满头的血,那种人死了也是少了一害,何必再搭上孩子的一辈子?我当时就是于心不忍,才替他瞒了下来……”
被问话的人,是刑天海当初的邻居阿姨,邢家的情况她一直看在眼里,也亲眼目睹了刑天海推他父亲下楼的全过程,却替他隐瞒了下来,只是因为可怜刑天海。
不过终究是一条人命,心里惶恐不安多年,于是在时隔二十多年后,终于还是向警方坦诚了当初的情况。
李长风目光沉静的看着那个说完之后,仿佛卸下重担解脱了一般的老妇人,“那你知不知道,因为你的一时怜悯,没有让杀人凶手得到惩戒,于是在这二十多年里,他又杀了四个人,包括他的亲生母亲?”
老妇人瞪大了眼睛,不敢置信。李长风没有多说,起身离开了询问室。
一时心软,却助长了一个恶魔。
第16章 拉布拉多9
忙碌了半个月,刑天海的案子,总算可以结案了。江城银行里,被他亲手放进去的三根指骨,足以证明林娇娇、宋悦、李翠莲三人都是他杀的。他医院办公室里李铭的骨骼,则证明了他杀害李铭的事实。另外根据邻居的指控,他把刑少强推下楼梯造成对方死亡的事实,也不容他狡辩。
除此之外,还有些其他证据,均能佐证刑天海的犯罪事实。这一次,刑天海终于不能狡辩了。然而这么多犯罪事实被揭穿,却仍然不见他有什么反应,十分平静的就认了罪,
“啧,这心理素质可真不是一般的好。”林泷啧啧称奇。
“这是已经麻木了,人杀的多了,已经对生命失去了敬畏,包括他自己的生命。是死是活,对他来说并没有什么区别。”李长风道。
“变态的世界,果然不是我等凡人可以理解的。还有杀了人收藏尸骨的癖好,取下指骨存保险柜里也就算了,还把其中一个骨骼整个摆在自己办公室里,怎么想的?难道能镇邪啊?”
“镇邪不镇邪我不知道,但是灯下黑的道理谁都懂,越是危险的地方,就越是安全。你看他在那摆了十多年,若不是牵扯到宋悦的案子,谁能想到那是他杀的人?完美的解决了抛尸问题。”
“也有可能是把那具尸骨当做了自己的战利品,每次看到都有一种掌控他人生死的愉悦感,或者是,报复的兴奋感。还有三截无名指指骨,众所周知,无名指代表婚姻,刑天海只取走妻子和母亲的无名指指骨,大约是对她们不忠于婚姻的惩罚。”林泷道。
众人认同的点点头,“说的还蛮有道理的。”
林泷又道,“以上,都是心理专家的推测。”
“切!”
集体的白眼,林泷并不在意,又嬉皮笑脸的跟他们玩笑起来,这段时间崩的太紧,难得偷闲半日,李长风也随他们去了。
他拿着文件夹,到了楼上,敲了敲顾局长的门,然后直接进去。
“长风啊,快进来快进来,刚得了一罐好茶,过来尝尝。”顾局十分热情的招呼李长风。
李长风也不客气,自己拉了把椅子坐下,等着局长给他泡茶。
顾局一边泡茶,一边跟他闲聊,“最近行啊,案子破的又快又利索,这个季度的破案率都拉上去了吧?”
“嗨,我什么水平顾局你又不是不知道,十多年的水平就在那摆着,现在突然长进,还不都是那些年轻人的功劳。”
顾局一笑,“那也是你这个队长领导有方。”
“我现在可算是知道长江后浪推前浪,前浪被拍在沙滩上的滋味了,现在的年轻人,不服不行啊!”李长风感叹道。
顾局端着茶过来,稀奇道,“看来这批新人有好苗子,连你这个从来不服输的倔驴都佩服了。到底是谁啊?”
“林泷,王全,孙诚这几个都不错,不过我最看好的还是简亦承。严谨、冷静、推理能力强,这几次的案子,可以说他居功至伟。”李长风说的是实话,从沈晴的案子,到现在的刑少强案,几乎都是简亦承发现的重要线索。
顾局把茶杯往桌子上一搁,故意拉长了脸,“好啊,你今天不是找我来喝茶,是来当说客来了吧?”全局上下谁不知他看简亦承不顺眼?
见被识破,李长风也不否认,“我这不是怕顾局您错失人才吗?简亦承这孩子我看着真不错。”
不能因为私人恩怨,就公报私仇啊,这么好的苗子,他真怕毁在了自己人手上,那也太可惜了。顾局平常工作挺认真负责的,从不徇私,也不知道这次怎么就这么想不开。
顾局一眼看穿了他的想法,瞪着眼睛,“在你眼里我就是这么公私不分的人吗?”
李长风笑道,“哪能呢,顾局您在我心里向来公私分明,清正廉洁,绝不会以权谋私!”
顾局瞪着他,“知道就好。”末了,他叹了一口气,“我这次可真是吃力不讨好,帮人做事自己却得罪人!”他指着李长风杯里的茶叶,“知道这是谁送的吗?”
不等李长风回答,他自己就说了,“简狐狸送的。”
李长风一愣,“简亦承他爸?”
“是啊,除了那个老狐狸还能有谁?说是让我磨磨简亦承的性子,给他点压力什么的,别让他仗着家世走的太顺……”不然他跟一个晚辈这么计较做什么?
李长风咂了一下嘴,“简局是对他儿子有什么误解?简亦承这么冷静沉稳的人还需要磨?”
