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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后两人默然行了数里,路孤鸣找到一个山洞,他小心翼翼将云露放下,让她疗伤。云露坐在地上,杏目含愁,凝着路孤鸣。路孤鸣唯恐惹恼了她,手足无措。云露忽道:“你干嘛总对我这么好?”路孤鸣怔道:“我们是朋友的,自当互相帮助。”云露逼视道:“我要听真话。”路孤鸣害怕面对本心,言他道:“你先治伤吧,我记得你可以自行疗伤的。”云露便闭上眼不再看他。
看着云露闭目静坐运功疗伤,路孤鸣心事联翩,暗恨自己没勇气向她表达一腔心意。也许说出来自己会好受一些,会有一种解脱之感,当然也可能遭云露鄙弃。这世间男女之爱,你情我愿才能终成眷属,一厢情愿单相思从来只有肝肠寸断泪长流。路孤鸣不由自主瞧瞧云露如花绽放的娇容,花容月貌为谁妍?反正不是他,她对他来说总是可望不可即。
过了一个时辰,云露气色转佳,内伤痊愈,轻启双眸,竟没看见路孤鸣。她站起到洞外找了找,也没见到人,暗疑他是不是不辞而别,想道:“难道我伤了他的心,他自己走了。”又想:“他一定藏在附近,只是不愿阂见面。”旋即有了计较,叫道:“路大哥,你在哪呀,快回来,我内力不足没法彻底治好伤,要你帮帮忙。”路孤鸣的确就立在山洞外不远处的一株大树后,他自伤自苦,忽觉面对云露是今生最大的折磨,便欲悄悄离开,可终究放心不下,于是在远端守护,顾影徘徊。此刻听云露呼唤,他不虞有假,迅速掠回山洞,忧心忡忡望着云露。
云露报以一笑,道:“干嘛躲起来呢?”路孤鸣否认道:“没有,我在外察看地形,你伤怎么样了?”云露道:“我伤没事,别担心。”又笑道:“我只听说夜观天象,像你这样大黑夜察看地形,倒是头一回听到。”路孤鸣窘然一笑道:“你没事,怎么骗我了?”云露反问道:“我不骗你你会回来吗?”路孤鸣避而不答,问道:“你不去找水总捕,那准备去哪?”
云露道:“雪域双魔想收天哥做徒弟,他跟着他们只会武功越来越强,我找到他他也不一定理我,我何必涎皮涎脸去找他了。我爹娘舵永王去南方了,我一个人无依无靠,就跟你一起闯荡江湖吧!”路孤鸣也不知她这话是真是假,疑问道:“你跟我闯江湖,这个可不好吧!”云露倔强道:“你不肯带我,那我自个闯也一样。”路孤鸣知她生性要强,说得出做得到,目下江山动荡,孤身女子独闯江湖委实步步凶险,于是道:“那好吧,咱们一起闯荡江湖。”
云露嫣然微笑,挽住他手臂道:“路大哥,我就知道你待我好。”路孤鸣窘迫笑笑,抽回了手臂。云露却满不在乎,道:“路大哥,你把易容物去掉吧,这样子看着不舒服。”路孤鸣不欲违逆其意,遂卸去易容物。云露前后端详一番,道:“这几个月你好像变老了。”“两鬓可怜青,只为相思老”,路孤鸣想到这句词却不敢讲出口,转言道:“我要去汉中办件事,咱们马上启程别耽搁了。”
云露问道:“那办什么事呢?”路孤鸣苍凉道:“去安葬我妹妹。”云露误以为他有个妹妹新近过世,为之凄然,劝慰道:“生死有命,你别太难过。”路孤鸣点了点头,与她并行奔赴汉中。云露轻功不弱,而山洞距离苏菱埋葬地也就十余里地,两人行步如飞,衣袂带风,不到半个时辰便即赶到。路孤鸣和云露到苏菱坟地,只见土堆已被掘开,苏菱尸首却不知所踪。这情景仿似晴天霹雳,路孤鸣顿时感觉全身虚乏,站立不稳。
云露伸臂扶稳他,诧异道:“我认得这是苏贵妃埋葬地,你说的妹妹是不是指她呀?”路孤鸣茫然点头道:“是的,你怎知这是埋葬菱妹之地?”云露道:“我和天哥一直跟在皇帝大军后面,伺机刺杀,所以知道了。可苏贵妃怎么就成了你妹妹了?”路孤鸣道:“她是我义妹,都是我害了她,如今还累她尸骨无存,我真是罪该万死。”他说着跪在地上,捂住头忏悔,痛不欲生。
云露不晓得该如何相劝,只好默默陪在一旁。突然,一缕白影闪掠而至,站在路孤鸣身前道:“孩子,站起来,苏菱还没死。”路孤鸣伤心过度,没察觉有人靠近,闻声抬头,见眼前乃是一名与燕双飞、八公主等年岁相仿的白衣妇人,其美貌亦不逊燕双飞和八公主等。但武功肯定远在燕双飞和八公主之上,不然不可能人到近处,神志如常的云露会毫无所察。
白衣妇人目露慈光,就像母亲凝视着自己孩子似的。路孤鸣激荡问道:“夫人,我菱妹怎么会没死,是我亲手掩埋的?”白衣妇人道:“她是中了逐云阁主风之遥的借体重生术,进入了假死之状,除非熟谙重生大法之人,否则绝难看出其中破绽。”路孤鸣欣喜若狂,情不自禁站直身体,追问道:“风之遥什么时候混入军营的?她为什么肯救菱妹?”
