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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可能认识他,”老洛克有些愣愣的,想要伸手去摸摸又有些不敢的样子。
老洛克说话藏头露尾,依兰达本来实在是有些懒得搭理,可看到汤姆满心期待的样子,又忍不住还是松了口。
“听说我很小他们就死了,你是……?”汤姆试探性地问道,“你认识我的父母?”
“死……死了?”
然后,他亲眼看着老洛克眼中的熊熊光芒燃起又熄灭,整个人仿佛一瞬间老了好几岁。
“光凭一个胎记可算不得什么,”尼卡突然插话进来,“我们该走了,天都亮了。”
在他看来,老洛克这整个一出都显得格外的莫名其妙,不论是胎记还是什么别的……都透着一股奇奇怪怪的味道。
依兰达也有同感,“我们该走了,汤姆。”
老洛克愣了好一会,这才从自己的情绪当中回过神,颤声道,“等等……你能不能再听我说几句?”
两人本来要走,可看着汤姆期待的眼神,最后还是让了步。
算了……反正哈斯勒已经替他们节约了不少时间,既然突然有了一些莫名其妙的线索,还是这孩子一直心心念念自己的身世,不管是真是假,先听听看吧。
“你身上除了胎记,是不是脚底还有三颗痣?”老洛克毫不停顿地继续说了下去,“你的父母是不是曾经出现在纳瓦拉过?”
说的一点不差,可依兰达却并没有太往心里去。
她去纳瓦拉的消息并不是什么秘密,只要有心人打听都能知道这艘梦魇号组建于纳瓦拉,这又能说明什么呢?
可汤姆却整个人眼睛都亮了,“是的!”
“那就应该没错了……”老洛克却难得的迟疑了起来,“依兰达,你去过比尔萨斯吧。”
“如果你真的想要知道,问问那里曾经的海盗头子,我本来以为这辈子再也见不到这孩子,可没想到你居然会把他带过来……这孩子是一个□□烦。”
汤姆:“……”
你调戏我这么久不告诉我我爸妈是谁反而还说我是个□□烦?
走的时候,老洛克仿佛老了好几岁。
“你们走吧……和教廷有关的事情,不要再扯上了。”
然后,他就像一个闭嘴的老蚌壳一样,什么都不肯多说了。
他莫名其妙的开了头,又莫名其妙的赶他们走,可依兰达却觉得,这当中似乎隐藏了什么大秘密。
时间不容他们再耽搁下去了,依兰达和尼卡对视一眼,把气鼓鼓的汤姆给拖走了。
他们估计如果不再把汤姆给带走,这货当场就能暴走把老洛克就地正法!
这不是玩人吗!
三人一路有惊无险地赶到了之前预定的集合地点,惊讶地发现非但哈斯勒给他们留下了一条船,甚至还打发了专人过来接应。
……那是个和加斯东关系很好的水手,他一直在期期艾艾地企图见到自己的好哥们,可最后等来的却是失望。
“船长……加斯东呢?”
依兰达简直无法回答这个问题,她该说什么呢?因为她而死的加斯东……
尼卡想要替她回答这个问题,却被她阻止了。
加斯东是因为她而死,她当然要把自己应该承担的责任肩负起来。
“他死了。”
老哈斯勒好歹在海上混了这么多年,就算自己不是医生,可也多多少少勉强知道一些,康德的伤势来的异常凶险。
他本来就不是什么情绪外放的人,自从纳瓦拉的惨案之后也一直没有能够好好地发泄一下心中的郁结,这样一来,伴随着这次的伤势感染,简直是以一种要命的凶险姿态爆发了起来!
幸亏有了依兰达和尼卡弄回来的药,这才保住了可怜的大副的一条命。
整艘梦魇号都沉浸在一股郁郁的情绪当中,这段时间以来,如果说有什么人一直还算抱有期待的话,那恐怕就只有汤姆了。
自从那天老洛克跟他说了一席话之后,这倒霉孩子就一直念念不忘,对于一个从小就没见过父母的人来说,能得到一点这样的消息,那简直比什么都更让人期待。
……但是,她又怎么忍心告诉他,哈斯勒可是一开始就否定了这个消息。
☆、第290章 蝼蚁
因为康德的伤势作祟,加上还担心后面有追兵追上来,梦魇号一直都是出于全速前进的状态。
之前依兰达本来还认为莱达神父应该会忙于收拢马修主教留下的势力,大概不会这么快就能腾出人手来追逐他们……再说了,谁又会知道他们马上就会出海远遁?梦魇号可是从来没靠过岸的!
