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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咯咯,看来妹妹只能是妹妹了。姐姐可是五月初四的生日。”
这实在是有些凑巧,不能不让低着头的铁凝心生怀疑,怀疑对方是故意如此说。
看到抬起头来,依然一脸红霞的铁凝眼睛里的疑惑,宁小坤再次咯咯娇笑道:
“是有点巧哈,不过姐姐的确是五月初四亥时生人。不信的话,回头到了家里一问便知真假。”
“我是初五午时生人。”
这一次宁小坤没有再笑,而是一副惊怕的表情,并抬手捋着胸口,用急切地语气说:
“好险,好险,只差四个时辰,就要叫你姐姐了。”
宁小坤有些夸张的表情,倒把铁凝逗笑了。怎么眼前这个女孩子如此在乎当人家的姐姐呢?
直到马车在城外转了两圈,并没发现吴峥的丝毫踪迹,才再次返回博野城,来到城中一座很是气派的府邸中,与另外一辆紧随而至的马车同时停在院子里,看到那辆马车上走下一位和宁小坤一模一样的女孩子时,铁凝才终于明白,为什么宁小坤那么在意自己的年龄。
“小倩,找到他了吗?”
“叫姐姐。”
“哼,小气。叫就叫,反正我也有妹妹了。”
嘟了嘟嘴,又得意地歪头看了一眼身边的铁凝,宁小坤乖乖改口道:
“姐姐,发现他了吗?”
“没有。”
说着,宁小倩走到铁凝身边,上上下下仔细打量了一眼,这才看着铁凝,问宁小坤:
“这就是那个被他救走的女孩子?叫什么名字?”
似乎是唯恐被姐姐抢走一样,宁小坤伸手把铁凝往另外一侧拉去。
“铁凝,也是十六岁,是初五午时生人。”
说完,姐妹俩同时看着对方笑了起来。
眼前的一幕,不由不让铁凝想起自己小时候的快乐时光,难免又再一次想到惨死在柳史青身下的姐姐,脸色顿时微微一黯。
“铁凝妹妹,这是姐姐宁小倩。”
两姐妹也发觉有些冷落了铁凝,所以宁小坤急忙拉着铁凝的手给宁小倩介绍。
铁凝也迅速调整一下心情,轻轻叫了声:“小倩姐。”
眼前的姊妹俩实在是太像了,铁凝不由心想,若是两人分开来,恐怕自己会弄错的。
接下来,随着两人来到府邸后院一间典雅精致的闺房,铁凝才从两人的解释中明白了事情的原委。
原来,不论是顺天城,还是博野城里的入室盗窃案都是眼前这对漂亮的姊妹花所为。不仅如此,自从吴峥进入顺天城的第一夜无意中遇到,并替吴峥解围赠送银两之后,后来又在柳府见过吴峥一次,只是姐妹俩那天夜里并没有现身。
至于后来吴峥救走了柳府水牢中的铁凝,因为是在大白天,所以习惯昼伏夜出的姐妹俩只是事后听说,并没有亲眼所见。
昨天夜里,虽然没有看见伏在暗处的吴峥身影,却从袭击围攻她们的众人的石子判断出来,定然是那位在顺天府柳府之中,甚至伤到了柳史青的少年所为。所以姐妹俩脱身之后,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寻找不知名的少年和他身边的少女。
对于被救出的少女还在不在少年身边,姐妹俩也只能是猜测,并不十分肯定。所以才决定分头行动,宁小倩留在城里搜索少年的同时,随时留意被救出柳府的少女。而宁小坤则直接出城寻找。
两人谁都没想到,会是准备出城的宁小坤意外遇到了铁凝。
“妹妹,当时我也不确定,只是见妹妹站在那里似乎想出城,又犹豫不定,迥异于其他行人的样子引起了我的注意,所以才试探着问了一句。没想到还真是歪打正着了。”
“多谢姐姐。”
听到这里,铁凝心中也是极为庆幸,若不是姐妹俩有心,说不定此时自己已经落入官府手中了。
三人刚谈到这里,就听外面有丫鬟报告说:
“两位小姐,老爷回府了。”
宁家姐妹一听,同时站起来,还是比较喜欢说话的宁小坤开口对铁凝说:
“妹妹和我们一起去见见爹爹吧。”
铁凝心想,要想留下来等吴峥,估计一时半会只能住在宁府。如此,自然要去拜见一下姐妹俩的父母。于是,点头跟在姐俩身后朝前院走来。
来到前院客厅中,见上座上坐着一位年龄四十出头,身穿软甲,颇有几分儒雅之风,却又不怒自威的一位将军打扮的中年人。等宁小倩和宁小坤上前见礼,并介绍到自己之后,铁凝才上前一步,深深一个万福,口称:
“民女铁凝见过宁将军,宁叔叔。”
“无需多礼。”
随着话语落地,宁小坤早已一把把铁凝拉到身边的椅子上坐了下来。
“爹爹,回府怎么不换下身上的软甲?”