白衣妇人极具耐心道:“风之遥虽系女流,但聪明绝顶,二十来岁便掌管逐云阁,参悟借体重生之法。可由于重生大法原系断章取义,近于邪派功法,再加上她本身体质极差,难以负荷强大真元,随时有走火入魔之噩。于是十七年前借皇帝之妹花未艳身体重生,可随着真元进一步增强,花未艳之体也已无法承载。因此她便觑上了苏菱。苏菱根骨奇佳,又生具灵性,有益于风之遥固本培元。”路孤鸣道:“那我菱妹最终会怎样,是否变成另一个人?”白衣妇人道:“暂时她身上会有双重性格,等到风之遥灵元侵蚀了她的灵元后,她就成风之遥了!”
路孤鸣大急失色,恳求道:“夫人,风之遥把我菱妹带到哪去了,请指点迷津。”白衣妇人道:“重生大法乃我天门转轮重生心经的一小片段,只要懂转轮重生心经要破解不难,可惜我参悟不透,没办法帮你解惑。现在我只能告诉你风之遥把苏菱带到此处北面三里外的汉王墓。你要彻底解救苏菱,还需静候时机。时机一到,便有天门弟子来接你去天门。”白衣妇人言毕风一样飘走,临行之际别具深意瞅了云露一眼,露出会心一笑。云露怔了一怔,猜不透她那笑是何含意。
路孤鸣看白衣妇人的身法,知她武功未必输给自己,暗想天门诚然神鬼莫测,一个妇道人家竟有此修为,对她最后一句话却一知半解。当下无暇深究,与云露一道循着白衣妇人所指方向去找汉王墓。汉王墓俨然是庞然大物,两人远远就瞧见了,蹑步潜至墓门。墓门半开半合,两人大着胆子走了进去。云露究竟是女子,夜闯古墓,难免提心吊胆,紧挨着路孤鸣,主动握住他的手。
路孤鸣尚是首次与她牵手,但觉她的手纤柔冰凉,不禁心头鹿撞。两人渐渐深入墓道,墓道内漆黑一片。云露无法暗夜视物,整个身子都倚在了路孤鸣身上。路孤鸣一下子惶恐紧张,一颗心更加砰砰乱跳。云露脸贴在他胸口,正好听见他猛烈的心跳声,噗嗤笑道:“你干嘛心跳这么快了?是不是对我有不轨之心?”路孤鸣差点跳了起来,急道:“没有没有。”云露莞尔道:“那一定是我魅力不够大,使你对我没胃口。”她存心戏耍路孤鸣以壮壮胆。
路孤鸣不知她在说笑,又忙着道:“不是的不是的,你好比仙女下凡,我们凡夫俗子高攀不上才对。”云露道:“你这是真心话吗?”她这一问倒不像言笑。路孤鸣不小心说露了嘴,把自己心里秘密泄露出来,懊丧不已,可也不好承认自己说假话,只好道:“当然是真心话。”云露反诘道:“可你从未尝试攀援,何以就断定攀不上呢?”路孤鸣对她的话外之意似懂非懂,鬼使神差道:“不是不想尝试,而是我欲爱而卿不待,没有机会。”他讲出后又十分懊悔。云露贴紧他胸膛,手轻轻弄着其衣襟,幽然道:“是你糊涂,我给过你一个机会没把握住。当时在天响寨你如果阂一同离开,如今我们就不会是这样。”
第二十章四方称帝山河碎 一派伤心箭矢狂(4)
两人不知不觉敞开心扉,讲了一些不该讲的话,这大概就是情之所动不由自主。路孤鸣听云露并非对自己全无心意,有一点心满意足之感,道:“可你当初没让我跟你一起走,反而叫我呆在山寨里算了,那样我哪好意死皮赖脸地跟着去。”云露浅叹道:“女人口是心非你都不懂,好像之前没认识过女人一样。”路孤鸣陷进沉默之中。又行了一程,墓道内有了亮光,已接近了墓道尽头。墓道尽头是座巨型墓室,室门底部开启着,光亮是由墓室中发出的。
路孤鸣和云露经过一番交心深谈后,偶尔有一些亲昵动作也不会过分觉得尴尬难堪。一待见到亮光,云露便自己独立行走,没再依傍在路孤鸣身上。路孤鸣当先开路,身体后倾,从室门底部滑入。入内见地上放着两副人体,一副是苏菱,一副是花未艳。苏菱浑身精赤,安详躺着,嘴角溢着笑意。花未艳则已然死去,面色灰白,断无复活可能。