但是考虑到之前莱达神父说变脸就变脸的尿性,天知道他会不会为了完全排除自己的嫌疑,多方同时下手,把这个消息传播出去……并不是说莱达神父对艾尔不忠心,而是对他来说,依兰达并不算什么需要顾及的对象。
在安倍里那种地方,贫穷的少女们尽可能地使尽一切办法往上爬,失去了任何的底线……对于同样出身的依兰达,莱达神父自然不会加以青睐。
这样的人出现在艾尔神官身边,将会是一个阻碍。
这一刻,他和温森达成了高度的共识。
因为拿不准莱达神父的尿性,依兰达还是本着保险的原则,尽可能的保持着最高的航速。
眼看着明天就能赶到比尔萨斯了,她的情绪却非但没有任何放松,反而更加紧张了起来。
已经是夜深了,可是依兰达根本无法入睡,她在床上辗转反侧了半天,平日里听起来分外催眠的浪花声此时听起来却是无比烦躁……在床上烙了半天的大饼之后,最后还是决定起来到甲板上走走。
不知道为什么,她总觉得有事情会发生,而这种预感曾经在不少次危急的关头救了她的命。
……好歹死也要死个清楚明白。
今天晚上的浪有点大,船身有些颠簸,依兰达先是到舵那里看了看,确定当班的水手没有打盹之后,这才去了船头那个她待惯了的地方。
可等她到了地头,才发现风水宝地居然被人给抢了?!
尼卡正坐在船头钓鱼,可等依兰达走过去之后才发现他并没有把心思放在钓竿上,只是在发呆而已。
他的面前摆着两坛酒,都是打开的,很显然是在祭奠谁。
加斯东是他的好友,之前为了不给依兰达增加负担,他之前并没有任何表示,但是私下里依然会对他的去世感到伤心和难过……但他甚至不能在船上表现出来,给本来就已经很低落的气氛更火上浇油。
因为虽然依兰达已经取得了船员们的信服,但这只是就她的个人能力而言,并不是代表所有人都会对她的做法表示认同。
更别说这次她杀了马修主教,硬要说在报纳瓦拉的仇也没错,但更多的是私仇,真正血海深仇的黑珍珠号早就被放走了。
就光是这一点,都让依兰达没少被腹诽。
她凭什么代表我们所有人?
现在死的是加斯东,以后呢?
惹上了教廷,我们真的还能活下来?
……
梦魇号上的情绪非常的不稳定,依兰达也清楚,这些水手并不是每个人都愿意当海盗,他们更多的只是想当水手而已。
黑珍珠号杀的他们的亲属没错,但是再往上追呢?他们真的有那个能力去追查凶手?
显然并不,并不是每个人都会愿意为他人付出一切。
这是人类趋利避害的天性。
见到依兰达来了,他还有些诧异,不过还是耸了耸肩,“你怎么来了?”
“睡不着。”依兰达轻巧地跳上船头,在他身边坐下,一起看着漆黑的海面。
“你在担心什么?”隔着黑暗,尼卡的声音平静而冷漠,不知道是不是咸腥的海风带来的错觉。
“我在想,我这样把所有人都卷进争端中,是不是做错了。”
“一群傻逼,”尼卡毫不留情道,“他们难道以为留在纳瓦拉那种地方,他们能比现在活的更久?”
“无论是疫病还是饥饿,我敢保证,他们绝大多数都会在五年之内死的干净彻底。”
“他们之所以能上这艘船,就是因为他们和其他船磨合不了,不能组成长久的队伍,所以才被剩下来,这才被你捡了漏。”
依兰达默默地看了他一眼:好像……你也一直没组队啊。
尼卡没察觉她的目光,大喇喇道,“当然还有一些是刚好机缘巧合,比如我,比如康德,比如哈斯勒……”
“但是可以这么说,如果不上这条船,他们在别的船上也未必能活这么久,这种零散拼凑出来的团队,最先牺牲的就是他们。”
“至于他们的家眷,恐怕早就喂鱼了。”
“话说回来了,”尼卡笑了笑,“你开始在意他们的看法了?”