“不用换了,一会还要回去议事。”
“爹爹,是什么重要的事,连午饭都顾不上用了?”
“还不是昨天夜里发生的事情,本来都是地方衙门的事情,柳史青非要移文到我的节度府,不仅要我们协助地方破案,还说要捉拿一位少年和一位少女。真是荒唐至极!”
“爹爹,他虽是当朝太师,却并不掌管兵部,怕也无权命令节度府吧?”
“他是没这个权力,可是皇上却传来了口谕,要我们务必保证柳妃祖居的安宁。也不知是真是假。”
“皇上的口谕也敢假传?”
“哼,不知天高地厚,小人得志的柳史青什么事情做不出来?”
说到这里,有意无意看了一直微微低头,静静倾听父女三人对话的铁凝。
第八十四章狭路相逢
在博野城外转了一圈的吴峥,因为找不到可以潜入城中的合适地点,同时又因为,一旦进入城中,即便不被发现,也无法背着铁凝翻越城墙,所以不得不遁入城外荒野深处,想等到晚上再回来想办法。
期间,不是没有注意到,身前视线所及处始终有一辆马车,也绕城转了一圈。可是,吴峥无论如何都不会想到,自己千方百计想要入城接出来的铁凝会坐在马车里,正在绕城寻找自己。
打了只野兔凑付着填饱肚子后,吴峥躲到背风向阳的地方好好补了一觉,等到夜色降临,才重新回到博野城外。
白天就已经发现,别无他处方便翻越城墙的吴峥,本想再次借助被自己黎明前坠落时砸坏的那户人家翻墙而入时,却被城门口突兀出现的帐篷给吓住了脚步。
由于帐篷外点着两个明晃晃的火把,吴峥得以看得比较清楚,赫然是四名手持长枪,盔甲分明的士兵站在那里值更。
何至于会惊动军队呢?!
这让吴峥既惊讶又疑惑。
即便作为当朝太师的柳史青有权有势,为了接连发生的入室盗窃案也好,为了捉拿自己和铁凝也好,都不足以惊动节度府里的官兵啊。
躲在远处的夜色中,吴峥踌躇好久,终于还是转身离开了。只是这一次没有再回到山野深处,而是沿着官道一路南行。直到天亮时,这才走下官道,重新进入了山野。
不久,下半身几乎被雾水湿透的吴峥,手提一对野兔,两只山鸡,迎着朝阳步入一坐不大的村子里。
等了大半天,终于以极为便宜的价格把手中野兔和野鸡卖掉,拿着换来的一两多银子,却站在村口不知该去哪里买一身可以扮作生员的长衫。
就在吴峥漫无目的重新回到官道上时,发现远处正有四骑快马疾驰而来,当吴峥一眼认出最前面马背上的正是昨天夜里,直把自己追到城墙上,那位三十来岁一身官服打扮的人时,急忙低下了头,身体也不由自主朝道边挪动了一步。
四骑快马转瞬间从吴峥面前驰过,不过,数十丈之后,却突然兜住缰绳,随即拨专马头又重新冲了回来。
吴峥一看就知道被认出来了,刚刚转身,就听到身后传来一声大喊:
“小子,给本将站住!”
本将?竟然是位将军,怪不得身手如此了得。
吴峥岂会站住,自然而然使出凌云步法,拐下官道,径直向荒野中跑去。
四骑快马紧跟着也下了官道,不离不弃缀在吴峥身后狂追不止。堪堪就要被追上时,吴峥也刚好跑到了山脚下一片茂密的山林前,毫不犹豫一头扎了进去。身后的四人虽然已经无法再骑马,却还是不依不饶,甩镫离鞍,留下一人看守马匹,在那位三十来岁的所谓“本将”带领下,也钻进了大山里。
一边跑,吴峥不时回头看看,尽管自己体内有那缕真炁支撑,可也支撑不了多久。一看打扮就知道身后之人应该来自兵营,是些久经战阵而训练有素的家伙。想要轻易甩脱他们,绝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可是停下来又能怎样,仅是那领头之人,吴峥心中就没有底。即便其余二人不如自己,可是以一敌三,最终落败的必然是自己。
没办法,吴峥只能咬牙坚持。依仗从小对山野的熟悉,专门挑选那些荆棘密布,灌木丛生的所在钻来钻去,而且有意引领三人朝山顶爬去。
大半个时辰之后,吴峥率先登上了山顶,而身后不离不弃的三人也不过只落后四五丈距离。
几乎不用考虑,吴峥的手已经摸向早已再次装满的衣袋,瞬间便是一阵石子雨朝越来越近的三人击去。
虽然另外二人均被石子击中,并且马上停下来捂着脸蹲在了地上,可是领头那人却依然躲过了吴峥的袭击,很快就与吴峥面对面站在了山顶上。
“小子,怎么不跑了?”
