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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有人都说,四年不见的小飞侠吴立英是外出游历去了。
这对族中习武的弟子来说,是再寻常不过的事情,所以几乎就没有人怀疑过。
别说不到四年,还有人十几年都毫无音讯,最后不还是好好的回来了吗?
脑子里乱哄哄地想了一圈,最后还是回到刚才埋吴立英的坟头。
不能不让吴峥担心,即便自己遮掩得再好,若是有人踩在上面,还是能够发现那块地面要比别处松软得多。
一时间,吴峥的心又跳到了嗓子眼。
万一被发现了,傻瓜也知道是自己把吴立英给掩埋了,那么,等待自己的将会是什么结果呢?
猛然间,吴峥从床上一下坐了起来。
虽然今天没有看到吴立英之前和谁动过手,可是,仅仅是从族长吴友仁对吴立英的暗算看来,是不是他们,起码是族长吴友仁,也许还有吴继宗和吴继学,已经认出了吴立英?!
心中一出现这个念头,吴峥就再也难以平静了。
再仔细想想,当时吴立英跃下擂台,在人群中穿来插去,看似是碰巧经过自己身边,可若是有心人的话,一定会注意到吴立英为了和自己说话,身体的瞬间停顿。
怎么办?
吴峥脸上的汗都下来了。
要不是有年迈的奶奶,吴峥真想撒开丫子,干脆逃出吴家堡算了。
坐在炕上,心中极度不安的吴峥,时不时竖起耳朵仔细听听外面的动静。终于,他听到了纷乱的脚步声传来,而且正是向自家门前走来。
很快,就响起了敲门声,而且是大力的拍打声。
啪啪的拍门声,在这寂静的夜里,不可能不把西间的奶奶惊醒。
“峥儿,谁在敲门?”
“奶奶躺着吧,我出去看看。”
吴峥尽量用平静的语气,安慰了奶奶一声,才穿上鞋打开屋门走了出去。
当吴峥拔下门闩,不等他伸手,两扇木板门已经咣当一声被大力推开了。首先看到的就是面带怒色的武教头吴春,身边还有怒瞪着自己的吴立山。
尤其是看到吴春手里那柄软剑时,吴峥的心顿时就凉了。
“吴春叔,立山叔,我告诉奶奶一声,屋门还没关上呢。”
吴峥转身就要朝屋门走去,却被吴春一把抓住衣领给拎在了手里。就这样,吴峥是被吴春一路拎到了宗族祠堂一侧的议事屋子里。
一走进去,随手就把吴峥扔在了地上。
看到上面坐着的吴继宗,吴继学,吴友仁,以及旁边的吴立伟,还有刚回来的吴春,吴立山,吴峥用力爬起来,低头垂手等待他们的询问。
“说吧,吴立英都跟你说了些什么?”
果然,他们早就认出小飞侠吴立英了。
“什么,小飞侠吴立英?族长,立英叔叔在哪里?”
生死关头,吴峥不得不装疯卖傻。
“今天下午吴立英跳下擂台后,假做不经意路过你身边的那些小动作,你当我们都是瞎子,什么都看不见吗?还是非要等我们动手你才会说实话?”
昨天晚上在自己面前一直没开口的吴继学,听似平平淡淡的一句话,却让吴峥顿感一股阴森之气袭上心头。
“大祖爷爷,我真的不知道族长说的立英叔在哪里?”
除了死不承认,吴峥不知道自己还有别的什么法子。
“好,那你告诉我们那个灰衣人都对你说了些什么?你总不至于不承认是你把他埋了吧?”
吴继宗的语气听起来平淡多了。
“三祖爷爷,我去找大青牛,无意中发现那人死在了松树林子里,一时心有不忍,所以就用他腰间的软剑挖了个坑,把他埋了起来。”
“你是说你遇到他的时候,人已经死了?”
“是的,三祖爷爷。”
正当吴峥以为自己的谎话瞒过了众人时,却见吴立山突然走上来指着吴峥胸前衣襟上的血迹问道:
“既然人已经死了,身上的血是怎么来的?”
“我,我抱着他往坑里放的时候粘上的。”
“小小年纪竟然满嘴胡言。吴春。”
吴春闻言,走上来一脚就把吴峥给踹倒在地上,随即又照准吴峥的胸口用力踢了一脚。
顿时,吴峥只感觉嗓子眼一热,一股腥甜的味道充满口鼻,随即张嘴喷出了一大口鲜血。
“峥儿,峥儿,我的峥儿做了什么,让你们如此对待他?!”