“我一直很在意你们的看法,”依兰达长长出了一口气,“我知道你们最开始选择我只是因为待遇高,但是并不算真正服从。”
“但现在我们都承认了你,”尼卡难得的有了些温柔的意思,“依兰达,这件事不是你的错。”
“黑珍珠号固然是一个原因,但是……真正的元凶是就是教廷。”尼卡突然说了句让依兰达瞪大了眼睛的话。
“什么?”
“你在比尔萨斯打听到了什么?”尼卡反问她,“鲁克跟你说了什么?”
“他是不是跟你说,指使他的人是阿尔蒂尔?”尼卡看都没看依兰达一眼,自顾自地继续说了下去。
“说那是什么渔翁得利……其实都是鬼话。”
“我们这跟一般的商船比起来算什么?玛尼每年护送那么多船,为什么偏偏他们就要对梦魇号念念不忘?”
“艾尔神官只是一个引子,当然,我们任何人都逃脱不了这个可能的引子,无论是救命还是别的什么。”
“只是因为我们被绑在了这条船上而已。艾尔神官是个好人,勒戈夫团长同样,但那些他们之间的争端并不是我们能涉足的,比起来我们简直比一只小小的虾米还不如,就连牺牲都毫无意义。”
“如果现在我们是阿尔蒂尔的规模,或者哪怕是老黑珍珠号的影响力……”
“……我想很认真的问问你,”尼卡认真地看过来,“依兰达,你还打算继续这么和教廷,和艾尔神官绑在一起吗?”
依兰达看着他,忽然笑了起来,“尼卡,你是把老格纳的话给听进去了吧。”
尼卡爽快地承认了,“从那天听到他这么说我就一直在考虑这个问题,如果梦魇号能更强大,我们是不是能脱出这个怪圈。”
“我实在是受够了每天为了这样的事情奔波不休,”他耸了耸肩,“你难道不想往更加广阔的地方去看看?”
“我想,任何向往大海的人都生而自由,不会愿意为了这些事情劳心劳力,而那曾经以为的困难,在你变得足够强大之后都会变成可以随手碾死的蝼蚁而已。”
“怎么样,有没有信心?”
不得不说,尼卡的建议实在是相当的有诱惑力,现在她的大仇已报,而黑珍珠号并不是现在的梦魇号能轻易抗衡的。
哪怕是艾尔那边……真的悬殊的实力差,对他开说也不会有任何助益。
没错,她从头至尾都没有怀疑过艾尔,说实话,他真想要做什么早做了,根本不会是这种小偷小摸。
可这并不代表她会放过莱达神父。
而这些一切的一切,都建立在梦魇号强大起来的基础上。
“你到底是什么人?”依兰达仰面躺在甲板上,夜空中不知何时多了许多星星,不得不说,简直美丽的让人心醉。
但它们永远都是这么的无情而冷淡,照耀着人世间的悲喜。
“恐怕你一直想问这个问题很久了吧,”尼卡嗤笑了一声,“其实没你想的那么复杂,你看……我会和那些女人调情,我知道那些贵族的基本礼仪,甚至我还知道那么一点小小的秘辛。”
“当然,这和我的出身有关,我曾经是个贵族,但随着我的父亲死在塔比斯海湾之后,我母亲改嫁,家产被亲戚侵吞……至于我,当然就成了个流落在外的倒霉蛋。”
“我一直想知道的不过是父亲究竟是真死在塔比斯海湾,还是只是那些亲戚为了谋夺我的家产而随便找的借口而已。”
依兰达回想起来在塔比斯海湾的时候,尼卡的确似乎依然一直坚持着在船头钓鱼的传统,当时他是打着什么借口来着……
“给大伙钓鱼改善生活。”
改善生活是假,找遗迹才是真。
“那你找到了?”
看现在尼卡安心待在梦魇号上的样子,恐怕结果应该是前者。
“嗯,”尼卡伸了个懒腰,“还记得你拿给蕾拉的那条柯杜拉的迷梦?那就是我父亲那次船上的货物。”
依兰达:“……你为什么不告诉我?”
如果告诉她的话,当然不会拿给蕾拉修复卖出,而是会留给尼卡。
“有什么必要?”尼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