“谁知道呢,他这么要求了,我自然得给老同学这个面子。”
李长风目光一转,“所以说,简局当初给您穿小鞋的事是谣言了?”
顾明华立刻瞪着铜铃一般的眼睛,“当然,他简狐狸还能给我穿小鞋?!”以前的丢人事必须瞒得死死的!
李长风笑了一声,也不知道信了没信。他把茶杯搁在桌子上,起身,“茶不错,我先回了。对了,您抽空也跟简局沟通一下,我是真觉得简亦承没啥需要打磨的,本来就沉默寡言,不爱说话,您再给磨成哑巴了,还让人怎么谈恋爱?”
说到这里,李长风像是想到什么,笑了一下,“人暗恋多年的姑娘,好不容易在一块了,您可别给人拆散了。”上回他可看见了,就在对面的小饭馆,俩人还真是郎才女貌,啧!
*
郎才女貌的两个人,正在打电话商量今天去哪吃饭。
简亦承因为初语的提醒,才从实验室里找到宋悦的颅骨,他不知道初语是有意还是无意,但她帮了自己是事实。因此他准备请她吃饭,以表达自己的感谢。
“好啊,什么时间?”初语正好也没事,就随口答应了下来。
“今天晚上?”
“行,我正好有空。”
简亦承嘴角浮现一抹笑意,“那我晚上下班去接你。”
初语一口答应下来,正说着,她突然“呀”了一声。
简亦承蹭的站起来,紧张道,“怎么了?”
“没事没事,”电话那头传来她的惊魂未定的声音,“被一只狗吓到了。先挂了啊,我过去看看。”
“小心……”
初语挂的匆忙,没听到简亦承的嘱托。路边那只拉布拉多全身鲜血淋漓,但还有呼吸,她连忙下了车,去查看它的伤情。
“你怎么了?”
拉布拉多气息微弱,但仍然睁着眼睛看向前方,听到初语的问话,眼神亮了亮,口中呜咽着,“救,救……”
“救谁?”初语忙问。
拉布拉多此刻忘了关注这个人类为什么能听懂它说话,它只艰难的看着远方,“小,小主人……被坏人带走了,在那,他们开车进去了……”
初语心头一惊,脑海中瞬间浮现绑架两个字,她微微抬头,顺着拉布拉多的方向看去,不远处是一间废弃的工厂。
没有怀疑拉布拉多的话,初语立刻拨通简亦承的电话,“城东新元工厂,有个孩子被绑架了!”
管他会不会暴露,一个孩子的生命,她不敢冒险。
第17章 拉布拉多10
初语没有逞强,她就是一个普通人,不会武术,也没有以一敌十的超能力,提二十斤大米上楼都会气喘吁吁。所以在面对一群不知底细的绑匪,她没有不自量力的冲进去营救。伤了自己事小,万一打草惊蛇让绑匪伤了那孩子,或者是激动之下直接撕票,那她岂不是又好心办了坏事?
所以在她打了电话报警后,就带着受伤的拉布拉多去了宠物医院。这只狗受伤比较重,她还是交给经验丰富的专业医生比较好。
另一边,接到初语电话的简亦承,立刻把这事告诉了队长李长风,他从不怀疑初语的话,更何况是这样人命关天的事。
“你确定?局里没接到报案啊。”
“确定,报案人亲眼目睹,或许是绑匪威胁受害者家属,不准他们报案,所以我们才没有接到报案。现在可以确定,绑匪与受害人就在新远工厂,他们开着一辆灰色面包车,绑匪一共三人,有没有携带武器暂时不明。被绑架者是一个七八岁的男孩,目击者看到的时候,男孩处于昏迷状态。”
能说的这样详细,必然是亲眼目睹无疑了,李长风立刻就相信了,“马上通知队里开会,讨论营救方案。”
“是。”
湖畔花园别墅,陈家一片兵荒马乱,陈老太太哭的上气不接下气,“我可怜的孙子呐,你要是有个三长两短奶奶可怎么活啊!都怪奶奶不好,没有看好你,让你被坏人抢走。我的阳阳还那么小,你们要抓就抓我老婆子好了,把我的阳阳还给我啊……”
匆忙从公司赶回来的陈东来两口子,一听这话就大惊失色,“妈,怎么回事?你说清楚!”
陈老太太抹着泪,看清面前是谁后,又立刻抓着儿子的手崩溃大哭,“阳阳被人抓走了,东来你快去救他啊!”
陈东来眼前一黑,几乎站立不住,他的妻子夏巧,却登时昏了过去。
“巧巧!”
“夫人!”
屋子里又是一阵兵荒马乱,又是掐人中,又是呼喊,好在夏巧昏迷也只是片刻功夫的事,被叫醒后,她又急又慌,“东来,阳阳在哪?阳阳有没有事?”
陈东来忍住悲痛,安慰母亲和妻子,“别担心,阳阳不会有事的,咱家少与人结仇,绑走阳阳无非是为了钱财,没拿到钱之前,咱们的阳阳就是安全的。我这就打电话报警……”
话音未落,他的手机响了起来,清脆悦耳的铃声,此刻仿佛带着某种不详的预示,屋子里霎时安静下来,所有人都下意识的屏住呼吸。
陈东来深吸一口气,手指颤抖着划到接听键,完全没有了往日的冷静沉稳。
“喂,我是陈东来,你是……”
“陈东来,”电话那头的人,粗暴的打断他的话,阴沉的声音仿佛顺着手机传到这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