听到身后传来奶奶的哭喊声,吴峥费力转过身体,看到衣衫不整的奶奶正踉踉跄跄从门外扑进来,一下就扑到自己身上,并试图要把自己抱进怀里。
不想吴立山却走过来,用力推搡了奶奶肩头一把,奶奶顿时被推倒在地,后脑勺重重磕在了坚硬的地面上。吴峥甚至都听到,砰的一声大响。
“奶奶——!”
七十多岁的奶奶,本来身体就三好两歹的,哪里经受得起如此一撞?吴峥不顾胸口传来的剧痛,翻身把奶奶扶起来时,奶奶嘴里已经只剩下出的气,没有进的气了。
这突然的变故让屋内众人都有些始料不及,所以暂时忘记了继续审问吴峥,任凭吴峥抱着奶奶大声哭喊着,直到奶奶永远闭上了眼睛,至死也没来得及和吴峥说上一句话。
第七章惨遭沉塘
跪坐在地上,紧紧抱着怀里死去的奶奶,心底一股无名之火陡然生起,转头怒视着推倒奶奶的吴立山,早已被吴春踹在胸口的一脚踹成重伤的吴峥,张口再次喷出一口鲜血,一滴不落全部喷到了吴立山的裤脚上。
恼羞成怒的吴立山,顿时抬腿照准吴峥的胸口,又是狠狠的一脚踹下去。只见吴峥两眼反白,怀抱着奶奶一头栽倒在地,眼看又是出气多进气少奄奄一息,活不成的样子了。
“立山!”
只是吴友仁的喝止声来得晚了些。
“弄盆凉水来。”
吴继学话音落地,吴春转身走出房门,很快便端着一盆清水进来,哗啦一声泼在了昏迷过去的吴峥脑袋上。
在凉水的刺激下,缓缓醒来的吴峥知道,今天是难逃一死了。于是横下心来,用最大的力气抱着奶奶的尸体,不论吴友仁等人询问什么,一个字也不再回答。
“吴峥,难道你不想知道吴立鹏四年前是如何走失的吗?”
又是吴继学充满阴森的话语。
“哼,还不是你们这帮假仁假义的畜生暗算了我爹。”
即便知道了又能怎样?
不过吴峥还是没有忍住胸中怒火,咬牙骂了一句。
“小野种!叫你骂!”
看到吴立山又要上前殴打吴峥,吴继宗轻咳一声制止了他。吴继宗已经从吴峥刚才的话中听出来,吴立英肯定告诉了吴峥,四年前吴继学带人暗算吴立鹏和吴立英的事实,于是再次说道:
“如果你把今天吴立英说过的话都告诉我们,可以考虑给你一个全尸。而且我可以做主,把你们葬入吴家祖坟。”
“吴家祖坟?好让人羡慕的地方啊。”
就算知道自己再也没有机会打开家里炕洞中,父亲留下来的那个朱红色竹筒,吴峥也不可能告诉他们。
不过,通过刚才吴立山的一句“小野种”,还是让吴峥想起了吴立英说的“竹筒内有有关你身世秘密”的那句话。由此不难判断,自己应该真的不是吴家的后代。
见吴峥再也不肯开口说话,吴友仁与吴继宗、吴继学轻声商量了一句,便对武教头吴春说:
“算了,沉塘吧。”
虽然这句话清晰传到了吴峥耳朵里,面对即将到来的死亡,吴峥反而没有丝毫惧意。抱着怀中死去的奶奶,吴峥想要挣扎着站起来。不想又是吴立山,在得到吴友仁一个示意的眼神后,突然走过来,把吴峥奶奶的尸体,从吴峥怀里拉了出来。
本想抱着奶奶一起上路的吴峥,见最后的一个愿望都无法实现,却没有再歇斯底里地喊叫,而是抬起头来看着屋内众人用极为平淡的语气说:
“即便做鬼,也绝不放过你们。”
没来由,屋内所有人都感觉眼前这个十三岁孩子的话语,似乎不是传入了自己的耳朵,而是直接钻入了各自的心中。
微微愣了一下的吴春走过来,再次一脚踢在吴峥胸口,随即倒地的吴峥便再也没有了声息。
“死了吗?”
吴立山上前伸手在吴峥口鼻处探了探,对吴友仁说:
“还有一口气。”
“抬出去吧。”
“还用沉塘吗?不如省下一只铁笼子。”
被吴友仁瞪了一眼,吴立山不再说话,伸手拎起地上吴峥瘦小的身体,跟在吴春身后走了出去。
“三叔,究竟吴立英回来是为了什么?”
吴继宗捋了捋颌下稀疏的胡子,默默想了一会,才说道:
“无外乎两个目的,其一便是来报复,其二则是来给吴峥报信。”
“报信,报什么信?”