路孤鸣忙过去抱起苏菱,从地上捡起衣裳给她穿上。孰料苏菱突然双眼大睁,眸彩如火。路孤鸣吃了一惊,唤道:“菱妹,你怎么了?”这时云露也进了墓室,见路孤鸣抱着的苏菱,眼里流露出一丝复杂之色。路孤鸣关心苏菱性命,没注意到云露神情变幻。继而,苏菱体肤发烫变红。路孤鸣蓦地忆起易天行曾与净仪说的施重生大法要吸收五行之气,猜定苏菱赤身躺在地上必是正在吸收地土之气。念及此,赶忙把她平放回地面。
苏菱躺回地面后,立即恢复如初,醉噙浅笑。云露见路孤鸣目不转睛盯着苏菱胴体,只道他贪恋美色,冷嘲道:“她的身体就那么好看吗?”路孤鸣专注于苏菱安危,没用心体会她话意,愣然道:“什么?”云露以为装糊涂,又羞又气道:“那你搂着抱着仔细看,我走了。”路孤鸣看她生气,虽感莫名其妙,但着急不减,紧忙道:“不是说好一起游荡江湖嘛,怎么好端端又要走了?”
云露气愤道:“你有你的妹妹陪,多我一人碍事。”路孤鸣方始有些明白过来,解释道:“你误会了,菱妹正处在生死关头,我刚才要帮她穿衣裳,险些害了她。等她吸收了地气,就会醒过来。”云露揶揄道:“菱妹菱妹,真够亲热的。”路孤鸣挠头道:“不叫菱妹,那叫什么好呢?”云露见他发傻样子,忍俊不禁,故意板着脸道:“她又不是我菱妹,我哪知道。”路孤鸣颔首道:“你比她小几岁,叫她菱姐姐才对。”云露听他果真犯浑,一把拉过他,气道:“滚一边去,我帮你照看她。”路孤鸣听从其意,自行出了墓室,静候佳音。
过了近两个时辰,苏菱醒了过来,睁眼看见云露,颇觉奇异。她印象里路孤鸣曾抱住自己,为何转而变为一名美貌少女。云露见她醒转,侧过身将衣裳递过去,让她自己穿上,免得大泄难为情。苏菱脑海里盘旋着路孤鸣的影子,时而觉得他可亲可近,时而觉得他可憎可恶。她自己也不明白为什么会出现两个截然相反的念头,按理说自己对路孤鸣素来是只存爱恋而无憎恨。
羞耻之心人皆有之,她赤体面对云露深觉丢人,匆忙穿上衣裳,问道:“姑娘贵姓?怎么到这的?”云露回眸看她穿戴整齐后更添娇艳,自叹弗如,道:“我叫云露,和朋友进到这里的。”苏菱又问道:“云姑娘,你朋友是否是路孤鸣?他人呢?”云露随即扬声道:“路孤鸣,你妹妹醒来找你了。”她这话略带怨气。
路孤鸣在墓室外听云露连名带姓直呼自己,稍经咀嚼满不是味,暗道自己哪里又做错了,恂恂入了墓室。苏菱见他进门,快速投入其怀,喜极而泣道:“我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路孤鸣亦是情动于衷,紧紧拥抱住她,轻抚其背道:“都是我不对,我差些害死了你。”他拥抱之际,忽觉她体内真气充盈,料必风之遥不但借助她重生,而且将毕生功力注入她体内。
云露旁观路孤鸣和苏菱仿如劫后余生久别重逢的,相拥相爱,芳心不由酸溜溜的,冷眼斜视。路孤鸣从不曾忘了她,纵使苏菱在怀,大半个心装着的也仍是她。苏菱陡觉路孤鸣可恶之至,猛地推开他,斥道:“恶贼,你不要再靠近我。”路孤鸣呆了一呆,转即明白这是风之遥的灵元作祟。苏菱做出这一反常举动后,自觉糊里糊涂,抱头苦想。云露幸灾乐祸道:“路孤鸣呀路孤鸣,人家都把你当恶贼啦,你就别枉作多情了。”路孤鸣冲她苦笑,却不争辩。苏菱隐觉路孤鸣与云露之间关系非同寻常,刹那间对云露生起一股非你死即我亡的敌意,右手成爪,抓向云露,欲置她于死地。她武功完全受风之遥灵元操控,风