看眼前文官打扮,却自称本将,三十来岁的人,并不像是那种凶神恶煞之辈,吴峥仰起头看着他反问道:
“为什么追我?”
“呵呵,你说为什么?昨天夜里让你侥幸逃脱,没想到竟然会在这里巧遇。看来你注定是本将手中的菜。”
“哼,谁是谁的菜还说不定呢。”
说完,吴峥再次抖了抖手腕,对面之人下意识做出躲避的姿势,只是等了一会,并没有发现有石子袭来。知道自己上当了,当即脚步快速移动,眨眼就已来到吴峥身前,伸手朝吴峥肩头抓去。
虽然从未见过这样的招式,吴峥却还是从对方形如鹰爪的手势上猜出来,应该是属于鹰爪功一类的功夫。
于是踩着凌云步法,脚下连闪之际,身体晃动出一连串的虚影,不退反进一下抢入对方怀中,凌霄九式第一式的势如破竹随手便使了出来。
“咦!”
显然三十来岁官服打扮之人没有想到吴峥的动作会如此之快,而且竟敢抢入自己怀里。刚要双臂抱拢,来个怀中揽月,却突然感觉两只肘弯处传来一阵酸麻。心道一声不好,上半身迅速后仰,单腿站立,右脚脚背绷直,以膝盖为圆心,以小腿为鞭,脚尖猛点吴峥的小腹。
其实,这一招叫猴子偷桃,本应该踢向吴峥裆部的,只因吴峥身材矮小,才变成了踢向吴峥小腹。
这时吴峥抓在对方双肘处的手,刚刚下滑到手腕处,同时也是上半身后仰,两人顿时形成了一个怪异至极的姿势。
吴峥并没有去管踢向自己小腹的那一脚,塌腰缩背,含胸收腹,突然吐气开声:“嘿——!”
所有的力气,以及体内的一缕真炁全部集中到手臂上,想要把对方从身体上方甩出去。却不料只是拉了那人一个趔趄,吴峥并没有如愿以偿。
正是身体被拽了个趔趄,那人由于只是用左脚支撑的身体,不由自主以左腿为轴,朝右侧迅速旋转半圈,以至于踢出去的右脚踢到了吴峥身体左侧的空处。
陡然放开抓着对手手腕的双手,吴峥就地一个旋转,便转到了对方身后。收回的双手由腋下再次穿出,配合着脚下的凌云步法,于胸前如穿花蝴蝶般舞动片刻,之后再次发力,直奔对手的后腰拍去。
第八十五章落魂崖
如论力气,两人根本不在一个等量级上,可是因为自己双肘处的麻穴被触碰到,以至于双臂暂时失去了战力。不过,当眼前的少年松开自己的手腕时,早已恢复如初了。
就在发觉少年已经转到了自己背后,想要把依然有些后仰的身子站直时,难以置信的一幕发生了。
身体不仅没有听自己指挥,反而大有要仰躺下去的趋势。
“什么邪门功夫?!”
陡然一声大喊,瞬间扭动腰肌,借助身体旋转之力,才总算恢复如初。当眼角的余光,发现刚刚爬上山顶,刚才被少年石子击中的两名手下,毫无防备之下,竟然被刚才差点让自己仰身摔倒,不知来自何处的怪异力道弄了狗啃泥时,心中再也难以保持镇定了。
本想喊住动手的少年问个究竟,可是眼见少年一双不大的手掌已经拍到身前,哪里还敢大意,同样聚集全部功力于双臂,迅速前推迎了上去。
啪——。
四掌相交的刹那,吴峥的身体如同一片风中的树叶一样,在空中接连翻了两个跟头,才急速朝山顶背后落去。
“钟离将军,要不要追下去看看?”
当三人来到吴峥落下去的一侧山顶往下一看时,发现下面竟然是一处高达近百丈的断崖,而断崖之下则是茂密的松树林子。
强压住胸中一口翻涌的气血,钟离将军摇摇头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