吴立伟显然没有听明白。
吴继学接过话头来,解释说:
“当年吴立鹏和吴立英中了迷魂粉之后,并没有马上束手就擒。集我们多人之力,虽然重伤了他们,还是被两人趁着夜色逃进了山林里。当时就担心,他们极有可能没有马上死去。想不到吴立英竟然活了下来,而且一身修为也恢复到原来六七成的样子。”
“那吴立鹏呢?”
屋内众人当然都十分关心这个问题,今天之所以要审问吴峥,也是想要知道吴立鹏的真实下落。
“从吴立英突然回来的举动看,十有八九吴立鹏已经死了。不然以吴立鹏的脾气,即便有一口气在,也定然会回来的。”
虽然吴继宗没有说吴立鹏回来会做什么,屋里的人还是都能想象得到。
原本吴立鹏就是一个嫉恶如仇的人,受了族人的暗算,岂会善罢甘休。
对此,了解吴立鹏的吴继学、吴继宗、吴友仁自然十分清楚。
说到这里,吴继宗欠了欠身,指着地上吴峥奶奶的尸体对吴立伟说:
“就到这里吧,一会立伟带人把她葬入祖坟,对外人只是说不小心摔倒所致。至于吴峥,就说因为弄丢了族里的大青牛,畏罪逃跑了。”
听完吴继宗的吩咐,吴立伟站起来躬身答应了一声。
“三爷爷,大爷爷,友仁叔,那头大青牛怎么办?”
“只能偷偷牵出去卖掉了。幸亏今晚没有牵回堡子里来。”
吴友仁说完,便跟在吴继宗和吴继学身后离开了。
吴立伟看看地上吴峥奶奶的尸体,也随即出门叫人去了。
吴立山和吴春抬着装有仅剩下一口气吴峥的铁笼子,一边朝堡子外面南溪下游走去,一边嘴里嘟囔着:
“这小子也值一个铁笼子的钱?”
“闭嘴吧,大不了过段时间再把铁笼子捞回来就是了。在水蛇湾,还担心丢了不成?”
“真是多耽误功夫,把这小子往水蛇湾里一扔,别说仅剩下一口气,即便是活蹦乱跳扔下去,还能有命逃的出蛇口不成?”
武教头吴春显然不是个喜欢多说话的人,再也不理会咕咕哝哝的吴立山,只顾埋头走路。
出了堡子,沿着南溪顺流而下,一路西行,不到四里地就是吴立山口中所说的水蛇湾。
之所以叫这样一个名字,是因为南溪流到那里后,来了个大宽转的拐弯,以至于在河道北岸的岩壁下形成了一个天然的水塘。就连吴家堡的人都说不上,是从何年何月开始,那个水塘里突然出现了无数水蛇,而且都是毒蛇。别说是人,即便是鸡狗鹅鸭都会绕开水蛇湾。
而吴家堡中的吴家族人每当犯下不可饶恕的错误,比如女人不贞,比如虐待父母公婆至死的儿女等等,经过族中公议,只要多数人赞成,族长首肯之后,便会被沉塘。也就是装到一只铁笼子里,沉入水蛇湾喂蛇。
当吴立山和吴春把装有奄奄一息吴峥的铁笼子扔进水蛇湾,亲眼看着铁笼子沉入水中不见,返回堡子里时,已经过了子时。
本想回家睡觉的二人,却又被吴立伟喊了去,说是帮着装殓吴峥的奶奶。
“立伟哥,何不等天亮后再弄?”
“难道你不知道横死之人不能大白天办丧事吗?”
历来吴家堡子的族长都是长支长子,或者长孙来做,所以吴友仁不在场的时候,就由吴立伟来履行族长的职责。
装出恍然大悟的模样,吴立山瞅了个机会凑到吴立伟身边悄悄地问:
“立伟哥,那处房子空下来后族里打算怎么处理?”
当然知道吴立山是觊觎吴峥家的老屋。
“去问族长,我哪里知道?”
“立伟哥跟我还装,谁不知道立伟哥现在已经可以当家族半个家了。”
“你不是建好了结婚用的新房了吗?”
“建是建好了,可那不是在一个院子里吗?”
“怎么,你还想把四叔四婶赶出来住?”
“不是我想,是你四叔四婶不愿意和我们住在一起。”
“回头再说吧,先干正事。”
似乎从吴立伟嘴里听到了一丝希望,吴立山心里当然高兴了,干起活来也格外带劲。
第八章蛇窟惊魂
第八章蛇窟惊魂
铁笼子一入水,虽然吴峥呼吸已十分微弱,还是被呛了一口,顿时被呛醒过来的吴峥,本能地张口咳嗽,不想口鼻中又灌进更多的溪水。
喘不过气来的吴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